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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开启后,沈君艳一直表现得冷若冰霜,沈星辉去派出所问过,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相信自己的姐夫,他带着媳妇隔三岔五的来家里蹭饭,就是为缓和姐姐和姐夫间的冰冷气氛,可任薛志平怎么低声下气,也未能博得沈君艳的一丝笑容。
时间长了,薛志平也渐渐变得习惯,为避免事态升级,中午都回家做饭吃,晚上没必要的应酬能推都推,除工作时间外基本都在家,尽可能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沈君艳中午想回就回,晚上想打牌就去打牌,回来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
家里的生活已经变得无聊无味,但薛志平坚信,沈君艳总有消气的一天,家庭生活还会重新回归正常。除有必要工作接触外,他也尽量避开与苏雅静在一起,就连苏雅婷考上省医科学院,除了去吃了顿喜庆饭外,苏雅婷走时也没敢去送。
改革开放后,正常的财政秩序还没有完全建立,财政领域监督机制不完善,法制也不健全,经济管理中,财经领域的问题变得突出。九四年,国务院机构改革,成立了财政部监督司,也叫财政部税收、财务、物价大检查办公室。
大检查实行自查和重点检查相结合,自查从宽,被查从严。
大检查开始后,雷扒皮将公司税收自查上报给税务机关后,自查阶段完毕。本以为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变化,但随后的重点检查,暴露出很多问题。
“小雷,怎么会搞出这么多的问题?”薛志平焦急地走来走去。
“薛副,这事我有责任,是我忽略了对税收法规政策的学习,财务会计处理上没问题,但要按照税务的规定来处理才行,说是财务处理与税务处理发生冲突时,要以税务处理为准,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按税务规定来处理,就做了财务处理。”
“你简单说一两个,我就当是也学习一下。”
“我自己都不太懂,我也说不太好,就说说零售与批发吧。这两种经营行为都属于销售行为,但在税率上却是不同的,批发是3%的税率,零售是5%,如果没有按税务规定分列收入的话,批发部分就要按零售税率5%来计税。”
薛志平说道:“要按更高税率来交税的话,批发的利润不就更少了。”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
“这小本子上写的调整计税收入又是什么意思?”薛志平看着雷扒皮的记事本。
“就是从日化店那边收取的借款利息收入,我把它列在了营业外收入里,按税务规定,它也是营业税的计税收入,得按规定交税。之前我没学过税务在这方面的规定,不懂要这样处理,也一直没按规定计税,这笔税款得补交。”
“还有,税务稽查工作人员,从日化店交来的这笔利息收入,回推出日化店的销售收入,日化店那边也要补很多税款。”
“日化店那边不是按个体核定征收的吗?这也能改?”
“税务规定,如果发现收入高于核定额时,可以调增,我也是刚学的。”
“你先给我个大概数,所有需要补交的税款会是多少?”
“全部补交的话,估计账面上就没什么余钱了,再加上罚款的话,那就得关门歇业。”
“罚款?补了税款还要罚?”
“自查的时候补了税款不罚款,现在是重点检查阶段,发现问题就得罚款,而且罚款很重,最低就是一倍的罚款。”
“一倍的罚款?补税后都没钱了,拿什么去交罚款?还让不让人活了?”
“税务稽查队的李队长说了,这是规定他也没办法。”
“你晚上弄一个大数,我明天去找局领导汇报一下。”
“行,明天一早我给你。”
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下被拿去补税,再被罚款的话就会亏得一塌糊涂,薛志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到了苏雅静,去找她倒一倒苦水,也顺道同她说说自己的打算,商议一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在听完薛志平的诉苦后,苏雅静反倒显得很平静。
“四哥,该补交的税款就交吧,都已经查出来了,想躲也躲不掉。至于罚款嘛...能不交就不交,反正也没钱交。发挥你的能力,好好去疏通一下,本来就不是故意要偷逃税款,只是对税收政策不熟才造成的,没必要一棍子打死吧。”
“我跟你是一个意思,能不能疏通下来,我是真没把握。”
“哟,四哥,在我面前你用得着来虚的吗?你小舅子都让你弄成森警了,就罚款那么点小事你办不下来,别人信我也不信呀。”
“小小苏,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能相提并论吗?”
“你就不能把罚款的事也当作是自己的私事?”
“哎...我要怎么跟你说呢,我是可以把它当私事,税务那边敢把它当私事吗?全国性的税收大检查,在这风口浪尖上谁有这个胆?再说,这是公对公的事,去谈事也讲级别对等,我一个连官都称不上的副科长,人家能鸟求我吗?”
“哦...原来这里面还有些门道,那就求你们局领导去沟通一下呀。”
“我明天就准备向局领导说,但与税务那边能不能谈成,它也是个未知数。”
“不会吧,你们领导出马都不行?”苏雅静有点不信。
“大家都是吃公饭的,谁都不欠谁,谁也不管谁,官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谁又知道呢?在不同的单位里都是领导,而且级别相同,谁愿意为了一点公事,会舍下自己的身段,在别的单位领导面前装孙子。”
“谈事的时候,如果大家都端着领导的架子,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事还能谈成吗?说白了,一个无非是单位的福利,一个无非是单位政绩,是单位谁增谁减的问题,没有同个人利益直接挂钩,谁愿意为此担风险呢?”
“那就给点实际的呀,让个人利益挂上钩。”苏雅静提了自己的想法。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给谁谁也不敢接啊!为这么点小甜头,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换作是我,也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得不偿失呀。”
“意思是这事没得谈喽。”
“也不是完全没余地,就看领导们怎么去协调,反正把握性不大。”
苏雅静问道:“这事最后没什么改变的话,公司还能继续吗?”
“这也是今天我来找你的另一个原因。”
“你是不是有新的想法了?”
“我要先问问你,公司撤销后留下的两个门店,你有什么打算?”
“之前你不是早跟我说过,让我接手吗?”
“我是想再确认一下你现在的想法。”
“我可不是那种半道逃跑的人。”苏雅静的语气里有一股傲气。
“盘下这两个店的资金够吗?”
“不但足够,还有剩余呢,即使不够,我那文具店也不是个摆设呀,我也通过文具店攒下了一些钱,盘下两个店完全没问题。”
“你那文具店不是还有其他人的投资吗?”
“姓程的那部分我早还他了,我父母的那部分,我现在可以替他们做主。”
薛志平眯笑着问道:“那姓程的没跟你多要?”
“差一点我就不想给他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一张搬弄是非的嘴,搞得你和我都被人说成了第三者,怕他再纠缠,还多给了一点呢。”
“诶,反正我俩现在都是第三者,要不...就来点实际的?”
薛志平边说边眨了眨眼,还努了努嘴,一副要勾引良家的样子。
“去!想让我做小,没门!”
苏雅静知道薛志平是在开玩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开心。苏雅静自己也搞不明白,男朋友想要同自己亲热,她是百般推却,一百个不愿意,而眼前的薛志平的仅是随口说说做个样子,自己就有想把一切都给他的冲动。
“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把它转到你账户里去,留下一两千块就行,一分都不剩也说不过去,记得把账支平了。”薛志平将银行折子和记账小本递给苏雅静。
“这是什么钱?”
“我的小金库啊!”
“薛老四,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手。”
“领导们都知道我有这个小金库,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钱而已。”
“这么多钱他们不会问吗?”
“他们就是想问也不好问呀,而且我也不会对他们说。很多支出都与他们相关,这种隐秘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公司撤销,小金库也不能再存在。”
“意思是...这些钱现在成你的了?”
“我拿去分给他们,不就等于害了他们,这种事由我独自来承担好了。”
“呵呵...贪了钱,还把自己说得像要赴汤蹈火一样。”苏雅静笑了笑。
“怎能说是贪呢?该花的没花出去,也算是我自己挣下的。”
“好...算你没贪,公司撤销后你准备回单位了?”
“不回去了,决定留下来,我想陪着你。”
苏雅静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这算是薛志平的表白吗?
“你是为我留下来的吗?”苏雅静小心地求证。
“两个门店算是我们的孩子,我不留下不就少了爹。主要是税务这事一出,我回到单位也就没意思了,我再想要求进步,肯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与其回到单位还得看那么多人的脸色,不如看你一个人脸色就好。”
“你会这么听话?”苏雅静心里乐滋滋的。
“在家我也是听老婆话的。”
苏雅静立刻没了好口气:“我可不敢留你,你留下来,你家老虎不得来撕我。”
“她现在已经不管我了,只要每月把工资给她就行。”
薛志平能留下是苏雅静求之不得的事,只是一提沈君艳,心里就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