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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二月初二
晦暗的田野上,八岁的小男孩在田埂旁,迷糊地醒来。狂风低声呜耶,凉爽中捎带着未知动物的叫声。
“我这是?在野外?我刚才不是在床上吗?”
小男孩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放下了手,定睛一看,自己手还怎么变小了。
来不及思索,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心间,小男孩进入一种平静的心态。
陷入平静的他没有注意到阴影中有动物缓步悄悄地到男孩背面。
贪婪的眼珠发出着疯狂又危险的红光,死死地盯着男孩大腿,口水顺着灰暗的皮毛落下。
诡异的纹路附着在躬起的脊背上,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光,但是其刻意隐藏的光并不明显。
就像是毛皮上的花纹,黑夜中完全不被人所察。
小男孩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后面有着一只超出他认知的动物,渴望着他的血肉。
身躯似野狼,体型却比是狼大了整整一圈的野兽,蓄势良久,也许是之前就已经观察很久了。
可能是没有感知到能给它带来危险的人物,这个小小的人儿,看着很弱,很嫩,肉虽然很少,但是能垫肚子。
今晚小男孩就是这只饿了很久的荒田野兽的猎物,野蛮粗壮的它没有犹豫太久。
趁着这个可怜的小猎物走神之际,肌肉紧绷,一瞬间搏尽全力,猛扑了上去。
它好似催动了某种奇异的力量,纹路亮起,光芒大盛,地面的野草被它带来的力量诡异偏移了,紧绷的四肢,释放了蕴含其中的力量,这一匹野兽犹如脱缰的野狗,快似利箭。
没有给可怜的猎物反应时间,它也不会给小男孩机会,因为这是野兽饿了许久之后才找到的大餐。
这也是野兽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生存法则,不论是什么样的猎物,强大或者弱小,都要拼尽全力。
正当那血盆大口要咬住男孩的脖颈时。
天威降临,地壳位移,就像是地底巨人醒来,小男孩方圆几里塌陷了几厘米。
他的眼睛闪烁着柔和的蓝色光芒,浑身上下散放着光纹,充满神性。
野兽被无情镇压了,身躯被一股天威死死压在田地里,就像是对上位者冒犯之后而降下的惩罚。
它匍匐在男孩脚下,犹如拜见它的至尊。
没有智慧的野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像是大山压身,像是对不臣之人的惩罚一样。
但是野兽并不在乎自己冒犯了什么,它只想吃了他!
所以小男孩危机解除了吗,并没有,男孩眼睛柔和的蓝光消失了,背部衣服下的纹路也逐渐暗了下去,随着压力渐渐变少,瞳孔显现出本来的黑色样子。
小男孩刚从奇异状态醒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注意到了这只慢慢站起来的野兽。
他愣住了,双腿颤抖,动不了,待到勉强能动的时候,小男孩感觉到十分吃力。
这时候男孩面向着野兽,心想,这还是狼吗?这能是狼?什么狼能吃的这么大?!这快跟狮子差不多了吧!
它身上的发着光纹路是什么?这是什么动物?好累,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估计能动我也跑不过它吧,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小男孩此刻自嘲想到,要不滑铲试一下?
还没搞明白的小男孩,想不下去了,因为野兽接下来的行动让男孩肾上腺素飙升,心脏跳个不停。
这野兽没有再次谨慎试探,往小男孩这里飞奔过来。
野兽的饥饿让它失去了理智,双眼冒着红光,扑了上来,小男孩的衣服被野兽带起来的强风撕碎,男孩在此刻感觉到周围变得很缓慢,没有紧张,也没有死亡将至的恐惧,能够清晰的看到狼嘴里的血丝,也能够闻到那一股腥风。
这畜生的嘴可真臭啊,这就是死亡来临的感觉吗,死在这可真搞笑,这就是传说中临死前会时停让人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吗?
都说会想起以前的事呢,可是我啥都想不起来,只能一些看不见脸的人,他们是谁,一些片段,啊,想不起来,真可悲,只能想起来一些事,却始终看不见记忆中人的脸,这可太奇怪了。
小男孩紧闭着双眼,一时间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死亡的疼痛,极致的恐惧会失去痛觉吗?
小男孩慢慢睁开双眼,这时小男孩脸上能感觉到到野兽口水,能闻到一股腥臭,和不知道是谁毛发烧焦的味道,甚至还有点烤肉的味道。
来者发出一阵温暖的闪光,野兽被老者瞬杀掉了。
“孩子别怕,别怕,妖兽已经被爷爷宰掉了。”来者的双手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小男孩看向了这人,很高,不知道有多高,反正是一个比还在孩童模样的小男孩高得多的老者,小男孩只能到其大腿。
老爷爷一直对着小男孩呵呵傻笑,跟个怪老头一样。
是一个略黑,胡子略焦,有点略凶,脸上长满皱纹,看着像个坏老头却在气质上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
老爷爷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让小男孩安心回神。
惊魂未定的小男孩看着上一秒就会要了自己性命的妖兽说:“老爷爷,现在野兽吃了啥能长得这么大啊?扑得也这么快,我感觉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有,还有,还有就是您是怎么杀掉他它的。”小男孩看着老爷爷手上发光的纹路接着问道:“老爷爷,你手上发光的纹路是什么,荧光粉画的吗?”
“啥子荧光粉哟?那是啥子东西?洋玩意儿咩?”
“哦!你是问我手上这个吗?这个是我解决掉妖兽的力量哦,这个是老头子我的奇纹,妖兽身上发光的纹路也是奇纹,我们用的都是相似的力量,我的奇纹是【春日】的奇迹。”
“它是常见的风,这种力量我们不管奇纹师还是它们都是向上天借用而已。这纹路是平时我用自己攒的血画的,不是啥荧光粉,用尽纹路就会消散,就会感受不到周围的奇言了,也就发动不了我的奇迹了。”老爷爷笑眯眯地指着手上微微发着橘黄色光纹路说道。
老爷爷盯着死去的妖兽,思索道:“不过这不都是常识嘛,小娃娃,你家里人没跟你说过吗?”
老爷爷像是想起了什么停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还在疑惑的小男孩继续说到:“小娃娃你看着好像才八岁的样子,你亲人还在吗?”
“父母?我印象里应该还在,我有一些片段记忆,但是我忘记我父母叫啥了,也记不清了,唔——面庞记不清了”小男孩突然像意识到什么。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一分不对劲,我记得我不是18岁吗,我现在才八岁,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力量,这太反常了。
问完的老爷爷继续说道:“天色已晚,你还知道你家住在哪吗?”
小男孩不假思索说道“我记得我之前还在大学宿舍睡觉呢。”
老爷爷脸色一变,带着不理解的语气缓缓说道:“娃娃,你这年龄看着也就七八岁,顶多上个学堂,咋可能上什么大学呢,大学里面都是一群老学究,都快四五十了,而且离这里最近的学府都需要走几个月呢,年纪轻轻,看着也不傻啊,怎么就混乱了呢。”
小男孩脸色变得难看,诧异、思索、恐惧涌上心头。
我难道不在我原来的世界了吗?
我记忆会变得好模糊。
小男孩紧盯着和气的老爷爷面旁,不停在回想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抓住丝毫线索。
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
小男孩注视着老爷爷皱纹密布的脸庞有着无缘由的熟悉感。
“老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一些记忆里,感觉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很熟悉,但就是没有您的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哭,憋不住,我的心和头好痛。”
说完小男孩脸上落下颗粒大小泪滴,越擦却落得越多,不知缘由,但是大脑里一直萦绕这一股悲伤的情绪,闪过一些片段。
充斥着悔恨心酸与痛苦,这都是谁的记忆?为什么,别哭了好吗?不是见到爷爷了吗?
“孩子别哭,别哭,爷爷抱你回家,咱们回家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乖乖,爷爷不会抛弃你的,乖乖别哭了,可怜的娃儿哟,可悲的世道哦。”爷爷暗道,难道是因为双亲去世导致的精神失常?开始胡言乱语了?老爷爷用粗糙的手轻轻拍打着睡过去的小男孩。
...
哭晕过去的小男孩醒了,望向周围,木制与茅草的房子,房顶是瓦片,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老家爷爷那一辈的老房子,有着木房子独特草木灰般的清香。
摸了摸自己的脸,野兽的口水被擦干净了,现代化的衣服也没了,也是,被野兽毁掉了大部分的衣服也穿不了了,这一身衣服有一种古代的感觉。
看向旁边的镜子,澄澈透明,这也不太像是古代的产物,右下角还有像英文的字体,但是又有点不像,是拉丁文?还是梵文?抬头望了望,面前一个长相清秀的自己出现了。
这张脸,不太像我呀,我记得我小时候不长这样,难道我是借的别人的身体还魂的吗,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吗。
去问一下那个老爷爷吧。
小男孩出门了,发现这木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结构明显,是个比较传统的小四合院类型。
小男孩走着走着发现,不知道从哪传出阵阵读书声。小男孩在心中暗中说道,如果不是我原先的世界,那我运气可真好,这里的说话跟原先的世界好相似,只是周围的字有点看不懂。
老爷爷的口音虽然不重,但听着有点像是蜀地方言。
想完,小男孩大声喊道,“老爷爷,我醒了,你在哪!?”
郎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吱呀一声,木门打开,老爷爷原来就在读书的房间里。
“小孩儿?你醒了吗,还说带你回来吃好吃的咧,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的吗?有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吗?”老爷爷本就长满皱纹的脸色又因为笑眯眯而多了几条皱纹,不知道这皱纹还能站的下蚊子不。
“刚醒,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不过我的确饿了,能带吃点东西嘛,老爷爷。”小男孩忽闪着小孩特有的大眼睛说道。
“行!你敞开了吃,管饱勒。”说完爷爷转头往门里大声说道“自己念诵课文,等下我回来抽背!不会的等下我这戒尺就要‘吃肉了’。”一脸严肃的爷爷转回头,脸一下回暖。“走吧,小娃娃。”
到了地方发现,是一箩筐的窝窝头。“这是馒头吗?”小男孩问向旁边的老爷爷。
老爷爷说:“这可是好东西,很管饿的,馒头是用精细白米做的,那个太奢侈了,哈哈,一般人家可不会整那么多馒头,那可太浪费了,吃吧,这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应该饿坏了。”
老爷爷又继续说道“等你吃完,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明早来学堂找我,不急,慢慢吃,困了就去隔壁睡觉,我先去监督那群小崽子们读书。”
已经被饿意冲昏了头脑的小男孩咬着窝窝头,双手还拿着俩,眼睛却还盯着箩筐。只是呜咽着:“毫德,耶耶!”
很硬,但是搭配旁边的井水下咽还是没问题的,虽然前世没吃过窝窝头,但是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当然还是因为饿了吃嘛嘛香。
吃完小男孩靠在桌边歇了会儿,此刻紧绷的弦得到了缓解。休息好了的小男孩回房,躺下,秒睡。烦恼的事留在明天再说,干饭人吃了睡睡了吃,这才是幸福的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