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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一吸之间就到了,赴约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俺看着天一点点变暗,不知道该怎么跟俺爹娘说让他们同意俺去赴约,所幸俺就把一天发生的事都跟俺爹娘他们讲了,他们说理解俺,让俺出去小心点儿早点回来,俺知道这是同意俺这么晚出去,便蹦跳着出了门,后面在无光的路面上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卫国家,天上还有几只蝙蝠,那时候天色很暗就像今天似的,卫国家里门已经关了,俺没敢去敲门,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可又不甘心,便心一横,两脚踩在那矮矮的土墙上往里扒拉,就看见院子里有道小小的黑影在那蹲着,俺看着像卫国,就“咳咳”俩声还吸引卫国注意,那黑影往这边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俺面前,那黑影的脸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现,俺心头一喜,果真是卫国!卫国见俺便小声说:"你怎么才来啊,傻羊他们早就来了。“,俺也小声的对卫国说不时还看一眼屋子:“出了点事耽搁了,他们早就来了!?那他们人呢?”
卫国回:“小点儿声音没事儿的,天太晚了都回去了呗!”
俺憨笑着说:“那行,正好就两块,他们在俺也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来。”正当卫国疑惑时,俺从那鼓起的裤兜里拿出了两块糖,都从墙上递给他,卫国手里握着那两块糖,问俺:“你有的吃吗?”俺摇摇头,他伸出握糖的那只手张开手掌露出糖说:“咱俩一人一块儿。”
俺连连摆手拒绝,他见俺不要,便说:“如果你不吃那俺也不吃了,还你!”俺假装生气怒道:“俺不吃!俺不喜欢吃甜的,你自己留着吃吧!都说了是俺给你的,你怎么能拿俺给你的东西给俺呢?”
他见俺生气连忙说:“好好好,俺收下,俺自己吃,你别生气。”俺见他这副模样,又恢复到笑嘻嘻的状态打趣他:“你没看出俺刚刚是装的啊,嘿嘿嘿…”
他一时语塞:“你…你……”俺现在知道了他哪里不知道俺那时候是装的啊,他是想多跟俺说会话。
聊了一会儿后,俺要走了,跟卫国说了声拜拜后便跳下了土墙,卫国不知是不是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好点点头,俺说:“一路顺风,祝你平安!”俺这句声音没像之前那样小,像是把积压在心底的难过吐出来,想跟自己的内心和解一般,俺转身往家走,走几步回头看看那熟悉的人和物,回想往事发生的一幕幕一帧帧,俺的泪已经在眼眶内打转了,马上就要流下,俺开始从走到小跑,到奔跑,直到俺跑到卫国家的那条路口时,听见后面有人喊:“大马猴,记得你说的长大后来南方找俺!”那刻俺的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随着奔跑的风流向身后,撒在路面,直到俺狂奔回家。
到了家的院子里俺已经呼吸困难了,应该是因为“累”吧。俺抬头看见爹娘还没睡就静静地站在屋门前,应该是从俺出去后一直在那等着俺,像是等待游子晚归般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俺,那身影是那么高大温暖。俺喘着气边问爹娘你们怎么还没睡边往俺爹娘那走,等俺走到他们面前,已经身心疲惫了,俺爹娘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跟俺一块儿进了屋。
俺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索幸就闭着眼想事,想着想着便又想到卫国,眼泪又爬出了眼眶,顺着脸一路下滑到枕头上,俺尽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开始抽泣,俺娘注意到了俺的异常,把俺侧着身抱住,用手拍打着俺的后背轻声的安慰俺,俺一直不说话,脑子里全是俺们一群小伙伴玩耍的画面:"你以后想干什么啊?俺想当宇航员。俺想做个科学家。喂…喂,卫国你长大想干什么?俺…俺想跟俺的名字一样为新中国做贡献!那你呢?大马猴。俺?俺还没想好呢!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一夜久久无眠,俺爹娘都睡着了,俺透过窗子看到了那弯弯的月亮,眼睛已经很难受了,它很想休息,可是心也很难受,它不想睡去接受明天的到来,可不觉间俺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俺是被俺娘叫醒的,因为去公社吃完饭还要去学校,所以俺娘早早就把俺叫醒,带着俺朝着公社走,俺一点精神都没有,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怎么吃完饭的,俺娘说送俺去,就拉着俺的手往学校那边走,俺脑子乱糟糟的,不敢去学校,害怕去了看不到卫国,也盼望去学校希望一进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还坐着熟悉的人,想着想着便已经走到了学校,俺娘见到李老师就开始跟李老师说话,两个人开始以俺为话题展开讨论,俺松开俺娘的手,走进那间熟悉的屋子,那座位仍在,只是没有坐人,后来一个人影坐了上去,俺看向那人的脸认识但不是他,他大抵应该是走了。
俺坐到俺的位置,俺娘也离开了,李老师也回到教室开始温习昨天学的内容,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像之前一样,只是只有俺们几个知道,这看似如往常的一幕幕总是少了一个身影,俺浑浑噩噩的听着李老师讲,不时看看原来是卫国但现在坐着别人的位置,看看傻羊、土鸡他们几个,他们状态跟俺很像,只是没俺难过,俺试着集中精神去听李老师讲课,来缓和内心,可是半天那字就是进不了脑子里,开始期盼着放学跟俺爹娘他们说说这事,可那一上午却不像往常那般快速的逝去,而是极其缓慢,煎熬的度过后,俺正想赶快回家,这时又有几道人影挡住了俺,是傻羊、土鸡他们,俺问你们又咋了?他们质问俺昨天是不是没赴约。"嘿,你说俺那时候那么难过,比他们谁都难过,他们说俺没去,这事搁你身上你气不气?“我用点头回应,好朋友亦有关系好与更好之分。俺当时就恼火了,问他们:"你们凭什么说俺没去!?"土鸡站出来说:"昨天俺们都是一块去的,都没见到你,天黑后俺们才回家的,你就是没去。"俺难过的不想再解释,难过委屈涌上心头,只想着用拳头来替嘴来"说解释的话",他们见俺要动手就认定了他们的猜想,就他一句他一句的把俺的罪名定实了,俺心里更加难受,是俺率先动的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俺就败下阵来只能被动挨打,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被冤枉了或是其他原因,俺哭了哭得很大声,这的动静引来了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的李老师,他们也就只好愤愤的留下几句话匆匆离场。
最后俺拍拍身上的土,摸了把鼻涕眼泪,把起俺的东西往家走,一路上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见到俺爹俺瞬间就扯着嗓子哭了出来,俺爹边哄俺边问俺怎么了?后来他看见俺身上的土,开始以为是摔的俺,结果听见俺结结巴巴的把事说了一遍,俺爹直接气冲冲的拽着俺往公社走,到了公社,俺爹四处张望,然后拽着俺就往一个方向去了,俺一看是傻羊他娘,俺爹直接把俺拽到她娘面前,大声喊:"你能教育好你家娃不?不行俺替你教育,一群小娃娃打俺家娃,这叫什么事!!?"他娘吓了一跳,问傻羊:"这是你打的?"傻羊见到这一幕也惊了,忙说:"还…还还还有别人,别人也打了,谁让他昨天说好去看卫国他没去呢!?"俺听到这就大声的喊:"俺去了!!!明明是你们去得早了凭啥说俺没去!"俺爹听见这个也说:"俺家娃昨天晚上就是出去了!"傻羊他娘知道自己这边不占理,还有她是个面子薄的人,周围一群人在看热闹呢,她也难受,就说:"这是俺家娃不对了,快点,道歉!"傻羊一直认为俺在说谎即便俺爹也这么说了,他也不信可是他娘让他道歉,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俺说了声对不起,俺还在哭,俺爹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带着俺就走了,吃饭时俺爹跟俺娘说了这事,俺娘也安慰俺,还教训俺爹说让他以后脾气小点儿,吃完饭后俺没有回家而是俺爹娘他们回去了,俺一个人往之前俺们中午集合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俺独自坐到俺往常坐的位置那,就那么静静坐着等着谁的到来,正午的太阳很毒,俺就那么晒着,过了会儿,在远处的过道中就有着阵阵的小孩的嬉笑声,俺知道是他们来了,他们出了道口,俺转头看了眼他们,带头的是傻羊跟土鸡、立新他们,他们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俺,嬉笑声戛然而止,偶然有几声疑问的也识相的没再说话,他们在那停留了一会,在小声讨论着什么,后又走了过来,当走到俺面前时直接忽视了俺就走了过去,可是他们几个的演技能有多好?只是强装罢了,小孩子没有深仇大恨,就是拉不下脸来和好,他们走过去一段距离后,俺仍坐在那,然后大声说:"咋滴?不等俺一块儿?"还是俺主动想把关系挽回,毕竟俺那时就那一群朋友,刚失去一个卫国不想把他们都失去了,他们没搭理俺继续往前走,俺站起身朝着他们喊:"至于吗?闹成这样?俺都说了昨天晚上俺去了,卫国平日里跟俺玩的最好,卫国走了俺比你们谁都难受!哪里会不去啊!"他们转身消失在了有俺的那条路,时间好早路上没其他人只有俺一个人站在那看着他们消失的那个转角,七月燥热的风吹着俺缝补过的衣裳,随后俺低着头独自走了平日里俺们一块去学校的那条小道。
到了学校后,教室只差俺一个了,俺低着头走到俺的座位可是那已经坐了人,是木头,他是俺们那一群中最犟的犟种,他认准的事很难改变,俺看了眼他没说什么便去找其他空位坐下,其他人都往俺这边看,俺无视他们低头做着手里的事,李老师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也知晓卫国一家去南方的事,随后开始开导俺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俺肯定是听进去了,暗暗下定决心要守护好每一份感情。
在书海畅游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眨眼间便临近放学,这时李老师又一次郑重地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能前往城市发展,也要会些字以免将来被骗,我相信你们,因为你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俺们静静地听着,李老师又说:“虽然同伴离开了你们很难过,但是你们还有其他同伴,要珍惜身边现有的感情,别让现有的感情也破裂消失!好了,今天的课结束了,都回家吧。”
俺沉默着收拾,出门走上回家的路,走着走着俺听见后面有人叫俺,俺听出来是谁,但俺没回头脚步却停了,他们站在离俺不远处,一人一句的跟俺道歉,俺依旧站在那一言不发也没回头,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看看他他看看他的,实在没辙,傻羊跑到俺面前,又一次道歉,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怎么误会俺的,说以后不会了,要做一辈子好朋友,俺低下头,他以为俺还在生气,急了起来,连忙道歉征求原谅,其他人见这样也同意说着道歉的话,这时俺看见又两双脚出现在俺面前,是石头把木头拉过来为中午的事道歉,石头跟木头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长得像但是性格大相径庭,石头可老实稳重了,木头他急躁躁的。
木头也知道自己错怪俺了,低着头陈恳的对俺说了声:“对不起。”俺谁都没有理,整条街又恢复到了诡异的安静,偶然吹过来闷热的风预示着时间并没有停止。
一声突兀的笑打破了安静,俺那时果然还是太年轻,藏不住情绪,想尽力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可是就是忍不住会笑出声来,俺抬起头来看着傻羊他们,转身又看看土鸡立新他们,看着他们怔愣的神情,俺笑的更大声了,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俺在装傻逗他们玩,一群人疯了般冲到俺面前,搂着俺的脖子嬉笑着跟俺打闹,俺笑着打断:“好了好了,俺还要去公家地里帮忙去呢!”可他们依旧不依不饶,无奈只好一同前往地里面帮忙,黄昏见证着一群小孩子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