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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弥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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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暑气难消,整座城热如火烤,市集依旧人声鼎沸。一个长过八尺、身材精实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进一间三层大酒楼,边叫喊小二边解下斗笠,斗笠下是一张剑眉星目的俊朗脸孔。
  相貌忠厚的小二立即上前招呼男子,殷勤问道:「请问客官要些什麽?咱店裡的香葱酱牛可是远近驰名,您来的巧,头两天现宰,包鲜。」
  「替我安排角落的位置,来一盘酱牛和一斗白酒。」
  「这…客官您确定要一斗吗?」小二惊恐的问。
  男子掏出沉甸甸的钱袋,道:「放心吧,我这儿有钱,不会白吃白喝。」
  「客官,您误会了,并非钱的问题。」小二面有难色道:「实在是汶阳城内谁不知咱店自酿的白酒悍烈异常,平常人喝上几升就昏天黑地,小的不敢卖给客官一斗。」
  听了实情,男子哈哈大笑,拍了拍小二的肩,自信道:「贵店的酒真如此厉害?那给我来两斗。」
  小二的表情更惊奇了,听到这白酒易醉,想不到这男子竟还要多加一斗。一些酒楼的常客都为这景象感到吃惊,他们以为这男子是在说大话,否则就是没见识过此酒威力。
  「小二,你就拿给他吧。」那些常客开始起鬨,巴不得看这小子一会儿死醉在桌上。
  男子被小二领至座位上,不一会一盘牛肉、两斗烈酒已经送上桌来。男子先是吃了几块牛肉,大赞美味,小二还在一旁告诫他千万小心。
  一些好事者也都等着男子喝下白酒,男子也不负众望,顺手就喝下三盅,口裡还囊着这酒顺口。
  「何不再喝上几杯,让我等见识你究竟有多好的酒量。」好事者们以为是酒性未发挥,又鬨着要男子多喝几杯。
  「哈哈哈,你们的要求未免太简单。」男子唤道:「小二,这酒盅太小了,麻烦上一个大碗。」
  小二不敢马虎,连忙将碗递给男子。
  这下看热闹的人变得更多,他们都好奇这个年轻人竟能有如酒胆。有些人要他别做傻事,但更多观众是抬鬨他。
  「乾!」男子斟满一碗,昂头饮尽。
  众人见男子依旧红光焕发,神智清晰,便佩服起他的好酒量。群众中有一名高大魁梧的黑汉子走向他,道:「小哥酒量非凡,不知可否与俺一试?」
  那汉子虎眼浓眉,个头高过那年轻男子许多,一把大鬍子虯髯相杂,围观者纷纷让路给他。黑汉子走路如勐虎出闸,威武的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老哥好生威风啊,请上座。」男子却嘻笑平常,不畏那黑汉子一身蛮横霸气。
  「俺喝酒不用碗,太慢了。」说罢,黑汉子一手握住一罈酒,仰头就灌。
  「好!我也陪老哥牛饮。」男子起身,也抓住一罈灌下。
  众人皆看的目瞪口呆,有个见识多的酒客笑道:「你们不知道啊?这位就是三里庄的许龙许庄主,为人豪爽,常救济贫困,酒量不得了的好。前阵子还喝垮李家酒肆。」
  许龙的名声在汶阳很响,即使没见到本尊的,听见名字也便不觉得奇怪。但那个年轻人更让人匪夷所思了,竟可以与许龙喝得不分轩轾。
  正当众人还在热烈讨论,两人已同时喝尽。男子大喊一声爽快,许龙很是讶异他竟有如此酒量。
  「老哥喝得尽兴吗?」男子放下酒罈,浅笑道:「若不尽兴,不如向店小二再要几斗,我必定奉陪到底。」
  「不了,不了,俺已经知道老弟海量。」许龙像是找到了知己,悦道:「俺从故乡到这裡,一路上还没遇到能与我平分秋色之人,老弟你正是第一个。」
  「不才姓锺名启,字孟扬,弥州人士。」男子揖手,自报姓名籍贯。
  许龙先是一惊,这弥州原是南方弥麟人之地,民风剽悍,嗜好饮酒,开国昊太祖发动三次征伐才使其上表称臣,建立弥州羁縻地,并下旨迁数万户,但因其民悍勇,胆敢迁入的内地人也多是勇勐之徒。而锺孟扬虽是酒量豪气,却展现一派读书人模样。
  「俺名叫许龙,祖上从绾州新浪扎在汶阳。」许龙问道:「锺老弟可看不出是弥州人,祖上是哪裡移居下去?」
  「祖上世居弥州,是道道地地的弥麟人。」
  「那俺真是失礼了。」这时围观看热闹的人大多已散去,许龙便问:「锺老弟来这汶阳城可有事做?」
  「我赋閒之身作天下游,不知许大哥呢?」
  许龙豪笑两声,说:「别叫我许大哥,喊我一声龙兄便可。」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锺孟扬饮乾一杯酒,道:「这杯敬你,龙兄。」
  「好,俺就认你这兄弟。」许龙也回敬一杯。
  「不瞒龙兄,我这次到汶阳,是要找一个人。」
  「别的俺不敢多说,但要汶阳方圆百里内找个人,还不是俺一句话的事。」许龙豪爽大笑。
  锺孟扬倾身向前,轻声道:「我的目的跟龙兄一样,火凰天师角要离。」
  许龙顿感诧异。锺孟扬要找的角要离,是个靠神奇仙术替农民治病的道人,因山中获取火凤真灵机缘,创建火凤教,只要潜心发善修炼,便可炼化罪果浴火重生。其信徒遍布各地,少说有数十万。
  「你从哪裡打听的?」许龙盯着锺孟扬。
  「火凤旗下分九翼,一翼设一人为首。」锺孟扬放下酒杯,张开右手手心,「普通信徒没有明显标誌,但九翼坛主、七十二方主的右手手心皆刺有自己人才能看懂的简凤图腾。」
  「兄弟,九翼之事虽广为人知,但火凤图腾,知者不多啊。」许龙的右手心确是有一小块青墨刺花,但不仔细看就像一小搓散落的芝麻粒。
  「我游历大江南北,喜好打听稀奇古怪之事,图腾一事也是借宿于城外农庄时知晓的。」
  「是守主坛的老头告诉你的吧?兄弟,你可真不简单。」许龙不由得佩服道。
  火凤教在汶阳城内设有一间主道坛,而守道坛的人就住在十里外的一个农庄。
  那老头向来口风严密──只是嗜酒。
  「摊上火凤是要命的大事,一般人可不会查得这麽澈底。莫非兄弟你也──」许龙睁大眼,他忖着是否那老头连一些极机密的事都告知了。恐怕这锺孟扬会在这裡饮酒,也是早盘好的局。
  「事关重大,孟扬只好亲自前来查勘。」
  「想来兄弟是刻意在这裡等俺。既然俺俩目的相同,」许龙以手刀之势架在自己颈子上,「都是要杀了他。看你是个有能耐的,定有些帮助,俺就带你一齐去。」
  「谢过龙兄。」锺孟扬微笑道。
  「小子,今晚亥时,社庙前广场见。」许龙丢下一锭黄金。
  许龙走后,锺孟扬付完酒菜钱也离开酒楼,到城西的四方楼投宿。
  方走进客栈,便看见两个男子与掌柜争执不下。那两人一个身材不高,双眼泛露灵光,很是聪慧的样子,一身粗衣粗裤,说明是从偏远地区来的穷人;另一个身材较高,体型较雄壮,穿着同样非富有人家,但衣着整洁相貌堂堂。
  「掌柜,我们也不想打扰您做生意,只是您给的工钱确实有些谬算。」较高的那位谦卑地说。
  「还要我跟你们说几次,我能给的工钱就这麽多,嫌少就别拿。你们出外不就为了餬口饭吃吗?有得赚就不错啦。」掌柜狡猾地说。
  锺孟扬猜想这两人一定是自北面的极州或绾州来打杂工的异乡客。极、绾二州地瘠偏远,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有许多人南下寻工,如此大量青壮人口流动自是引起朝廷关切,因而只有得到当地县衙开具能证明清白身分的「关证」,才能合法移动,并且入冬前必须回去归户。
  此二州的青壮多会到富庶的屏州谋生活,但有些雇主见北地人没根基好欺负,会藉故苛扣工钱。
  「这话就不对囉,掌柜,既然你知道咱们打北面来,那你这工钱定是算错。」较矮的那人紧接着说道:「你给的工钱咱还嫌多啊。」
  「什麽?长逍,你傻了吗?你到旁边去吧。」他的伙伴惊慌失色要拉他到一旁。
  「不,咱怎麽会算错呢?」那人信心满满的对掌柜说:「掌柜,给咱纸笔,再替咱按个手印,咱来证明你给的工钱还多给了。」
  「当然没问题啦。不过你会写字吗?」掌柜笑呵呵地说。他忖道这下可宰到笨羊了。
  「小时候曾随教书先生读过一些书,要替掌柜您辩白还是可以的。」
  身材较高那人大叫:「胥长逍,你疯了啊!你还替他写保证书?」
  「区梓,咱们做人要厚道,绝不能佔别人便宜。」提议写证明的男人对掌柜充满感激道。
  掌柜先在纸上押印,一脸坏笑将纸递给他。
  锺孟扬向来见不得善良人被欺负,正想帮那名叫胥长逍的小子解围,没想到胥长逍疾笔振书,三两下便写好保证书。
  「我已将保证书写好,现在就给各位看看。」胥长逍不顾朋友忧虑的神色,指着纸上一行字:四方楼掌柜念胥云区梓二人工作勤恳特予千文报答今以此书证明。「掌柜的,没问题吧,赶紧签字押印吧。」
  掌柜拿过纸,笑咪咪的唸道,然后签字。
  胥长逍的朋友连忙叫道:「千文?我们连买一包米的钱都没拿到啊!」
  「是啊,掌柜以千文酬谢咱俩,实在感激不尽。」胥长逍抱拳微笑道。
  掌柜惊觉上当,他没料到这表现的忠厚老实的小子会拐他一把。
  锺孟扬哈哈大笑,说:「掌柜,这下白纸黑字写好了,可不能随意赖帐。」
  「好啊,你们合起来诓我,当我四方楼是好欺负的吗?」掌柜怒道,拍手一响,从屋内跑出十多个样貌凶恶的大汉。
  「别动粗啊,顶多这钱我们不跟你算。」区梓急忙求道。
  掌柜恼羞成怒,哪听得下去,吩咐左右立刻动手。
  胥长逍摆着应战的架式,区梓则吓得不敢动。掌柜的得意的嘴脸还撑没多久,锺孟扬已将那十多人击倒在地。
  「商道以诚信为本,掌柜这样可不像个生意人。」锺孟扬一双锐眼盯着掌柜。
  掌柜手扶着柜台,打着哆嗦威胁道:「你、你你你你可知我是谁啊!」
  「无论有多大名号,也不过是个贪婪成性的奸商。」
  「掌柜,现在你是要告官还是要私下和解。」胥长逍乘着锺孟扬的气势,大拇指搔着下巴,「商道贵在诚信,更讲求一个豪爽,咱也是痛快人,索性算你百文,意下如何?」
  有白纸黑字的文书在,就是告官恐怕也讨不到便宜,而且还可能被县衙反宰一顿。打又打不过,告也告不成,四方楼掌柜也只能乖乖拿出百文,赶紧打发走三人。
  「感谢掌柜的百文,剩下九百文暂且寄着,等咱有空了再来领取。告辞囉。」胥长逍笑吟吟的说。
  掌柜只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他们快滚。
  锺孟扬在这裡闹得轩然大坡,自然不可能投宿在此,只能另寻住处。三人便走出四方楼,来到市坊内,找了间凉水舖坐下。
  「承蒙先生行侠仗义,我想请先生留下大名。」区梓感谢道。
  「大名不敢当,我是弥州人,姓锺名启,字孟扬。两位是极州人吧?」
  「我区梓,与好友胥云同来极州。」区梓说。
  「咱自己能介绍,这位兄弟,咱叫胥云,字长逍。咱俩个都是来自绝骑镇。」
  说出家居何处后,区梓突然沉默不语,锺孟扬当下会意,这绝骑镇乃极州边疆五镇之ㄧ,由于五镇长年驻军,基本自成体系,因此边镇之人甚少往南找零工,除了因罪发配充军的家属。
  区梓是个细心人,从锺孟扬的反应明白自己的身分被察,后悔让胥长逍报家门。
  胥长逍却是一脸无所谓,笑看着锺孟扬道:「弥州锺氏乃七姓之首,看兄弟仪表身手都是上选,可见身分非凡。」胥长逍说。
  「哦,长逍对弥族之事,似乎有所了解。」
  「算不上什麽了解,只是耳闻而已。」胥长逍给三人各倒一杯凉水,「这麽热的天,还真让人想念绝骑的凉秋。不过弥州锺郡地处莽热,但对兄弟而言,屏州倒算飒爽吧。」
  「呵呵,南方深山长年如夏,我是燠热惯了。」锺孟扬忖胥长逍能知晓弥州事务,其家人被发配充军前定在朝中有些分量。他细想其姓,倒想到一个人,「长逍,想着你的姓氏,倒让我忆起十年前一位弥州平慰使,他也是胥姓。」
  「那人是否叫胥宜,胥子适。」
  「正是。胥叔叔是你族中长辈吗?」锺孟扬惊奇地问。
  「那是他爹的名字啊!喂,长逍,伯父当过平慰使吗?」区梓望着胥长逍,送到嘴边的凉水嘎然停住。
  「不只如此,胥叔叔当年任满回朝,出任极玄军将军,只是后来便甚少听闻音讯。」锺孟扬赞赏道:「胥叔叔致力与弥人沟通,还延请教书先生开办学校,是真心替我们弥人着想。」
  但区梓讶异道:「我还以为,伯父是因罪才发配充军的小军官……长逍,你怎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那些事爹不爱提,他死了后,更没什麽好说。」胥长逍两手一摊,云淡风轻。
  「胥叔叔仙逝了?不可能啊,十年前打迴迴虽败,却是听说极玄军后卫有功,怎倒是胥叔叔被充军边镇呢?」锺孟扬对胥长逍充满兴趣,毕竟胥宜是他幼时非常敬重的长辈。
  区梓还被搞得一愣一愣,这边胥长逍便说起故事:「闻说那年败后,爹为了接应溃军,并节度粮草,下令杀了好几万跟着南逃的百姓。光这一条,发配充军也算好的了。」
  胥长逍说起过往语气潇洒,彷若只是拈来说出一段书上逸事。但锺孟扬满脸狐疑,他压根不信胥宜会做出这种事。
  「长逍,你不该会是吹出来的吧,平时在绝骑蒙那些边民也就算了,可别在锺先生这等聪慧人面前讲。」区梓紧张的拉着胥长逍的衣袖。
  「具体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但朝中降旨充军是事实。区梓,你怕啥呢?咱怎敢在锺兄弟面前说谎,弥州人最忌诳语。」
  「若此事为真,胥叔叔犯的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岂可能只判充军,显然是替朝中败类背锅!」锺孟扬勐力拍桌,义愤填膺。
  这一声响引来店内其他客人侧目,锺孟扬赶紧致歉,草草付完钱。低语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两人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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