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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而进撒旦的空间,一片漆黑之中,唯有左手上那带着些许刺骨凉意的金属感。
脚下并没有水声,仕晃着脑袋,在漆黑中慢慢地行走着。
颇有种百鬼夜行的感觉,只是此时的鬼只有仕一个人罢了。漆黑的空间里,仕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只是凭借着心中那愈发强烈的直觉朝着前方走去。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仕咽了口唾沫。
上方愕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喘息,仕猛地抬头,那张开羽翼的恶魔正飘然与自己的正上方,它指尖闪耀着火星正愕然对着自己。
“哼...”沉闷的喘息,仕朝着后方一个翻滚,那火星射出的炙焰冲击到地上的泥土,飞洒起一阵呛鼻的灰尘。颤颤巍巍地落地,仕举起刀,指着撒旦质问:
“喂,你这怪物,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
羽翼收缩,由天上扑腾而下,撒旦一手抓住仕的脖子将他提起:“她不会死...但你得死...”
糟了...指尖上的火光逐渐朝着自己的胸腔蔓延,一个蹬腿,仕踩在它的胸脯前硬是挣脱了撒旦的束缚。
“咳...”剧烈的咳嗽,仕微睁着眼,视网膜还无法适应黑暗,从何应对撒旦的攻击都是个问题。
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耳边呼啸的风声告诉仕下一次的攻击即将来临。凭借着心里不知为何油然而生的感应,仕握着刀朝着左方劈砍——一声金属与金属之间碰撞出的响声,力度之大甚至可以擦出火花。
“唔...死吧...”
脚底下又是那熟悉的破图而成的沉闷声,仕低头看去,两条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线条正从土壤里钻出,朝着自己的双腿游离。
“你这...混蛋!去死吧!”
松开左手,一个极为不熟练的后空翻,仕狼狈地趴在地上,手里的刀掉在一旁。还好...并没有被那恶心的东西缠住双腿,不然就真的结束了。
可是,现在的自己怎么办?前方,土壤之上,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以及飘荡在耳边那细微而带着邪意的笑。
双手颤抖地捏着,泥土钻入指甲缝里,显得有些肿胀。奋力地仰头,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四周,原本就在眼前的撒旦又不知去了何处。
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仕朝着刚才刀掉落的地方走去。眼睛已经逐渐适应河岸,他看到了地上那隐约闪着银光的刀身。但是下一秒,来自后方脖子处的那股寒气让仕不由地耸起肩,愣在原地。
该不会...哆嗦着,移动着头,仕朝着后方缓慢地撇着脑袋...
“诶?没有人吗...”低声而显得些许害怕的声调,但是仕极力地压制住这快要溢出的恐惧,弯下腰,捡起躺在地上的那把弯刀。刀柄上似乎沾染上了些许泥渍,握在手里只觉得阵阵发麻。
直到仕发现身后隐约闪烁着的火光时,他迅速地转过身子,然而那炙热的火光却已经朝着自己发射而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起刀落,就像是膝跳反应一般,仕手里的刀横向劈开那道火焰,将那刺眼的鲜红在黑暗中撕裂得支离破碎。
呆呆地看着刚才的操作,仕心有余悸地搓着手腕:“原来这把刀还可以这样子用啊...好强大...”
又一道火光从另一个角落射出,同样地挥舞刀刃,那火焰又被撕裂,零散的火星飘散游离在黑暗之中,发出黯淡的即将消逝的光。
“唔...”
撒旦那听起来有些讶异却愤怒的怒吼。
“哼,你这怪物,怎么样?没想到本大爷还有这一手吧。”
嘴角咧着怪异的笑,微喘着气,仕凝视着黑暗之中每一个可能产生威胁的角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被杀死了三次后还能活着回来,但是只有这次,仕可以感到它,撒旦是着着实实地动了杀心。起了杀意的恶魔...果然十分可怖。
又一道从后方席卷而来的火舌,也不知为何,极为准确的第六感让仕再一次劈散了它。
“喂,你好歹是恶魔吧,玩做迷藏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有本事出来打啊!喂!”仕发出一声怒吼,气流摩擦着喉咙甚至感到发热。
周围的漆黑异样地蠕动起来,像是空间被扭曲了一般,仕惊恐地看着身边发生的变化,感到脑海里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毫无征兆的撒旦闪烁至仕的面前,用左手轻托住他的下巴,令人嫌恶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还记得...我被你所斩断的颅角吗...我好兴奋啊...久违的战斗带来的快感...嘿嘿嘿嘿...”
变态...这个恶魔...仕大口呼吸着寒气,紧握着刀柄缓解自己快要失了魂的情绪。
但是转瞬之间,像是影子一般眼前的它又消失不见。
“喂?你在哪里...”
没有回话,只是周围的空间继续不自然地扭曲着。
可恶...轻捏着的手指已经开始发软,而另一只手却不知到底该张开还是握紧,放在胸前还是垂在腿旁,只是这样尴尬地在空中一上一下细微地摇晃着。心里那原先的极为准确的第六感,不知为何也不复存在。现在的自己就像失去导盲犬的盲人,只能在勉强能看清前路的空间里一步步躲避着死亡的威胁。
随后,来自后背的一阵凉意,紧接着肚子上一阵炙热的感觉,仕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血...从肚子上,一个焦黑的洞口里...血涌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血洞周围的皮肉似乎都被烤熟乃至焦黑,血洞里,空无一物...全都在火焰中消失殆尽。
然而更为残忍的,是从背后射出的这道火光并没有瞄准要害。原来...撒旦一开始就是为了将自己活活折磨致死吗...肾脏上方一点的位置,却又在肋骨下侧,不论任何重要的器官都没有收到特别的损伤。但是仅仅这股剧痛...就已经可以让仕完全丧失任何行动的能力。
“啊...啊....啊....”三连虚弱得令人不禁扼首痛心的喘息,仕的眼珠划过眼白,顺着眼角看着从后方走来的撒旦。
自己就要死了吗...死在自己那所谓的守护神手里了吗...就在这一瞬之间,撒旦脸上漆黑的阴霾忽然消散,仕愕然看清了那极为惊悚的头颅:山羊般皎洁的颅骨,但是一角已经被砍断;漆黑而又深邃得令人窒息的眼窝;露出血红的尖牙,甚至可以看到那干涸的鲜血滴洒在唇边的嘴...
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我想拯救的人还没被我所拯救。我想保护的东西全都一律地在手上流逝最后失去。我想寻求的自己到最后还没找到。
“死亡”,果然是逃避方法中最为高级的呢...
但是...仕的意识逐渐清晰...身后撒旦的步伐开始停住,有些惊讶地盯着眼前颤抖地站起身的仕。
“今天的我,绝对不会再次逃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