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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休息的时候,与林三聊了许多,也是感慨颇多,虽然如今南渡了,但仍旧有很多人,还是想着坚持抗金,收复北地。
纵然朝廷表现得很是让人失望,但这些人,都还是依旧相信着,相信着朝廷会有北伐的那一天。
林三对他的相信,又何尝不是对朝廷的一种希冀,他们并不是打不过金人,但是被一些无能的人,以及软弱的朝廷所牵累,他们不得已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武人的权力本来就低,纵然很大一部分人的抗金之心都很是激昂,但朝中的那些士大夫们,以及他们的官家赵构,对这些都视而不见。
以赵构为首,他们只想着偏安一隅,他们只想着离金人远远的,金人想要什么,都竭尽全力的去满足,更不用说去招惹金人了。
所谓的大军,在赵瑗看来,岳飞也好,韩世忠也罢,都是赵构用来想要将金人快速带到谈判桌来一般。
看看前后的局势就知道了,之前金人哪里有想要和谈的迹象,一路将赵构追着打,后面岳飞北伐,有了第一次议和。
然而随后金人又悍然撕毁协议,发起南攻,赵构不得已再次用岳飞率军抵挡,并许诺北伐,打疼了一阵金人,见金人有议和的趋势,又让岳飞赶紧回来。
为了这即将到来的议和,赵构与秦桧,恐怕是出了不少的力,可怜的岳飞,就这样被冤杀。
岳飞的死,不是某一个原因,而是诸多因素全部集中在了一起,而促成岳飞冤死的,秦桧可以说‘居功至伟’。
赵瑗很是反感这般,很多人,看着是人,其实都已经没有了骨头,被打怕了,靖康之耻,那么大的一个耻辱,这些人选择视而不见。
北地丢失,割地求和,只是为了不让金人来打扰自己的享受。
赵瑗的思绪飘得很远,然而想再多,终究也是无用,现在此刻的他,还真改变不了这些。
随即赵瑗也不再去想,再次与林三比试起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来让自己的心中,不再那么悲痛。
时间就这样来到傍晚,赵伯圭也是带着刘全等人到来。
刘林将刘全几人接了下去,顿时就只剩下赵瑗、赵伯圭,以及跟在赵伯圭身旁的智浃。
“兄长,先生,走,先进屋,进去再说。”
赵伯圭与智浃见状,当即也是跟着走了进去,这大院里面,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来到屋内,赵瑗又让林三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个时候,赵瑗才开始看向智浃,一袭素衣,却是散发着书生气,儒雅随和,还有一丝铁血的气势。
赵瑗发觉,岳飞的这个幕僚,当真是不简单啊,虽无官身,但一身气势,是一点都不小。
“瑗,见过先生。”
在赵瑗打量智浃之时,智浃也是在看着赵瑗,通过赵伯圭,他已经知道赵瑗有想要救岳飞之心,他才愿意来见赵瑗。
起初赵伯圭接触他时,他是非常惊讶的,他作为岳飞的幕僚,岳飞又被诬告入狱,朝堂中人恐怕还避他不及,却是罕见的主动来找他,这是智浃没有想到的。
他对于赵瑗的了解,并不深,他只知道赵瑗被收养进宫,其他的便是不知了,而且这事都是因为当初传得太过开来,他才知晓的。
在智浃看来,被收养进宫,是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官家的,如今赵瑗却是贸然来接触他,怎么能不让震惊。
见赵瑗行礼,智浃当即还以大礼。
“相公莫要如此,鄙人不过白身,当不得相公这般,今能见相公,相公愿为岳相公出声,鄙人已经不胜感激。
不知相公需要知晓些什么,鄙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赵瑗是不是利用他,他完全没有想过,岳飞这件事情,他还是能够想得通透的,背后主导的人,赵瑗是无法得罪的,而且本身就有几率登上大位,犯不着来趟这个浑水。
这也是他相信赵瑗接触他,是真的,而且他如今也实在找不到门路,在这临安,他无有一人可以为岳飞发声,现在遇到赵瑗,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赵伯圭就已经退了出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后面的,便是交给赵瑗自己了。
赵瑗听着智浃的话语,当即将智浃扶起,随即便是缓缓开口。
“想必先生已经知道,请先生来,便是为了岳相公一事,对于岳相公,我心中很是敬佩,不忍这么精忠报国的人,遭受如此劫难,甚至生命之险。
实不相瞒,前番我已经去往狱中见过岳相公,纵然为囚,依旧英俊威武,可惜神色之中,尽是沧桑。
那时在狱中,我便与岳相公有言在先,让岳相公勿要着急,我当竭尽全力相救。
然我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故而想到先生。
对于岳相公之事,如今常规之法已然无用,前番朝中一部分人为岳相公求情,皆是未果。
后来韩相公不仅入宫面见官家求情,又去相府找到秦桧说情,皆是被拒绝。
且董先等人现在又出来为证诬告岳相公,局势越发的不利。
尤其是那秦桧,已经是打定主意要置岳相公为死地一般,官家的态度,想来先生也知。
如此情况之下,先生以为,我们当如何施救?”
赵瑗也是想问问智浃有没有其他方法,向赵构求情这一块,他已经说得很是清楚,基本无望了,不过是徒做挣扎,连韩世忠说情都没用,其他人还能有什么用?除非整个朝堂的人联合起来去对抗赵构与秦桧。
但这个可能就不可能成立,朝堂上的大部分巴不得岳飞死,早些消停,不再去与金人作对,又哪里会去为了岳飞求情。
除此之外,能够救岳飞的,就只能通过武力了,但这个武力怎么用,他也想先知道智浃的态度。
智浃听着赵瑗的话语,心中满是凝重,他实在没有想到,局势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了,就连董先等人都下场去污蔑岳飞。
随即心中又满是愤怒,这些人,可都是跟着岳飞北伐的人啊,岳飞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人还不清楚吗?
如今这些人竟然去诬告岳飞,智浃怎能不气,怎么能不愤怒。
然而智浃也知道,如今再愤怒也无用,董先这些人已经选择了诬告岳飞,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智浃仔细分析着赵瑗的话语,到最后,智浃能够想到的,也就是动用武力了。
说情?
朝堂上已经有人说过情了,没用,而且韩世忠都为岳飞说过情了,但依旧没有一点效果。
而想到武力,智浃所能想到的就是劫狱了,想到此处,智浃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先不说这个方法能不能行,但他知道,岳飞绝对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跟他们走的,岳飞本就无罪,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赵构,社稷,他若是逃走,就是变相的承认了那些诬告。
这根本就不是在帮岳飞,而是在害岳飞。
想通这些,智浃直接就否决了这个方法,赵瑗如今冒险找自己,绝对不可能去做这么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其他还有什么方法?
智浃苦思冥想,最后又想到一个法子,然而这个法子刚一浮现出来,智浃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全是细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他,当即便看向赵瑗,神情无比的认真,面容严肃。
“相公,你莫不是想要借岳相公此事,来行改朝换代之事?”
赵瑗听着智浃的话语,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敢保证这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然而如今智浃却是直接将他最终的目的说了出来。
此刻赵瑗满是惊恐,他的目的,就这么好猜吗?
然而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必须得尽快回应,不能让智浃知道他的这个最终目的,这事可以做,但决不能提前说。
“先生,怎会想到这般?我想问的,只是想知道先生有没有方法,能够搭救岳相公。”
智浃听后,盯着看了一会赵瑗,虽然这般极为犯忌讳,但此刻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过了一会,智浃却是突然笑了。
“相公先前已经说得很是清楚了,为岳相公求情已然无用,那么唯有用武力。
然而若是劫狱,相公既然已经见过岳相公,定当知晓岳相公不会同意此事,即便成功,也不会跟我们走。
而如今秦桧铁了心的要杀岳相公,官家又在后为支持,相公若是想要施救,唯有起兵造反。
而相公无军,便是想用岳相公之事,联合岳相公部下,亦或者在说服一些早已经是不满朝廷现状的人。
不过相公,鄙人有一事不解,岳相公的为人,想必相公很是清楚,定当知晓岳相公昔日部下,不会为此事而造反,且即便最后救出岳相公,岳相公想必也不能答应。
且如今岳相公之下部将,接连数人出面诬告指认岳相公,相公又如何相信岳相公大军?
另外岳相公大军驻扎鄂州,即便赶来,定然会被人所发现,到时可能都赶不到临安,便会被官家调集周边以及皇城大军所灭。
这些,相公应该能够想到才是啊,不知为何还要如此?”
智浃是真的想不通了,赵瑗若是借岳飞的部将以及大军来行造反之事,也赶不过来,即便到了临安,外面那城门,也进不来,只会被认定为造反,然后天下兵马起兵勤王,赵瑗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他自己的作用,这一刻智浃也是明白了,就是想要通过他,然后去找到那些真正忠于岳飞的心腹。
岳飞在军中的威望,以及亲领大军这么久,还是有心腹的,这些人,在岳飞如今的处境之下,只要略微刺激,是真的极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这点,智浃是很清楚的。
而他想不通的,就是他说的那一点,即便赵瑗掌控了大军又如何,同样无法成事,这是一条死路,而且赵瑗本身就有很大的概率登上那个位置,又何必再多此一举,这点,同样是智浃非常疑惑的地方。
然而他也只能这样想,因为现在能救岳飞的方法,就这么两点,要么赵构点头,要么换一个官家,然后救出岳飞。
想让赵构点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与希望,那么便唯有换一个官家来点头了。
如今还能选择的,除了赵瑗,便是赵璩了,智浃可不相信赵瑗会让赵璩来做这个大宋的官家。
赵瑗听着智浃的话语,心中是真的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此刻的他,人都有些麻木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了,这个时代的人,真就这么妖孽的吗?还是他的这个目的,太单纯了?
不仅把他最终的目的给猜中了,行动的方式,同样给说了出来,简直不要太可怕。
这一刻有人跟他说智浃会读心术,他赵瑗都会信,实在太过于邪门了一些。
也是幸好智浃还有不解的地方,不然他都在想着,以后要不要把智浃杀了了事了,实在是这样的人,太过妖孽。
赵瑗此刻似乎也有些能够明白,为什么掌权者不是很喜欢那种太过聪明的人了,这特么想的什么事,从说的一句话里面,就全给分析出来了,掌权者还怎么弄?这样的人若是起了歪心思,完全可以把掌权者玩弄于股掌之间。
幸好的是智浃不是真的会读心术啊,不是真的那么算无遗漏,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
这时候赵瑗也不准备再藏着了,再藏着掖着,反而不好了。
“先生当真大才,难怪能为岳相公昔日幕僚。
此事先生就说错了一点,其他的,我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我确实是想通过武力搭救岳相公,但是,不是造反,而是行那‘清君侧’之事!
奸相秦桧,肆意残害忠良,极力主张降金,大宋乃堂堂大国,其人在金人帐中待过之后,就变成如今之样。
秦桧此人,定当与金人有所勾连!
而我要做的,就是为大宋,铲除奸邪,清君侧,再现大宋朗朗晴空!
岳相公如此忠义之人,不可死,也不能死,金人尚在,岳相公决不能有事!
这便是我赵瑗,所想要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