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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被压缩而显得珍稀的时间。
所以快乐的日子总是飞快,转眼新的学期已近半。
春肥似膏,繁花如怒。
四月芳菲将尽之际,梨园正值满眼翠碧,处处馨香。尤是寝室外面坝子的海棠树开得繁盛,与秋日小阳春的小试牛刀不同,现下已是毫无保留,火力全开。但见一树嫣红粉黛,枝枝芳姿娇俏,朵朵妩媚楚丽,随风摇曳,好不动人。自去岁秋里得见,晓然便极喜这棵树,满怀期待在盛春里开花,现在终是得偿所愿。
平时里不太爱照相的她,执意要留影几张,还拉着罗月一同。
树下,晓然笑问:你知海棠的花语是什么?
罗月摇头。
晓然有些得意道:也有你不知的。这有诸多不同的说法,不过我认为这款海棠本是花中最具真性情的,娇而不贵,美而不妖,自开自谢,自珍自怜,令人钦羡。我觉得其对应的花语最好的一款应是怜爱与执着,象征高贵与深沉的爱情。你觉得呢?
罗月听得心有戚戚,连连抚掌称善。后来,在二人花树下的照片背面,他还摘抄一句诗: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此际,罗月与晓然已实现单独开伙做饭,不过早、中还上食堂,暂只做晚上一餐。二人投下几百大洋,将罗月寝室外的阳台清理出来,安上塑钢窗,封闭成三四个平米的狭长厨房,置办了气罐灶具、碗盏勺筷,虽逼仄倒也似模似样。
梨园逢三六九日赶场。在赶场天上午,他俩会抽空一同上街买菜,慢慢学着挑拣些排骨、三线、前腿及里脊等来屯放至学校伙食团的冰柜里,再随意买些小菜储放。
每至下午放学稍后,那小小厨房里便会叮叮当当作响,间里传得一二声惊呼及得意笑声,时而飘出一缕红烧肉的香味或饭的糊味,不要多大功夫,荤素搭配的饭菜便会端上用报送垫上的桌来。无论是粘成坨的土豆丝,还是焦卷的回锅肉,乃至煮得发黄的小青菜,其滋味都远胜饭馆里的水准。只是餐后洗碗之事需石头剪刀布来角逐归属,往往都会有人输后耍赖,从一次定输赢改到三战二胜,再改为五战三胜……直至反败为胜或是另一方主动认输为止。
随后夜色掩盖无数暧昧,就像过往的无数个夜晚一般。小小的房间内容不要太丰富,或要审阅日韩或欧美的真人启蒙大片,或不断探索解锁人体极限的招式与动作,抑或尝试制服诱惑与角色扮演——往往在一门一帘之后任无穷的精力与热情宣泄到春色无边、兴尽而止。
罗月近来在恋爱的八甜二咸下,对生活颇有感悟,小说渐有突破瓶颈之势。这日晚上九点半时分,他正将自认为精彩的段落兴致勃勃与晓然分享。忽听远远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同时手机响起,是思蓓:快来!李由在校门口与些杂皮打起来啦!
待罗月与晓然跑至中学门口时,昏黄的路灯下,人围了一大圈,似乎全梨园的人全都集齐。罗月挤进圈去,看到地上倒着一辆摩托车,空气里飘着些儿汽油的味道,旁边有个女生站着在哭,几个女生扶着劝慰。李由则被张鹏及几个男老师拉着,应也是拥着,率身后一群学生勃然怒视,与几个长头发或光头的小青年对峙。
应是个领头的黄头发花衬衫的小青年指着李由的鼻子,梗着脖子吼:凭啥子打我兄弟,摔我摩托车,你不要以为有肖老六罩你,你就可以随便乱整?
李由伸手把他的手拨开,冷笑道:不关肖老六的事,像这种在学校来耍流氓的渣渣,该打!老子就是要打,而且见一次打一次!
旁边胸口有个泥印子的瘦猴仔子显是有点发怵,不过看自家弟兄出头,硬着头皮凑到黄头发边上,指着那哭泣的女生,回道:老子和她是耍朋友,又没有在学校里头,管得宽,关你龟儿屁事!
李由大骂:耍你妈卖麻花的朋友!她是未成年人,这是违法,是犯罪,你龟儿懂不懂!与声同至劈手一巴掌扇去,张鹏忙把他拉着。这也吓得那瘦猴紧缩脖子一激灵,堪堪躲过。他身边的几个兄弟伙忙顶上来,有的色厉内荏,有的脸色狰狞,有个光头把手背在身后,估计拿着什么家伙。
罗月一步上前,按住李由手臂,怕他冲动把事态弄大。此时他大致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冷哼道:有种!耍流氓、打学生、学校闹事,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些个祸害,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准跑!哪个都认得,跑也跑不脱!
其实已经有人报警,很快,刘副所长带着翁昌水、翁云二人赶来,整个场面立时被镇住。
刘副所长三人走了一圈,大致询问一番情况。他一使眼色,翁昌水走到领头黄毛面前,“啪”的一声,结结实实一耳光抽上脸,嘴里骂道:傻逼仔子,敢来学校闹事,活不耐烦了?
那黄毛捂着脸,直勾勾盯着翁昌水,未敢还手,连嘴都不敢回。
眼尖的罗月余光瞟到,那家伙眼里并不是怨毒,反似有一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