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无言，一桌新上的光石也被老赛在回忆之间吸个干净。
　　“看你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了一手......那也是先驱的力量吧？”老赛突然说道，眼神看向萨芬的双手。
　　“你总提先驱，先驱到底是一个还是一群？”萨芬问道，在他心里，这个问题其实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史书上只画了一个，我觉得应该是一群。”老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为什么说我这个就是先驱的力量？”
　　“我可没说，我只是猜。”老赛嘿嘿哂笑，接着说“我只想告诉你，怀璧有罪，乡下来的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刚才露得一手是怎么做到的，但你的双手告诉我，你身上套着的躯壳还有你披着的这个破斗篷，一定都是先驱的遗产，这东西我见多了。”
　　“凭着这些，你可以在亚斯德城邦立足，但可千万别毁在罗杰这小子身上，他染了跟他父亲一样的秘术，也必会走到他父亲那一步，可别惹祸上身！”
　　老赛嘴上快速说着，手里摸出一块儿金属材质的圆币，“如果想在亚斯德大展拳脚，还得找一棵大树抱抱，拿着这东西去高塔的北边，我的家族会给你保护。”
　　萨芬看着那圆币，接过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一股不属于它该有的重量。
　　->重力场异常！
　　提示在视野中出现时，令他更加疑惑了，周围重力场依旧正常，只在圆币外围重力场梯度骤升，它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重力牵引。
　　掂量着圆币，萨芬明白了老赛的意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原来这老头只是对自己这身装备感兴趣。
　　“这是古特家族的名片。”老赛从怀里又摸出一枚相同的圆币，放平举过头顶，屋顶灯光透过圆币，在地面映出一张人脸。
　　这人脸虽然有人的面部特征，但眼眶鼓起且显得狭长，鼻子扁平圆滑，嘴唇薄而宽大，头顶两侧生出蜿蜒而上的粗壮犄角，
　　看上去是个似人似鹿的东西，萨芬皱起了眉头，看着手中的圆币，没有灯光透射之下，圆币呈现黝黑色，什么也看不出。
　　“如果你有别的选择，也去到高塔的北边，把这枚圆币扔回到古特家族居所的高墙里。需要警告你的是，它虽然很值钱，但千万别想着把它卖掉。”老赛没了刚才的散漫表情，一脸严肃地看着萨芬说道。
　　来自考核学院方向，熟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萨芬和赛考克两人同时起身走出拾光饭店。
　　“跟我来这边吧，萨芬老弟。”老赛喊住了准备朝学院方向返回的萨芬，“我们可以去试炼场那边等着，那群小子会在那里接受身体考核。”
　　试炼场坐落在靠近城外荒原的地方，萨芬来到这里觉得更像是原始的斗兽场，层层叠起的看台将一块几亩见方的空地环绕在中央，空地上散落着乱石和沙砾，空地四周被高栏围起，只留仅一人通行的门洞被铁栅栏封锁。
　　两人在试炼场的看台落座时，已经有一些人早早在这里等候了。
　　“看你对面房间内坐着的那几位。”老赛目光朝前一瞥，开口说道，“那是伯克家族的几个小混蛋和老混蛋。”
　　萨芬打量着试炼场最上方的看台，那里被做成贵宾房间，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大概七八个人坐在那里，红外成像显示，有更多的人在房间外站着，像是侍者。
　　房间内坐着的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在互相交谈着什么，看表情甚是激烈。
　　一位看起来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被簇拥在中间坐着，他脸色黢黑而红润，短袍包裹在身上，难掩身体炸裂的力量。
　　这家伙绝对经常健身！萨芬心道。
　　“老混蛋今年的大儿子成年参加考核，这才第二次考核，就全家都来了，还真是重视。”老赛再次看向上面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阴冷的眼神锁定了他，赶紧转开了目光。
　　“那边是哪个家族的？”萨芬指了指左侧上方的看台房间，包厢里也早坐满了人。
　　“那是胡曼家族的小混蛋和老混蛋们......”老赛嘴里嘟囔着回答。
　　萨芬失笑，这个老头嘴里除了老弟就是混蛋，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他们家的老混蛋今年也有一个小儿子要参加成年考核。”老赛从怀里又摸出一块光石，抓在手里一‘饮’而尽，露出享受的神色。
　　“如果没说错，那个包厢就是你们家族的吧。”萨芬看向右侧上方的看台房间，那是整个试炼场最后的一个包厢。
　　令人意外的是，那个包厢里空无一人。
　　“你说的没错，那是给我们古特家留的包厢。”老赛幽幽回答。
　　“怎么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萨芬疑惑道。
　　“哎......”老赛露出为难的表情，接着苦涩说道，“还不是加迪斯那个臭小子，送神符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个臭小子正处在叛逆期呢！什么都看不上眼，明明小时候被我抱在怀里还叫我大英雄呢！现在张口闭口老混蛋，真是没大没小的......”
　　有没一种可能是跟你学的？萨芬心中这样想，没说出口。
　　“家里他老爹被他气病了，根本下不了床，只能叫我来看看。”
　　“你是......”
　　“我是加迪斯的老师，剑术老师。”老赛回答得有些局促，接着补充道；“当然，撇除这个身份，我还是加迪斯那个臭小子的伯父。”
　　“怎么没见你们家里的其他人来？”萨芬问道，因为在其他包厢里，都坐满了他们家族的年轻人。
　　“呃...哎...加迪斯那小子在家里的人缘并不好。”老赛略显搪塞回答道。
　　两人正说着，高墙门洞的铁栅栏隆隆升起，卷起大片沙砾和烟尘，试炼场整个空间内，被肃杀的氛围瞬间充满。
　　从门洞内率先走出的，还是那个学院空地上见过的老头，他后面挨个走出一排少年，罗杰跟在队伍的最后出来。
　　萨芬朝空地上张望，能看到罗杰耸拉着肩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表情中带着难以言状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