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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魔都是花花世界,那这世界就一定还有不那么花哨的地方,琼楼玉宇的世界是梦想,断壁残垣的故乡可能更像现实。谁都想生在那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着吃尽穿绝的日子,有人妒忌没人能奈何,从不怕遭雷劈,因为权贵能让雷都得绕着走。
咱们暂时放下魅力的赵小棠和中心医院的事情,把眼睛从大上海和黄浦江边的花花世界挪开,让房小翰那傻小子醒醒酒。往西北走一走,看一看,在祖国魅力无限的版图上,有这么个地方叫SX省,一个集聚着慷慨悲歌的人群,写满了快意恩仇故事的地方。
在SX省,忻州市,原平县的大山里,有个长梁沟镇,这个镇子有个下辖的黄草坡村。村里还剩下几十户人家,村长和村支书是两个老头子,一个是住在村头山岗上的老站头,一个是住在村小学旧址改成的小院里的老吴头,老站头的父亲是跟阎锡山的部队打了败仗跑了,母亲带着他跟着火车想去天津谋生,结果没车票被扔在了原平站,老站头也不知道他爹姓啥,拖后来就跟他妈妈姓,改名叫夏原站了,但外来的孩子遭排挤,村里的小孩子就叫她下一站,永远到不了的下一站。他妈妈拖这个他没法子,就嫁给了村里打仗回来瞎了眼的老高头,老高头虽然瞎了眼,可人家以前是红军的排长,国家是每月给生活费的,就这样,用着老高头的生活费,夏大嫂一边照顾着老高头,一边把夏原站给拉扯大了,又因为土地改革和有个当过红军的便宜后爹,老站头年轻时候当上了生产队长,中年开始做煤矿的工头,40多岁当上了村支书,就喜欢住在村口山岗上,挨着村头那么不知道什么年代修的破城门楼子。
老吴头本来是地主家的少爷,因为家里富庶,被走大同的马匪盯上了,家里被洗劫一空。没几年解放了,原平这地方也没啥好地,都是山,大家要么做点山西蒙古的买卖,解放后老吴头那时候还年轻就下了煤矿了,定成分的时候新老划断,给了个工人身份,在当时那个年代,村里的工人还是挺吃香的。有次晚上从矿上回来,路过村里曹家,曹家有6个闺女一个儿子,家里老五小时候给太原的老爷当洗脚暖床的丫鬟,后来又给人家当了童养媳,解放后,曹家老五从太原回了原平,就一直在家里住下了。正巧老吴头看见曹家后院亮着灯,远远从山头上好像有个女子在洗澡,老吴头心里痒痒,就跑去翻了墙,从后窗户头看曹家老五洗澡。结果巧不巧让人家姑娘发现了,一嗓子全院都听见了。这在山西可了不得!那时候一大家子五六间瓦房可不少人,就都追了出来。老吴头害怕,赶紧翻墙逃跑,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正好磕在了切猪草的小铡刀上,掉了两颗门牙。当然是少不了一顿胖揍。后来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爷子出面,老吴头又是村里的工人。工农兵,工农兵!工人是有地位的,村里吃饭,是在主桌的,所以也就定下了这门亲是,老吴头娶了曹家的老五,婚后老吴头一直叫他媳妇叫五妹,由于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比村里这些妇女那还是会收拾打扮的,村口的大婶们,偷偷叫吴曹氏吴家媚子,后来就简称吴媚了。老吴头后来也上了年纪,村里人选他当了村长,老头子没事喜欢别着个69年的军用水壶装点散酒喝,又缺了一对门牙,村里的后生们就喊他无牙叔。
黄草坡村解放后兴旺了一阵子,当时国家在搞三线建设,村里位置在山里却地势平坦,能种些庄家,所以在中间的小平原上盖起了一所小学,周围几个村的孩子也在这里一起上学,小平原附近的山都挖了窑洞,还有贮藏物资的防空洞,作为战备区域经营了一些年。再后来改革开放了,这里探出了几个大煤矿,开始是村子里自己开采的,后来被太原来的老板花了几百万买了下来,村里人一部分开开心心的拿钱去市里或者太原买房子定居了,还有一部分就留下来给老板当了矿工。
早些年煤矿是国家的时候,按照工分算,大家一年到头真没几个钱。归了个人后就大不一样了。过了2010年之后,村民是真赚钱啊,家家都从窑洞搬出来盖起了大瓦房,有些家买了汽车,没买的至少也有辆摩托。当然,在农村这地方最方便的还是手扶三轮摩托车,带个可以拉货的车斗,大小合适干农活,出行也比较方便。那几年家家都买了,还都系上个红绳子,喜庆的很。矿上每天每个矿工是日结账400元,去了就给没有节假日一说,当然不去就当放假了。村民们干的凶的,一个月实实在在能赚个1万块,这在当地算是高收入了。
好日子过了那么几年,村里也成了附近比较富裕的村子,但有那么句话就是,福祸相依啊!收了村子里矿的老板干了没几年,国家开始统筹管理,要逐步收关中小煤矿。这老板怕被国家没收了,加钱让工人们没日没夜的挖,很多环保和保护的设备也老化没有更新,再加上整个村下面基本都挖空了,所有事情凑在一起,终于还是出了大事情。
赶着快过年了,老板承诺大家加加班,临近过年供暖的煤价还比较高,就加到了每天700元,大干一个月。村里但凡能干活的青壮们都下了井。结果地面沉降导致矿下气压增大,矿下的瓦斯抽排管子也老化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最后点燃瓦斯的火星子是哪里来的,就这么炸了。导致老站头和老吴头带着一群没了爹的娃娃和家属跟矿上打起了官司,虽然后来陆陆续续有了些赔偿,但这次爆炸对村子的伤害太大了,真的是家家缟素,哭声震天。
有几个村妇看男人没了,也就丢下孩子跑了。老站头跟老吴头不容易啊,守着个小学,跟国家想尽办法要些补助和赔偿,把十几个娃娃拉扯起来。这些个娃娃各自情况也都不太一样,大的几个,十五~六岁,也就陆陆续续离开村子打工去了,其中小八和米墩(排第九)两个孩子比较淘气,老站头怕他们惹祸,就留在了身边,还有个孩子也不知道家里人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姓吕,叫吕品,是外乡人,跟着他爹背着个铺盖来这边煤矿打工,他爹也葬在了井下后,村里给送去了孤儿院,但这孩子挺仗义的,说家里原来有一共五口人,就他活下来了,他要陪着他爹,又自己翻墙逃了回来,吕品个子不高,还挺能打架的,村子这些半大孩子也打不过他,他也比较能吃,因为吃不饱饭,跟村里四处找口饭吃,所以村妇们也用当地山西话讲叫他“讨吃货”,大家这么叫的多了,孩子里面他诨号就叫小吃货了。
这几个苦命孩子能干出点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