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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七,杨铮的陋室迎来了一支自京师而来的护卫军。
护的是一名拿着任命圣旨的公公。
正如白玉京信上所言,杨铮被陛下钦封为南郡王,封地德安郡,隶湖广省。
等级与封地都颇为巧妙——
等级上,郡王比侯爷位高一筹;
地域上,湖广省位于HEN省正南面,而位于德安的南郡王府,也正好处在狄世侯府的正南面。
自古南为尊,素有‘败北’一说。
圣旨中虽未言明,但杨铮却立即参破了陛下的用意;比起南郡王这一实职,陛下的这番含情深意更让杨铮感激涕零。
他也暗自下定决心,定不辜负自己一月前对陛下许下的承诺。
自此肝胆忠心,为我朝铲除奸佞,至死方休。
春柳巷出了一名郡王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当然也传到了大狱之中。
杨铮住过的那间房瞬间成为了香饽饽,租金被房东炒的很高,但毕竟是出过郡王的屋子,几乎在杨铮退租的当下,就有一名欲走仕途的青年以极高的租金迁入。
他被暗杀时,杨铮恐怕已到了苏州,往洛阳去了。
“小马哥,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凤凰游掩着口鼻,低声道。
屋子里满是迷香的味道,青年是在睡梦中死的,他搬进来不足两个时辰,书卷都还整整齐齐的码在箱中,尚来不及拿出。
“救人是晚了,但捉人还不晚,出来吧。”小马道。
此时,院中的酒坛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开始剧烈的摇晃,不出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摔出个眉毛胡子连成了一圈的圆胖大汉来。
“哎哟,老子的脸。”沙八道。
“你胖的像头猪,前几日蹲草丛就算了,酒坛子也敢钻,活该你挂彩。”小马走过去,戳着沙八圆鼓鼓的肚子道。
“这不是苍山上的那个什么狮子王吗?”凤凰游道。
“西夏狮王。”沙八纠正道。
“我不管你是狮子王,还是猪八戒,你干嘛总跟着我?”小马假笑道。
“谁跟着你了!我跟的是杨大侠。”沙八傲娇道。
“哦,杨大侠呢?”小马这回是真笑了。
“自然已经走了!”沙八没好气的说。
“让我猜猜,你被这个酒坛卡住了,只能摔出来,于是你想等着杨大侠走远些,结果,这个青年后脚就跟进来了,是不是?”小马绕着沙八走了两圈道。
“要是这样的话,这里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凤凰游瞪大眼睛道。
“好姐姐,我要是知道进来的是个书生,我早摔出来了!我被卡住的是头,自然什么也看不见。”沙八道。
“那你都听见些什么?”小马道。
“听见你俩说话。”沙八道。
“你找死是吧!”小马说着揪住他的毛耳朵。
凤凰游见状也掳起袖子揪了他另一只耳朵,沙八的两只贴面耳终于在茂密的毛丛中见了片刻的天日,这么看倒更像猪了。
“哎哟,真的真的,我光知道有人飞进来杀了人,杀人的没吭声,被杀的也没吭声。”沙八垫着脚,一会儿往左边倒,一会儿往右边倒。
小马松开了手,凤凰游却还没松。
“女侠,快放了我,疼啊。”沙八道。
“谁是你姐姐,你少说也有四十岁,你看我老是吧?”凤凰游恶狠狠道。
“不是我看你老,是你看我老啊!”沙八皱鼻道。
“你几岁?”凤凰游终于松手。
“我十八。”沙八揉着耳朵喃喃的说。
抬头便见一对更像十八的俊男靓女杵着腮帮子,微笑着看着他。
沙八拨开密密麻麻的胡子,解释道:“真十八!我不过天生多毛,你们看里面,嫩着呢!看见没?”
凤凰游和小马仍笑着,不发一言,凤凰游从腰间取下凤钺,递给小马。
“哎哟,我的苍老天,我跟踪杨大侠不过是想拜师,我知道的也都说了……”沙八抱着头,只闻‘噌’的一声。
大胡子便被小马割去了一截。
“你紧张什么,你天生毛多,我不过借你几根毛。”小马道。
紧接着,二人重新进了屋。此时,迷香的味道已经完全散出去了,凤凰游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道:
“屋子里并没有翻找的痕迹,可见这个杀手并不是为了什么物件,只为杀人。”
“可见这个杀手是个瞎子。”小马道。
“为啥?”沙八跟进来不解道。
“因为这个书生四肢健全,杨大哥却少了一只左臂。”凤凰游道。
“万一这个杀手要杀的就是这个书生呢?”沙八道。
“轻功那么好的杀手,杀个书生却要用迷香。”凤凰游微笑道。
“况且如此闷热的夏夜,即便是要苦读的书生,也不会生着炉子还窗户紧闭。”小马道。
“就好像是专门等着要被这迷香熏倒。”
凤凰游话音刚落,趴在桌上的书生便突然惊坐而起,袖中突然射出了五六支袖箭。
与此同时,衣柜也赫然顿开,从里面冲出个黑衣人来,手中握着五尺钢刀。
凤凰游一把抓住书生的头发,指缝中的三根麻针便顿时刺入他的头皮,接着她麻利的用绳索将书生五花大绑在顶梁柱上。
小马只抱手站在一侧,沙八见他不管,只好抡起手中的陀轮便对着黑衣人直冲过去。
还没等他走近,黑衣人手中的钢刀便落了地。
那人抱着脚在地上跳了几步,又痛的抱起另一只脚以同样的姿势跳了几步。
最后一屁股坐在衣柜旁的软榻上——
“啊——”他的喊叫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
“绑了!”小马对沙八道。
“唉!”沙八愣了愣,抓起绳索将黑衣人绑了起来,看他绑人的功夫,一定没少这么干。
可见,所谓的狮王,不过跟小马一个路子,就是山大王,不过他叫沙八,头上定然还有七个大哥,所以他连大王也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小山贼。
他绑了人,还不忘将那黑衣人的面巾扯下,在手中揉成团,塞进那人舌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更是小山贼没跑了。
沙八将炉子上的茶端来,恭恭敬敬的抬给小马道:
“马兄,你刚刚用的什么路数?这人咋跟中了邪一样?”
“那就得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了。”小马压低声音。
“小马哥,你就别玩了。”凤凰游没好气的转过头又对沙八道:“不过是些钉子。他两只脚都踩了钉子,肯定得找地方坐下。这一坐,又扎了一屁股钉子。”
小马皱皱鼻,对着凤凰游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又在凤凰游转身时马上换上了一副认真上班的表情道:
“你们俩,只能活一个,谁说的多谁活,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