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所长效率很高，迅速安抚学生和老师，劝散围观群众，与张鹏、李由几个交换几句，便指挥着翁氏兄弟把几个烂仔全传到派出所收拾教育去。
　　李由、张鹏及赶过来的中学德育主任秦少华疏散了同学，便把那几个女生带到办公室了解情况，罗月也跟着进去。
　　稍后，罗月的牙根差点咬出血来。他自称看过至少一千本书，大多都是武侠小说，此时他深刻感受到为什么那些大侠会大开杀戒！
　　初三的女生十五六岁，大一点的差不多十七岁，仿佛朵朵含苞未放的花儿。花朵盛开，蜂蝶自来——伢虫、蟑螂、老鼠也会来。
　　有天下自习，李霞和几个同学一同出了校门，校门口照例有几辆摩托车在等候。李霞别过同学，沿公路往家走，有一辆摩托尾随过去，二人嘀咕几声，推让几次，李霞最终翻坐上后座，便听那摩托车得意忘形地怪叫一声，呼哧蹿出去。
　　这已是李霞第三次坐这辆摩托车了。骑车的是个瘦猴青年，浑名唤作细狗，喜穿花衬衫，握着摩托车的手背靠虎口位置上有一个歪歪歪扭扭的“忍”字，估计是自个用钢笔墨水纹的。细狗是李霞远房表哥林三的兄弟伙。第一次坐他车时，林三也在场，因李霞家住在梨园到永扶镇的县道旁，距学校步行差不多得有20分钟，林三便叫细狗送送表妹，并大义凛然地警告瘦猴千万别动啥歪心思。
　　第一次送李霞，细狗倒也还算规矩，只是路上询问不少日常琐事，如家里哪些人，做什么的云云。李霞都老老实实答，说父母都在外打工，家里就爷爷婆婆和一个读小学的弟弟。
　　本以为是一次偶然，没曾想第二日细狗又在那个时间点到校门口等着，见李霞出来，好说歹说，非要再次送她回家。李霞拗不过，又坐上车。这次便感觉细狗不单纯，不知是不是故意，好几次他都搞急刹车，李霞虽努力抓着后座想稳住身体，但次次都会满怀撞在他背上。
　　这第三次李霞虽暗下决心自己走回家，不知怎的还是上了车。这次细狗不是一个人，同行几辆摩托车都分别携了一个女生。路上细狗说今天先不回家，大伙一起到永扶镇去吃烧烤。李霞忙说不去，细狗说怕什么，这么多人，还怕吃了你。李霞又拗不过，只好答应。
　　半小时后，这伙人到达永扶镇，早有人在摊儿上烤了豆腐干、火腿肠、土豆、金针菇什么的，开了啤酒候着。于是五六个男仔，三四个小姑娘便一同坐着吃喝。于是香烟袅袅，酒液四溅，俏脸生霞，浑话牛皮漫天。李霞硬抵着没有喝一口酒，倒是某个女同学挺豪放，二指夹着香烟，非常老练地开酒、玩笑、碰杯、饮尽，有男仔喊她大嫂，她也不否认，还和所谓的大哥——也就是与李由发生冲突时领头的黄毛一同喝交杯酒。
　　李霞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心里有些慌乱，不过她也承认烧烤味道不错，还有这种车来车去的感觉让人晕晕沉沉的，似乎也不叫人讨厌。
　　令李霞又一次紧张的是，吃罢烧烤，大伙并无一同回梨园的打算。细狗在旁不知和谁打了个电话，回头拉着她小声道别管其他人，我们自己走就是。
　　约莫快到凌晨十二点，李霞忐忑地坐上细狗的车，朝梨园赶。途中，细狗趁着酒意，提出要和李霞耍朋友，李霞小心地拒绝，说自己还在读书，等毕业后再考虑。细狗不依，赖着脸说，喜欢上她了，天天都想她，一天都等不得，趁年轻大家就在一起吧。还用一只手掌握龙头，另一手回伸来摸她。李霞这时才有点害怕和后悔，一再躲闪婉拒，还央他快把自己送回家，说家里人该担心了。
　　细狗收敛了些，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时，便有些阴狠地问到底要不要和他耍朋友，考虑清楚了再答，莫要以后后悔。李霞只想快些回家，诓说给点时间，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细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闷声骑车向前。
　　李霞忽觉身旁两侧袭过的夜风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