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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取道临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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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晟似乎注意到附近有人,因此故意避开重要话题,锺孟扬窃不到情报,便转身回客栈。
  「锺先生,原来你在这裡,方才没见着你,长逍以为你到街上去,也跟了出去。」区梓在房内安置行囊,抬头看他道。
  「区兄,设计我的火凤教徒正在外头,可能会同住一间客栈。」
  「这怎麽得了?要不要换地方?」区梓紧张地搓手。
  「现在不宜轻举妄动。不过区兄尽可放心,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不会两位造成伤害。等长逍回来时,再告知他一声即可。」锺孟扬让区梓宽心道。原本欲避开官兵可能的搜捕,不料却撞上仇敌,他只能暗忖流年不利。他自己一人固然能对付,但拖累了两位局外人便是满怀歉意。
  听锺孟扬如此保证,区梓鬆了口气,窝在牆角抽出竹简。锺孟扬在悦远楼时便见过那份竹简,只是当时没有细问,这次他瞄了几眼,竟发现不认得竹简上的字。所有笔划飘摇无边,彷彿劲风吹过。
  「区兄,你这竹简上的字深奥难读,我才学浅薄,不知是何意思?」
  「这是罡体书,是前朝旭尚未进行四灵革新前通用的古字体,后来只有贵冑使用,流传至今只剩少数人能读。我幼时便喜爱研究古字,故还能看懂一些,抄家时只带走几本珍藏的竹简……说了这麽多,还未回答你的问题,这篇其实是《朱羽经.天源篇》的一段。」
  旭朝乃是大昊之前的王朝,已灭亡三百馀年,当时大昊开国皇帝赏了一块方圆百里的封地给旭朝皇族,于一百年前撤封。区梓说的《朱羽经》在学子中相当有名,也是太学指定书目之一,主要阐述正人国士之道。成书于旭朝中期,作者不可考,但一般认为是当时皇族所着。
  太学身为最高学府,学生将来都是做官的材料,因此会读《朱羽经》培养忠君爱国的思想。这本书锺孟扬再熟悉不过,孺夫子入弥地教书时,也传授过《朱羽经》。
  「区兄不改其志,将来必有大成。」锺孟扬赞道。
  「唉,至今还是南北奔波,真不知何时能出头。」区梓叹道。
  「去年冬贡时,闻司宗院流传来年会有大赦,也许很快皇上便会颁布诏令,届时区兄便不必再受戍边之苦。」
  「希望如此了。『士坚毅而弘,忍辱而远,不以贫贱惮,不忖卑鄙懦,所以有道之士成业。』」区梓望向窗边,喃喃念着。
  又过了半会,胥长逍在外头兜一圈回来,锺孟扬很快地讲述事情经过。
  「那可巧了,老闆似乎是火凤信徒,特意挪出了间通铺给他们。」胥长逍苦笑道。
  「他们既走水路,看来是要去望州,捱过这一夜就没事了。」锺孟扬说。
  「方才同那些火凤教徒打照面,咱正好要进店裡,但一伙人挡在门口,咱说:『抱歉,让个路吧。』结果他们忙着跟老闆叙旧,咱只好大喊:『屠司诏好!』你们猜后来如何?那些人见鬼似的一哄而散,老闆像棵木头站在那裡傻笑。咱装没事走进来,他们缩了好一会才敢说话。」胥长逍将刚才发生的趣事述说了一遍。
  区梓与锺孟扬也跟着会心一笑。万莲宗被立为国教后,基本上打压其他宗教,因此火凤教徒一直以医疗互助团体的身分行走。
  锺孟扬怕在客栈内相遇,便让胥长逍他们留下吃晚饭,自己则转至街上蹓躂。街上远比他想的热闹,上次经过沧津时,几乎没有逗留便乘船至望州,无暇饱览草市夜间的繁华。南北两地的食物能在香气四溢的摊子上见到,各种肉类一应俱全,小贩炒菜之馀,不忘招呼客人。跟锺孟扬一样出来吃饭的人比肩继踵,他从未想过夜裡能这麽喧闹。
  供人吃饭的地方用蓬布罩着,煮食则在外头,让人不必烟尘之苦。
  锺孟扬走进卖饼的小舖,他要了烫水饼跟蒸饼。在屏州以北的地方,把麵食类通称为饼,烫水饼便是加了盐、醋调味的汤麵。帐内几乎坐满食客,因此锺孟扬便随意找了空位坐下。
  他右方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聊得非常起劲,毫不在意旁人感受。
  「大哥最近生意做得如何?」
  「挺好的,大款子如水流,等会找几个姑娘同乐,都算老哥账上。」
  「好啊,大哥一句话,小弟绝对不敢有贰意。不过大哥啊,您让大款子什麽时候也让小弟沾沾。最近药材生意不好办,我那黄脸婆嫌钱不够多。」
  「我这生意不好做,没这麽容易的,我也只是替老闆跑腿罢了。但最近那大款子又要了一大匹货,急得像要生孩子,明天还得赶去玄磷一带周旋。」
  原本锺孟扬不在意两人谈话,但玄磷镇的名号勾起了注意,此处乃出产铁器的大镇,在铁物公卖的政策下,唯有持特许证的商人才能前往各个产铁区,此类商人属于凤毛麟角。
  「两位大哥,初次见面,我南方来的商旅,不知是否荣幸与两位认识。」他打听情报的老毛病又犯上身,忍不住向对方搭话。
  「你是哪位啊?说话文气这麽重,不怕老哥秽话喷髒你?」
  「我后生晚辈,先乾三杯为敬。」说罢,锺孟扬连饮三盅,接着又向另人再敬三盅。
  那中年商人拍手叫好,「小伙子好酒胆,老哥最欣赏这种人了。你打哪处来?做啥生意的?」
  接着锺孟扬随意掰了籍贯,与两人畅谈生意之事。细问下发现这两人并非特证铁商,只说有管道能进铁区採购。锺孟扬知道他们虽豪放,却不会傻到跟陌生人说行内话。
  他先故意左顾右盼,接着神秘兮兮地说:「不瞒二位,其实我替秋还大人办事,大人吩咐秘密暗访,入境购铁。」
  「秋、秋还?」两人的酒兴瞬间惊醒一半。他们半信半疑地看着锺孟扬。
  秋还原是高嶽军将军,十年前至奉召往弥州东边的芜州平定叛乱,叛乱平息后却藉口维稳而屡诏不还,由于伐迴迴失利,朝中无力征勦,只得下诏封秋还为芜州州守。朝廷最担忧秋还联络弥人,为防范芜州,有数波精锐长期镇守周围,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两人还不完全相信锺孟扬。随着酒力逼催,自称老哥的商人说他的确是帮某大商贾联络玄磷镇,这类走私交易或已行之有年,一般而言走私铁矿并不会超过定量,毕竟几乎是农事用具,少部分则流入黑市,供游侠一类的人使用。近年的需求却不断暴增。
  「买这麽多铁做什麽?」
  「谁知道呢,如果是秋还大人,肯定是用来造反啦,哈哈哈。」两位商人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颠三倒四,估计明日醒来说过什麽都记不得。
  「秋还……这麽说的话,很可能是秋还遣人私购。」锺孟扬忽然觉得瀰漫山雨欲来的压迫。芜州虽产少数铁矿,但为了保持长期割据,秋还定是要向外边走私。
  但另个问题来了,「买主若不是秋还呢?」锺孟扬蹭了蹭鼻头,认为这些事都得请教孺夫子,才能做定夺。锺孟扬想不到出来吃个晚饭也能收穫良多。
  那两个商人还在勐力灌酒,锺孟扬抛下他们回到客栈,此时已过戌时。他草草记下今日探得的情报,又与区梓他们閒话家常几句,便入睡了。
  翌日晨光未现,锺孟扬已在客栈后方的花园练武,厨房的人才方朦胧睡醒,准备早餐。弥人本无拳法概念,他们每日锻鍊身体,并搭配地形使用黔钩,主要是以实际肉搏的经验为主。锺孟扬懂得打拳,也是由孺夫子传授,但这些拳法与弥人认知相异其趣,因此只有极为少数人学习。
  锺孟扬将两者融会贯通,反倒造就极为高强的身手,整个弥州七部的同辈人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微曦初乍,温柔地描过沧津。
  炊烟袅袅,唤醒飢肠辘辘的胃,锻鍊完毕的锺孟扬整理好衣冠,三人满心期待丰盛的早点。却听见楼下叽叽喳喳一片慌乱,原来是一队官兵围住客栈,领头的人说:「奉命捉人,请配合调查。你们分头去找,你带另一队人堵在渡口,别让人跑了。」
  官兵四散而去,命客栈内用早餐的人起来一一检查。锺孟扬三人赶紧往房裡走去。
  「被识破了吗?太快了,咱估计还得一天的时间啊。」
  「官兵是冲我来的,我不会给两位添麻烦。」锺孟扬认为是韩晟认出他来,所以向官兵通风报信。
  「你忘了是咱们一起骗长牧吗?我们三个一样都成逃犯了。」
  「这该怎麽办才好?该怎麽办?」区梓满脸忧容,看着窗外集结的官兵。
  「先别怕,如果真有不测,我会保护两位上船。」
  「怎能留你一人在此?」区梓说。
  「两位到临沧后去请孺夫子替我辩白,孺夫子定能化解误会。」锺孟扬交代道。
  胥长逍望向门外,说:「有四个人上来搜房,咱们要走要趁快。」
  「但路都有官兵把守,要怎麽出去?」
  「从那裡。」锺孟扬指着窗户。
  「要跳下去吗?」区梓惊讶地问。
  「这裡是二楼,跳下去不会有事的。」
  「奉命捉人,请配合调查。待在房内的人不要妄动,只要配合检查就没事了。」外头已传来官兵吆喝。
  锺孟扬喊道:「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先走,我殿后。」他将两人推到窗前,并密切注意外边动向。
  「我恐高啊……」区梓望了眼窗外,颤着身子说。
  「嗄?」锺孟扬也摸不着头绪了,不能跃窗,难不成要坐以待毙?他只剩一个办法,击倒查房的官兵。
  「你们躲好,我会尽快摆平他们,然后我们再从后门出去。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就打一整路,一定会将你们平安送上船。」锺孟扬摆开架式,等待官兵上门。
  那四名官兵走进房裡,噼头就说:「都站好了啊,这房内就你们三人是吧?」
  「看他们不像火凤教的人啊?」
  「你怎看得出来,还得查验才知道。」
  胥长逍立刻从锺孟扬身后走出来,比着万莲宗的莲指手势,恭敬地问:「上座庇佑,不知道四位追查何人?」
  「咦?你也是万莲宗的吗?」
  「上座之法何其伟大,宇内万民有谁不信万莲。」胥长逍语气虔诚,就像沉浸多年的信徒。
  官兵面面相觑,毕竟万莲宗乃是国教,若对其信徒轻举妄动,绝对会遭惹横祸。何况万莲宗真正的信徒皆有不低的身分,随便一个都可能是极具威望的乡绅。他们见胥长逍的衣服是上等料子,又一副虔信的模样,心裡也嘀咕这人不能得罪。
  「我看这位少爷大有来头,再说追缉的人脸上黥字,这三人白白淨淨,不像我们要抓的人。」
  锺孟扬他们知道官兵的目的是火凤教徒,不过三人也是未公开的逃犯,因此还是得处处为营,以免被抓到辫子。
  「若有需要咱们配合之处,请儘管开口。」
  「在这裡!是韩晟!快来人帮忙围捕,别让他们逃了!」楼下的喊声打断四人的疑惑,他们立马转往楼下。
  「那些人犯了什麽事?出动这麽大的阵仗?」胥长逍假意关心。
  「有人密告火凤教徒聚伙走私,此事牵涉屏州九郡,故州守大人直接下令各衙门追捕相关人士。打扰三位少爷了,我们先抓人去。」
  那四名官兵匆匆忙忙跟着追上去,锺孟扬朝窗外看去,韩晟那些人果然在街上逃窜。这时他想起昨天在饼舖遇见的走私铁商,忖这两件事是否有所关连,但他不打算告诉两人。
  这场追捕有惊无险,让三人决意要尽快动身,于是简单啃了几个馒头,便收拾行囊,换上商人打扮往渡口去。等着搭船的人潮不减,大家都在讨论火凤教的事。
  「恐怕是朝廷给安的罪名吧?」有个人说。
  「可不是吗?角天师济世救人,怎会干走私这种事情?贼阉僧不去管,倒是成天欺压百姓,年都过不好了。」另一人抱怨道。
  「算了,算了,人多嘴杂,少说为妙,上个月我乡裡才有人批评万莲宗,被捉去砍头。」
  因此那些人也不敢再多说,对于阉僧的跋扈是敢怒不敢言。事实上因为阉僧滋扰民间,因此西北一地盛行的祖龙派、东南沿海香火鼎盛的正气道,皆颇得民心。当然最负盛名,势力最大的还是源自屏州的火凤教。从天师角要离五年前就以滋众扰政的罪名遭通缉,但角要离仍可以走遍四地,足可见底下有多少人暗通。
  「三位客官要至望州?」驼背的老船夫打着哈欠问。
  「临沧。」
  「哦?往这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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