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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梨花香寒芒至 / 第一章 包子铺老板阿苏

第一章 包子铺老板阿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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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墉州城城西的隆冬包子铺卖的猪油大肉包一直都深受百姓们的喜爱。据说,包子铺老板曾在胤国皇都南平府尚鼎丰包子铺干过几年,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就回到老家开了这家味道不亚于尚鼎丰包子的小铺面。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也许正是因为隆冬包子已经在墉州城家喻户晓,近期总有传言包子铺将遭盗匪。
  最初,隆冬包子铺的老食客们都觉着这传言听着无趣得紧,谁没事去偷盗一家包子铺,倒像是哪个卖菜郎闲着没事编出来的闲话。
  然而过了没多久,盗匪的传言越来越盛,以至于有些好心食客跑去包子铺想去告诉老板,生怕他不知道这件事。
  可说到这隆冬包子铺的老板,那也是个颇为神秘人物,没人见过他的面容,只听闻他叫阿苏。
  阿苏刚来墉州城时,立马就看上一家位置偏僻的铺面,开了这家包子铺。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店面经营基本都是靠年仅十来岁的幺儿打理。
  那些个好心食客没曾见过老板的面,只好告诉幺儿说要他注意着点,小心有盗匪偷东西。可他们并不知道,幺儿是个聋子,他只管收钱给包子,若是有人与他说话,他就会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
  一天夜里,阿苏从宝沁坊买了一盅心心念念好久的雪梨糖水,打算回去慢慢品尝。他回到包子铺,随手推开了门,摸黑坐在案板前,小心翼翼的拿出那盅排队许久才买到的雪梨糖水,小口嘬了起来。
  碰巧这时,有位微醺的打更人经过包子铺,见铺面开着,想着蹊跷,就探灯踏入,隐约见得案板处坐着一位身影消瘦,头发凌乱之人,他手中似乎正拿着一个人头状的东西嘬得起劲。
  打更人眼睛瞪的溜圆,倏的扭头就跑,模糊中好像还瞥到那身影起身追了出来。后来,这倒霉的打更人足足在床榻病了三天三夜,嘴里还默念着,“别吃我!别吃我!”
  自此,隆冬包子铺除了盗匪的传闻又添了桩血鬼吃人的轶事。
  赶巧这些天,墉州城十几里外的虎头山寨小头目碰巧在津坊喝茶,听得有几人在讨论这隆冬包子铺的传闻,瞬间就来了兴趣。
  要说这虎头山寨名字虽然有些拙气,可却是不好惹的。
  过去十年间,大胤国当朝皇帝姬康推行新政,分五次出兵除匪祸,抚民心,收效颇丰。大多窃距险地的山匪要么被剿灭殆尽,要么归顺了朝廷,可只有这墉州城外的虎头山寨屹立不倒。这当然不仅归功于虎头山的几道天险,还因为虎头山寨的大当家吴闯的确算得上俗世枭雄。这些年,但凡是听说要平匪虎头山的军士,无不闻风丧胆于吴闯那一把金背九眼大刀。
  于是乎,吴闯背靠这地利与人和,在十年间,骨头越打越硬,声势越来越浩大。时逢墉州水害,几个毗邻的穷县城骤然多了一大批苦难流民,他们无处可去,听闻那虎头山上能混口饭吃,纷纷拖家带口的上山落草。一时间,虎头山寨竟有了几分占地为王,自立州城的态势。
  话说回来,这虎头山寨小头目姓李名瓜,平远县人士。原本只是个好吃懒做,欺软怕硬,好色烂赌之徒,走投无路落了草,却没料想刚好对上了大当家吴闯的口味。他那一手,拔云见日的色盅手法,便是赌术圣手凡一绝来了也得瞠目叫绝。
  原先,虎头山二当家赵三情并不想接纳这些酒囊饭袋,但自从与吴闯并肩闯荡,打下这基业,他便一心辅佐吴闯。秉着忠义之心,他很少插手山寨内政,这才让李瓜之徒借机讨着了生计。
  接着说这李瓜,自从得到大当家吴闯的喜爱,便隔三差五的下山作奸犯科。虽然墉州百姓叫苦不迭,可墉州太守罗治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们心里也都清楚,许是他和那虎头山寨暗中有所交易,墉州城每年上贡岁银,而虎头山则会护墉州城“太平”。
  借着这层关系,李瓜更是肆无忌惮。以至于现今,在墉州城中,官兵毫无威信,山匪们才是要磕头拜会的活神仙。
  是日清晨,李瓜刚要了几壶龙井漱口,就听闻旁桌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隆冬包子铺的传闻轶事。李瓜摇着脑袋听得入神,瞬间对这包子铺来了兴致,心血来潮想要去探访一二。可只有吃过瘪的百姓才知晓,所谓的探访,其实就是强取豪夺,仗势欺人。
  随着李瓜一众山匪到达包子铺门口,便被这围得水泄不通的人潮给惊了一番。十文一个的包子算不得便宜,买的人是络绎不绝,若长期收取保护费,那岂不是又要大赚一笔。
  想罢,他便喝令手下的几个强壮的山匪攘开人群,自己则手拿一口小紫砂壶大摇大摆的走到包子铺前。卖包子的幺儿以为他也是买包子的,就指了指书有:“十文一个大肉包,请排队。”的木牌。
  李瓜见他没有赶忙迎接自己,觉着有些被小瞧,随即一巴掌甩在幺儿的脸上,把他打得整个人一趔趄。被打蒙的幺儿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内心一阵委屈,呜哇呜哇的哭了出来。
  李瓜见他是个孩子,还有些痴傻便不再理睬,仰着头一副老爷模样道:“老板呢?给老子滚出来,他娘的,谁让你在这开包子铺的?交保护费了没有?”
  众人听他这话,心里都明白,墉州城的活阎王又来找茬了。
  伴随李瓜一声声的吼叫,一位身长九尺的男子从人群中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玉桂坊的红玉西米露,慢慢嘬着。
  这男人正是前日被打更人半夜认成吃人血鬼的阿苏。他看着二十有五,身形瘦长,相貌冷峻,面如冠玉,若是没有零星的胡茬,也可算得上俊俏有余了。可若仔细再看,他眼神呆滞,凌乱的头发随意的用粗布束在一起,着实有些不修边幅的邋遢,简直枉费了这张好皮囊。
  李瓜见这人面对自己如此不敬,斜眼道:“你他娘的就是老板?”
  阿苏不经意的点点头,又用力的大嘬了一口西米露,道:“铺面的租金再宽限两天呗,最近手头有些紧。”
  李瓜抬起眉毛,感到十分不悦,眼前这人竟把自己当成催租的了。自从他横行墉州城以来,人人对自己尊敬有加,何曾受过这气。他怒不可遏,拽起阿苏的衣领,呼的一巴掌把他手里的西米露打翻,怒视着眼前的男人道:“老子是虎头山的李瓜,你爷爷的,那罗治老头都要给老子几分面子,你把老子当成催租的?!”
  阿苏并没有与李瓜对视,而是随着那碗西米露的打翻,神经凝重起来。他的眉头慢慢凝成了一个川字,心疼的看着地上撒出的西米露道:“这一碗得一百文钱呢……”
  李瓜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瘦高个,心里想着这囊货定是存心戏弄自己,抓狂道:“来人啊!把他给我宰了!宰了!”
  言犹在耳,李瓜身旁,几名身形魁梧的山匪猛然跃动,手中紧握的狼牙刀寒光凛冽,如同饿狼獠牙,直指阿苏的面庞,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杀意。这些匪徒,非比寻常看门之辈,他们是久经沙场、以命相搏的亡命之徒,每一张狰狞的面孔下,都藏着无数血腥往事的阴影。他们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
  在阿苏的视线里,那凛冽的砍刀如同死神之镰,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呼啸而来,几乎要触及他额前的冷汗,却见他面容沉静如水,不露丝毫惧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风牵引,轻轻一扭,便如游鱼入水般从刀光剑影中滑脱,留下一片惊愕于空气中的山匪。
  山匪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揉搓着双眼,试图从这场幻觉中清醒,确认眼前的青年非但毫发无损,反而更加游刃有余。他们手腕猛转,刀光再次闪耀,于空中勾勒出一抹凄美的新月,带着杀意笼罩向阿苏。
  众人屏息以待,心中暗自揣测,这一击之下,即便是最敏捷的羚羊也难逃厄运。然而,阿苏却似早已洞察先机,他微微躬身,身形几乎与地面平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敏捷,再次从刀锋边缘优雅地掠过。那锋利的刀刃紧贴着他衣襟的边缘呼啸而过,留下一道淡淡的银痕,却未伤及他分毫,如同月光轻抚过平静的湖面,不留一丝涟漪。
  山匪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摩,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对方深藏不露。他们互相使了使眼色,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誓要将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影困于囹圄之中。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攻势如潮,阿苏的身影却如同林间清风,以一套行云流水般的身法,轻巧地穿梭于刀光剑影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不留丝毫破绽。
  李瓜立于一旁,目睹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山匪因久攻不下而渐渐体力不支,喘息声如牛,汗水浸湿了衣襟,而反观阿苏,仍旧悠然自得,立于原地,仿佛周遭的纷扰与他无关。
  顿时,他怒火在胸中翻腾,瞪视着阿苏那双半阖的眼眸,忍不住猛地爆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嫌弃:“你们几个他娘的在干嘛?!竟连一个站着不动的人都打不到!妈的!非得让老子亲自动手!”
  话音未落,他已大跨步冲到一位山匪身旁,蛮横的将刀夺取,双手紧握刀柄,眼中闪着青光,奋力向阿苏挥去。然而,那狼牙大刀岂是普通人挥舞得了的,瞬间让李瓜的身躯失去了平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栽去。
  “嘭!“一声沉闷的重响,李瓜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轰然倒地,手中的利刃也随之失去了束缚,仿佛挣脱了枷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刀柄轻盈地挣脱了他的掌心,旋转着飞向一旁。“哈哈……哈哈哈!“李瓜的笑声初时狂妄,却在瞬间凝固,因为他惊愕地发现,那把本该属于他的武器,不知何时弹飞到他脖颈前。
  他本欲借此得手,向阿苏倾泻讥讽,却未料到,这戏剧性的转折让他所有的得意与嚣张都化为了泡影。之前弹飞到他脖颈的刀刃因着他倒下的惯性,无情地割开了他的皮肤,深入骨髓,鲜血汩汩而出,红了一地。他不断的挣扎,似乎还想找到一丝求生的希望,可随着脖颈处的血液不断喷出,他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在场的众人都发出了吃惊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墉州城此刻死了一位虎头山寨的小头目。
  只有阿苏淡然的转过身,弯着腰,看着被抹了脖子的李瓜,他伸手在李瓜腰间摸索了半天,找到一个钱袋,掏出了一锭银子,又把钱袋放了回去,便准备离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走回李瓜身边再取出一锭银子,才满意离去。
  那几个本要砍杀阿苏的山匪死死的盯着阿苏,直到他离开都不敢再次出手。
  他们完全弄不清阿苏的底细,不敢再贸然出手,更加不敢再逗留。只好恶狠狠的看着围观的人,抗起李瓜的尸体悻悻离去。
  随着山匪吃败而归,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欢呼。霎时,众人像被火种引燃的篝火一般热烈的开始呼喊隆冬包子铺。他们都是被这些山匪欺压已久的普通百姓,这次阿苏的出现,终于让百姓们找到了发泄的口子。整整一天,隆冬包子铺被当作一座神龛朝拜,大批的人慕名而来,只是想看看李瓜死过的地方,还有那位神秘的阿苏。
  然而,这样的情形却没有持续多久。
  李瓜死后的两三日,那些视阿苏为大英雄的人们纷纷开始骤然倒戈,他们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死的人不是虎头山寨大当家,而是一个小头目,所以虎头山寨并不会瓦解,只会来势更加汹涌。
  这之后,民众内心的忧心忡忡慢慢酿成厌恨,他们开始把矛头指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阿苏。若非是这人当了这个出头鸟,李瓜就不会死,李瓜不死,便不会激起虎头山寨的愤怒,而自己作为这城中的平头百姓,便不会遭此劫难。
  渐渐的,人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共同抵制隆冬包子铺,之前那摩肩接踵排队买包子的盛况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连续数日冷冷清清的门头。
  这些天,幺儿都起的很早,他生怕有人因为要买包子而排队太久。可整个晌午都过去了,包子铺前就出现过两只追逐的麻雀而已。他呆呆的望着跳来跳去的麻雀,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惆怅。
  不多时,阿苏从街道尽头缓缓走来,手里还拿了一串糖画小狗,他舔了几口,正巧发现包子铺门口那双仇怨的眼睛盯着自己。
  阿苏看了看门庭冷清的包子铺,又看了看幽怨的幺儿,伸手交出了冰糖小狗。
  幺儿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指了指蒸笼里的包子,表示今日又没卖出去。男人挠挠头,把黄糖小狗轻咬了一小口,对幺儿比划了一番。
  幺儿看出来阿苏在表示抱歉,便摇摇头,表示不关他事。
  阿苏又一口咬掉了黄糖小狗的尾巴,咔擦咔擦的声音十分清脆。他糊着嘴对幺儿说道:“在家......等着吧。”
  幺儿疑惑的摇摇头,发出哇哇哇的声音表示没听懂。
  阿苏按着幺儿那略微蓬松的卷发眯起眼睛,一口吃掉了整只的黄糖小狗。他很清楚幺儿喜欢这个包子铺,毕竟,他从南平府救走幺儿以前,幺儿便一直在尚鼎丰包子铺当学徒。聪明好学的他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做出好吃的包子,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包子铺,即使整日被那黑心老板虐待,也从没想过放弃。
  阿苏转身摆摆手,离开了包子铺。他怂着眉,轻声呢喃:“啧......你怎么就不会做糖包子呢。”
  幺儿疑惑的哇哇哇大叫起来,但是阿苏只是摆手,没有回头。幺儿怔怔地望着眼前蒸笼里的包子,回想着过去遭受的种种,好像心里明白了什么。当他追出去的时候,阿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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