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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栋老宅的断壁残垣被一根根铁条绑定加固,如同给老墙穿上了铁衣。保留乡土风貌,破旧的院落焕然一新。旧房拆下的砖瓦、木梁成为新房的建筑材料。废旧老屋加装了几片多彩玻璃窗成为色彩斑斓的茶室。虽然只是微更新却处处别出心裁,充满着艺术创作的灵感。他们保留主结构不变,加宽了屋檐和门廊。推平了屋前的田地变成一方静池。一草一木皆来自山林,一砖一瓦都是自然搭建。村民可不理解杨见天父子俩,他们议论:“这父子俩傻的,一个老房子倒腾这么多钱拆拆改改能有什么花头?”没想到,改造之后的房子,惊艳了整个山寨。上房揭瓦的十二间客房分别取名自一首典雅的小诗。刚捡来的树枝搭起的楼梯、床榻,非常有野味。挑高的屋梁,拼接玻璃窗,每一缕阳光和每一颗星辰都不放过,得邀请进来。每间房都是木质的结构,超大的落地窗,一拉开窗帘就能让绿色静静地流淌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里。风声、雨声、落叶声一并涌入,就像聆听了一首自然的歌。在山林里,偶尔有些小生物飞进来做伴,细心的管家在客人入住前就开好了空调,温馨舒适的感觉扑面而来。每间房略有不同,在野渡的木桶浴缸里泡一场复古的澡,在归隐的露台上喝一杯茶,在听风的窗前发一个下午呆……
闲来无事,杨见天就上山里采苔藓填补在墙缝里、石头上和老门板改造的长桌里。顽强又有野趣的苔藓让院子生意盎然。毛茸茸的苔藓铺满斑驳的墙面,院子里的香草植物把蝴蝶引了过来。肉嘟嘟的多肉不经意的出现在各个角落,枯树枝上、花盆里、墙缝中……静池才是整个庭院的精华,清澈的水面借景入庭,四面的青山倒影在池子里。池子里的石斑鱼和金鱼给小孩们找到几分乐趣。憨二佬就地取材,亲自扛回来两个大陶罐,废弃杂物再利用的墙上装饰。他将一间破旧小屋改造成自娱自乐的陶艺工作室。从图书室、音乐餐吧、小酒馆到售卖工艺品的小型游客服务中心,闲置老屋获得新生,逐步形成叠层石文化街区。不少书画领域的艺术家将工作室落在石头寨。独特的民俗情调与艺术气息火了起来,游客慕名而来。憨二佬收拾行囊回到石头寨延伸他自由的向往。但他并不满足于单纯的返乡生活,他想与乡村产生更为深刻的“连接”。在他的构想中,盘活闲置房屋、打出名气仅是第一步。他还将与大学合作,建立科特派服务站、乡村振兴工作站,吸引充满干劲的年轻人来石头寨实训创业。石头寨的宜静宜动让艺术创作变得更接地气、更具生活质感,将周遭的景色和人物描绘下来融进作品中,更能长久地保留下来。知名艺术家、作家们来到石头寨沉浸式创作体验。将身边的故事融入作品,成为憨二佬最好的引流之道。上房揭瓦民宿里,到处都是原生民歌百花齐放的舞台。欢声笑语,切磋分享,交心共鸣……无需绚丽灯光宣布开场,只要歌者相聚就能奉上一场原生民歌演唱会。非遗传承人一亮嗓,略有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专注聆听,一曲唱罢,掌声雷动。不见其器但闻其声的土家族咚咚喹传递出悲喜婉转的情感,苗疆竹笛流淌出沁人心脾的妙音,大筒琴表演将大家带入苍茫大山的旷达奔放之境……风格迥异、设计精巧的传统非遗音乐蕴含着土家苗族丰厚的文化底蕴。或分享丰收喜悦,或刻画劳作情景,或表达浪漫情意,或抒发家国情怀……“不是我王婆自夸,款待了多少游客哟。”薛二娥直爽幽默、热情好客。她将知道的故事讲给游客听,游客来到民宿躺着就能看到她手绘的游览路线图,她将所了解的景点非遗文化表演场、好吃的小吃店都标识出来。民宿也成为一扇扇展示非遗文化的重要窗口。
“景区游客人挤人,山川美景看不够,脚下生风奔走忙……”吊脚楼前传来一阵歌声。杨见云听出这可是正宗的湘西阳戏调子。薛二娥惊奇的说:“咦,这是哪个唱的阳戏,嗓子这么好?”莫不是杨秀珠回来达?“吊脚木楼在这里,石头寨果然是个好地方,是个好地方来哟,哟呵呵……”听见动听的阳戏调子,薛二娥急忙跑出吊脚楼来赞叹道:“阿姨哟,好嗓子嘞。”阿姨却冷漠地回道:“我嗓子好不好,还要你来夸奖啊?”杨见云上前说:“大姨,你老有个性,真有个性呢。”阿姨照样冷漠地回道:“我有没有个性,也用不着你来评价呀。”杨见云对薛二娥说,这个阿姨不一样。薛二娥说,这个老太婆架子蛮大的嘞,我看不太像个富婆。杨见云说,是个富婆,快点,快点,千万不要让财神菩萨跑了。杨见云走近大姨说,嗯,阿姨,刚才你一唱阳戏,我还以为杨秀珠回来了呢。大姨哈哈笑道,我叫宋秀珠啊,和杨秀珠只差一个字。杨见云上前说,大姨,你老不比杨秀珠差呢。大姨说,你又在拍我马屁了。杨见云说,哎呀,大姨啊,你的嗓门大,声音洪亮,唱一声阳戏石头听了也会开花。大姨呀,出门在外图舒适,你就住在我们家吧,欢迎你住我们家。大姨说,原来你们是要我住宿呀,我就是来住宿的。薛二娥说,阿姨呀,上房揭瓦吊脚楼民宿是瀑布悬崖上一道美丽的风景,打开窗户看那一片星海,一伸手就能摘到星星。从阳台上往下看,是流光溢彩的瀑布,可听见和风悦耳的涛声,脚下踩着的是白云。杨见云说,哎呀,欢迎欢迎啦。薛二娥热情地说,大姨,先办登记手续,好不好?大姨说,我不需要再登记,我在医院老年痴呆科有挂号。薛二娥愣了愣神,恍悟过来后急忙对杨见云说,阿姨原来是老年痴呆症。杨见云说,哎呀,她真的是老年痴呆?我还满以为来了个财神菩萨,哪个想到是一个老年痴呆。薛二娥问,阿姨,你是一个人来景区的吗?阿姨回答,我有伴呢,我老伴陪我来的。杨见云问,那你老伴呢?阿姨说,景区里人山人海,我们走散了。杨见云说,哎呦,那么多人我到哪里去找呢?阿姨,大叔身上带有手机吗?没有,他身上没有带手机,你们不用担心,我老伴他会来的。薛二娥问,他来过这里?大姨说,我们来这里住宿是他在网上预定的。
薛二娥问大姨,怎么没有子女陪您来?大姨对薛二娥说,子女也有他们的事,管不到我的,没有这个条件。他们每天赶早就出去了,晚上夜了才回来,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一下,还要在家里搞卫生,照顾小孩。他们是忙,陪不了我呀。子女对我也是好的,但是他们没办法管我。大姨说,我坚决不再回养老院,养老院就是个吃完饭,然后在那里等死的地方。几个人住一间房子,没有私人空间,有叫苦的,有喊痛的,白天黑夜都有咳嗽的,就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她说你可别提,我才不上当,去养老院就是活受罪。因为要统一化的管理,吃饭睡觉起床都得听从命令。困了,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我们一寸长的头发就跟管饭的门一样,偶尔出去晒晒太阳。离开了亲人,见不到朋友,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在精神上受打击,只能一个人发呆。大叔说我不怕给孩子们添麻烦,我才答应到养老院去的。在子女们来看我的时候,我都说好,吃的好,睡得好。孩子们离开时,我死死拉着他们的手不放,就像他们小时候上幼儿园不愿意去,死死拉着我的手一样。大姨说,我就到民宿里养老,在这里我心情好,脾气也好,我不想离开人间的时候脸上带着遗憾,眼里含着委屈的泪花。
杨见云心想,开柴门,捡了个烫手芋头,盼嘉宾,盼来个不祥兆头。留下她肯定会麻烦不少,我得想办法不露馅儿地把她送走。薛二娥说,阿姨,你老伴啊,是在网上预定了房间,可是这时间不对,他是去年定的。啊,不可能,他就是昨天订的,他对我讲过多次,一定要来上房揭瓦瀑布民宿住过十天半个月。阿姨,大叔他会来吗?他会来的,我老伴最喜欢听我唱阳戏,听到我唱阳戏他就会赶过来的。大姨,那你就到外面去唱阳戏啊,到外面唱声音传得远一点。我就在这里唱。哎呀,那你就唱吧。大姨唱得杨见云嗓子也痒痒了,也跟着她唱了几嗓子。薛二娥怼杨见云说,莫唱了,莫唱了,你这个鸭公嗓子啊,唱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了。杨见云说,哎呀,大姨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里太偏,大叔可能听不见,我们去景区服务中心去。那里有高音喇叭,你要是对着高音喇叭里面唱阳戏,大叔肯定听得见。哎,这样子也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薛二娥想起当年嘎婆得了老年痴呆难得照看,一个人出门危险多,杨见云打起了歪注意,她心里起了旋涡。杨见云说,会做生意靠机灵,一盆浊水往外泼。见杨见云回来,薛二娥问道,大姨呢?杨见云说,我把她安置在景区游客服务中心了。大叔找到了?冒晓得。薛二娥骂道,你混账!冒晓得你回来。我怎么混账了呢?你明晓得她是个老年痴呆,你把她带出去。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杨见云说,我们这民宿,她不是医院,也不是养老院,更不是救助站,我凭么子要收留一个老年痴呆呀!嘎婆出意外你不记得了吗?她在外面摔了跤,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哎呀,这个老太婆又不是我亲戚,关我么子事啊。不是亲戚,当年上房揭瓦民宿开张的时候,你对游客是这么承诺的,凡是来住宿的游客,我们都当亲人一样对待。你忘了吧?哎呀呀,这是打广告,是炒作。薛二娥说,你再说一遍!你就是个滚滑头,你的良心喂了狗。杨见云说,如今发财靠炒作,哪个老板不作秀?薛二娥说,要想发财当诚信,欺蒙拐骗不可信。
“哎,阳戏节目看不够来……”阿姨说,我回来了。薛二娥高兴地说,你还记得这里,你清醒了呀。那个胖个子呢,哎呦,他可是个好人呢。他带我去唱阳戏,喊来了许多人安慰我,号召大家帮我找老伴,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这席话刺痛了杨见云的心窝,他内疚起来说,我悔不该把可怜的老人往外托,阿姨,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阿姨说,我记起来了,这几年老伴经常讲要来石头寨走走,去年我们就到网上订了房间,没想到老伴突发心脏病,他就走了。我又老年痴呆了,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就回去。大姨,您别走,您就在这里住下,不是麻烦。您就住在大叔去年订的那间房,陪大叔一起看风景,住上十天半个月。大姨说,我来就是要完成他的心愿,那今天就住在这里。薛二娥说,来,阿姨,随我去阳台上看风景。
大姨的眼前,林在山顶、田在山间、人在田中、田在水中,层层梯田或上坡或下坡,从山中来又向山而生,一望无际犹如海上的层层波浪。一沟一坎一梯田,一草一木皆风景。云雾从天空倒长下来,悬挂在天地之间连接着村庄。远远看去,错落有致的村庄掩映在绿意繁花中就是一幅极美的水墨画。大地为纸,梯田为墨,自然山水为展厅,非遗文化为展品,千年文化遗产活在当下与群众和谐共生。古老的山和热爱这些山的人们在千百年来,敬山爱山、养山护山,生生不息。石头寨成为令人向往的地方。一排排车辆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许多艺术家和年轻人来石头寨打卡、定居、共建村庄。人们逃离城市在此生活,因为艺术结缘,聚居于此共筑一片安宁和谐。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宁静自然,远离尘世的喧嚣。凭借浓厚书卷气息、浓郁书香味道,虽有疫情影响,“上房揭瓦”民宿仍保持着不错的入住率。民宿产业成为山寨的名片,在山野间开辟出一方追求诗和远方的天地。周末常常一房难求,现在节假日更是游客爆满,晒谷坪里都停满了旅游大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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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客人,喝酒嘞!喝酒……”薛二娥穿好民族服装,披上闪亮的银饰品,拉红绸,捧酒碗,唱祝酒歌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体验拦门酒的热情奔放。姑娘们的头上、身上那些闪闪发光、叮当作响的银饰,和屋前院后盛开的花朵争奇斗艳。客人刚到寨子门口就被这群姑娘们拦下了。她们手捧大碗酒唱着土家山歌,让客人喝一杯香甜的糯米酒。小伙子们头戴丝帕,衣着保持着独特的古韵。他们扶老携幼坐上“八人秋千”。站在架旁的人用手一推,秋千上的男人用力蹬踏板,大家用力推动着“八人秋千”高速旋转起来。她们唱一曲拦门酒歌表达着像酒一样浓烈,像山泉水一样清纯的诚心。
冬日的阳光透过天窗撒落大厅,落地书墙和巨幅书法作品极具视觉冲击力。看着老房子变成“聚宝盆”,杨见云喜上眉梢。做民宿每天都很忙,但是总比在外面打工舒服,也更开心。石头寨连片的古民居依山傍水,优美的环境令人身心放松激发创作的欲望。没有标准、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憨二佬让每一个参与者都能有真实自由的表达。自由哼唱就可以创作自己的歌曲,包括失聪人士的声音也可以纳入音乐的一部分。任何一个音符都有可能成为音乐作品的一个元素。石头寨有别于生活和艺术分区,文化艺术结合在日常生活中。在这里,大家找到了精神上的共鸣。你的诗歌,你的音乐,你的绘画,有人真的是在专注地聆听、专注地看。除了音乐,杨见天带来的精酿米酒也是夏日里一抹清凉的点缀。杨见天满怀对“诗和远方”的憧憬,回到文旅事业方兴未艾的山寨。憨二佬站在“上房揭瓦”民宿前激动不已。他开心地在社交平台上发布消息,邀请村民和朋友们来品鉴米酒。憨二佬喜欢这里的生活,在这里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邻居家门口的桑葚熟了,站在树下吃到打嗝。来自栖凤湖草原的羊肉配上精酿的米酒,就是一个完美的周末,用自己种的韭菜做的手工水饺好吃到爆炸。”分享生活中的幸福瞬间时,脸上流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平静生活中的许多“小确幸”激发了创作灵感和表达欲望。有着相同感受的年轻人聚到一起,在山寨写诗,走进田间地头,将心中幸福的暖意流淌到笔尖,在诗歌中自由表达。
在乡村沃野,一批批新农人呈星火燎原之势发展壮大。直播火了山寨,电商甜了生活。他们焕发出的朝气与活力,让大山深处的村庄充满无限想象。一批网络主播尝到了直播带货的甜头,也带动了村民的生产热情。多一批直播队伍就带动一批生产队伍,加速农产品的惊险跳跃,直播电商带来无限机遇。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迸发出来。在这里,网络流量正转化为致富增量。越来越多的新农人搭上直播的流量快车。他们推介土特产、特色美食、旅游景点、民族文化。弯弯的酉水河,高高的八面山,土家苗寨的土地上快乐就这么简单。四面八方,人潮如浪,在奔跑的赛场上,我们就是阳光。秀珠直播间热闹起来,屏幕上的留言不断被覆盖。礼物也蹦的欢快。粉丝人数一瞬间就能有十万加,流量更是高达几百万。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是粉丝对杨秀珠唱功的评价。得到了更多认可,她格外开心。抛开天生的嗓音条件,年幼时就跟嘎公练习手眼、身法、步和踢腿下腰的基本功,年轻时付出的努力,下在身眼手法上的苦功,放在钻研唱腔上的精力都没有白费。越来越大的名气、越来越多的粉丝,杨秀珠越发从容。
杨秀珠尝试创新表演方式,跟唱歌的人、唱其他剧种的人相互连麦,也有一些是外国人。不少人刚开始是好奇,后来一听觉得挺有意思。慢慢地就感染了许多人,他们也变成了戏迷。这让杨秀珠看到了传统文化的前途。粉丝越多,责任就越大。有时候会怕自己做的不好,辜负粉丝们的期盼。短视频平台和直播的兴起,让传统艺术迅速吸引了亿万观众的注意力,也让不少人感受了传统艺术的魅力。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在家出不去,就尝试在家稳定直播,刚开始心里没底,觉得没有线下演出踏实、稳妥。随着粉丝越来越多,杨秀珠在直播间的收入也越来越稳定。傩戏表演队队员都是当地的农民,他们演出的傩舞融入民间舞蹈,极具远古原始舞蹈风格,大幅度的舞蹈动作,给观众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杨见水对发生在身边的故事进行加工整理,推出了多个新剧目。阳戏的活力在于交流,走出山门就成为香饽饽。
夜幕降临,酉水河畔的芙蓉镇灯火通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沉浸在这繁华的古色街区,晚风轻拂,空气里时而飘来人间烟火味。游客走在精致的美食特产街上,酒吧已是客满,广场的露天吧开启了网上直播。古街里的米酒龙虾、烧烤串串、排帮小菜悉数登场,上房揭瓦的客房全部售罄。一群古风爱好者纷纷穿上自己心爱的土家苗族服饰,沉醉在温柔的夜色里,酉水边的这座小镇,已然是江南夜色里的清明上河图。山水环绕间,一处古村落怡然自顾,村间有古朴民居参差排列,有渡口码头迎来送往。且不过河,顺左手边一条盘桓小路上山,便可见一古朴寨门和长廊立于山腰,眺望群山,枫香树叶如鸭掌。民居错落有致,偶有炊烟从瓦背渗出,飘得不远便随风散了。耳边只闻蝉雀和鸣,鸡鸣狗吠,园圃间的谈笑声。旁边便是渡口码头,挥手招来渡船。游人由画中来,鱼贯上船,渡到另一幅画中去。一趟下来,正值日暮。霞光里,酉水河半江瑟瑟半江红,一艘渡船归去。
在一间由农舍改造而成的咖啡馆里,杨见花身着苗族服装,头戴亮闪闪的苗族服饰,热情迎接着游客。她热情地询问游客的需求,并熟练地磨制、拉花,很快就端出一杯香喷喷的咖啡。人头攒动,灯火阑珊。吊脚楼沐浴着橘黄色的灯光,在水流湍湍的酉水上倒映出一片古铜色。在毗邻岸边的苗服店,游客正与朋友试穿苗服。“我打算租下这身衣服,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她穿着镶满银饰的苗服,不舍得脱下。薛二娥一边耐心地帮助客人办理租衣手续,一边高兴地说:“近期店里生意不错。这不,一会儿工夫,就租出去了好几套民族服装。”她会调节氛围,在直播过程中,拿自己的年龄进行开涮,唤起直播间观众互动的欲望,让直播间的观众继续停留在直播间听她讲解。她也会表演影视剧经典台词,演唱歌曲。借用经典影视作品唤起直播间观众的共鸣,让直播间的观众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对商品产生兴趣。夜幕降临,石头寨的音乐会现场灯光闪耀,气氛热烈。杨秀华上台演唱了两首歌曲,大方自信的神情让人很难想象几年前的他一度十分自卑敏感。艺术活动纷至沓来,本土的非遗舞蹈也被搬上山寨里的剧场舞台。憨二佬一边喝着精酿米酒,一边欣赏表演。相距不远的田园餐厅,杨见云则忙着招待游客落座、就餐。他们每天接待游客,虽然忙碌却很快乐。农家乐营收可观,还帮助村民销售了鸡、鸭、柑橘等大量农产品。老树发新枝,石头寨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地,兼具艺术和自然美感,不但吸引本村人回流,还让不少城里人化身新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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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下的房子,已改造成小型的工厂,小规模的批量生产一些产品。几名工人正在满是木屑的地上裁制木料,空气中飘来一阵阵木材特有的清香。木艺工作室里,一群对木艺感兴趣的人在欣赏木艺作品。小南瓜在工作台边挥舞着凿具,他眼神专注,通过花纹和颜色把人物的主要特点确定下来。小南瓜手里的一块木头就可以变出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山水树木、人物形象。一手执木槌,一手执刻刀,时而沉稳有力,时而细腻温柔,随着木料被一点点凿去,刀下的人物越来越清晰。平眉展现文人雅士的清秀文静,立眉突出武生将帅的英武强悍。忠正者雕以正貌,奸佞者刻以丑形。一支笔、一把刻刀、几种颜料,油灯一闪一闪,面具就像有了呼吸。他以明清时期的作品为样板,反复观赏后,以纸笔临摹。在祠堂、庙宇里看到精美的木雕,他就细心观察制作工艺,尝试着仿造,加以变化和改进。走进他的木雕作品展示厅,细微之处见匠心。雕饰门楣、窗格古朴而典雅;雕花床、博古架实用而美观;人物、飞禽、走兽惟妙惟肖。他喜欢用木头讲故事,阳戏故事、民间传说,土家文化都是他刀下的故事。有故事和真情实感的作品,才能展现出美感和生命力。民间流传的“种田如绣花”小木作深受湘西民俗文化的浸染与影响。多层镂空、雕刻精细,保存着独特的湘西色彩。每天看着这些作品,总有一种面对历史的感觉,让人褪去都市生活的烦躁。小南瓜醉心于木雕的世界里,怡然自得。他有自己喜欢的事业言谈间也多了一份从容和自信。
树在风中摇曳,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一股木质芬芳扑面而来,错落有致的木雕作品仿佛守护着这片创意的净土,沉静而又充满故事。小南瓜眼神清亮,和蔼可亲,步履轻盈。每一刀削下的木屑都是时光的细语,每一抹精细的雕花都承载着他的情感与智慧,每一件木雕都有故事都具有见人见物见生活的非遗之美。刻刀如同魔术棒轻轻挥落,灵韵生动的图案跃然木上。各种树根和木段经由他的刻刀,变成一件件盛世绝唱。每一个蛀洞,每一块凹陷,每一道裂缝都是岁月的凝结。《穆桂英挂帅》脸谱以樟木雕刻而成。作品意境深刻洗练传神。生动的眼神、细致的发丝、流畅的衣褶薄如蝉翼、轻盈的飘带镂空之处暗藏着精美的细节。几把刻刀,一块冷木,一份坚守和几十载岁月,不同技法的相济妙用,姿态各异的人物在一块木头上疏密有致地呈现。每一块木头都承载着生命的故事。小南瓜心摹手追,心中有木,刀下有乾坤,日积月累成为艺术和生活的镌刻者。在芙蓉镇的古街小巷中,随处可见他那些细腻的木雕窗花、栩栩如生的木雕神像和精美的家具装饰。
走进民宿宽敞的庭院,客厅里挂着一幅幅画作均出自小南瓜、王阳花夫妇之手。石头是能够承载永恒记忆的东西,很多老一辈人的记忆里,石磨石槽就是那个年代的记忆。简单的改造就能让这些冷冰冰的石头被赋予新的生命。园林里的创意石磨挡墙磨盘被改造成洗手用的水池给人带来不一样的视觉。将石磨随意地摆放在一个角落里,不做刻意的装饰也能使周围的环境充满不一样的风情。传统的农具成为一道道独特的风景墙。这些旧物件勾起了人们儿时的记忆,感叹先辈们劳作的艰辛。酒缸经过设计改造成为美丽的景墙,成为庭院的景观小品。那些老旧的竹篮,传承千年的木犁,它们的美感就像是一部史书都有历史的份量,仿佛重新回到那一段特别的日子。砍来竹子好好设计一翻做成高高的竹篱笆,还有竹子做的门头。被篱笆小院围起来的日子带着微风、阳光和人情的味道。
小南瓜在选材时就已将面具成品构思好,颜料调配完成后,对面具基本形状进行细致描绘。完成后的面具大概轮廓就显现出来了。完成面具的画形后,进行挖瓢,包括五官和饰品细节雕刻,雕刻好的面具初具雏形。用打磨刀或者纱布进行打磨后开始着色,油炸是所有工序中最神奇的,面具炸至金黄色时捞出,放凉后二次打磨。小南瓜极富耐心,一年甚至几年才能制作一套面具。从小耳濡目染,但起初小南瓜对雕刻并不感兴趣。虽然父亲很想将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他没有勉强小南瓜学习木雕。一直到小南瓜十五岁的一天,他在家细细观看着父亲的木雕作品,在父亲的一双巧手下变得生机盎然。小南瓜才第一次有了想要学习雕刻的念头,思索了几天,他便向父亲提及此事。父亲当然十分高兴,说会倾囊相授。就这样,小南瓜走上了雕刻之路。父亲先教他如何选择和处理原料,看似简单,但却需要有十足的耐心,极强的观察力。废弃的木料也可以是他的作品原料。保留老旧器物原本的质感,经过髹木重生后,重新日用。料子挑的不好,就会出现作品雕到一半,质量不过关,无法继续雕刻。处理材料没有耐心,即便找到再好的料子,也可能成为废料。小南瓜死磕了好久才勉强过第一关。第二步是起稿,也叫勾样。勾样靠天赋。因为底稿画的好坏,直接影响成品的颜值。小南瓜苦练了很久,才画出稍微满意的底稿。等他把前两步摸熟,小南瓜已经学习好几个月了。功夫练到家,父亲才让他进行第三步的搭配学习。这一步也是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容易,依旧需要十足的耐心。小南瓜对雕刻艺术着迷,默默坚持着打胚。雕刻是最难的一步。小南瓜的手总是忍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看准了位置下刀,结果因为力气不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复几次打好的胚变得面目全非,没办法再继续雕下去。沮丧的小南瓜休息几天后,又得从头开始。手上的老茧被磨了起来,他也成功雕刻出了一个完整的作品。最后是打磨和抛光,因为打磨方式不对,打磨时间太长,好不容易雕刻好的作品毁于一旦,一命呜呼。虽然心里有些崩溃,小南瓜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已练就了足够的耐心,他也真正喜欢上了木雕艺术。
把上百件木艺作品搬到偏远山村时,小南瓜费了不少功夫。除了费体力、费精力,其实更多的还是“费口舌”。从选址到“落户”,小南瓜总是不厌其烦地向各种群体,或朋友、学生,或在地的干部、村民,解答他们的好奇,为什么偏偏是石头寨?几年下来,以“新村民”身份入乡随俗的黄教授琢磨出了一套“标准答法”:石头寨有山有水,文化资源丰富,是他的诗和远方,将在此处实现余生的爱好。“石头寨有大山,有溪流,有时候走在路上,就能发现适于创作的木料。”这位头戴灰色鸭舌帽,将银发细致地别于耳后的老艺术家,一路上边走边向来往的村民熟稔地打招呼。他说:“具体而言,在石头寨可以修复感受力,能不断拉近艺术、乡村与自然的关系,带来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具象化的感受力体现在了他的作品之中。在木艺馆的显眼位置,摆放着一幅材料和灵感都取之于石头寨的木艺作品。一道道从石头寨的人和事提炼出的深邃刀法与线条,刻画出一位嘴叼烟斗、衣帽朴素的留守老农。山寨里的年轻人大量外流,留守的都是些老人,他们感到无奈,依然昂着头迎接生活。
王阳花正端坐在茶几前,一头长发高高扎起,悠然、娴熟地泡茶待客。她身后的墙面上,五颜六色的瓷盘、挂饰质朴可爱;窗外,形制不一的陶罐三两堆放,野趣横生。石头寨的自然和人情给艺术以滋养,几年前还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空心村”,环境脏乱、产业空虚,大量村民外出务工,留下一片片长满茅草的撂荒地、一栋栋破落不堪的空房子。艺术给石头寨带来人气,带热经济。艺术的朝阳,洒在酉水河畔,刚盛开的油菜花芬芳扑鼻。漫步在金色花丛中,人偶微雕艺术作品随处可见,引人无限遐思,乡村美术馆、咖啡厅不时传来游客阵阵欢笑。石头寨从文化入手,依托这些艺术载体,推动乡村振兴,既保留了乡村味道,又植入了艺术气息。
小南瓜把老木屋空间打通后,全部作为作品的展区。石头寨的安静延伸至心理层面,这里已打造成他梦想中的样子,让他的艺术创作少了许多世俗的干扰。他常年开展各种书画、摄影文化艺术交流展示活动,吸引大咖驻村,邀请知名艺术家举办艺术讲堂、开展艺术创作。艺术家定期前来采风创作。非遗技艺民宿、黑胶唱片民宿、书画民宿……越来越多自带文艺气息的民宿,如雨后春笋般成长。每到周末和节假日,人们总能见到山里娃绘画、写作业的身影。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山寨的生活。条桌那头,王阳花扎着马尾,穿一条宽松的麻布裙,她沉吟思索,表情专注而沉静。她把店铺挂在网络上,吸引了从世界各地到石头寨旅游的背包客。遇到路过的客人,王阳花会问:需要来个艺术体验吗?很多人都会睁大眼睛,然后说:好啊!“我挣钱容易,他们花得也开心,晚上我们还经常一起喝茶聊天。我们店的排名评分可高了。”王阳花抬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自豪。疫情摧毁了跨境旅游、影响了民宿生意,也促使小南瓜调节生活、创作和城市、山寨之间的关系。生活的洪流推着艺术家们来到石头寨,既有的生活方式被重塑。山寨治愈人的心灵,恢复人的感受力,艺术家和四季自然的连接变强了。创作上“卡住了”的感觉,就像沿着山中的隧道行走,走着走着路突然就没有了,前方要么是崖壁,要么是万丈深渊,站在断裂之处,迷茫怎样表达?来到石头寨,又可以自由自在地把双手插进泥土。连自然的气息、空气的感觉都那么不同。人可以保持一种松弛的状态,来观察周围的变化和自己的情绪,更敏锐地切入事物的本质。小南瓜常背着画夹,一个人骑山地车到山中写生。他静静凝视着阳光在树枝上腾跃,再把心头微妙的感觉,具象化为色彩、造型和线条。
酒吧生意红红火火,最多的时候一周连开三场音乐会,很多原创歌手在这里献唱。后来,景区成了疫情防控的前沿,几次封控之后,憨二佬索性把酒吧关掉了。但回过头看,憨二佬并不遗憾。缘分到了,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把你引向要去的地方。小南瓜走进一间孤单地伫立在水塘旁,原先作畜牧用的房子。工作室尚在初期的装修中,约略可窥见雏形:有尖顶横梁、透明格窗,地上堆放着他从村民那里捡来的坛子,在光影的修饬下,宛若油画中的静物。而位于中央的画架上,明艳艳的,伸展着从石头寨风景中提炼的线条与色彩。这一幕透着淡淡的荒凉,而空气中涌动着无限生机。它与大地的元气亲密相接的姿态,仿佛在说艺术就该是这样。一幅野澡题材的作品格外动人,一条水草丰茂的小河,几个穿着短裤的小伙,正在岸上岸下比划交谈,生动饱满的乡野乐趣,被封存在富于戏剧性的一刹那。明亮的火焰占据着画面的中心,火光照亮了焚烧者的面庞。是喜悦,是宁静,还是悲伤?小南瓜陷入了童年的回忆。他一直没有忘记田埂上烧杂草的情景,那一堆野火带给他的能量无限。在他的笔下,火的意象与生活的压力、工作的不顺、现实境遇交缠喷涌着复杂的主体情感。那些不安、焦灼、撕扯的东西消失了,画面明亮而纯净。这两年,他的人物造型线条更圆润、明朗。站在这样的美景前,人们的嘴角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泛起笑意。借艺术治愈生活的疲惫忧伤,正是小南瓜与乡村的连接方式。艺术能给乡村带来什么?不是物质,而是精神上的抚慰、重新发现生活的智慧。也许,我们作品里有他们想说而说不出的话,能宣泄掉他们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情绪。能让他们明白,艺术不仅是美、是装饰,也是生命和思想的表现形式。
在小南瓜的视觉里石头寨每天都在变化,包括色彩、花型,以及凑近它时的感觉。他归入田园借此向世界的本质、也向精神家园回返。在这里,生命的表现形式往往更加强烈。除了自然界的花草景观,小南瓜也关注了一些以前没有涉猎的题材,如农村杀猪场景。他还准备表现乡村的婚丧嫁娶。这里的葬礼每每冲击着他,唢呐悲怆,长队浩荡,穿戴着白色孝衣孝帽的逝者家属,或悲不可抑,或面露茫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悲伤。小南瓜呈现了他在生活之中对石头寨图景的观察与表达。在交界处找到“连接”的乐趣。小南瓜和山寨人相处得极好,早晨起来他经常发现围栏上挂着村民赠送的蔬菜。见村民夏天去树林里捡蝉蜕,他也会多个心思主动帮他们把蝉蜕挂到网上售卖。在连接的维度上,他真正想做的还是艺术普及。黄教授给了小南瓜很大的感动。他免费教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学习绘画。帮助那些残疾人、流浪汉、没受过什么教育的阿姨……
直播间里卖书画,仿佛把艺术这个小众领域推入了大众视野,为艺术市场添了一把火。对于一些优秀的老艺术家,在直播中也能找到更多的优质藏家来拓展自己的藏家范围。小南瓜找到了更多喜爱他的作品但收藏无门的人,最后通过直播平台收藏了他的作品,跟不确定的人群有了更多的交流,也不失为一种打开思维较好的方式。小南瓜通过实时互动和视频传输技术,让消费者参与到艺术创作的环节中,这种实时交互的方式使消费者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和体验艺术作品,购物体验和商品品质都有效保证,在主播、艺术家与观众的互动中,提供良好的消费体验。
“这里的山也高,这里的水也甜,好山好水里留下爱和恋……”青砖黑瓦的木质结构吊脚楼显得古老和朴素,坐落在瀑布两岸的悬崖山间水边与山水融为一体,无处不彰显着人文与自然的淳朴之美。小南瓜找寻湘西独特又散发魅力的故事。许多场景和情节都印象深刻。现实的场景和现象不能直接进行创作,还需根据自己的意图和想法进行艺术处理后,才能成为创作素材。在梳理和筛选原始素材的过程中,将与自己意向及创作有关的素材连缀在一起。根据自己的想法,将其分割重新组合为新的元素和片段。经过反复筛选、组合,在众多的素材中提取可用的素材。经先人之手精心打磨,穿越时空而来的古建筑是有灵魂的。小南瓜直接以吊脚楼作为湘西的特色形象来进行创作。小南瓜抓住吊脚楼本身的状态、吊脚楼与周围事物联系的精神状态这两个关键因素。天空、吊脚楼、瀑布,石板街、酉水河互为关联不可分割。吊脚楼里外的故事与船家、水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表现自己观念意象的“渡船”放于酉水之上。对景物的处理,调用的颜色和秉承的人文精神自然运用到创作之中。湘西的生活经验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艺术的东西来,在他的笔下惟妙惟肖。
在画面基调方面,由于恰逢小雨淅沥,江面烟雾缭绕,所以画幅整体基调偏灰。为了追求光影效果,画面的灰调朦胧之感没有了。画面的层次感不够,重点没有凸显出来,颜色也处理得过于单薄,缺乏沉着坚实的效果。创作的过程中,小南瓜的心理因素导致一开始进行就不太顺利。洗了三遍后便无法沉下心来,甚至失去再创作的信心。逐渐沉下心来慢慢找到那点感觉,越画越顺手。第二稿过程虽艰辛却也顺利完成。无论是画面的整个基调,还是氛围都与自己内心的想法更加贴合。画面仍然显得拘谨,整体意识不够强烈,过于注重细枝末节。他反复修改调整,不断接近既定目标。黄教授看过之后又给了一些意见,颜色处理方面尽量简单,多了一些朦胧诗意。小南瓜将画放在有机玻璃板上湿画大的效果,然后再裱起来刻画细节,这样更能把控画面的整体和气氛。黄教授的意见于小南瓜如醍醐灌顶,令他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明了。在湿画大效果时,描绘起来充满激情更加的执着投入,用笔也相对放松,在细节上反复推敲,最终完成的作品已然接近他内心的期待。刚画完时,小南瓜心里有些欣喜,仔细回顾画作诗意朦胧的感觉尚未到位,画面的整体意识和诗意因子尚可增加。如何去表现则需深入推敲。探索越深,小南瓜越觉出自己的浅薄。湘西内涵丰富的文化,他还需更深入地了解。原本自然、原始具有生命活力的村寨,一个接一个失去了她的本来面貌。抛开对风景的浅层次刻画,小南瓜怀揣强烈的创作欲望,行走在湘西的大地之上努力去寻找、去探索,表达画面背后的精神理想。他对此处的风景有感情,深入生活以及人们的心灵深处用心理解和感悟。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地寻找适合表达主题思想的语言方法,去完成具有力量、有灵魂、打动人心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