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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支岐见北辰神色呆楞,不似伪装,梵曦亦茫然,乃信两人并不识张骞,遂于北辰耳畔述说张骞之事。
北辰岂不知张骞乎,在塞外,张骞之名极大。北辰非止知张骞,且识之,且助之,甚至救其命也!
张骞十数年前,浩浩荡荡,率百余人,奉皇帝之命,欲出使西域。然彼时之张骞,亦似书呆子,竟大张旗鼓,欲经匈奴之地,往西域。然无疑,匈奴人遂捕之。
当年张骞初发,北辰年仅十余,随聂壹之马队。时张骞曾求助于聂壹,然聂壹拒之,谓其必不成,北辰乃首次见张骞,彼时仍为文弱书生。
第二次见张骞,乃在天山脚下。时张骞已名声大噪,受人尊敬于塞外。因其在匈奴为俘十年,始终不屈,北辰见其坚韧之意志。
乃元光六年,聂壹托北辰助张骞过天山。北辰敬其为真汉子,乃助之渡难关。
及诸人舍生忘死,费尽千辛万苦,攀越天山,北辰见其无所畏惧之灵魂。
北辰时信骞能终使任,后壹来求北辰为卫青作向导,北辰之所以敢往,亦得骞之信。骞竟能逃出匈奴之守,乃知匈奴防备空虚,随之卫青袭龙城,果大获全胜。
计其时日,已逾三载,似当归来。然此兄何以再被擒,且仍于羌人之地?
佯为邬支岐之言所惑,欲随之观其热闹。三人并马向北而行。途中,邬支岐溲,乃秘示梵曦于识海中传音相谈。
“道友,我是认识张骞的,他的气节让人折服。如果待会我确认那人是张骞,你把握时机给张骞传音,就说游侠北辰化作胡人在草原游历,让他不要着急,待我们南返大汉时,会把他救出去一起归汉。”
识海中梵曦稍有疑云:“骞或卖子,吾等岂不暴露?”
“呵呵…张骞不会!”
“如邬支岐所言,年岁既久,人心易变,不得不防。”
“呵呵…张骞不会!“
邬支岐如鬼魅般,不知何时忽现于北辰身后,惊得北辰一颤,随手一刀斩去,被邬支岐矮身躲过。“塞班,你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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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三人至北海附近守张骞之部落,已两日矣。南边虽正当金秋十月,然此地已极寒。
初雪已悄然而至,冬之精灵竞相扑向张骞,欲摧其意志。守者善用天时地利,虽敬张骞之经历,然并不意味其待遇优渥。
薄衫蓬发,干瘦摇摇,符节褪色,眼眸深邃而平静,北辰一眼认出此世间独一无二之人物。
邬支岐见二人好奇视之,笑曰:
“哈哈哈…两位瞧好啊,给你们表演一个神奇的法术!”
邬支岐使一胡人,其即心领神会,自此月以来,赖此戏于贵族,得赏不少。
胡人冲前搡之,张骞亦不反抗。胡欲夺其符节,张骞慌乱,胡人骂之:“撒手,不然削你了!”
张骞不答,任胡人殴打,死守符节。觉邬支岐目注己,北辰憨笑。
“这汉人护住的是啥?这么宝贝?俺能抢来看看?”
邬支岐闻言大笑,“塞班兄弟你可以试试。”
闻邬支岐呼塞班,张骞初无动,俄而心念一动,回首瞥北辰,疑之,乃同名也,非故人。
北辰巨躯凑至前,惊得张骞踉跄。北辰径捉其两手,轻松提至半空。徐徐用力分其手,巨力迫之,张骞两手渐分。
无论张骞如何拳打脚踢,北辰不为所动,直至符节被北辰夺于手中,随手将张骞掷于地,大笑道:
“老小子,我想抢过来,你拦得住吗?”
张骞急起,哑声求北辰曰:“大王,还给我,这对你没用,还给我…”
北辰视符节原本鲜艳通红,长三尺,今已褪色且秃,摩挲其上多年磨砺之纹路。
北辰思及昔日天山脚下,不信张骞能守节,亦如今日般仗力掰之,不知张骞忆及此景否?
“邬老哥,这玩意我看了半天,有啥用?”
北辰随手掷三尺符节于地,张骞急行如得宝,紧紧抱于怀中。
邬支岐忽感慨道,“吾之草芥,彼之珍宝啊!”
“吾已传音,彼信子矣。”
北辰心中洞明,非归朔方之时,身未败露,欲游左右贤王之地,若可能,欲识匈奴巫师异人,以备后战,亦得先机。
临别,深视张骞,心暗道:“先生再屈辱尔一时。”
邬支岐言有他事,与二人分道,二人亦未欲即返龙城。梵曦闻书中写北国雪景极美,欲往极北观之。北辰未尝至极北,闻之欣然从之。
北行,雪景渐成常态,雪国中两骏马载二人,留长痕以证其曾至。行愈远,竟见稀疏之部落。
言其为部落,实乃几户人家而已。其间一遇之,有老者新逝,部落男女竟无哭泣,冻伤之脸淡漠处理后事。
幸得部落,得以补充马匹与粮草。草原人对北辰之异人,表现热情。然越往北,物资愈稀缺,招待两人之水准亦下降。
越连绵山脉,大湖现于两人视线。清澈湖水,在阳光照射下,闪烁迷人蓝光,湖面如镜,映四周山峦与天空。湖中可见水草摇曳,鱼儿游动。湖岸曲折多变,沙滩、礁石与岛屿共构湖岸之独特景致。
湖四周山势险峻,森林覆盖,各种树木与野生植物生其间。山脉为湖区设天然之屏障,感觉气温较山之另一侧明显温暖。
虽环境清冷,然北辰见此美景,心怀喜悦,忧愁烦恼皆减少。见梵曦亦静观湖面,不禁感慨:若岁月静好,无争斗,岂不美哉?
“道友,世间有如此多美好,何以人争战不息?”
北辰不禁叹曰:“你注意到了我们越往北招待我们食物变得越差了吗?你是修仙者,我是异人,这点寒冷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冬天可能就是生死别离,这种情况在寒冷之地更是如此。”
“岂非生命修行之部分乎?”
“那你知道这世间有多少人从未接触过修行吗?当忍饥挨饿的时候就会只想着如何能填饱肚子,哪还有空去想修行呢?就像你跟草原上的狼群讲的通不吃羊吗?”
梵曦微笑曰:“故草原胡人侵汉,亦可解为求生乎?非其天生有罪,乃生存环境使之掠夺争斗乎?”
北辰欲反驳,然念及草原人之干瘪食物,一时无言以对。最后无奈曰:“那你说怎么办?他们没吃的就会南下来抢我们的。”
“若日日食饱衣暖,战争岂复存乎?”
北辰沉思片刻,又忆及聂壹在长安所言朝堂之事,自嘲一笑。“我想应该也没可能吧,聂壹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啊,饿着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但是如果吃饱了可能就有一堆烦恼,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故子亦谓人性本恶乎?”梵曦好奇视北辰,北辰无奈摇头摆手,曰:“这种问题你该问问你师傅,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要想我们不遭罪,就得杀光草原人。”
梵曦思索片刻,转而曰:“大湖皆有灵,吾等探湖底有无蕴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