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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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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源里桃花村,风絮声中含风声,小童忆里应犹在,不见当年俊少年。
  三月,桃花盛开的日子,淅沥沥的春雨渐渐变小。
  四山环绕,阡陌交通,屋舍井然。
  微风拂煦,吹在一脸舒然的男孩脸上。
  “舒服啊,什么?你们也觉得很安逸,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呢。”
  俊朗的小男孩淡然地行走在田埂。
  初春的风轻轻抚摸着男孩的脸。
  “别闹,哈哈,挺痒的。”
  风变得有些焦急了。
  “不让回去?为什么?”
  “回去有大祸?什么大祸?那我不得更快回去提醒他们逃跑?”
  “地龙翻身?那是什么?”
  “地动吗?”
  “不管。”
  “回!”
  逆向的风不再逆向,转而伴随脚边,暗中轻扫着可能的路边阻碍。
  .....
  .....
  .....
  黢黑的老农民抬起头看到了回家的小男孩。
  “娃啊,你快八岁了吧,等你生日那天,我带你去神婆那取个名字。”
  明眸红唇的小男孩跟在农田下的老农格格不入。
  外人都还在羡慕这糙汉能生出俊娃娃。
  当然,在身份都差不多,都是平凡普通的农户家里。
  美貌也会成为一种罪过。
  怀璧其罪。
  所幸,孩子懂事的早。
  不会去惹事。
  对于老实人来说,平日所想的就是无病无灾,能吃饱是最好的。
  当地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没有学堂,也没有外来的官府照管此地。
  没有文化传承,就像是一个远古部落。
  就像是,被遗忘了。
  不过在兵荒马乱的时代,也是一种幸运。
  唯一闯进来的外来户,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神婆。
  神婆精神上可能有点问题,刚到村子的时候,淳朴的村民甚至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只是隐约听到些什么,鬼啊,妖魔啊。
  村子里的人不懂这些。
  直到神婆有段时间清醒了一些,可能是村子简朴平和的氛围,也让她变得安详。
  安详的她掌握着一些知识。
  对于没读过书的村民来说,是降维打击。
  神婆会一些玄学的知识,也会一定的医术。
  医术治疗一些小病小灾还是可以的,一旦遇到那种大病,神婆就只会在那跳着舞。
  撑得过就是她的功劳,没有撑过去就是气数已尽。
  村子里的不算大富大贵,但是温饱还是足够的,所以酬劳便是农产品。
  村里不用钱币交易,因为村子很小,唯一的通道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
  桃林很大很大,进去就很容易迷路,神婆能找到这,也是运气。
  在神婆清醒之后,在村民前显圣,村民将她奉为神明。
  她通过一定手段,取得了这不大村落的控制权。
  举个很小的例子,村里的孩子,成活率并不高,对取名不讲究,出生那一天看到什么就叫什么。
  于是神婆就说,如果孩子能长到八岁,就到她那里取名,能护其平安。
  孩子到八岁之后,就到神婆那得到自己的正式名字,成活的概率确实变高了。
  其实就是因为孩子到了八岁不易夭折,只是神婆卡了一个时间节点,之前死的就是缘分未到。
  有过村民想过贿赂她提前取名,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这规矩是上天定的,她只是传达。
  这就成了村子的传统。
  神婆的寿命比一般人长,有文化,取名控制后代的权力就拿到手了。
  当然不止是取个名字就能控制村民,一切的自然现象的解释权都在她的手里。
  潜移默化地得到了最大的权力,代天授命。
  她忽悠着村民,她取名字有好处,当然取了名字不听话就会有惩罚
  等同于拿到了村子未来,村民不觉得是一件坏事,甚至感觉生活比以前更好了。
  有了医生,虽说是庸医,但也能解决一些小病小灾,或者说,带来了一种精神慰藉。
  更有助于病人康愈。
  她有着私心,但也做了好事。
  是好是坏,真是难以评价呢。
  ...
  ...
  ...
  小男孩回到家,吃着晚餐。
  清汤寡水,盐很少,这还是神婆发现的。
  之前的村民不知道盐,但是发现有一种类似盐矿的石头。
  不吃盐导致的无力就会被缓解,味道并不好。
  神婆利用自己的知识,制作出了不精良的盐。
  带着苦涩,但是把清淡无比的饭菜变得有了点滋味。
  让神婆本来就高的威望变得愈发高山仰止。
  他心里想着,饭菜很难吃,不吃肚子又会很难受。
  再难吃,也能填饱肚子,吃饱肚子对于小男孩来说是一种幸福。
  家里的哥哥姐姐,甚至把这不多的糟糠饭菜留给他,这种举动,也让他感觉到幸福。
  文化的缺失,让他说不出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他说不出来,【风】告诉他,这是爱。
  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苦里带着甜,很矛盾,就像是被人需要,就像是被人注视,就像是桃树下避雨一样的安全感,他很喜欢。
  他白天被父亲派到桃林里跟着大家一起捡拾干柴,【风】一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小男孩其实懂事的很早,一直都遵循着规矩,甚至到了一种古板的地步。
  【风】告诉他,去追寻自由,难道你不想在这片桃林奔跑吗?
  奔跑起来,跑起来,直到飞向蔚蓝的天空。
  小男孩当然飞不起来,他蹦蹦跳跳,在村民眼里,甚至是活泼的表现。
  他看了看桃树下偶尔落下的桃花。
  桃花,好美啊,吃起来应该很甜吧,就像神婆说的那样,吃起来的感觉,那就是幸福。
  小男孩摊开双手,接住了一片心形的桃花。
  真漂亮啊,舍不得吃掉。
  但是我想知道,幸福是什么的感觉,是我能追寻的吗?
  他吃了,是苦涩的。
  小男孩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么漂亮的花,怎么内在是苦涩的。
  桃花并不好吃,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对这一片桃花的好感。
  无他,在空中飘絮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美,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时候他就会想,桃林外面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有时候又在想,如果他能出去,他会出去吗?【风】在怂恿着他。
  他觉得,他的根在这,幸福在这,为什么要离开,他很喜欢这里。
  淳朴的家人,和善和蔼的邻居,全知全能,仁慈善良的神婆。
  “这里是你说的天国吗?灰?”
  【风】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卷动烟尘,小男孩觉得自己跟这个看不到的朋友很要好,总要有个称呼吧。
  他叫【风】为灰。
  灰其实不太满意这种称呼,灰太普通了,卑微。
  不过在男孩眼里不是这样的,灰无处不在,一直陪伴着他。
  男孩眼里并没有什么尊卑之分。
  于是【风】接受了这个称呼。
  吃完饭,他对着劳累了一天的父亲母亲说道:
  “爹!娘!灰告诉我,明天地会动,我们去桃林避难吧。”
  黢黑的脸盘看不出来表情的变化。
  “瓜娃子,灰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什么地动,地摇又能摇成什么样,又影响不到我们,早点去睡觉,别想那么多。”
  小男孩姣好的脸庞,转斥着无奈。
  不满八岁,人微言轻,没人相信他。
  他跑去找神婆,告诉了一切。
  神婆只是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小男孩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惊惧,疑虑,害怕,羡慕,嫉妒。
  小男孩是看不懂情绪的,他只是感觉神婆的脸像是抽筋了一样。
  “婆婆?你还好吗?脸怎么一直抽抽?”
  神婆团坐着,将脸庞阴入黑暗。
  “你去告诉大家吧,并且将消息来源一起说给大家。”
  小男孩一脸疑惑。
  “为什么婆婆不去说呢。”
  神婆低哑着嗓子。
  “我身体不适,你代我去喊吧。”
  小男孩并未多想,加上赶着救人,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去了。
  ...
  ...
  ...
  小男孩一户一户地告知详情。
  于是村民半疑惑半相信地走到了桃林。
  度过了焦躁不安的夜晚。
  果然地动山摇,幅度很大,就像是天威。
  村里的所有建筑基本被毁灭。
  不安的情绪四处蔓延。
  “不对啊,村里百年没有发生过这种灾害。”
  “是啊是啊,就像是上天的惩罚。”
  “是因为什么不祥的东西再村里惹到了苍天吗?”
  神婆并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支持小男孩。
  并将小男孩说成此次灾祸的元凶。
  后面啊。
  小男孩的处境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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