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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走到门处,将斧子拿起。随后她掏出手机,放了一首欢快的歌曲,音量被调到最大,她将手机就放在卧室门处的地面上,向刘向走来。
“牛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如果能手指动一动,不然我就一斧子劈到你身上了。”妇人将被单完全掀开,视线注视着刘向的手指。
“我不是你老公吗?”刘向内心感觉很奇怪。
妇人对尸体继续说道:“我在给你盖被子的时候,特意折起一个角,现在角没了,一定有人动过。”妇人一斧子劈在刘向的身上,致命的伤口再次崩裂,胳膊差点掉了下来。妇人神色狰狞,拿着斧子在屋内到处翻找,直到一只老鼠从床下窜了出来。
妇人大喘粗气,瘫坐在刘向的身边,斧子斜靠在床沿。
“这样也挺好的,牛道。”妇人笑了起来,她攥住了刘向要掉的胳膊,继续说道:“别怨恨我。”
妇人用力一拽,胳膊就被拽了下来,她将刘向的胳膊扔到一旁,转头抱住了刘向,双目渐渐涌起泪珠。
刘向的内心掀起惊天骇浪,大部分穿越文都是原身死了,才穿越的,自己即可能也是这样,从妇人的表现看,牛道这个人即便不是她杀的,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妇人讲起了一个故事,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黑虎山上一直都有流言,有一只吃人的老虎会在每个黄昏狩猎落单的牛家村村民。”
“十年前,我和冯老二离婚了,你告诉我你会对小虎好,我嫁给了你。后来小虎找不到了,村子里所有人都说在小虎失踪的地方看见了一只老虎……你害怕我想不开,说再要一个,让我再当一次妈妈,我听信了你的话。”
“自从你爸去世后,你开始每天下午往山上跑,你是牛家村的村长,你说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没回家的村民,你负责我知道,但我每天都很担心你的安全,我怕你有天会跟小虎一样离开我。”妇人紧紧的搂着刘向的身体,皮肤表面已经开始塌陷了。
“有一次下雪,我不放心你,就跟在后面……”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突然,恐惧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我看见你拿……喂那只老虎……你……你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喂了——”妇人的话戛然而止,四周只有手机传来的音乐声。
妇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面部的肌肉开始扭曲,像是体内的怪兽被唤醒。
“你说冯老二去打工了!”
性格像换了个人的妇人,嘴里冒出一声冷笑:“你没想到,冯老二还活着吧?”妇人松开了尸体,她看着曾经的爱人。
“那天天黑,你们父子俩错杀了冯老大,冯老二害怕就离开了村子,你们见人就说冯家兄弟去打工了。”
“知道吗!前两天他回来了!”
妇人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她抄起斧子,对着尸体劈了一下。铁器一次次的落下,无尽的恨剥离了血肉,也剥开了事情的真相。
“我在你衣柜的隔间找到了你们父子害人的迷药,我和冯老二一商量将迷药倒进了你昨晚喝的粥中,等你晕倒后,让藏好的冯老二把你扔到雪地里冻死。”
“没想到今天早上,你出现在了家门口。一定是昨夜冯老二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别担心,我给冯老二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了。你放心走吧,儿子我会照顾好的。”
妇人用斧头一直重复劈砍的动作,即便刘向已没了人形,可他还有意识。“丧子之痛”的妇人不停的劈砍,妇人的故事刘向听的并不明了,可他也不能这样被动了,斧子落在身体上的痛苦让一切感观开始模糊,刘向不知道自己不死的“极限”在哪里,再这样下去,即使活着,也算废了。
痛苦一次次的涌入刘向的大脑,危机意识就让刘向先自救,一根绣花针从指缝滑出,两跟手指夹住绣花针,太阳穴与喉咙可以致命吧!
力气还未调动,敲门声先响起。妇人的最后一击,将斧头卡在刘向的身体里便转身去开门。手机被妇人从地面拿起,她把卧室门只打开出一条小缝隙,整个人的身体趴在门上,用身体卡着门外面人的视野。
一只干瘦的手伸向了斧柄,刘向将身体上卡着的斧头拿了出来,她像个不死的幽灵般站了起来,他望着妇人的背影,缓缓向妇人走去。
“妈妈,你怎么不出来吃饭?”小孩稚嫩的童声让刘向停下了脚步,刘向看了看一旁的衣柜,最终拿着斧头躲入了衣柜中。
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田地!那个孩子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刘向后怕不已。
门关上的声音,门锁住的声音接连响起,之后便没了动静,没有惊呼声,没有脚步,只有安静的关门与上锁声。刘向从衣柜门里冲了出去,妇人不在卧室,她离开了。
窗外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响,太阳再次被遮盖,妇人的那个故事在刘向的脑子里渐渐清晰,甚至在脑海里变成画面浮现出来。
俩个男人抬着一具具尸体放在山洞口,一只老虎从阴影里出现。无数个日夜,森森白骨在洞口堆积如山。有一天,只来了一个男人,他将一只昏死的鸡扔到洞口,说道:“虎爷,我有了孩子了,这是最后一次孝敬您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如此熟悉,直到刘向明白,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刘向知道牛道已经死了,他不是那个人渣,他也不应该承受这份因果。刘向不想待在这里,但卧室的窗户很高,很小,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很难从窗户爬出。
复杂的境遇让刘向在卧室内走来走去,路过梳妆台,看到镜子的一刹那,陌生感再次袭来,这次镜子里男人的面容被赋予罪恶意义,他就是在山洞中的那个男人。
脸上的每一个皱纹,每一块肌肉,都毫发无损。她为什么不砍在脸上呢?这样还能骗骗自己,原身死了,刘向不是牛道。
当刘向意识到自己穿越后,由于看不见脸,他还可以把自己当作那个叫刘向的男人,尤其是牛道与刘向的身高,体重,肤质大差不差。只有看到这张陌生的脸,才会想起这张脸可能犯下的罪恶,刘向才觉得他是真正的穿越了,彻底从一个人有社会关系的人变成另一个有社会关系的人,继承了另一个人的一切,包括他的罪恶。
要接受谈何容易,刘向没那么容易接受,尤其是危机感退去,静下来后,他不敢仔细思考妇人的话,谁会对死人说谎?他清楚的认识到原身是一个人渣,当顶着人渣的脸,会觉得那个人渣还活着,而刘向他真的不是那个人渣。
物质一直在影响着精神层面,现实终归无法凭想象改变。
重重的一拳打在玻璃上,破碎的玻璃片扎在刘向的拳头里,刘向忍受痛苦的极限已经被拉到极高的地步,可内心的煎熬让他十分难受,当切切实实的意识到人渣“还活着”,说不出的苦闷堵在心中。
“系统!救救我!”刘向既然可以穿越,那一定会有系统吧,他需要一个人或一个东西救赎他。
没有系统回应,破碎镜子里只有那陌生的视线没有一丝感情的盯着刘向,斧子被刘向放在了梳妆台上,上面还有丝丝血迹,控诉对一场罪恶的审判。
刘向拿过那瓶几乎是满的护手霜,挤出了一些涂在了手上,几近崩溃的他最终决定自己救赎自己。
“收点报酬。”
将斧子重新镶嵌到身体上,刘向躺了回去,他有限的认知告诉自己反抗的不是所处的环境,而是给自己穿越到这种环境下幕后的那个“人”或“物”,顺从内心,他不愿当扭曲的圣母,也不愿为了活,放弃良知。
雪花一片片打在玻璃上,重复的拍打声刘向听了许多遍,一只小老鼠叽叽吱吱的在分离的胳膊旁打转,时间流转。
半摊着的刘向双目失神,内心开始回忆昨夜的事情。庆祝自己的好兄弟牛升天终于找到了女朋友,俩个人一直在喝酒,从白酒喝到啤酒,还记得他终于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爸怎么给你起了这么怪的名字?”
没听到答案,自己就断片了。
他幻想现在还在那个家,早上起晚了,火急火燎的赶去公司,还是迟到了,跟老板求求情,自己晚上加班来补偿。好不容易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强烈的“尿意”来袭,老板一直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在老板眼皮底下溜进厕所,只能强忍着。
老板虽然吝啬,但经历过这一切的刘向开始怀念那张每天见到的丑恶嘴脸。
“咔嗞。”
妇人拖着一个“东西”进来了,厚重的脂肪与地面接触,堆起一层层褶皱,黄白色条纹在某些人看来代表恐惧,而现在像头待宰的家畜般被中年妇女拖行,拖拽后的地面划过淡淡的水迹。
刘向的脑袋被妇人扭向老虎,妇人喘着粗气,说:“好好看看,眼熟不?”
大花脸离刘向很近,闭着眼睛少了一丝威严,摊开的一层肉在也没了过往的压迫感。刘向非常眼熟,老虎的嘴角处还挂着这具身体的血迹。
“这就是你们害人的工具!”妇人指着老虎的尸体对刘向指责道,她始终站在大义的一面。
“苍天有眼,第一次看到老虎被冻死的!”
妇人将刘向身体上的斧头再次抽出,她似乎很爱自言自语,皱着眉头说道:“孩子都送去上学了,冯老二怎么还不来。”
妇人想要出门看看,她眼睛瞟到老虎的尸体,恶狠狠的踹在老虎身上,扬长而去。
这一次门关上了,却没有上锁。
被妇人踢了一脚的老虎失去平衡,大脑袋倒在刘向的肩膀,刘向不知道该不该顺势倒下,因为老虎真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