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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白茫之中,姜生盘坐于此,眉心前悬着一颗发着幽蓝光晕的小石子,状如下落水滴,表面却是均匀的小圆坑覆盖着,如被千锤万凿。
不知过去多久,“水滴”融入姜生眉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杆长枪逐渐凝实,悬于身前——枪身通体银白,枪尖微微吞吐着淡淡的黯蓝光晕,如在呼吸。
姜生悠悠醒转,入鼻又是熟悉的药味。
不知道左臂还保不保得住......
“呀,贵客醒了,账记得自己结一下,我帮你算了算,五万四千泉而已,自咱俩相识以来近乎过了十年,哎,我记得你有跟我提过你在屯钱买房来着,我就知道,当真是青年才俊,啧,富庶,你别说....哎!”
姜生一听五万四千泉的开销,还未看清说话人面孔,一时气血上涌,登时又昏了过去。
尚冲内里一叹,袖袍一挥,一排银针齐现,呈扇形悬于空中,老人双手并用,拈针轻弹,明明动作快得残影不绝,却端得是飘然写意,不见半分忙乱。
这年轻人真是不经逗,明明自己老爱来我这溢价药铺买药,谁能想到你把区区钱财看得这么重?老夫这一套功夫下来又得是四千泉,也罢,我吃点亏,收你三千算了。
尚冲嘴角含笑的收了针,飘然出门,对着楼下喝茶的林直道:“人醒了传音给我,年轻人身子骨弱,不经折腾,话还没聊几句又躺下了。”
“明白,尚老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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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密室里,一玄袍老者盘坐于空中,衣袍无风自荡,双手合持一把量尺,尺身蕴着点点光芒闪烁,如星光闪烁,整个人周身如有星象环绕,不大的密室仿佛成了一片星空,而老者则静坐在寰宇之中。
一声讶异低喃自老人口中发出:“哎呀呀,好凶呀,感觉比前两个还凶些.....”
老人睁眼,自空中缓缓落下,拿起前方矮桌上的一块时盘,时盘上刻着几个工整且有力的小字————“老头闲语亭”。
“大争之世,太白再现。”
凌云渡:“哦。”
巨阙:“嗯。”
巨鹿:“........”巨鹿没有回话。
天御:“扯些啥玩意呢?意思是又多了一个能打的是不?你直接说‘好事,又一能打的’不完了吗?神神叨叨。”
关山:“善。”
天御:“啧,咦,还‘善’,丹炉都给你打烂。”
凌云渡:“嘿嘿。”
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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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生终于是醒转,睁开了久闭着的双眼,扭头看见身旁正站着一位紫袍中年男子,正欲称谢,那人却道:
“在下只是一传话的,待会儿自有人来,你且先调息。”
姜生闻言静静躺下。
不多时,一道熟悉人声飘然入耳。
“醒啦,躺了半月有余你倒是睡得舒坦,你那断臂我给你接上了,还好你小子腿脚快,再晚一点,就算命保住了,手也没了。
二两玄续膏,三万,护心丹一枚,一万八,哎,再加上老夫几套行云流水地针法,八千,能下地了记得来我那小药铺把账结了。”
姜生感知了下身体状况,坐起身,正欲站起:“多谢前辈救.....”突然一个腿软,瘫在地上。
“倒也不用行此大礼。”老人嘿嘿一笑,右手虚抬,姜生便飘在了床上,重新躺好。“动是能动,但得让你手脚先适应适应,至于你那左臂,一个月内不进行负荷训练便无甚大碍。”
“......观前辈风采料想当是不世高人,可否求前辈引荐我进那长魂卫?”
老夫还没提,你倒自己钻进来了,甚好,甚好。
“你既已有长魂石何须老头子我引荐,自去便是,不过我倒好奇,你不去图个安稳了?”
姜生自嘲一笑:“前辈可莫要取笑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安稳,此前是没得选,现在,我想看看能走多远,在哪活着不是活着。”
“哈哈哈。”尚冲也不答,大笑一声抚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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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生回到住处,从床下颇为心疼的缓缓掏出五万七千泉,十年积蓄,于此便是去了七七八八,好在自己已能斩杀己级妖兽,倒也很快便能赚回来了。
去了尚老药铺,还了药钱,便走去了魂卫府。
刚进去,却见里面的人左手裹着绷带,闭着眼睛,头也不抬地说道:“手放那边那块黑石上便可。”
姜生依言照做,黑石泛起轻微地“嗡嗡”声,逐渐变得清透,一杆枪型出现在其中。
那人抬眼一瞧,问道。
“姓名。”
“姜生。”
那人一顿,稍稍端正了下坐姿,随后还是从桌里拿出张纸来。
“把这个填了吧,一些简单的信息记录,程序便是如此。”
姜生执笔依照写好,递回那人,那人目光幽幽停留在“后天觉醒”四个字上,于怀里摸索一阵,拿出枚印章,向那纸上用力一盖。
长魂点命,分先天后天两种,十七岁前可称先天。若是出生便蕴有长魂石,那自是不世之才,若为后天,亦是万中无一。
一声闷响。
“砰——”
印章落了个踏实。
“这边随我来,带你去领身衣服,顺便换了,你看你这身破破烂烂又是血污脏渍的。还有,月末前去衍象中央卫府报道,新兵一月一收,恰好现在便是,择日不如撞日。”正走着,那人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玄玉牌,递给姜生。
“贴在眉心,引导你的一丝长魂石气息散出,放松。”
姜生照做,只觉得眉心里水滴一样的石头逸散出一缕青烟模样的气,尽数被吸入玉牌中,黯淡的玉牌立马就变得温润清透起来。
“去了中央卫府,自会有人帮你收了放好,倘若一日玉牌未碎,却未见人雾中归来,自会有队伍定期搜寻,顺带除妖;若是玉牌崩解,大伙会为你烧柱高香的。”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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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服,走在街上,难免引得旁人侧目。
气宇轩昂,虎背猿腰,腰玄玉牌——上刻一古朴“魂”字,着一墨色长衫,左胸连背绣一盘踞啸虎,衣服底下篆着缥缈云纹。
行至钱万商铺处,恭敬抱拳一拜,朗声道。
“多年来承蒙钱叔照顾,在下现已有了归处,特来拜别。”
言罢,洒然离去。
引得旁人瞩目。
钱万那本来还在与几人讨价还价,那几人突然看见一长魂卫如此做派,也不再还价,麻利的付了钱离开了。
自己那点所剩钱财钱叔估计也不会收,不如借着这身衣服扯上点虎皮,还能帮钱叔生意上消去些许磨人烦事,钱叔生意这些年蒸蒸日上,顺便唬一唬暗处贼心。
钱万闻言一愣,抬头看去,却只得一远去背影,隐入人潮。
中年男子挠了挠自己肥肥的下巴不由得有些出神,哑然失笑道。
“今日全场八折!!从现在起前五名采购者免费,我老钱给你们买单!!”
人群拥至,一阵欢呼。
老钱的笑声透过人群传出:“七折!算了,六折!!”
“钱老板大气!!”
“哈哈,也罢!免费!!”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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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生又到了那熟悉的小药铺,只是未见人影于店中,于是拿出早就备好的一纸文字,放置好,离开。
转身去了百味楼,一掷千泉,尝了尾游天鲟。
后去买下了此前心心念念的那柄长枪,回到住处小院,舞了一阵,随后就地埋了,静坐一阵,便已是日薄西山,近夜了。
十年以来,头一次如此清闲,清闲的让人略感无所适从。
还是上路吧。
少年就着夜色,登上了飞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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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起那张文字,看了看,用一副莫名其妙的语气压下喃喃自语里的高兴。
那些药草药丸不过老夫觉着有趣赠与你吃当个乐,天助自助者,谢老夫作甚?稀奇。
指尖纸张无火自燃,随风散去。
老人背手进了里屋,继续研究丹方。
天似无情亦似有,似无道亦似有道。
愿我人族,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