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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源能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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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埃文心中一凛。
  源能圣子?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
  埃文同样回敬以锐利的目光,并未答话。
  那长袍青年缓缓迈步走向埃文,挂着不带温度的笑容:“十二岁就源能觉醒的天才,已经从格兰菲尔流传开,被誉为源能圣子,圣子如此天赋异禀,不去为联邦效力,反而在这里喝酒吃肉、纵情享乐,不觉得太荒废了吗?”
  埃文终于反应过来,他从难民营展现源能后出走,营地的人肯定受到了调查,十二岁那年,源能力量初现时的目击者太多,自己的秘密最终还是没能包住。
  他来到艾灵镇已有四天,眼前的人看来就是前来抓捕自己的追兵了,他们从奴隶商人那里审讯出了自己的踪迹。
  但是埃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封了个什么“源能圣子”。
  他想起凯兰的叮嘱,这不是普通的源能觉醒,如果让人发现并抓到,他们会怎么利用自己,谁也无法预料。
  况且埃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听人摆布的。
  听到对方的话,埃文不知怎么的从心底里升出一股无名鬼火,他为了寻找莉莎不得不开始流浪,四天才吃了只野兔,刚跟人打交道就被骗,今天晚上才在这里填饱肚子,竟被对方说成是享乐!
  埃文微微皱眉,冷冷地说道:
  “我叫埃文,你认错人了,谁会叫那种羞耻名字?”
  长袍青年哈哈一笑,随后正色道:
  “没认错,你体内的源能还在脉动呢。”他边说,边用手往埃文胸前一触,轻轻抚了一下。
  埃文大吃一惊,猛地后退了一步,心头一震——刚才对方的动作,他竟全然未觉!若对方持剑进攻,他岂不是早已命丧刀下?
  更令他震惊的是,对方竟能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源能,这意味着——他也是一名源能使!
  站在一旁的莱恩同样一脸震惊,素来挂在脸上的和煦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脸的严肃和不可思议。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和埃文是什么关系,但是对方话里的字句——十二岁的源能使,这打破了他的认知,“是说埃文吗?这个小子,究竟隐瞒了什么。”
  埃文迅速稳住心神,恢复了冷静,沉声问道:“你们想怎样?”
  “只想请圣子跟我们回去。”长袍青年神色平静,做了个请的动作。
  埃文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不知前路是凶是吉,不过就算对方不是哄他回去抓起来研究,他也是决计不会跟对方走的,因为任人摆布的结果,白天他已经尝过了。
  埃文转身,皱眉望向莱恩,莱恩与他对视,似乎明白了埃文的意思,但又没能完全确定。
  埃文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今晚恐怕住不了旅店了,还组队吗?”
  “当然!”
  莱恩紧绷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的满面春风,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就在莱恩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突然神色一沉,源能流转,四周的气流瞬间迸发开来,两人衣袍翻飞,猎猎作响,膝盖作势一屈。
  “不好!”那长袍青年见状,大喊的同时急忙把手中法杖一横,想要去阻拦,但已经迟了。
  话音未落,埃文和莱恩两人猛地一跃,如同两道闪电射出,轻松冲开守卫,掠过长袍青年的侧身。
  就在两人身形尚未完全落地时,长袍青年急速运转源能,手中法杖晶光闪烁,法杖末端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水汽迅速凝结,转瞬之间,冰晶如雨点般落下,迅速汇聚成一道道冰锥,又急速合并成一块块冰砖,最终形成一堵厚重的冰墙。
  青年施法的速度惊人,从察觉到两人逃跑到法术成型,不过眨眼之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哗啦啦——
  冰晶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埃文和莱恩二人身影化为两道流光,冲出酒馆,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别跑——”长袍青年向门外伸着手,大喊道。
  四周散落的冰晶碎块在地上反射着酒馆火炉的亮光,微弱的光线映照着那一地狼藉。酒馆柜台的半截已经被厚厚的冰晶紧紧包裹,凝结的水蒸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蒸腾的雾气与源能爆发震开的灰尘交织。
  酒馆里的嘈杂声瞬间安静,酒馆的员工和酒客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惊地目瞪口呆,他们只道是两伙人在柜台前聊天,从无事发生到源能爆发再到现在的一地狼藉,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众人呆立不动,有的酒杯中酒液洒了一半,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如同被某种无形的法术定住了身体。眼前的残局让他们无从反应,所有的声音都似乎消失在这片虚无的静止中。
  长袍青年环顾四周,啧了一声,转身追了出去。
  倒地的四名守卫随之起身跟上。
  引起骚乱的人员全部消失后,酒馆内的沉默像一层厚重的雾霾,笼罩着每一个在场的人。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那片战斗后的凌乱中。
  片刻后,一位年长的酒客首先回过神来,他眼中充满了惊愕与恐惧,喃喃自语:
  “那……那是什么?源能使……”
  他的声音低沉,却足够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那些原本还在困惑的顾客纷纷开始窃窃私语,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情远非普通的争执或打斗。
  “源……源能使的战斗……竟如此恐怖……那种速度……”一名年轻的酒客握住了桌边,表情变得苍白。
  另一位身材壮实的酒客,看着眼前的局面,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压迫,压得他无法喘息。原本满怀酒意的他,此时却如同被打击的石雕,动弹不得。
  “喂……他们刚刚说到……源能圣子……十二岁就觉醒源能的天才……”一个剑士装束的中年人颤抖着声音说到。
  “什么!源能圣子?”酒馆内的众人陷入一片哗然。
  “他们……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一名看似比较冷静的中年男子低声问道,他看着酒馆内一片狼藉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惶恐。
  随着话语落下,酒馆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片冰晶缓缓从空中滑落,发出轻微的脆响。
  ……
  埃文和莱恩二人冲出酒馆后,运转源能,一路向西疾驰。
  “喂,他们叫你源能圣子。”莱恩紧跟在埃文身后,边跑边喊,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我求你别说那个词。”埃文在前方开路,没有回头,他咬牙回答,语气中透着无奈。
  “怎么了,不是挺酷的吗——源能圣子。”莱恩特意加重了“源能圣子”四个字的发音,声音拉得又长又故意。
  “嘶——住口!再说我就一个人上路了。”埃文回头怒瞪,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好吧,好吧……”莱恩装模作样地摊了摊手,然后忍不住又问道,“十二岁就觉醒源能,是真的么?”
  “埃文略显尴尬,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呃,我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啧,道歉的话待会儿再说吧,先把那个家伙甩掉!”莱恩说罢,猛地加速,瞬间冲到埃文前方,回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埃文瞥了一眼,不禁苦笑,但很快神色凝重起来。
  虽然埃文在酒馆里饱餐了一顿,白天战斗消耗的体力已基本恢复,但体内的源能却因长时间未曾冥想所剩无几。
  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这点残存的力量支撑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冥想恢复。
  两人又奔跑了一阵,终于进入一片茂密的森林,此时夜色深沉,四周笼罩在幽暗之中。
  “我们找个地方露营吧。”埃文提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疲惫。
  “好。”莱恩点头应声,他的喘息声也显得有些急促。
  两人沿着林道继续前行,周围的树木逐渐变得更加葱郁,枝叶交错,遮天蔽月,林间一片昏暗,虫鸣鸟叫此起彼伏,静谧中加剧了一丝紧张感。
  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他们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来路空荡荡的,没有追兵的影子。
  埃文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着,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而莱恩则靠在橡树的粗壮树干上,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同样沉重。
  稍微缓过劲来后,埃文直起身,眉头微皱,开口问道:“刚刚那法术是什么?是魔法吗?还有你之前的攻击方式,又是什么?”
  莱恩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当然是魔法。他用的是冰元素魔法,从他那一身行头也能看出来吧,那家伙是个法师。”他说着,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老师只教过你光球术吗?”
  埃文脸色微红,沉默片刻后说道:“学过,但没见过。”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别扭,显然不愿提起自己还没掌握任何魔法的事情。
  “说说吧,他们为什么追你?”莱恩扶着腰,微微喘息,目光定定地看向埃文。
  埃文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特殊。十二岁那天,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我的老师告诉我,那是源能。他叮嘱我必须保守这个秘密。从那天起,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练习掌控源能,从不敢外露。”
  他说到这里,抬头望了望满布星光的夜空,语气中多了一丝苦涩:“直到前几天,我的力量暴露了。他们可能以为我是个什么稀罕物,想抓我回去。但是——”埃文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你知道的,我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
  莱恩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直到从埃文自己的口中亲自讲出来,他还是难掩震惊,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这么说,你还真不是个普通人。看来,说不定以后你真能成为个英雄。”
  埃文勉强勾了勾嘴角,声音淡淡地回应:“得了吧。”
  他口中的轻描淡写,掩饰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英雄?他不是没幻想过,但也深知那条路有多艰难。在村子被袭击的那天,莉莎被掳走的那刻,那种无力感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他的心中低声告诉自己:“英雄,可不是这种程度。”
  莱恩这时斜了埃文一眼,话锋一转:“我们这样是跑不掉的。”
  “你发现了什么?”埃文疑惑。
  “埃文,源能是个好东西,可你不能把它挂在脸上,像个新兵蛋子背着军旗招摇过市。”莱恩吸了一口气,“这就好比,你站在魅魔馆门口,告诉路过的人‘来吧,我在这里’。”
  埃文皱眉,听得一头雾水:“我现在知道要隐藏源能,所以想请你教我怎么做,我的老师凯兰从来没教过我。还有,魅魔馆是什么?”
  莱恩虚咳了两声,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埃文的肩膀:“来吧,我教你,这是每个源能使都要学的入门技巧。你想象体内的源能是一片水流,平时它是乱涌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像湖面一样平静,没有波纹——其他人就察觉不到。”
  “就这么简单?”
  “够你练的了。”
  埃文听完后,取下背上的旧剑,找了一块石头倚坐着。他将旧剑插在地上,左手扶膝,右手支撑着剑柄,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莱恩见状也转过身,对着那颗巨大橡树,单膝对地,双手在额前扣紧,做祈祷状,进入了冥想。
  埃文一进入冥想,他便立刻感受到了森林中那充盈的源能。源能如同细流般缓慢流动,轻轻环绕在他的周围,源源不断地从头顶渗透进入体内。渐渐地,他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每一丝源能,都在他的皮肤上微弱地渗透,涌入他的身体。
  埃文按照莱恩所说的方法,开始有意识地运转体内的源能。他让源能从四肢汇聚,慢慢积聚在体内,像一池静水般停滞下来,不再是以前那种乱流和涌动,而是安静地流淌,温静而平和。
  随着源能的平稳流转,他感到身体逐渐变得无比轻松,周身每一寸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心境也随之变得宁静。
  他没有急于停止,依然沉浸在冥想之中,继续恢复着体内的源能。
  一旁的莱恩猛然睁开眼睛,视线从自己冥想的状态中拉回,转而注视着埃文。他看到埃文依旧安静地保持冥想姿势,左手扶膝,右手支剑,身体倚坐在石头上。
  莱恩望着埃文,眉头紧皱,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
  “怎么可能?”莱恩心中翻涌着不可置信的念头:
  “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能将源能完全收束?不见任何波动,真是难以置信……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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