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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河北一十七郡先后起兵响应,推举颜真卿为义军盟主。颜真卿此时已经拥有二十万的兵力,朝廷听说后任命颜真卿为户部侍郎,不久又加封他为河北招讨采访使。
由于十八洞主与十八岛主部下多为当地百姓,是以此番真正参与平叛的人数只有五千余人;加上杨少瑕本来的六千五百军士,此时杨少瑕所部已有一万多兵马。杨少瑕意欲将驻扎在堂邑的二万敌军消灭,于是命道:“我今欲借口令之便,一举消灭堂邑二万叛军。诸将听令:包太平、钱借、荀牧、秦断、林修竹、金山、李萼、李择八位将军率两千人暗伏左翼;易红袖、西门菊蕊、郝大力、焦花、肖清欢、施斩、萧一笑、刁洛潺八位将军领两千人埋伏右侧。其余诸将随我中路出击,看我用计打他贼兵一个猝不及防……”众将齐声称赞。
待到左右两翼都已准备就绪,杨少瑕便带着中路六千余人,昂首阔步直接奔向敌营。敌将白嗣深喝问道:“来者何人?”
杨少瑕笑答道:“友军!”
白嗣深又问道:“可有口令?”
杨少瑕道:“床前明月光!”
白嗣深大喜道:“疑是地上霜……果然是友军!欢迎你们!”
待到走近敌阵,杨少瑕突然大喝一声道:“动手!”叛军此时毫无准备,便被杨少瑕率领的将士冲入阵营,各人挥起陌刀一顿砍劈,有如砍瓜切菜一般。贼兵顿时人仰马翻,哭爹喊娘,阵脚大乱,死伤不计其数……左右两侧的各二千将士早已迫不及待,只听得杨少瑕一声“动手”,立即一起冲向中路,好似猛虎下山一般!
叛军主将袁知泰大声疾呼道:“我们中计了!快撤退!”贼兵此时早已分不清撤退的方向,于是往前的往前,后退的后退,踩踏死伤者无数。
叛军两位副将白嗣深和乙舒蒙,早被易红袖和西门菊蕊二人一人一刀砍做四块。主将袁知泰心里暗叫我命休矣,安禄山那边也不敢回去了,急忙拍马惊惶逃窜。
此战杨少瑕所部只有百余人受伤,并无将士阵亡。叛军二万人大败,阵亡一万余人,其中不少为踩踏致死者。
颜真卿收到战报大喜,当晚便为杨少瑕所部大摆筵席以示嘉奖。颜真卿笑道:“杨老弟真乃万里挑一大将也!你是怎么做到一万人大败贼兵二万的?而且竟没有一个人阵亡……”
杨少瑕大笑道:“盟主有所不知,这都是我侠客堂暗号的功劳!这暗号设想的实在巧妙,敌人不知我们,我们却能瞬间识破敌人……”说罢众将也是一阵大笑。
众将士们欢庆至凌晨才散去。
安禄山攻破洛阳后,天宝十五载正月初一,于洛阳称帝:国号大燕,改元圣武。
堂邑二万人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至安禄山耳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此时他正率军向西进犯,已经到达陕县。听说河北有变立即回师,命史思明、蔡希德领兵北渡黄河。
天宝十五载正月,史思明率部围攻常山郡。常山郡太守颜杲卿向太原节度使王承业求救未果,只得日夜防守,拼死作战。
叛军抓到颜杲卿之子颜季明,绑缚至常山城下,想要以此迫使颜杲卿投降。谁知颜杲卿丝毫不肯屈服,大骂道:“安贼,你本是一个牧羊的羯族奴隶,安敢叛我大唐?我子季明当如常山名将赵云,一身是胆……终究不过一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世间的英雄,岂非都是如此产生的?是想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你自己做选择!”
颜季明高声道:“父亲大人,孩儿不会令您失望!安贼,我今只求一死,速速给个痛快!”说罢引颈就戮。
颜杲卿大笑道:“我儿季明,真壮士也!”
颜季明笑着点头,被贼兵一刀斩首。后来,颜真卿寻得了颜季明的头颅,写下《祭侄文稿》一文哭祭爱侄。
正月初八这天,御敌物资用尽,加之寡不敌众,常山城池陷落。颜杲卿与袁谦等人被叛军俘获,押送到洛阳。史思明攻下常山郡后,又接着攻打河北其他诸郡。广平郡、巨鹿郡、上谷郡、赵郡、魏郡等地,又都被叛军所占领……
安禄山命人将颜杲卿绑在天津桥柱上,斥道:“本帅当年将你从范阳户曹任上奏请为判官,后又升你为常山太守。本帅何事负你而选择背叛我?”
颜杲卿怒目而视安禄山,答道:“我家世代为唐朝大臣,当永远信守忠义二字!即使蒙你奏请升官,难道也要跟着你反叛吗?何况你本是营州一个放羊的羯族小奴,因窃取皇帝的恩宠才有今日……天子又有什么事负了你而你竟要背叛朝廷?”
安禄山恼羞成怒,下令贼兵肢解颜杲卿并食其肉。颜杲卿依然骂不绝口,贼兵又割断他的舌头,冷笑着道:“看你还怎么骂!”
颜杲卿兀自含糊不清的痛骂:“你等……贼人……不得……好死!”最终壮烈遇害,时年六十五岁。
此时袁谦、颜杲卿的幼子颜诞、侄子颜诩也被先后斩去了双手和双脚。袁谦见何千年的弟弟何万年就站在旁边,便含血喷他的脸,狂笑道:“你们弟兄两个狗贼,就如你的名字一般,终将遗臭万年!”说罢依然狂笑不止。
最终袁谦也被贼兵残忍地施以碎割,围观的人群看了也都流泪……
张通幽这个卑鄙的小人,本是内丘县丞,只因押送高邈和何千年这两个叛将到长安有功,竟被提升为普安太守。又因为他的兄长现在辅佐安禄山,便在宰相杨国忠面前说尽颜杲卿的坏话,因此朝廷并未及时封赠。
后来,颜真卿当着玄宗的面为兄长辩冤道:“圣上,吾兄颜杲卿一生忠烈,前者被太原节度使王承业抢去功劳,后又被小人张通幽无端诋毁陷害……万望圣上明断!”说罢跪地不断叩头,直至额头鲜血直流……
玄宗急忙一把将他扶起,叹道:“是朕被小人一时蒙蔽了!你兄弟二人都是我大唐真正的忠臣也!”接着又下令道:“来人!将张通幽这个无耻小人,乱棍打死方能解气!”
到了乾元元年五月,肃宗追赠颜杲卿为太子太保,定谥号为忠节,追封其妻崔氏为清河郡夫人。此为后话……
天宝十四载十二月,高仙芝、封常清二人领军多次被安禄山打败。二人觉得难与叛军正面交锋,于是退至潼关坚守。
高仙芝退守潼关后,监军边令诚入朝上奏道:“启禀圣上:高仙芝、封常清二人数次战败后来退守潼关,如今又克扣军粮补给和朝廷赏赐……”玄宗大怒道:“汝当再去潼关,为朕斩杀二人!”边令诚领命高兴而去。原来高仙芝率军东征时,边令诚在军中向他建议数事,高仙芝不听从,边令诚便怀恨在心。
边令诚到了潼关后,向二人宣读了皇帝旨意。笑着说道:“二位将军,请上路吧!”
高仙芝此刻紧闭着双眼,忽然仰天长叹一声,凄然说道:“贤弟,自古以来,都道忠臣良将不得善终,此话果真不假!”
封常清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是两行老泪悄然滑落,在他那满是风霜的脸上……
封常清和高仙芝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被冤杀了……
其时岑参为封常清幕府判官,二人被斩杀后,岑参返回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