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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方净土,自然界的神奇,清澈见底的溪水,鱼类得以休养生息,吸引来了鸟中的大熊猫中华秋沙鸭前来定居。杨秀珠选择回乡创业,手上也没有很多富裕的钱,她极力劝说自己首先要放好心态,不要指望着一年两年,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种植也好,养殖也罢,技术难关都是比较容易攻克的,瓶颈都会卡在销售环节。服务行业当然考虑的是如何引进客源。杨秀珠身边回乡创业的朋友,十有八九已经因为资金短缺而面临破产的风险,还有一部分依靠国家乡村振兴政策的扶持而咬牙坚持活着。
天微微亮,服务者们便准时来到执勤点,穿好环卫服、佩戴口罩和手套,推着手推车、带上清洁工具,她们动作娴熟而利落地对每一处角落进行清洁。“您好,需要我帮你们拍合照吗?”在景区观景台,服务者们为前来游玩的游客留下一张张幸福的瞬间。一张笑脸相迎、一声问候暖心、一杯凉茶解渴、一句答复解惑。石头寨景区内旅游线路众多,为让游客轻松畅玩,服务者们积极投入到流动讲解服务中,热情地为游客介绍景区景点特色和出行路线。在景区各站点,服务者们在为游客做旅游引导。杨秀珠请来有着多年活动策划经验的团队,进行了一系列的设计、改造和宣传。一个个直播间内,主播们在镜头前,热情洋溢地展示着自己的才艺。她们风格各异,有的清新自然,有的则是时尚前卫。通过直播平台,主播们将她们的才艺和技能展示给网友,吸引关注和互动。伴随网友的提问,杨秀珠在才艺展示中不时穿插着介绍,使更多人了解土家文化、风土人情以及特色产品。大地给了石头寨三千奇峰、八百秀水,它就从这里生长出无尽创意。无论是绝版风景,还是创意基因,亦或是横空出世的旅游业态,石头寨继续做好“山”的文章,增添“文”的份量,文化将美景串珠成链,鼎新升级来实现蝶变。
杨秀珠租下一个民宿院落,更名为直播小院,设计不同主题的直播场景,设立村播孵化中心。让孵化成功的村播在直播小院带货销售。一部分热情高涨,信心满怀的村民,利用石头寨的资源优势,迅速发展,影响力也日益增大。聚集的人气和发展的活力随着直播规模的扩大逐步兴盛。纵然村播的人数有限,村民生活的状态,村内凋敝的境况,都随着电商直播发展,逐步发生着改变。山寨是有文化底蕴的,村民有自豪感,非常认可现在发生的变化。杨秀珠在多样的文化氛围中,拍摄并记录与变化相关的一切事物,在或多或少的点赞和评论中,感受着村庄以外的人对这里风土人情的赞美。网红或村播努力带动特色农产品的销售,在直播间为农产品卖力吆喝。他们的感情自然流露着肯定、喜爱和期待。村民重拾自信,更加关注村内的环境和发展状况,主动参与村庄的事务。杨秀珠和一些带有乡土属性的精英,成为石头寨的新村民,并以倾向于乡村的姿态,重新融入乡村。村播以小撬大,弥合城乡数字鸿沟,变网络流量为致富增量。然而,青壮年村民依然选择外出务工。这就好比一个深陷泥潭的人,你伸手去拉他,他要是不伸手,那就真没有办法。事先制定的规划和实际情况总是对接不上,稳定的盈利更是困难重重。杨秀珠每天都要写文案,拍视频,剪辑、发布、回复,她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这时销售链条也出了问题,直播带货走的是散件,打包、贴单、发货、联系快递,几个人根本玩不转。哪怕只卖了一单,也得时刻有人做售后服务。一旦回复不及时,人家一个差评,轻则流量下滑,重则店铺被打入冷宫。很多农产品还必须走冷链,那点销量,又在偏远的乡村,快递公司根本就不会搭理你。不管是短视频,还是直播,那后面的算法和规则多如牛毛。哪个环节做的不够好,流量就上不来。市场上有经验的直播运营很难招得到人。而农民想要获得这样的技能,得让地里的庄稼荒费几年,找家直播公司上几年班,才有可能学到。
在一众专家的思路启发下,杨秀珠开始了场景化直播带货。然而,石头寨地处偏远,既没有完备的供应链,也没有一体化的物流系统,快递公司的发送货速度跟不上。电商发展的基础环境不好,她最初对电商直播的筹划在石头寨无法顺利落地,基地建设陷入僵局。公司规模小,资金相对薄弱,杨秀珠不可能为每个村播都高价导入流量。没有流量意味着村民带不动销量,没有收入。村播一单挣两三块钱,一天最多只能卖出去十几单,挣几十块,一个月收入不到几千,算下来还不如打工挣得多。村播带货几乎全是支出,没有收益。真正扎到石头寨,比想象中难多了。公司运营亏损,一直在赔钱,明年会不会继续租这个村落?村民担心就业岗位朝不保夕,缺乏稳定的经济来源,他们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村民踊跃参与的火热场面迅速冷却。杨秀珠原本以量取胜的盈利设想遭遇危机。一些村民闲来无事时,经常坐在直播小院里喝酒,聊天,直到深夜还不走。有人趁醉酒之际寻衅滋事,跑到直播房间砸毁内饰,对工作人员提出各种非分要求。“我们掏了足够的钱,但是得到的是什么?把我们坑走了对村里有啥好处?”杨秀珠也不甘示弱,经常和村民吵架。村委对此也只能从中斡旋,缓和双方的冲突与争执。村播离开,公司运营艰难,杨秀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本热闹繁荣的直播小院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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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珠清瘦的身材,齐肩的长发,一股文艺气息扑面而来。瀑布边的一个演艺厅,这个大约有几百个座位的小场子,可以算作她们在旅游文化演艺方面的莺啼初试。杨家班新建的剧场开业了,整个剧场是一个呈土家建筑风格的大院,院墙起伏,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正大门上一块“芙蓉小戏”的牌匾特别醒目。快开演了,客人还没来多少,急得杨秀珠团团转,她不停地给熟悉的导游打电话,希望他们想办法把客人介绍过来。芙蓉小戏在首场演出之后的两个月里,每周固定有四天演出,其余的时间用来排练。这样高频率的演出所得到的票房收入却并不如意。湘西阳戏演出市场萎靡,票房惨淡。舞台布景越来越华丽,升落架、轨道错综复杂,灯光、音响音效越来越逼真;服装越来越考究,阳戏服装都以丝绸为面料、手工绣花,且不能水洗,折旧率高;湘西阳戏还有头面要求,一副好的点翠头面价值以十万计。阳戏演出以人的表演技艺为基础,固定的演出人员和班底,每一场劳务费用支出都较为庞大,演出成本急剧增加。多演多赔、少演少赔、越演越赔,杨秀珠搭着所有的费用做这个事情。整个剧团完全靠杨家班自负盈亏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将演出由每周四场降为两场。憨二佬大部分积蓄都用在道具上了。房租,演员、乐队的开销,大家还得有吃住行,各方面的成本都大。又能唱阳戏了,整个人就好像放飞了。一边要捋顺自己的角色,一边还要负责对接剧场和演出的所有事务。台下各个口子对接,剧场各个演员的演出他都得先落实清楚。那个阶段,无论他们多么卖力的演出,无论返场有多少次,台下的观众席也总是连半成都坐不满。即便他们减少了演出的场次,也并没能使芙蓉小戏转亏为盈。有时候上座率非常不好,只售出几张票,台上比台下人还多。
杨秀珠的身段优美,动作流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古典优雅的气质。咿呀,呜哩哇啦的,她的表情和动作协调,英姿飒爽的模样更有韵味。鼓声“咚咚”如急雨,锣声“匡匡”如私语。二嘎公把湘西阳戏传承的艺术鼓韵表演出了独特风格。小小锣鼓被他舞动出千军万马,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二嘎公在一旁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内心里激情澎湃,面部表情却波澜不惊,气定神闲。在排练过程中,他们紧密配合,一起跳舞,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默契。他们仔细打磨每一个细节,从台词到动作,从表情到眼神都做到了精益求精。他身着一袭华丽的戏服头饰珠翠眉目如画,俨然将虞姬这个角色演绎的活灵活现,她的妆容细腻精致,眼线精心勾勒出双眸的妩媚,唇色鲜红似血,更增添了几分娇媚,他们都被二嘎公的风采折服了。
二嘎公年纪这么大了,手还这么灵活。两只手大开大合,抡圆了,锣鼓敲得真好看。“咿呀,呜哩哇啦……”在声声锣鼓鸣中,人们听到了男人的粗犷,女人的娇娉,还有婴儿落地开始的生命,老人撒手西去的灵魂……这些天庭的意志,大地的精神,奇妙的幻象在锣鼓声交织而成的音韵中不断地冲突,纠缠,呼啸,狂乱……似在演绎着生命,似在点拨着生活,似在操纵着人类奔向精神将要达及的终点。锣鼓点子打的紧实,手腕灵活有力,二嘎公打出了人鼓合一的境界。这是敲烂了多少锣鼓,才练就了这一身的好武艺,这么潇洒,自然,赏心悦目。网友说,一看二嘎公就是练家子,敲鼓一天,手都酸了,没有好的体力真的玩不下去。二嘎公这个皮肤黝黑的土家汉子在高呼:“利克乃恩及?阿沙恩及,卡壳努,唉得些!恰耶嘎那?他不里嘎那!恰泽胡那?泽泽胡那!”独特的语言音调,让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增添了神圣感。他对白的意思是:你们从哪里来?我们从树林里,岩屋下来。你们吃什么?吃树上的果子。喝什么?喝岩缝里的水。”二嘎公身披茅草,目光坚毅,如同一名神勇的战士捍卫和守护着自己民族的宝贵财产。乌龙绞柱是最难练的,倒挂金钩、鲤鱼打挺、扫堂腿……不像是花拳绣腿,这是真本事。二嘎公这么大岁数了,硬是把自己逼成了野人,很生动地跳出了茅古斯粗狂的韵味,他们曲膝抖身,碎步进退,左右跳摆,摇头抖肩,全身抖动茅草唰唰作响,头上五条大辫子左右不停摆动。人们好像又看到了巴人的祖先狩猎祭祀耕作,赶帐,打喔呼……直播间里有人刷屏问,这唱的啥玩意,唱的听不懂,感觉就是古猿人,把吹唢呐的都唱傻了。
二嘎公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不亏是国家级茅古斯非遗传承人,他的一套拳法地道的湘西人也不懂,可见他的功底深厚。不少人认为茅古斯只是一种舞蹈,但其实它是戏剧,里面不仅有舞蹈,还有对白,系统地讲述了土家族的起源,以及生产生活方式。二嘎公表演的祭祀、狩猎,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对于远祖的记忆,没有文字的土家族只能以歌曲、舞蹈和对白的方式进行传承。茅古斯就是一部活在歌舞和对白中的土家族“史诗”。网友们纷纷刷屏说,老把式打的好棒,这手艺千万不要失传啊。茅古斯的舞蹈动作招式并非花拳绣腿,像电影里面的特技镜头在舞台上再现。二嘎公唱跳的功底特别扎实,全程边唱边舞,他的年龄这么大了还有这功夫,真不简单。他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这么大年龄了不但唱功了得,舞功也还很了得。为了观众看好戏,二嘎公真是拼了。他每天都晨练,功夫是一点儿也没落下,还能做这种高危动作。现代戏没有妆厢的陪衬更考验演员,无底翻跟头体现了超人功力。剧情需要这个动作,做为演员就得一丝不苟的完成。二嘎公一个抢背硬摔下去了,这个动作真的很危险,不应该重摔,顺势而滚才不伤身体。他应该脚着地有个缓冲,同时手做保护,结果他腰先着地,一般人会摔的腰背痛让人心疼不已。高难度的剧情和打鼓艺术像暖暖的微风,也像晚霞的光亮。锣鼓的节奏引导着人流奔来,把大家聚在一起,刺激得人们心跳加快。二嘎公技艺娴熟流畅,鼓点富有力量和动感,全神贯注的神态和优雅的动作让人感到无比敬佩。锣鼓的震撼声音与表演者们的精湛技艺相互映衬。鼓声浑洒激情在舞台犹如飘零于水面的花瓣,荡起层层涟漪,扩展到湖的边际,延伸进千万粉丝和现场观众的心里。锣鼓的韵律与演员的演技相结合,创造出独特的魅力。观众拍手叫好,掌声不绝于耳,他们的真功夫赢得戏迷喜爱。
“说起呀当家呀我当当家呀,说起呀当家呀乱呀乱如麻,当家还靠女菩萨,清早起来七件事,油盐柴米酱醋茶……”杨秀珠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真正的快乐是内在的,只有在人的心灵里才能发现。她追求向上,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都能勇敢地向着熠熠的光而行。“咿呀,呜哩哇啦……”她的歌声给人带来欢乐,自信和希望。
网友深山老妖评论:为才貌双全的优秀女司鼓点赞了,她身姿挺拔,双手犹如飞燕翻腾打出阳戏司鼓的一片绚丽彩虹。我从来没有发现司鼓能打出如此的高度。她对阳戏的传承和痴爱必然会让阳戏提升一个新高度。杨秀珠在网上火了,因为这么帅气利落的打鼓动作。击鼓声如水墨画般寥寥几笔便勾画出了人生的千姿百态,喜怒哀乐,让人心生惊叹。杨秀珠内修涵养,外显气势,向下生根,向上生长,她骨子里的善良和勤奋必为她的格局和前程铺出一条阳光大道。人们在杨秀珠身上看到了女性的力量。很多人称杨秀珠为最美女司鼓。一天两场演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基本上就没有歇停过。作为地方戏,深受百姓的喜爱。大家都是冲着阳戏来的。杨秀珠和剧团的成员出演了一场又一场。这种辛苦,没有热爱在里面,是坚持不了的。现在每一场演出观众都爆满。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做生意的,或者打工的回到家乡,听见家乡的阳戏,太开心了。有的人忙了一天,晚上看到她打鼓的视频,真解压。这种感觉越来越好了,除了欣赏表演,很多观众也走进了后台,开始了解关于阳戏剧团的故事。
杨秀珠双手在空中起舞,鼓面在鼓锤下颤抖磅礴气势瞬间迸发,好一个飒飒的司鼓女神,任尔东西南北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式,取胜得意回营的感觉。鼓点尤如万马奔腾,音门仿佛有生命般的跳跃,带给大家无限的喜悦和震撼。掌鼓板的美女不简单,她就是乐队的指挥,急促时如暴风骤雨,婉转时又丝柔顺滑,行云流水。节奏感和力度都超强,锣鼓喧天,淋漓尽致。这鼓点打得铿锵有力,动人心弦,节奏分明,错落有致。她用一张充满阳光和希望,善良的脸,内在的风格和气质难掩骨子里的美,温暖着每一个喜爱阳戏艺术的人们。杨秀珠击鼓的姿势绝对优美,打鼓的架势也如此妩媚动人,一种翩翩起舞的感觉。一家人激情四溢的表演,使得整个舞台都被锣鼓声,胡琴、唢呐声所笼罩。阵阵锣鼓声、掌声、欢呼声……将舞台和鼓声一起推向高峰。后台表现的实在太好了,她打鼓的姿势、满脸的笑容让人舍不得走开,又回看了几遍。小的时候她就会跟着嘎公嘎婆到阳戏剧团里去玩。她一开始就选的是司鼓,她觉得嘎公在那很帅的样子,作为阳戏剧团的灵魂人物,司鼓不仅仅是帅气好看,更是一个指挥。司鼓对戏剧节奏的把控力等方面要求都非常高。对女性来说,挑战更大。指挥乐队指挥演员的节奏,喜怒哀乐,都由司鼓掌控。坐上去就三小时,中途不能下来。司鼓其实也是体力活,会很累。鼓不是悬空打的,手腕垫在脚上,要非常用力的敲打,没有力道,它是发不动音的。擦护手霜会打滑,整个手拿着鼓钳一直在敲打,手掌和指尖全部都是裂的,经常会淤青一大块。手上的裂痕,膝盖的淤青顿时让观众眼眶湿润了。阳戏有其历史的积淀,演职员的努力,受众的喜爱。杨秀珠的出现,本来在耕田的老农,一听到“咿呀,呜哩哇啦”的曲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脚把牛踢开了跑去看阳戏。老农说,杨家班会打三锤鼓,全靠一班人组合得好。把土家文化发扬光大,我为你们点赞。快乐老头说,两根棒、一套板、几面鼓打得利落得体,很有劲范。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很有观赏价值。鼓手有力量,没有一捶多余的动作,节奏把控全在点子上。我看得热血沸腾,振奋人心。鼓未敲,气先到,气未到,心先到,这鼓声听得人精神振奋,激情四射,技艺美人更美。为如此美貌与才能并存的阳戏传承者点赞。司鼓与演员们丝丝入扣,环环相扣。响鼓重槌,精神饱满力如虎。美轮美奂的回眸一笑,最精彩的一个结尾,连一个不懂五音六律的凡夫俗子也听得如痴如醉。台下温文尔雅,台上威武霸气,阳戏成就了她,阳戏也因她而火,大家纷纷为她点赞。杨家班到如今才明白:需要推出一位象杨秀珠这样的人才能把湘西阳戏推广。
出战前整装待发的“起箱”,策马奔腾的“趟马”‚轻装潜行的“走边”,生活中的上楼下楼‚进门出门,上船下船……生活化、舞蹈化的程式动作的组合‚活灵活现地再现生活内容‚以最快的速度将观众带入规定情境之中。台上台下几无间隔、互动密切、相互刺激、参与感极强,“叫好”声越大,演员越努力,演员越起劲,观众“叫好”声就越热烈。昨天甩发观众没有“叫好”,那我今天就多甩几个,直到“叫好”声四起;昨天七个虎跳前扑没有“叫好”,今天我就来十个,不信你不“叫好”;昨天拖腔没听见“叫好”,那我就变着法的甩拖腔,一定要让观众听过了瘾,叫了“好”我才结束;除了热烈响亮的掌声外,迸发出声量巨大的一声“好”或干脆利落,或悠远绵长。观众“叫好”和演员的表演珠联璧合。老戏迷叫早了不行,演员动作或唱腔还没完,一声“好”叫在“腰眼儿”上,就漏了怯,说明你不懂戏;叫晚了也不行,你的“好”没有托住演员的表演,破坏了演员表演的节奏,也说明你不懂戏。一出戏如果没有“叫好”声,不仅观众不过瘾,演员便会觉得演出很失败,杨见水不止一次在侧台听到演员说:“今天‘叫好’声儿不大呀。”语气中明显有一丝忐忑。“叫好”声是一场演出必不可少的效果,但它开始时根本无法预设,演出中一旦出现“叫好”,演员就会把这里固定下来,之后一个一个累计叠加,就逐渐成为一个可以持续不断出现“叫好”空间的演出剧本。阳戏的拖腔还没结束,观众就发出了疯一样地“叫好”,很多人买票就是为了来听“咿呀,呜哩哇啦……”这一句绝唱,来叫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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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场大雪的山寨,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刷到瀑布崖上美丽的雪景后,游客相约一起爬山打卡,沉迷在优美的风景中。路面湿滑,一位老人带着小孩咣当一下冲入山沟,不慎从山路上跌落至谷底。老人顿感天旋地转,缓了好一会,活动下身体,才让四肢恢复控制。瀑布崖地形复杂、地势高耸,大山里面手机没信号,且天色渐晚还下起了雪,气温急剧下降。他们被包围在黑暗中,看不清方向,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小孩出现失温迹象。这里无法与外界联系。游客和他们联系不上了,请帮忙找找吧。接到求助电话时,憨二佬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不及想别的,他抓起手电筒冲出门,跑过田埂和竹林,跑过牛圈和谷仓,终于跑到村长家。他扑在门上,挥起拳头把村长的木门捶得山响。声音也跟着抖成一团。他对事发地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深知那里是千难万险的鬼门关,山高沟深,夜间视线受阻,由于老人不熟悉地形,说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无法定位,怎么搜寻?于是憨二佬加上对方的微信,让其发送定位。憨二佬问道:“乡亲们,有游客被困在雪地里了,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救援的?”“我愿意”“我愿意”……很快,村委会立即发动村民连同家属在村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并通过村村响、微信群等方式进行广泛寻找。上山的路被雪覆盖,道路湿滑,憨二佬和村干部携带手电、铁锹等救援装备,防寒衣物、应急食品等物资,徒步上山。山上积雪太厚,山路曲折难行,每到陡峭之处救援人员还得搭建绳索,天已经完全黑了,手电筒光线在黑夜里混乱地挥舞,像四处炸开的闪电。黑黝黝的山路,十几束手电筒光杂乱无章地划破无边的黑暗,大山一片寂静,只有窸窸窣窣惊慌不安的脚步声。大家的心悬在嗓子眼,生怕多说一句就会引来不吉利。山路崎岖难行,又下着雪,憨二佬裤腿沾满泥和雪,在雪天的寒夜里让本就艰难的进山路变得更加漫长。他们根据发送过来的位置,深一脚浅一脚几经周折终于到达瀑布崖下。他回拨了那个求助电话,没想到,传来的却是一串冰冷的忙音。不死心的他接着拨了好几通,“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话筒里却传来这样的提示音。他们一边喊话,一边艰难地向山顶搜救。来不及抖去肩上的雪花,无暇欣赏景色,憨二佬的脑海里快速运转着,先行赶往现场。
一夜暴雪道路不能通行,带有防滑链的救援车辆也出现打滑,无法抵达。消防员徒步赶到现场后,也携带救援装备向事发地赶去。急促的警笛声呼啸而过,闪烁的警灯映照着车上众人心中的不安。天空很快就黑了,消防员们视觉受阻,看不见一丝光亮。听着咆哮的狂风和瀑布拍岸的惊涛像是千军万马冲峰而来。憨二佬走到悬崖边缘,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翻滚而来的瀑布浪涛瞬间将吼声淹没。消防员们接连赶到现场,黑漆漆的悬崖边亮起束束白光。
雨雪天气,道路湿滑,悬崖之下老人牵着小孩正步履蹒跚、瑟瑟发抖地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着。他们单薄的衣服早已被纷飞的雨雪淋湿,瘦弱的身躯吃力的向前移动。风凛冽、天寒冷,鹅毛大雪漫天飘零。天色渐暗,冰雪覆盖的荆棘丛中,老人分辨不出前行道路的方向,步履蹒跚徘徊行进。冻雨和雪越下越大,冷风扑面而来,飘在脸上刺骨,落在身上全部湿透。他们尝试着自己寻找下山的路,但天气实在恶劣,山路湿滑,连滚带摔好几次。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他们饥寒交迫,体力不支,满脸冻得通红,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跺脚取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防救援队还没有到来。“不行,太冷了!要不咱再打个电话吧!”老人说道:“我手机刚报完警就没电了!”“我手机还有电!”小孩如获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手机,激动地说道:“赶紧叫救援!”老人接过小孩的手机,还好,能用,赶紧拨出电话。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不佳。接警员推测事发地在山里,于是等老人说完,简练清晰地回复道:“您好,咱们通话信号不好,为了救援尽快到位,我来问您一些关键信息。”接警员的引导式提问很高效,老人很快将个人信息、事发地点准确地告知。您的情况我这边已了解,您放心,我们将第一时间组织救援!考虑到您现在所处环境,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有两件事情需要您的配合:确认了你们身处酉水悬崖山脊,背面就是悬崖峭壁,救援人员无法到达。接警员立即告知他们不要轻易走动,以免发生危险。
“联系上了!”一声大喊,为救援人员打上一针强心剂。就在众人欢呼雀跃时,一艘渔船正缓缓靠岸。这时,憨二佬一个念头升起:我们一边与被困者通话,一边在渔船上实时确认他们的位置,不就很快能找到他们了吗?雨夹着雪,被强风裹着砸在脸上,他在船上一边与被困者通话一边观察岸边情况,电话里的声音在喊,可风浪的呼啸总是让人听不真切。一边艰难地确定被困位置,一边安慰他们:“我们马上就到,你们一定要坚持住!”苦苦搜寻之后,音频里传来搜寻队员的声音。“别害怕!一定会找到你们的!描述一下你们的登山路线……”憨二佬通过定位信息和村干部的帮助,初步掌握了被困老人的大致位置。消防员通过无人机定位进一步精准锁定位置。消防救援人员第一时间用无人机将带来的开水和牛肉干等食物抛递给他们,以增强体力缓解饥饿和寒冷。在他们的身体得到暂时缓解后,救援人员立即组织下山。山路已结冰,他们携带钉鞋、应急保温毯、绳索设备奔赴悬崖。老人紧紧拥抱着小孩,看到消防救援人员出现在眼前,他们激动万分。
一群人飞奔,竟然很快就到了河湾,河对面就是事故地点。这时候,河水掀起巨浪,憨二佬拼命撑着船,动作像小猫捉鱼一样敏捷。他手中的撑竿弯成了弓,哗啦一下,船像一支离弦的箭,转眼就到了河中心。“报告现场指挥,遇险人员位置锁定!”就在众人试图一鼓作气将老人和小孩接到船上时,才发现救援过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船不能再近啦!”船长摆摆手喊道:“那儿周围都是礁石,这船吃水深,一靠近就会直接沉了!”“巡逻船和渔船的情况一样!”音频里传来其他搜救队员的声音。“冲锋舟呢?”有人问。“没用的!在这种冰雪中,冲锋舟一旦下水,就被直接冻住了!”“是否可以派遣直升飞机救援?”现场指挥询问搜救中心。“报告现场指挥,搜救中心已联系过直升机,由于现场没有着陆点,且夜晚和冰雪影响下,无法进行空中绞车作业,因此,直升机无法完成救助任务。”搜救中心搜救现场人员回道。此路不通,救援队伍只能通过山间道路前往。“诶!你们怎么走了?”老人对着手机大喊,“你们走了我们咋办?”刚刚放松一些的心情随即被失望替代。“救援船只现在无法靠近,请放心,别担心,你们就在原地等待,不要乱走,我们已经确定了你们的位置,一定会把你们安全救出来的。”
“我们来找你,电话保持畅通。”由于天黑山高沟深,植被茂密,方位难觅,给救援人员造成相当大的困难。深夜,厚厚的积雪让四周方向难辨。打着手电筒呈射线般扩大搜索范围。救援人员与当地村干部联系,找熟悉山路的村民一起徒步进山搜救。这时憨二佬想到之前救援曾走过的一条小路,队伍立即调整方向,绕到山的另一面开展搜寻,但由于降雪,树木被压倒,山石滑落,山路被毁,救援队伍行进了十多分钟就被拦住了去路。面对陡峭的悬崖和深谷,救援队伍四处寻找出路未果,救援陷入困境。每过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救援人员心急如焚。正当大家苦思冥想时,憨二佬说到:“我知道还有一条小路,但多年未走,不确定能不能通行”。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气温也低至了零下。救援队伍当即决定再次出发。前行的道路荆棘密布,脚下的落叶没过脚踝,救援人员顾不上饥寒交迫,钻过密林,跨过河沟。行进途中,队员们不停呼喊、挥舞灯光,却始终没有回应,只能通过电话、微信以及户外助手软件不断确认位置和距离。山间路面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几度险些滑下悬崖,经过艰难跋涉终于到达崖坡。悬坡处异常陡峭,深度超过千米,崖面因冰雪覆盖,救援难度很大。已到达的救援人员腰栓绳索,从悬崖上下降至崖底。一边组织力量进行救援,一边寻找有信号地区电话报告申请增援。已到深夜,崖底凌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吹过,在极寒的环境下继续扩大搜救范围,救援人员腿部、腰部受了轻伤,仍然在乱石和冰雪中找寻坠崖的老人与小孩。救援人员借助绳索降至谷底,隐约听到了呼喊声,立即加快脚步向着声源处靠近。终于,在漆黑的山谷里看到了微弱的手机灯光。
狂风在陆地上肆虐,裹挟着冻雨开始剧烈地拍打着石台,一阵风过来,石台微微晃动。他们被迫挤在狭小的平台上,蜷缩在一起,抬头望着太阳耗尽最后一丝光亮。老人眯着眼往远处看,一点点白色亮光若隐若现,眼看着灯光越来越近,尽管风雨飘摇,形式未定,但举着手电顶着风雪一步步向他们坚定走来的救援队,是他们活着的希望。搜救人员走得踉踉跄跄,他们不遗余力地梳理着每一寸悬崖。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在已经湿透的身上,精神极度紧张。这个小小的石台在喧嚣中不动声色,俨然成了悬崖上“诺亚方舟”一般的存在。救援人员大声喊话、用灯光照射,试图得到被困游客的回应。气温不断降低,雪落在身上化了又冻住。憨二佬带领救援人员踩着湿滑的岩石、穿越荆棘丛生的山林,雨水和汗水湿透了衣服,经过艰难搜寻,在石崖处发现了被困的老人与小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救援人员喊哑了嗓子,汗湿了全身。“我曾经到过现场,我去!”穿好救生衣,憨二佬抹了把脸,抓起一把强光手电,手一挥,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向着远处的崖坡发来的手机灯光信号进发。冷,实在太冷了。嘴唇冻得发白,憨二佬喘了口气,转头看向岸边。他们已经被困在悬崖之上太久,冰雪扑在身上又冷又疼,整个身体都透支了,老人的双腿已冻僵,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绝望与恐惧逐渐侵蚀着他的神经。
“一个个来,不要急,小心脚下……受困人员失温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对讲机里搜救队员的声音断断续续。救援队员给老人和小孩披上失温毯,穿上防滑钉鞋,稍作休整后开始往山下转移。狂风呼啸,人被风推着不得不踩着湿滑的乱石向前跑,手中的电筒,也只能照到脚下一隅,他们避无可避,速度更是慢不下来。浪碰到堤岸的乱石堆就往上窜,一个浪头扑来就湿了全身。翻过崎岖不平的礁石群,突然,憨二佬一脚踩空,踏进岩石缝隙,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歪倒在地,双手本能地撑住地面,稍稍缓了一秒,又立即支起身子,艰难向前爬行……
“终于,回家了!遇险人员已搜到,正在向回引领!”跨越了艰难险阻,众人终于接到遇险人员。“来,把大衣穿上!”看到被困者浑身湿透,瑟瑟发抖,憨二佬伸手将大衣披在他们身上,簇拥着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此刻,岸上的众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到憨二佬,都笑说他们像被人挠过一样。风雪擦过的脸,被打得通红,发丝粘着盐粒,直楞楞炸着。回头看,天边浮起细微的玫红色,云朵像彩绸一样铺满天空。天亮了。头发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终于都平安回来了,直到这时,他们才笑着喘口气。
直播间评论区弹幕刷频:灾害无情,上一秒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仿佛就要吞噬众生。嗨,真不是闹着玩的,美景虽好也不要盲目自信,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群众有危难,一通电话、一丝希望,消防救援就挺身而出,一往无前。直升机过不去,救援船过不去,消防救援人员的血肉之躯过得去。因为有他们,生活更美好。感谢风雪中逆行的身影,带给我们生的希望和感动。大冷天的,能让消防员们少操点心嘛,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陌生的地方,哪怕是景区,千万别乱走,一个人就不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了。实在不知道路原路返回就好,不然真的不安全,要为自己为家人多多负责。这是多大的福分啊,这么多人紧急救援他们脱离危险。我们感受到了国家力量的温暖……
“乌云的乌,乌到极点就是黑哟,战车和旌旗的红,红到深处也是个黑耶……一片漆黑的夜呀,狂风卷走了月亮,星星恐惧地躲进了乌云的背后……一场关于黑的较量,有消防员们护着,特大的风力连一片花瓣也没有吹落哟……”一曲阳戏的唱词在酉水河荡漾。酉水河畔雪夜救援,杨见水看见了“最美的风景”。几个人演绎千军万马,一根马鞭挥就万马奔腾,阳戏的精髓如同水墨画,寥寥几笔就已勾勒出神韵。湘西阳戏的程式和一些虚拟手法都代表的是那个时代的东西,如何让它符合当代人的审美习惯,融入到当代人的生活?他受到“叫好”声的启发,在创作新剧目时,不再死守着老本。他设计和寻找能够让观众肆意“叫好”的演出缝隙,留给观众不断“叫好”的空间。杨见水把阳戏变成一种时尚,提炼分析湘西阳戏拖腔的音乐元素,顺从现代观众的欣赏习惯,同时也遵循湘西阳戏古已有之的创作方法和审美方式,创作出恣意汪洋、随意潇洒、既充满民间趣味又体现群众期盼,具有诗意逻辑的剧本——《酉水观雪》。演员们高空攀越、翻腾悬荡,将“惊、险、特”的特点融入立体舞台叙事,无论大小角色,每一个动作、每一段表演都有血肉、有筋骨、有温度,生动勾勒出消防员英雄群像。救援动作惊险,叙事流畅、情感连贯,为观众传递更深层次的艺术审美和更丰富的文化内涵,让湘西阳戏重新焕发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