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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戈壁,铁花竟然听见了琴声。
像是一个女人在诉说着心事,带着一丝悲凉,惊动了寒风,惊动了千年胡杨。
寻着琴声,铁花走了几十步,在一块岩石上看到了扶琴的人,她不由得充满了仰慕,想成为那样的女子,洁白的貂衣,清秀的面孔,纤纤玉指弹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在哭泣,令人肝肠寸断。
“好听吗?”
“嗯,好听。”
似乎,二人像是认识多年的友人,像是知音。
莫名的,铁花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充满了友善,充满了敬仰,她站在边上,在风沙中痴痴地听着,忘记了一切。
“这首曲叫醉无眠,说的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女子,在夜里受着煎熬,她的心在滴血,她的泪已经流干。”
“伤她的人,定是个大坏蛋。”
“世间好坏,谁又说得清,就像你,本只是一个铁匠的女儿,却成为江湖儿女。”
“我,你知道我?”
“苏先生漂泊江湖多年,一直未娶,没想到在这月泉关却带走了铁匠之女,未见你前,我也十分诧异,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苏先生动心,现在我明白了,你很平静,和你在一起,人也静了下来。”
“你是来找他的?”
“是,久闻玉门五侠大名,特来拜会。”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而到了这山上?”
“我想先见见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是何人,找他何事?”
“我叫丁娇,这是来是找苏先生帮忙的。”
“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次我奉命而来,要算一笔旧账。”
“欠你们账的人,和苏先生认识?”
“何止认识,他们还是好友。”
“你是想要苏先生不插手。”
“是,他要不插手,这事就好说,他要插手,这事就难办。”
“有何难办?”
“他不管,只死一人,他管,会死很多人。”
“为什么要死人,不就是账吗,还了就是。”
“这账,得用命还。”
“看来这账欠得很重,可苏先生的朋友,他能不管吗?”
“是啊,他是一位侠士,怎能眼睁睁看着朋友死。”
“那你是来警告他的?”
“不是,我一向崇拜他,要是可以,我愿嫁他作妾,无奈天公不作美,没铁姑娘这般福气,或许,我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劝他?”
“见你之前是这么想的,现在不这么想,你和他,是一路人。”
“可我根本不懂江湖上的事,也不懂什么账,但你要找他麻烦,我定不会放过你。”
“万一有一天他负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愿意为他去死。”
“唉,问天下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铁姑娘,打扰了。”
“不去见一面了吗?”
“不了,我输了。”
铁花听不明白,为何丁娇说自己输了,但她听得出来,这事人命关天,于是急忙赶着羊下山。
远远地,苏云飞站在小山丘上,春梅刀悬在腰间,风刮得厉害,刀似乎在鞘里吼叫。
黄沙道上,一辆马车,正缓慢地朝关中行驶。
铁花把羊赶进圈,来到苏云飞边上。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就是说了会话,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月影门有规矩,向来不与无干女子动手,丁娇来见我,为何又不见我?”
“她说她输了。”
“是吗,还没动手就输了,此人真有意思。”
“她不像是好斗之人,只想讨债,不想节外生枝,对了,你这朋友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欠她的债?”
“我也说不好,但我这朋友,是大义之人,天下各派,都在护着他。”
“那她们是大恶之人?”
“恶与善,说能说得清楚。”
“你说话的口气,和她一样,她还说,要不是敌人,会嫁你作妾。”
“是吗,素未谋面,就以身相许,这个丁娇,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她说的是真话,我听得出来。”
“师叔要杀羊,我们去帮把手。”
“你是不是想见丁娇?”
“想,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就住在月泉客栈。”
“我知道,不过,早晚得见。”
“你们会动手吗?”
“会,因为她要杀我的朋友。”
“那你打得过她吗?”
“如果她没有巨浪,应该打得过。”
“巨浪,就是他们请爹打的那把刀?”
“铁师傅之前打过刀吗?”
“打过一把,埋了起来。”
“看来,月泉关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
“你放心,爹会帮你的,不会让她们得逞。”
“有铁师傅相助,希望形势会好起来。”
二人一边说一边来到院子里,巴乌子已经杀了羊,拿着一把小刀在剥皮。铁花上前,拉着皮,随手一拉,便将整块皮拉了下来。
苏云飞和巴乌子一下便怔住了。
难怪白雪针丁娇会说输了,原来铁氏父女,才是隐藏的高手。
铁花也不客气,拿过小刀,利落地将羊骨肉剥离,刀法之快,令两大高手汗颜。
趁着铁花炖羊肉的时间,叔侄二人来到前厅,往盆里加了炭,难掩心中喜悦。
“梅家和铁家世代之交,这次你到月泉关来,铁家这么帮你,与梅家有莫大的关系,我们都只当铁家是打铁的,没想到这铁花跟着你,是有用意的,这都承蒙你外公,换作别人,见到麻烦,早就躲开了,当年铁梅两家不但出于同门,还结于异性兄弟,这铁花也算是你的表妹了。”
“师叔,江湖上从未有关铁家的功夫,你可知晓一二?”
“你爹和娘也未提及半分,今儿从铁花这姑娘的手法来看,与梅家遗留下来的玉梅剑法有着相似。”
“以刀作剑,这打铁之手,以刚克柔,难怪丁娇说她输了,原来是看出铁花身上的功夫。”
“但你我却未看出,由此看来,这月影门的人高人一等。”
“如今有铁家相助,百里郎也不会袖手旁观,白玉轩真要来月泉关,或许可以一搏。”
“能不打则不打,犯不着与月影门结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丁娇没见到苏云飞,便回到了月泉客栈,她本是去试探,未料到月泉关这种地方,还有高手,而这高手,便是铁氏父女。尽管有巨浪在手,但月影门只有二大高手在,何况百里郎已经召集十八骑,还有守军相助,胜算不大。
虽在排名上落于萧九娘,丁娇是直接听令姬凤凰,且在门中有小诸葛之称,因此颇受敬重,这次到月泉关,萧九娘之所以能伤于和平后安然无恙离开军营,又屠关家,这都是丁娇的计谋。
房内,萧九娘已沏好茶,递到了丁娇手中。
“四妹,探得如何?”
“算来算去,咱们少算了一个人。”
“谁?”
“铁匠。”
“就是咱们找的那个铁匠?”
“对,他藏得可真深,早该想到,铁梅两家是世交,苏云飞的娘姓梅,他来到月泉关,铁匠便把女儿许给了他,起初还以为是保命,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你见到苏云飞了?”
“没,但我见到了铁匠的女儿。”
“这么说,铁匠不只会打铁。”
“很少有人在我的琴声下心神不乱,这一年轻女子,竟如此镇定,她故意在岩石上踩出个脚印,内力之深,远超你我,若她动手,我没有胜算。”
“一小丫头都如此厉害,这铁匠可想而知,咱们要不要求援。”
“敌我已明,只要咱们不动手,他们也不会动,现在还不知道白玉轩具体行踪,不过,得给大姐送个信,她北上玉门,定有不少消息。”
“好,我这就去安排。”
只道是:
娘子扶琴惊路鸟,江湖豪侠知多少?
玉梅神剑挑重担,一朝散去尽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