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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牛贵勤的房间,苏律师已经写好一式两份的雇佣合同。合同主要内容:从即日起,牛贵勤雇佣安康为专职护工,二十四小时护理牛贵勤日常生活。佣金二十四小时三百元人民币,佣金日结。
牛贵勤已签字按了手印,做为证人苏律师也签了字,就等着安康签字。
牛贵勤笑着对苏律师说:“他替我心疼钱呢,怕我有一天没钱了要饭去。”
苏律师也笑:“您这些年扔在黄家的钱也有几百万了吧?”
牛贵勤说:“有了,帮小飞老婆还赌账就有六七十万了,还有两个败家子花的呢,把牛场加上的话怎么也有六七百万了。”
安康听到这话不再犹豫,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苏律师把合同给了安康一份,收好另一份说:“牛奶奶有件事需要你帮着办一下……”
两天后,苏律师到公寓跟牛贵勤说黄志飞的大儿子黄立柱从上海回来了,一直在外面躲债的二儿子黄立生也在村里圳露了面。
牛贵勤说:“那你和安康就跑一趟吧。”
苏律师开车拉着安康来到牛贵勤的养牛场。
入眼的养牛场破败不堪,到处是破砖烂瓦。一副被拆迁队光临过的样子。院内五间大瓦房只剩残垣断壁,牛舍剩下十几根光秃秃的水泥柱子,被扒得七零八落的院墙外有人向这边探头探脑。
苏律师说:“找黄志飞要账的人见什么拿什么,连房上的瓦院墙的砖都被扒走了。”
牛场西北有间低矮的破土房,苏律师把车停到土房前。
按着事先的准备,安康穿着上白大被褂,手里拎着铝合金箱子下了车。下车后有意多站了一会儿,让院墙外探头探脑的人看到自己,才和苏律师进了屋。
土房分三间,中间是厨房东西各分一间。进了东屋,炕上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苏律师介绍一个是兽医一个是牛倌。
兽医抽着烟不说话,牛倌倒是自来熟:“你是牛姐的护工?牛姐和我们俩是难友,服刑时我们三个住一个监舍。”
苏律师向窗外看了一下对安康说:“该你上场了。”
安康也向外看看,有几个人正向破土屋走过来。
安康戴上口罩,把铝合金箱放在炕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台便携式兽用B超机和探头,和牛倌一起进了西屋。
西屋里,浓浓的牛粪味儿,三头很瘦的牛蔫蔫地站着。
安康有些担心地问:“牛不会顶我吧?”
牛倌大咧咧地说:“没事,你就超吧。”
安康把探头线连到主机上,主机交给牛倌端着,用探头在牛腹部扫来扫去,黑白显示屏上能看到一些图案和线条。
安康看不懂这些图和线代表什么,只是在那里瞎比划。
外面来的几个人进屋后,捂着鼻子到西屋看安康在那里给牛做B超。三头牛都做了一遍后安康回到东屋把B超机放回箱子里。
其他的人也跟了过来。
苏律师问安康:“怎么样?”
安康回答:“还行。”
兽医说:“黄志飞欠我俩半年工资,我工资一个月一万,她工资一个月五千,加起来是九万。钱给我,牛你牵走,不拿钱,免谈。”
苏律师说:“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带车来拉牛。咱们走。”
安康这次的任务是穿上白大褂给牛做B超,做B超时让村里人看到就算完成率任务,就这么简单。
苏律师和安康走后不久,村里盛传,市里来人用B超机超出那三头病牛有牛黄。不然,那三头病牛凭啥值九万,正出奶的牛,最高也就卖三万。
一些老年人说起当年牛贵勤出牛黄的牛,也是这么瘦。
当晚,养牛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从SH市回来的、黄志飞的大儿子黄立柱拿出九万块钱打发走兽医和牛倌,准备杀牛取牛黄。
闻讯赶来的小儿子黄立生不同意哥哥把三头牛据为已有,先吵后骂直至动了手,黄立生操起杀牛的刀给了黄立柱几下。
黄立柱当场就不行了,黄立生被派出所拘了起来。
事后有人杀了那三头牛,确实有牛黄,三头牛身上共取出牛黄不到十克,值个万把块钱。
牛贵勤听到消息流着口水傻笑了一阵,晚饭到外面饭店吃的,还破例喝了酒,哭哭笑笑的。
回公寓躺床上睡了十多个小时,下午四点多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害得安康夜里从502过来看了六七次。
早上醒来牛贵勤闹着回老家。她平时闹,安康一劝便灵话,这次一刻也不愿意等。逼着安康买了当晚的火车票。又亲自找田倩请假。坐了一夜火车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
牛贵勤说她的老家就在这个小镇北面五十多里的村里,让安康找一辆出租车现在就过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上车,出城。牛贵勤坐到副驾驶位不停地看着路两旁的雪地、枯草和没有树叶的树。
车开上一个小山包,司机说山包下面就是那个村。
牛贵勤要下去看看。
安康扶着她下来走到路边,对面朝阳的坡下有一个小村子,砖瓦房中有几间土房,毫无特色。
牛贵勤在寒风中傻站了十多分钟,就那么看着。直到司机问:“还走不走了?”
安康也说:“太冷了,快回车里吧。”
“你冷你回。”又说司机:“给你钱就是了,等着。”
安康只好陪她站着,直到感觉寒气从脚下袭上来,眼泪也被寒风吹出来,安康不再听牛贵勤的,硬拉她上了车,双手捂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安康明白,这种心理古人称为“近乡情怯”,老百姓叫“乡威震游子”。
回到宾馆,牛贵勤躺到床上两眼发直。过了中午
又有点发烧,安康买来药给她吃下去,哪里也不敢去,只在宾馆呆着。
晚上苏律师来电话:“黄志飞的大儿子伤势过重,没救过来,我估计小儿子至少也要判个无期。”
牛贵勤听后说饿了,让安康订些酒菜送到房间来。
安康说点饭菜可以,酒就免了。
牛贵勤坚持要酒,而且是高度的。
几口酒下肚,老太太的话匣子打开了,说出了不少秘密。
她的养牛场不是靠养牛赚钱,而是在牛的体内培育牛黄,每年靠卖牛黄赚的钱远超二百头牛的价值。培育牛黄的人就是那个牛倌。
牛倌以前是兽医,因感情纠纷杀了丈夫被判无期,服了二十一年刑。
而被培育的牛都病怏怏的,这些牛与其它的牛分开由牛倌亲自喂养,所以别人不知道。
在华云牛场被牛倌两千块钱被卖掉的牛,其实是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留下的三头牛已经做过B超,体内都有牛黄,只是太小,还要养上一段时间。
当晚,牛贵勤高烧不退。
天亮后送到当地医院,住院四十三天后病逝。
后事由苏律师和牛倌操办,遗体在当地火化后暂存殡仪馆骨灰存放处。
安康四十五天的护理费苏律师全额支付,从李秀清手里拿来的那张卡上的十万看病花完了,空卡交给了苏律师。
安康护理牛贵勤期间,很多人给他打过电话。
李错告诉他老年公寓的情况:刘洋会写字了,天天写“LOVEH”,有多少纸都不够她祸祸的。
刚力强和陈有环同居了。
韩佩琴和杨玉珍都回了501,杨玉珍天天撵韩佩琴出去,隔壁502空着,韩佩琴就不去。
左向梅不知是回家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不在公寓住了。
李秀清仍和王新田在一起,刘淑兰和吉顺还是老样子,
老米头和蒯满仓有时吵架,
郭二宝脑梗发作死了,黑张护理套间楼的一个老头呢。
吴芳来电话劝安康去上海帮她几年,最好把家也搬过去,朱文强想欣欣想得不行。
温晴来过很多电话,只字不提房子的事。她现在跟别人学做糖葫芦,每天很忙。说等安康回来让他尝自己亲手做的糖葫芦。
在返回华云市的火车上,安康接到一个外地座机打过来的电话:“喂,你是安康先生吗?我是武汉救助站,你是否可以来武汉接回你的太太麦当娜……”
草,这人怎么又跑到武汉去了?安康在心里骂了一句跟对方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