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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寒倬跳上台,先检查了花笺伤势,又扭头对准魏娴,道:“谁告诉你这东西的?”
范寒倬此时怒不可遏,还未等魏娴回答,他就要上前擒她。
谢宁见状,赶紧跳上台,躬身对范寒倬道:“范爷何必动怒?不过小辈间的比武较量,纵使一时失了手,也不打紧。只要叫人治好便是了。不受伤,不挨打,怎能成为高手?”
俗话说,练武先练挨打,他这话,照理来讲,也是不错。
只是花笺这伤,更与常理不同。只因她先中了寒毒,才练内功。
这寒毒早随着经脉运行,蔓延到五脏六腑,本就是剑走偏锋,偏生还被人破了功。
如今毒浸五脏,真不知如何活命。
是故他上前一步,沉声道:“你若还挡在她面前,休怪我不讲昨日情分!”
谢宁听完,并不回话,只是站在魏娴身前,随后说道:“此处不用你管,你先下去!”
魏娴听了,心有不甘,只是仍道一声:“好。”甫一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范寒倬怒道:“休走!”
说罢,只一个闪身,奔至魏娴身前,再抬手要抓,被谢宁赶来,二人更不答话,对了一掌。
这一掌,直打得圆台震动,乱石横飞。一时内力激荡,魏娴离得太近,受余波波及,被打下台来。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谢宁余光瞄见了,喝一声:“魏娴!”
范寒倬见了,说道:“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正说罢,加紧进攻起来,谢宁本就差了范寒倬一线,如今又一分心,更是力有不逮。难以抵敌。
台上一时激斗,台下也彻底乱作一团。
只有苏晚亭,注意花笺,她左右观看,周围两派人等早打起来。一时无人看顾花笺。
她也心急,再不顾台上两人打斗,冲到边缘,一个健步上了台。刚一落地,那一股劲风袭来,逼得她差点又跌下去。
好在她轻功极好,下盘功夫也稳,便对范寒倬喝道:“范爷!花笺受了重伤,我先带她去疗伤!”
范寒倬打得正烈,也无暇去看,偷空说道:“好,你先带她去找吴不救,让他稳定花笺伤势,我随后便到!”
苏晚亭再不搭话,快步到花笺身前,触手一探,只感觉冰冷刺骨,好似用手直接触摸冰块儿似得。
“冷,好冷,怎么这么冷呐!花笺!你能回应师姐吗?”
她伸手去拍花笺,花笺没有反应,她只得将花笺背起,那刺骨的寒冷也随即传到她的脊背上。
苏晚亭冷得打颤,咬着牙。下了台,一路寻找吴不救。
好在后者也往她这儿赶来。苏晚亭走不出几步,被一人抓了手。带到一旁,转进一个山洞。她去看时,正是吴不救。
“快给我看看。”
“快看看她伤得怎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苏晚亭便放下花笺。此时情急事危,吴不救也顾不得许多礼仪,当即搭手在花笺身上。
苏晚亭心急如焚,没过一会儿,吴不救起身,她赶忙问道:“她伤得如何?”
吴不救蹙眉说道:“毒浸五脏,药石难医。”
苏晚亭一听,愣了半晌,再回过神时,只见吴不救扶起花笺手掌,正往她体内渡真气。
吴不救道:“如今只能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再等范爷来时再说。”
苏晚亭才点头,道:“多谢神医。”
说完,她屏气凝神,张望四周,心中打定主意,要为两人护法。
不多时,洞外已然乱作一团,明面上两派人已打起来,苏晚亭心中却知道,那更不知有多少路人马在斗。
少时,一人转进来,苏晚亭连忙出掌打她,却被后者擒住。她再一看,原来是叶青檀。
后者正要说话,被苏晚亭捂住嘴,她朝后一瞄,叶青檀当即会意,并不开口。
苏晚亭又摊开手,叶青檀见状,回握住对方,二人十指交合,往洞里走来,一边走,叶青檀一边道:“不救先生,请问花笺怎么样了?”
她嘴上问,又以食指为笔,在苏晚亭掌心书写起来。
吴不救回道:“我只能去护住她的心脉,若真想救她,还得去找范寒倬。”
叶青檀点头道:“多谢先生。”
而与此同时,苏晚亭也会意,原来那几派已经提前动手,趁着魏娴和花笺对打,挑拨两派关系,他们再从中取利。
苏晚亭气得牙齿发颤,以同样的方式写道:竟还真叫他们得逞了!
她们几乎是同时上山,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亲密无间,是故传达的信息虽多,可在手上,也不过寥寥几画。
苏晚亭气道:“既如此,我即刻去请范爷来!”
他们不管如何算计,也不该算计到她师妹头上。
吴不救点点头,几人把话说完,苏晚亭拉着叶青檀转身就走,才出了山洞,倏地一股劲风袭来。
苏晚亭闪躲不及,被正中小腹。
叶青檀赶忙揽住苏晚亭,再往前看,却是上官骜,上官骘两兄弟并带一群金沙帮弟子前来。
叶青檀连忙检查伤势,见她被上官骜的暗器所伤,连忙喝道:“你们什么意思?”
上官骘冷笑,喝道:“交出花笺,饶你俩不死。”
苏晚亭被打成重伤,强撑着,对他骂道:“呸!你也配?”
说罢,昏死过去。里面的吴不救早听到动静,赶出来,见了情形,还未开口。上官骘再次挑拨离间。
“叶青檀,这样吧,我再给你个选择,与我们一起,对影教出手,我就能放过你们。”
“你们云霞派和影教素来都是死敌,我要你拿他的头,换你师妹们的命!”
叶青檀听完,恨得咬牙切齿。她退到了山洞壁边,来回眼光不停在吴不救与金沙帮众之间扫视。
莫说打不打得过的问题,眼下吴不救可是救花笺性命的关键人物,再是深仇大恨,也比不过活生生的人重要。
可她能如此想,吴不救呢?他会如何选择?
上官骘见她左右踌躇,不由仰天大笑道:“今日就叫你们师姐妹三个一同赴死!也好祭我二哥在天之灵!”
他说完,又朝叶青檀笑道:“你们三个走也是一起走,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真是便宜了你们!”
说罢,手持铜杖,一个健步,便冲上来打她。叶青檀扶着苏晚亭,哪里支得开手?正要退,吴不救却赶将上去,拦住上官骘。
吴不救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这厮是在挑拨离间,如何瞒得过我去?我已用内力护住花笺心脉,你快带出去,去找范寒倬,那时方才有救!”
叶青檀听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正要思量,后者便瞧出她的犹豫,道:“姑娘不必担忧,花笺是我影教的恩人,若不思报答,又与禽兽何异?”
他刚一说完,又扭头看着上官骘,道:“长老?你说是也不是?”
上官骘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上官骜见状,忙赶上来,两人一起围攻吴不救。
叶青檀见了,也不多说,先去洞内,将花笺背上,又一手揽着苏晚亭,再往外走。
刚到洞口,被上官骜瞧见了,道:“你拖住他,我来替二弟报仇!”
吴不救见了,手腕一翻,拿出几枚金针,又往自己身上大穴扎去。
才扎完,立刻从身上爆发出一股骇人气息。原来他所练的内功中,专有一处刺激穴位,激发身体潜能的作用。
只是激发之后,人体虚弱至极,是故他从不轻用,此时用将出来,竟能以一敌二。甚至还有闲心对叶青檀笑道:“沈闻的徒弟,轻功应该很不错吧?”
叶青檀闻言,心底佩服,说道:“多谢前辈。”
她把话说完,后面那群人也都听见了话,把洞口团团围住,吴不救眼见如此,打得愈发凌厉。
叶青檀瞧准时间,运起玉蟾逐月,一瞬间冲出包围。
上官骜见了,连忙喝道:“你们快去拦住她!她背负两人,定跑不远!”
说罢,吴贵祥,刘怀山等人带了一众好手,前去赶她。
叶青檀本打算往那擂台跑,可绕过几个石林路段,便见李金玉和董横一行人赶来,也是要拿她。
叶青檀逼不得已,仗着轻功好,足下发力,扭头又冲出包围。
她身上这二人,加起来百八十斤的重量,此时压在她一人身上,如何能够长久?
她只在石林中乱窜,一时七拐八绕,情急之下,难辨方位。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眼看后面众人越追越紧,她亦是毫无办法,少时,才转过一弯,忽见一人来此,她定睛一看,却是姚梨。
她心道不妙,赶忙说道:“你如何来此?快走!”
姚梨道:“我因见花笺妹妹受了伤,心中担忧,正要来看情况,又见晚亭妹妹将她带下去台后,不见了踪影。便四处找来,却不知在此遇见。如今情况如何?”
叶青檀哪有心思和她说这个,万一董横找来,见了她,更不知如何是好,便说道:“此事你不用管,快走!快走!”
姚梨心细如发,刚听完,正要走,却已被后面的人追上。
二女再看来人,以吴贵祥等人为首,跑得慢的已落在身后,此时共有六人赶上来。都是金沙的亲传好手。
董横见了现状,哈哈一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前番诸事,今日可以一并了了!”
叶青檀眉头紧皱,心中知晓,此时如何还逃得掉?她放下花笺与苏晚亭。对她托付道:“咱们走不掉了,你看好她俩。我去迎敌。”
刚说完,她拔出长剑,抬手便是春晖剑法中的“枝繁叶茂”
此一招,来得急,刺得快,众人见了,也赶忙来拦,只是才挡下第一剑,那凌厉的追击再次袭来。
众人失察,差点被刺,好在几人配合,亲密无间,才堪堪接下这招。
中有一人言道:“以攻为守,咱们困住她,等长老赶来!”
众人听完,一时只与她纠缠起来。叶青檀接连使出春晖剑法,可她以一敌六,实在难以快速解决。
不多时,那董横跳出战局,喝道:“哥几个顶住!我去去就来!”
他甫一说完,便抽身而走,要往姚梨处赶去。叶青檀见了,急忙去拦。只是余下五个一起纠缠,她脱不开身。
姚梨见他来,更不知如何是好,待要走,又不能将两位妹妹抛下,情急之中,随手拿了根木棍防身。
早被他赶上前来,姚梨去刺,早被他一掌打断,他狰狞骂道:“贱人!是谁给你胆子来拒绝我?”
他刚说完,同时踹出一脚,姚梨被踢中小腹,不住的往后退,靠在岩壁上,疼得掉出眼泪。
那董横又快步上前,抬手给了一掌,又骂道:“你还真觉得能逃出我的手心?你跟了那孟环,他可会来救你?哼,妄想!”
姚梨被他打得歪到一边,正要说话,又被他掐住脖颈。
姚梨伸手去打他,可擒住她脖颈的手臂却纹丝不动。呼吸逐渐被剥夺,视野渐渐模糊,反抗也愈发无力起来。
董横不喜欢姚梨,只是贪图她的美貌。
只是他不明白,以他的模样、家世、身份、地位,怎会输给孟环那种人?
他家中排行老二,其上还有个兄长,处处胜过他一筹。为了缝补他可怜的自尊心,他只想杀了姚梨。
叶青檀余光见了,急要去救,却被人偷袭,打中后背。吴贵祥喝道:“与我们五个斗,你竟还敢分心?真是找死!”
姚梨无法呼吸,面皮紫涨,却在此时,忽有一人现身,瞄准董横太阳穴,拼命挥出一拳。
情急时刻,却不想董横仍有戒备,忙撇下姚梨,侧身一躲,只是没完全躲开,被一拳正中面门。
那一拳,孟环下了死力,直打得他鼻子歪在一边,迸出鲜血。
董横疼得大叫,等在看清来人,又道:“好哇,你们奸夫淫妇都到齐了。孟环!你这个杂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平日里我何曾亏待于你?竟敢来坏我好事?”
孟环怎会理他?他趁着一击得手,连忙赶上前,又对准他的面门狠打。
只是他没学过武,又极少打架。分明是他抢攻,却被后者一脚踹中小腹。
董横又赶上来,锢住他的双肩,又一个膝顶,顶中孟环小腹。顶得他五脏六腑都似错了位一般。一时难以动弹。
董横又笑道:“怎么?你就这点实力?凭你也配来英雄救美?”说罢,他用擒住孟环脑袋,将两人的头摁在一起,道:“看!看个够!让你们这对亡命鸳鸯记住彼此,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姚梨才刚从窒息中回过神来,又看到孟环被摁在身前。
董横又笑道:“好看吗!”
没人答他,董横从怀中拔出匕首,道:“是了,穿得这般朴素,怎么能好看?”他话说完,把匕首刺入孟环后腰。
登时鲜血淋漓,染红了姚梨的裙摆。
他摁了几时,见两人依然不回答,又将孟环翻过身来,再拿起匕首,这次他瞄准了心间,猛得再往下一扎。
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视线,孟环已无力反抗,生命在一分一秒流失。他却听见了姚梨发出的尖叫。
再抬头,不同与滚烫的血,一种冰凉的水砸在他的面门上。
他快要死了,可脑子的反应又实在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
姚梨哭了。他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哭了。
孟环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而与此同时,董横见了他俩现状,狰狞的狂笑。
有人笑,有人哭。可似乎都和他这个快死的人没有关系了。可他一想到这儿,又不甘心如此去死。
他张开嘴,将口中的鲜血吐出,正喷中董横双眼,他刚要逃,又被孟环抓住手腕,另一只手照他太阳穴往死里打。
董横吃痛,却发现他怎么也挣不开孟环手臂,只得拿匕首继续往他心间刺去。
他打了几拳,剧烈的动作让他鲜血流失的更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拼命挣起身,反骑在董横身上。
太阳穴是人体关键穴位,经不得打,董横又是个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被连续重击,早时颅内震荡,脑里出血,根本没法反抗。
孟环又拔出插在他心口的匕首,往董横眉尖刺去。后者看不见,被孟环一连捅了数下。
他双目失明,可到死也睁着眼。看着孟环,死不瞑目。
孟环又捅了数下,昏沉间,看他脱离了,已没了呼吸。才慢慢卸了力。
他再撑不住,倒在一旁,用最后的目光看着姚梨。
他恍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他们家有一位大恩人,没有她,就没我们。
年幼的孟环问爹爹:“那谁是我们的恩人呢?我以后怎么报恩?”
回忆逐渐模糊,却有一人愈发清晰。
那日在街上,他倏地看见姚梨,瞧准那一头璀璨无比的金发,就知道了自己恩人是谁。
他还有好多话想说。
姚梨总是一脸愁容,以后要多笑才是。她总是穿着个有帽兜的衣服,不让别人瞧见。
她还在哭,他好像替她擦去泪水,好像让她堂堂正正的活。不怕别人白眼,不受别人欺负。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又撤回,从怀里摸出一个沾满鲜血的鱼儿,道。
“鱼儿……还是要成双啊……”
说完,他咽了气,到最后,那颗鱼儿也没给到姚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