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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剑踏步往前,只三两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然消失在蜿蜒漫长的山道中。
李秋水早就见识过独孤剑的步法,那时她以白虹掌力试探,独孤剑虚晃一剑,整个人的身体像是瞬移般,凭空挪移了一个身位,由此避过了她有心操纵的劈空掌劲。
如今再看独孤剑所使的步法,依旧看不出这套步法出于何处,纵观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步法,也无一门如独孤剑所使步法这般迅捷锋锐,仿似整个人都成了一柄出鞘长剑,每一次踏步便是一次出剑。
与其说是一门步法,倒不如说是一门剑法。
“这小子当真高明的剑法造诣。”
李秋水惊然叹道。
若论轻功步法,当世之中实难找出与凌波微步相媲美的轻功武学,却也因为自身熟知凌波微步的原因,李秋水更能看出这一门不知名轻功步法的不凡。
以身成剑,每一步都是一次出剑;而剑客出剑之时,无论快慢轻重,都源于一念之间,所以这一门轻功步法并无常形,独孤剑可以一步跨出三丈远的距离,譬如白驹过隙,奔逸绝尘,更是能在极小的空间中转圜,履机乘变,变化万端。
倘若是遇上独孤剑这样的轻功步法,即便李秋水亲自施展凌波微步,也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师哥,怪不得你会被这小子逼着,哪怕是不愿意见我们,也不得不来了。”
李秋水柔腻一语,那种娇媚的话语,却是让无崖子连番苦笑。
哪怕他费尽苦心安抚下这两个女人,只要一有机会,两个女人也要明里暗里讥讽自己几句。
这话不能回。
什么叫被那小子逼着?只要回了这话,无疑就是承认自己真的不愿意见她们。
可若真不是抵触与她们见面,那又为何三十年都不曾相见?
无论回了什么话,都是将死自己的死棋。
“那小子的剑法确实不错。”
无崖子点头,同样是认可道。
“呵呵,师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李秋水冷笑一声,离了对无崖子的滤镜后,如今看无崖子本人,却是哪哪都觉不顺眼。
王语嫣目视着独孤剑离去,然后又是看到前方两人那不算和睦的氛围,心中也是纳闷,不知外公外婆算是和好没有。
不提后方的一行人,独孤剑一人疾行数十里,所用也不过大半个时辰,绕过一处山坳,远远便望见一处云封雾锁的山峰,若有若无,缥缈无踪。
不作丝毫停留,独孤剑再度疾行,又是过了两个时辰,来到一片皑皑白雪之间,雪中萌生出青青小草,从入峰的道路再往南走,越是到雪峰南麓,可见的树植越多。
也怪不得灵鹫宫会选址缥缈峰,谁能想象终年冰封的雪山之中,竟是会有这么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
缥缈峰上有十八天险,平日里都是由灵鹫宫飘渺九天的部众值守,若是九天部众尽数到齐,就算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进攻缥缈峰,也不见得能讨得几分好处。
只是因为童姥失踪,灵鹫宫缥缈九天的部众有着八天部众下山去寻童姥,只留一部之众值守,哪怕占据地利天险,也抵挡不住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一众人。
然而独孤剑这一路走来,却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直至来到一处天险所在,才看得到断刀折剑的痕迹,路旁更有不少的尸体倒伏,死状极惨。
这些死尸当中有着同一服饰的女子,也有服饰特异的男女,只不过这些男女中男性占了多数,不用想也知道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
每过一处天险,都能见到各类的惨况,灵鹫宫的部众死伤愈多,反倒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逐渐少了。
等到独孤剑行至百丈涧,便也见不到多少尸体。百丈涧上有着一条铁索,名为接天桥,是连接百丈涧与仙愁门两处天险的必经要道,必经百丈涧虽无百丈,却也有着五丈远的距离,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五丈远的距离说宽不宽,可若无借力的地方,寻常人可没有凭空飞渡五丈距离的本事。
然而此时的铁索早已被人从中截为两断,想要过了这百丈涧,倒是要独孤剑多费一些心思。
从地上挑起一柄断刃,独孤剑朝前掷去,等到那柄飞临半空之时,独孤剑的身形亦是一动。
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独孤剑已然踏在断刃之上,从临空的断刃借力,身形又是一疾,飘然落在对岸。
还不等独孤剑站定,一柄长刃忽得刺来,一名女子怒喝:“该死的贼人!”
这一柄长刃轻飘无力,哪怕是持柄的手也松了大半,能朝独孤剑刺来一剑,仅是凭着女子那最后一点心气。
胸口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贯透前后,每一次剧烈的呼吸都带着浓重刺耳的斑驳噪音。
可见这一剑虽未伤及心房,却是搅烂了这女子的肺腑。
“我不是那些人的同伴。”
独孤剑话了一句,转头便朝前走去。
能说上一句话,已经是独孤剑给予这名女子最大的尊重。
走过仙愁门的窄道,顺着小径越走越高,身遭的白雾渐浓,仿佛置身于天宫仙境之中。
不消片刻,便已来到飘渺绝顶,云雾之中,放眼都是松树,地上一条青石板砖铺就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八尺长三尺宽,极为整齐。
二里长的青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常。
独孤剑只是看了一眼,便从虚掩的大门进入。
庭院大厅之中。
一人高声喝道:“那老妖婆子藏宝的地方在哪里?你们说是不说?”
又是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狗奴才,事到今日,难道我们还想活么,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那人的声音又道:“哼,老妖婆子自顾不暇,你们这些鬼丫头相死,自然容易,可天下哪有此等便宜事!我碧石岛有一十七种奇刑,待会一一在你们这些鬼丫头的身上试个明白!”
“听说黑石岛、伏鲨岛的奇刑怪罚比我碧石岛还要厉害,也不妨让众兄弟看看眼界!”
许多人轰然叫好,正如当初卓不凡与独孤剑比战之时,这些人也是这般狂妄自得的语气。
“大家伙尽可比比,看看哪一洞那一岛的刑罚最先奏效!”
又是一阵轰然大笑,当中却是夹着一丝吸气猛哼声。
想来是厅中的女子虽是有了死念,可在这些一人一嘴的奇刑怪罚下,也是心中惧然。
只是哪怕是再怎么恐惧,这些女子也未曾企饶过一句。
“我也想知道,你们有何刑罚?”
独孤剑踏步入内,厅中众人齐齐将目光看来。
只见厅中的椅上桌上都是坐满了人,不少人寻不到坐处,直接席地而坐,也有人走来走去,与人畅然而谈。
唯有大厅正中坐着二十来个黄衫女子,这些女子身上多有伤口,此时也是被点了穴道,只能以愤恨的目光看向厅中之人。
“独孤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西夏吗?”
最先开口的是方才说话之人,独孤剑一眼扫去,隐约记得这人应当是姓云,是当中的一名岛主。
“看来你们倒是对我的行踪很是了解。”
独孤剑话道,语气不冷不热,看着像是在简单直述一句寻常不过的话。
然而听得独孤剑的话后,厅中之人无不紧握手中兵刃,方才无论是坐在椅上桌上,又或是坐在地上的人,尽都站了起来,握紧了兵器却也是不敢面向独孤剑。
在有心打听之下,不难打听到独孤剑在中原的声名。
这是一个被誉为剑神的男人,无论是否见识过他出剑,都会被各种传闻的消息惊住。
“我们无意与独孤少侠作对,只是不想再被灵鹫宫控制而已,难不成独孤少侠就一定要帮那老妖?”
那名云岛主此时也不敢高声,只能低头自辩道。
“呸!你们这些鼠胆匪类,也就仗着尊主不在,若是尊主尚在灵鹫宫,便是给你们十个八个的胆子,你们也不敢龇牙。”
一名中年女人怒声骂道,目光却是微微看了独孤剑一眼,与她同样姿态的,还有好几名年纪更小些的女子。
她们看得出来,这人一到场,这些贼人便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显然这人并不是与这些人一伙。
只是对于这人的来意善恶,这些女子也拿不准。
“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独孤剑回了一句。
他本就看不上这些人,哪里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他也不在意灵鹫宫的人,若不是王语嫣求他,他也是不会来的。
可他既然已经来了,这些人便该死了。
“独孤剑!你好歹也是中原大侠,今日非要助纣为虐,我们这些人当日没能对付得了你,今日也并非不能对付你。若是你就此离去,往后我们井水不关河水,可若你非要为难我等,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怕你!”
乌老大越众而出,指着独孤剑叫骂道。
此次他已经是孤注一掷,若是解了身上的生死符之毒,那他便隐姓埋名,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可若是解不了生死符,那他便唯有一死。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又何必还要怕独孤剑一人。
如今他们这些人在,哪怕用人命去拼,也不是没有可能拼过独孤剑。
“大家伙不要害怕,就算他的剑术再高,他也只有一人,我们人多势众,岂能被一人吓住!”
有了乌老大壮气,这些人的惧意少了些,看向独孤剑的目光也是狠厉起来。
都已经做到了今日的地步,再往后也没有任何退路,既然已无退路,不如就舍命一搏。
“这位公子,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自知活不了了,还望公子能够下山告知我等姊妹,钧天部没有污了尊主的威名!”
那名中年女人高喊一声,陡然朝着乌老大撞去,显然是要以自身性命为独孤剑拖延时间。
独孤剑看着那中年女人的行为并无半点理解,他何时显露过怕这些人的意思?反倒是他们更怕自己一些。可这中年女人竟是把自己送到乌老大的掌下,难不成就以为自己会认这个情?
“若非王语嫣求我,我也不管你们的死活。”
独孤剑轻道,手中的始皇剑一转。
那乌老大看中年女人猛然撞来,抬手一掌便要拍向那女人的面额,然而手方一抬起,一柄长剑便已然从手腕处穿入。
“是谁动的手?”
乌老大一声痛呼,他只顾着防备大门处的独孤剑,哪里想过后面的自己人会朝自己动手,不由得连声叫骂道:“连剑都使不明白,还学人练什么武!”
而后又是一顿夹爹带娘的痛骂,也是这么一通变故,那名中年女人被乌老大身旁的一人踹开,倒也没有因此送了性命。
“我没有动手,是那剑自己飞了!”
此时一名愣神拿着剑鞘的人大声辩解道:“真的是那剑自己飞走的!”
可乌老大哪里还会听这人的解释,拔下手腕上的长剑就刺在那人的胸口。
“那剑是我刺的,与那人并无关系。”
这时候独孤剑的声音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