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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是这大聿王朝的一个七品武将,母亲是商人之女,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十分疼爱母亲,所以母亲知书达礼,更是可以给我与姐姐教授兵法武艺。
有一次,我与姐姐,还有父亲母亲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玩笑道:“父亲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事,这辈子能娶到娘般的女子。”父亲听了好像获得了封赏一般的笑了起来,母亲也笑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父亲为了娶到母亲,不惜于家族决裂。娶了母亲,而后去参了军,五年下来竟得了不少军功,获了一个七品曜锋将军的闲职。
母亲时时说起:“当时你爹,若不娶了我,封赏怎么会只是一个从七品呢。”有一次说的时候,被父亲听到了,生了好长时间的气,被母亲哄了好久才好。
这一天吃饭前,我说:“我想参军”,当时父亲听了,一言不发,没吃几口就回房了。母亲看见父亲这般,也没有说什么,便道:“你若想好了,便去吧。”
其实我知道,母亲也不想我去参军,因为这几年大聿王朝灾情四起,而此时北方戎族起兵,边关告急。
而皇帝也只是个中庸守成之君,虽然边关将士尽力抵挡,但仍显颓势,皇帝也已经抄了好几个在此时哄抬粮价的富商的家产,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几地都开仓放粮了,但这么下去又能抵挡几时呢?
1.
参军之后,我们进行了为期两月的训练,然后赶赴边关——锦阳关。而我也成了一个伍长,我的武艺自是非常人能比,于是我的表现得到了大将军的赏识。
今日敌军来攻城了,我们伍被派到了守城门,我们将守城的滚石、檑木、箭矢和火油、金汁都准备好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看着敌军高大的攻城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我想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姐姐,我记起了参军前的一晚,姐姐说:“我也想参军”,听到她说的话,我吓坏了,让她千万别去。但我不知道她听进去我的话没有。
我看了看与我们在同一城门的女将军,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不知叫什么名字,我想到如果姐姐在这里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敌军开始攻城了,随着将军的下令,我们开始射冲上来的敌军,随着我们几轮的几轮箭雨,敌军也有不少损失,敌军开始用飞石,我看到我附近的几个人被一大块巨石砸的成了肉泥,脑浆夹杂在其中,敌军的攻城梯在飞石和箭矢的掩护搭上了女墙。
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扑来,在刚开始的时候用滚石檑木砸敌人,渐渐的敌人也愈来愈多,我看到我们伍的张杨被一箭射到面门上,脑浆迸射到我的脸上,暗箭随处都有,只能凭运气。
踏上城头的敌人也越来越多了,我们开始了肉搏,有许多同袍抱着敌人栽下了城头同归于尽、还有的互相配合一个抱住敌人,一个拿枪刺…毕竟有武艺傍身的并不多,我身旁已有十数具尸体。
这时我看到女将军被数十人围攻,快要抵挡不住了,我快速冲上去,一下挑起数十只枪,女将军顿觉轻松了,将枪一横扫,数人殒命,我配合女将军,将那数十人都杀了。
女将军看了我一眼,并未说什么,然后又向前冲去…
这一战,我们打到了黄昏,敌人见久攻不下,便鸣金收兵了,我们也损失惨重,我们伍只剩我一个了。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尸体,想到我不能任由我兄弟的尸首这样放着,于是我开始疯了一般的找他们的尸体。
一具一具的找,我找到了好几个还有呼吸的同袍,赶忙拉出来,找了一处空地放置到那里,接着又找,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希冀的。
但直到天黑我们伍的只找到了三具没有呼吸的尸体,这一片我都找过了,另外一具我始终都找不到,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三个的尸体。
我感受着徐徐吹来的风,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我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我才发现,原来我受伤了,好痛啊。
2.
第二天敌人不再攻城了,因为昨天他们也损失惨重,但待敌军整顿兵马,下次攻城也就这一两日了。
其实我们都清楚,昨日只是试探,下次就是真正的决战了。这时将军的亲兵来传召找我,进到将军的大堂中,此时正有数十人也在大堂中,女将军在看着地图,亲兵上前向女将军道:“将军,江源带到。”女将军并未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又在一个小本本上画了一个圈,之后又有数人被将军亲兵带来。
女将军又看了看那个小本本上道:“好,人来齐了。”女将军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我便不拐弯抹角了,你们如今也感受到了,我军不是北戎人的对手,但为了我等身后的江山和黎民百姓,我等亦不能就此退去,你们都是各营的佼佼者,现在需要你们去完成一个任务,此去恐九死一生,你们有谁不愿去的,现在退出,尚有余地。”
一会过后有一人站出道:“将军见谅,前日,家中来信,我妻子生了一个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接着又有数人站出。战场啊,又有谁愿意来呢?
女将军看着剩下的人道:“好,此役若能归来官升三级,若殒命,抚恤百两。”
“是,将军。”
女将军道:“现在你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可离开这个大堂,等待命令,天黑之后开始行动。若有不从,就地格杀”。
“是!”
而后,我们便散了。这个大厅很大,人很多,却不显得逼仄。有几人在大堂中看着那挂着的地图我也看了一下,心中多出了许多明悟,但我并未与人说,对于今天的任务我也有了几分猜测。
便走到了一个书架前,准备拿本书看看。这时有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刚刚看了地图,有什么看法吗?”是女将军,我赶忙行礼“将军,卑鄙之人,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
“将军自是思虑周全。”
“说实话!”
“将军布置当是天衣无缝。”
“你在恭维我吗?”
我赶忙跪下“属下不敢!”
这谁敢说,装傻过去也就罢了,万一猜到了,那可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在这一瞬,我感受到了杀气,只听女将军说到:“你是曜锋将军之子,自小理应熟读兵法,熟谙军事,你在怕我吗?”我当时是有点懵的,心中想道“她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难道调查我?一个从七品的儿子?这人有病吧。”但听到女将军的话之后,我反应迅速,赶忙回答道:“属下惶恐。”
只听女将军说:“当年曜锋将军江青河,威震镇北军,杀的戎贼闻风丧胆。现如今其后人竟如此不堪吗?”
听了这样的事,你也有些吃惊的“我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我爹这么厉害吗?那怎么才是个从七品啊。好吧,我现在只想马上离开你,大姐,行行好吧,别逼我了”我心中想道,但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好一直跪着了,一句话我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女将军走了,我才敢站起来,我想起了母亲在我临走前说的话:“做好你本份的事情,千万不要卖弄邀功,切记啊,思不出位,以常德行”
“还好还好,幸亏听了母亲的话”
我们一直等到了黄昏,吃了一顿自从来军营后,再没有吃过的饭菜。吃完后,女将军来了,环视了一圈道:“好,都吃饱了吧?”
众人道:“吃好了。”
女将军道:“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烧毁敌军粮草,再斩杀敌军首领”女将军拿出又一个画像—祸摩尔,到时我会派大军佯攻,配合你们。”
“是。”
“你们此次的队长为江源”女将军看向我。
我站起身行礼道:“是”
“现在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众人站起身,行礼道:“是”
亲兵将我们带到一个偏房,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兵器和炸药。我们每人一把雁翎刀,一把弩机,二十支箭矢,一个火折子,每人配一个火线,被俘时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展开地图,看着那些标出来的位置与兵力,我陷入了沉思。
我们偷袭敌人,敌人也并非不会偷袭我们,这一路上还要观察敌军是否派人来偷袭,无后顾之忧,也要完成任务,但敌方守卫太多,恐难以不被发现……佯攻也不行,要做两手准备。
“斥候!”
站出两人行礼道:“在!”
“你们现在出发,赶到敌营附近,观察敌情,若有异动,以飞鹰传报。”
“是!”
他们二人带了一只飞鹰,潜入了夜色。
我盯着他们走的方向,突然我想到了今天在大堂看到的那张地图,敌军的粮草营就在悬崖之上…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我们也开始行动了,我们急行军,半个时辰便到了敌军粮草营附近。
在观察了一番之后便休息一刻后,我们分配好任务,然后在嘴巴上绑了一个竹筒,便往悬崖下放了绳索,放下之后我第一个下,找到一个落脚点后,其他人也陆续下来了。
我们踩着凸起的石块,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石壁上碎石嶙峋,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爬了一会,我们找到了第二个落脚点,我拿过一捆绳子,向上爬去,爬过一会之后找到了快要到顶了,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隐藏在夜色中,露出微微余光,看到是巡逻的守卫,想不到这里也有守卫。
我又潜入了下去,趁着那两个守卫的眼盲间隙,我一跃而出,我一刀结果了一个,又一飞刀,刺死了另一个。
我将绳索拴在一棵树上,将其放下去,他们陆续上来了,我们隐藏在夜色之中,避过了巡逻的守卫,等待着将军发出的信号。
我们在草丛中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升起的红点,于是我们便开始了行动。
我们分成了两个小队,我带领一个小队行动。另一个队的队长是我选出来的,叫周科,他们隐藏在悬崖的一处较宽阔的石洞内。在我行动半时辰后若没有出现,便立即执行下一个任务——刺杀敌军主将。
我们分散开并快速遁入了敌军的粮草营,我躲开了敌军的巡逻的守卫,并且我将一个火雷引燃,扔到了他们的中军附近。
顿时,整个粮草营大乱,所有人都跑到他们的中军帅账附近,毕竟主帅若死,侍卫皆斩。
当他们都集结在帅帐前时,我们开始了行动,直到浓烟滚滚,我们开始撤离。但是敌军也发现了我们,若我们一起撤离,必定一个也逃不掉,必须有人断后。
我是这个队伍的队长,一定是我了,还有五人,我们六人断后,我最后的命令:“现以周科为队长,撤离之后继续任务。”
现如今,我们六人都准备好了火折子,在走投无路时,引燃火线,与敌同归于尽。
我们拿起了刀箭,冲向冲来的敌人,并借着火势,与敌展开了周旋,但我们毕竟人微力弱,不一会儿便只剩我一人在苦苦支撑了,其余五人皆引燃火线与敌同归于尽。
但我借着浓烟与火势,竟奇迹般地逃出了敌营,但我已经受了数十刀伤,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逃命,后面也有敌人在追,走一步便会牵动伤口。
我凭借着意志一直在走。渐渐的我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我走了多远,但是我走到了白天。渐渐的我好像看见了穿着我们盔甲的巡逻队伍,我的意识也慢慢的开始了消散。
在梦中,我们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梦到了我们伍的同袍,还有与我一起执行任务的同袍,以及我母亲,父亲还有姐姐…
我醒了,但没有完全醒,我眼睛还是睁不开,我感到我的周围很安静,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