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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径西而行,走了五六日时间,途中便遇上灵鹫宫朱天部的哨骑,童姥发出信号,那哨骑折行回去报信,不久后一色紫衫的的女卫飞骑而来,童姥站于众人之前,一个约有三十出头的女妇恭敬道:“朱天部拜见尊主。”
童姥面上再无喜怒,只是微微点头道:“其他几部呢?”
“回禀尊主,昊天、赤天、阳天、幽天、玄天、成天、鸾天几部还在寻找尊主下落,只有钧天部严守缥缈峰上峰道路。”
朱天部首领并未对童姥身后的几人看上一眼,只是恭敬的答道,其他一众紫衫女卫也是目不斜视,连看到童姥的生死大敌李秋水都没有半分惊色。
天山童姥本就喜怒无常,平日里治下极严,故而灵鹫宫的诸多下属对童姥敬畏无比,从不敢有半分违拗,所以哪怕是看到童姥与生死仇敌站在一起,也不会有本分异议。
过了两三日的时间,在朱天部的护送下,又接连汇合了灵鹫宫昊天、赤天、阳天、幽天、玄天几部,成天、鸾天两部一往北寻,一往极西之地去,却是不曾看到。
“难不成灵鹫宫上下就没有一个男子吗?”
汇聚几部数百人,王语嫣只看到衣着各有色彩的女卫,比如说昊天部以青衫区分,朱天部以紫衫类别,其他几部也是如此,只是唯独见不到一个男人,故而才有了如此疑问。
“回禀小主,灵鹫宫上下并无男人。”
回答王语嫣的是昊天部首领,约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因为夫家姓余,所以童姥唤她小余,只不过童姥九十好几的年纪,喊这老妇小余倒也无可厚非,王语嫣可不敢这么喊,只能喊着余婆婆。
“余婆婆,你也不用这么喊我的。”
王语嫣忍不住地摇头,在灵鹫宫几部到来的时候,童姥就单方面宣布王语嫣是她的弟子,故而灵鹫宫几部的女卫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小主人,连称呼都是小主。
“小主,礼不可废。”
关于这一点,无论王语嫣如何纠正,灵鹫宫的一众下属就是死活不改口。
王语嫣略显无奈,也只能默默认下了这个称呼,却是不再和这些女人搭话,快步就赶上了独孤剑的脚步。
如此又过了一日,正当午时过后,前方的童姥骑在一匹骆驼上,那矮小的身体正卡在驼峰正中,随着骆驼一步步前行,控制不住地上下起伏,王语嫣瞧着有趣,忍不住往童姥的方面多瞧了两眼,或许是察觉到王语嫣的目光,童姥回头就是恶狠狠的一瞪,又把王语嫣的目光吓了回去。
正当王语嫣低头的时候,更远处忽然飞骑奔回一名绿衣女子,摇动手中绿旗,继而在奔回本部首领面前低声急语。
王语嫣认得那是阳天部的部众,阳天部的首领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为符敏仪,小小年纪就已经显得极为稳重,倒是让王语嫣印象深刻。
过了些会,阳天部的首领符敏仪纵下骆驼,急步走到童姥禀告道:“启禀尊主:属下哨骑探得,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奴才,趁尊主不在宫中,居然大胆作乱,正在攻打本峰。”
“钧天部还在严守各处上峰的道路,一众妖人无法上峰,只是钧天部派下峰来求救的姐妹却被那些妖人伤了。”
“好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终于敢动手了!”
前方的童姥冷笑一声,语中并无惊讶,显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犯上作乱,都在她的预想之中。
回头冷瞧了王语嫣一眼,天山童姥冷语道:“看看,这就是你好心放过的贼人。”
当初如何处置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全被童姥交给王语嫣抉择,然而王语嫣的性子虽显冷淡,却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只能开口留那些人一命。
只是童姥当时也是留了个心眼,偏要当众让那些人误以为她伤了根基,功力大损,这也给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再次反抗的希望。
也就在这一月出头的时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果然打上门了。
“我只是不想杀那么多人而已。”
王语嫣略显委屈,明明她也是好心,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怕死?
就算是如今童姥功力尚未恢复,他们不怕童姥了,难道还不怕独孤剑吗?
“丫头,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姥姥你也只是胁迫人家呀。”
“你这死丫头,所有的聪明都是用来和我斗嘴的吗?”
天山童姥气极,差点跳下骆驼和王语嫣打起来。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灵鹫宫上下还没人敢顶她的嘴,可就是遇上王语嫣开始,这女人总是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让人糟心的话。
“我又没有说错。”
王语嫣抿唇倔强道。
只是在王语嫣说话的时候,又是马蹄声起,两乘马奔来,是阳天部的另一哨骑,后面马背横卧一个黄衫女子,全身满是血污,可见的左臂也给人斩断了。
王语嫣惊然捂嘴,此时也顾不上委屈,心中只有对这女子的怜悯。
阳天部首领符敏仪上前看了黄衫女子的伤势,神色悲愤道:“尊主,是钧天部的副首领程姊妹,性命怕已是不保。”
那姓程的女子已经晕了过去,几名阳天部的部属止血施救,却也是见效甚微,气息一度微弱,命在旦夕。
几乎不用童姥发话,无崖子已经自发地驱车上前,左指中指连弹,第一次弹指封闭那女子断臂处的穴位,第二次弹指梳理女子体内脉络,第三次弹指却是直入女子臂根的中府穴。
这一止血治伤之法,对于精研诸多杂学的无崖子而言,并不算什么特技,尤其是身后还有两个善妒的女人,无崖子也只能使出这凌空弹指之法。
在无崖子的施为下,那女子猛吸一口气,一声大叫醒转过来,急声叫道:“众姊妹,快,快,快去飘渺峰接应,咱们挡不住了。”
灵鹫宫诸部为了寻找童姥,早就分散各处,这一路行来,也是有着哨骑通传,这才集合了数部,灵鹫宫只留一部镇守,若是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武功本就不弱,哪里是一部之众便能抵御的。
“一个个废物!”
童姥怒不可遏地骂道,有心再骂的时候,看到那黄衫女子的惨容,也只是板着脸将骂人的话收了回去:“走,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有多胆大包天。”
明明是童姥亲手促成这一惨相,偏偏童姥自个儿又是不认,偏将所有罪过全赖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头上。
独孤剑自然也是看得出童姥的冷漠薄情,不过独孤剑也没太过在意,因为和童姥相比,他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时他也是看出童姥的想法,更是知道会有今日的惨状,只是独孤剑并没有提醒,因为这和他没有太大的干系。
“程青霜拜见尊主。”
此时那黄衫女子也回过神来,急忙朝童姥跪拜,哪怕是身负重伤,依旧对童姥恭敬无比。
“给她一匹骆驼。”
童姥嫌恶地吩咐道,旁边一名部众牵了一匹骆驼过来,又将黄衫女子搀扶上去。
在这山道之上,骆驼远比马匹要稳当许多。这恐怕也是童姥所能表现出的最大良心了。
“余婆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赶到缥缈峰?”
王语嫣面露纠结,明明自己是好心好意,却不想成了害人的恶意,纵使王语嫣能旁观他人的不幸,因为许多聪明人大多都是归于自私一类,可若是他人的不幸是由自己亲手造成,那便无法再漠视了。
因为她放过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所以才害得灵鹫宫的姐姐遭了横祸,这让王语嫣满心的后悔。
若是当时她想得再多一些,也不会害了那么多的人了。
“回禀小主,此地前往缥缈峰还需两日的时间。”
一听这话,王语嫣再也坐不住了,两日的时间,不知又要伤亡多少人。
“独孤剑。”
王语嫣又将目光投向了独孤剑。
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独孤剑能够帮她了,若是独孤剑愿意出手,那么就能少一些伤亡。
可独孤剑又不是段誉,哪里会因为王语嫣的一句话就出手,他本没有什么原则,更无善恶之别,一切作为都源于他想要做愿意做,而不是别人求他就会答应。
而且这就是童姥为了扭转王语嫣的性子所设之局,以别人的性命去打碎王语嫣的善良,独孤剑也是不会管两人之间的事情。
“求求你了。”
王语嫣此时也顾不上独孤剑又不搭理自己,只能拉着独孤剑的衣袖喊着。
外婆与童姥多年宿怨,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克制,便是她去求外婆,外婆也不会在意灵鹫宫众人的死活,而无崖子外公兴许会帮她,只是无崖子外公还要靠着轮椅出行,就算是拥有极为高深的内力修为,也不适宜长途赶路。
如今童姥的功力又还没恢复,在场几人也就只有独孤剑能够出手,也有能力出手。
虽说这一段时间已经不再见独孤剑试验步法,但是从独孤剑那迥然特异的步伐中,王语嫣也知道独孤剑已然小有所得。
若是独孤剑出手,两日的路程兴许小半日就能赶到。
“我不管。”
独孤剑应得十分干脆。
他本就不是什么侠义之人,自然不会热衷于侠义之事。
就算是有王语嫣求他,他也没什么兴趣做多余的事情。
“可是你如果不管,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她们了。”
王语嫣泫然欲泣,一想起这么多人因她一个错误的决定有了伤亡,她再也无法继续那清冷的模样,活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她已经看到那叫程青霜的女子少了一只手臂,那她没有看到的呢?会不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已经死了?
“别人管不管她们,与我并无关系。”
独孤剑此话一出,更多的目光看来,哪怕有着童姥的威严在,也极难压制这些女人心中的愤慨。
“小主,我等属下的贱命不值得小主舍下身段去求一个臭男人。”
朱天部的石首领正色道,对于王语嫣恭敬,话里却不掩饰对独孤剑的厌嫌。
她们这些女子虽是惧于童姥的威严,更多也是感恩童姥,若不是有童姥在,她们这些十之八九都是吃过男人大亏的女子,又哪里来的栖身之地。
故而灵鹫宫不仅仅是没有一个男人,她们这些人对男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独孤剑是童姥的客人,她们不敢以下犯上,可如今独孤剑视她们的性命如无物,她们也不会继续忍着。
“你们可别生气,他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
王语嫣解释了一句,又是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独孤剑。
今日若是独孤剑不答应他,她定是要软磨硬泡到独孤剑同意,因为心中的愧疚,王语嫣也是不管不顾起来。
“独孤剑,看在我也曾看顾你的份上,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这就是你要求我的事情?”
听得这一句话,王语嫣心中大喜,连连点着脑袋。
独孤剑不应不答的时候最是难办,可他一旦应了话,又不是直接拒绝,那便是有了商量的余地。
这一路上的相处,王语嫣也算是把独孤剑的脾气摸了个通透。
平日里她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性情,也就是遇上独孤剑这一个比她还要冷漠的人,一度让王语嫣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看着王语嫣那小鸡啄米一般的脑袋,独孤剑再一次说道:“若是你以此事想求,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当初独孤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人静坐的王语嫣,若不是大多时候都是在看顾他,他也不会正巧就看到王语嫣。
独孤剑也记这个情,所以他并未拒绝照顾王语嫣;虽说他的照顾只限于王语嫣不会死,完全照顾不到王语嫣的各种情绪,但是能让独孤剑有此作为,就已经证明他并不是对王语嫣什么都不管。
独孤剑原以为王语嫣会在更适合的时候提出请求,没想到最后会用在这种事上。
也不怪独孤剑有所怀疑,而是以王语嫣的性子,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就求人的人。
若非为了自己所重视的人,比如说她心心念念的慕容表哥,王语嫣从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嗯。”
这一次王语嫣也有些迟疑起来。
独孤剑这般问,为的就是与她撇清关系,只要她提出要求,不管是多难的事情,独孤剑只要答应,就一定会帮她办到。
也正是因为这一承诺之重,她若是用在此处,那独孤剑极有可能不再会理她。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王语嫣急得连眼珠都快掉了下去,想要说是,又不敢去说,可如果不说,她的内心也平静不了。
“我帮你这一次。”
独孤剑最后还是没有让王语嫣认下这一桩交易,径直便往前头走去。
明明只是普通的步伐,却是一步便有三丈之远,整个人如似一柄利刃,隐隐之中可见空中微小气流被破开的轨迹。
“他真的将剑法与步法结合了?”
王语嫣眼眸闪亮,心中忍不住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