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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哥,你准备去哪儿?”
凤凰游骑在流萤上,杨铮骑在凤凰游骑来的马上,段泪烟身下也有一匹骏马,只有小马站在草地上,牵着那头怀了孕的花木驴。
小马决定给它放一年的产假,如果是大和尚的话,一定会这样做的,小马想。
小马努努嘴,看上去在思考。
段泪烟道:“兄长若是不去做那月满西楼的老板,不如随我回去见见义父?”
小马笑了。
“月满西楼的老板是怎么一回事?”凤凰游疑惑道。
三个汉子只笑笑,不说话。武林大会前夜,山脚下的客栈只剩了两间房,自然是凤小姐独自住了一间。
而花前月下,三个醉汉同处一室,自然也会聊聊女人。
段泪烟尚是个孩子,杨峥又是个痴情的,当然只能靠小马,他的故事是全然精彩的,没有一点伤心之处。
段泪烟笑了一夜,小马也笑了一夜,只有头一晚没有合过眼的杨铮呼呼大睡。
那一晚之后,段泪烟便被小马的快意人生深深打动了,他当然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被小马隐去的部分有多苦。
但小孩子爱吃糖,小马便只给他发糖。
反正说话这件事,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兄长若是不准备骑驴,便与我同骑一匹吧!”段泪烟邀请道。
“睡同一个被窝那是关着门,没得选;光天化日,两个大汉子骑一匹马,我更愿意走路!”小马道。
“小马哥与我骑一匹吧。”凤凰游道。
这次,小马没有拒绝。
上一个与凤凰游同骑一匹马的男子吃了麻针的苦,在地上躺了三个时辰,此刻也躺在宝珠山庄中。
天高云淡,越过的每座山丘,都是来时的路,相较于出发时的喜悦,归途总会不由的给人一种时过境迁的陨落感。
他们经过了小马与杨铮初识的小溪,经过了小马初见明觉的地方,经过了不见天日的蒙蒙大雾,然后豁然开朗……
沿着长江向东海而行,如同江流奔赴大海,四人终于到了杭州。
一进宝珠山庄,便见江自流杵着一根木仗在庭院中来回行走,每一步都走得甚是吃力。
“江自流!你大好了!”凤凰游道。
他转过脸来,本就深邃的眼眶更加凹陷了,阳光像蜜一样镶嵌在他两腮的酒窝里。
“凤丫头,你们没事可太好了。”朱珠闻声出来。
直到大伙坐下来,才知这半月江自流经历了什么。
江自流上身的绵骨针被段玉一掌逼出是不假,但是他右腿的股骨上还中了一针,却是几天以后才知道的事。
起先只是疼痛无力,后来便演化为无法行走。
朱珠请来了杭州的疗骨大师石木春,忍着剧痛掀开其皮肉才取出那根针来。
股骨的正中已被绵骨针腐蚀了,只剩一丝细如鱼刺的骨头,上下相连。
石木春裁一段柳枝,剥去表皮,削成骨状,从当中钻通。
再取鸡血熬热,涂于断骨与柳枝骨交接处,及时撒上“石青散”催促骨肌生长。
一切就绪后用鱼线缝合伤口,敷上接血膏,夹木板固定。
柳枝的组织结构和骨小梁构造很像,可以引导骨小梁再次生长。
但这种接骨术,成功的概率是极小的,只能交给时间和天意。
这对江自流来说却是唯一的选择,要么就当即成为废人,要么紧紧抓住这个得以健全的机会。
这是江自流下地行走的第二天,他想赶在凤凰游回来之前大好。
换来她那句‘江自流!你大好了!’。
原本说好了要保密,可是为人母的朱珠,还是含着泪脱口而出,毕竟整个过程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孩子一声不吭,实在是个好孩子。
他喜欢凤凰游的事从不是秘密,朱珠便偏要说出来,好叫这凤丫头心疼,也帮江自流探探这小丫头的心意。
凤凰游果然满眼都是心疼,可这种心疼还是没有变成浓浓的爱意,只成了深深的自责。
“都怨我,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是我们在熊家大院就分别了,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钱老头也不会死,对不起……”
【那我也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么着我也得去,吃了老凤半辈子,我得替他看着这个坏心眼的小狐狸!】
两个人都想起了当日的画面,还有熊九太爷那个臭不可闻的地窖。
当时挤在一起的四个人,而今只剩凤凰游一人还是好好的了。
钱眼开和方成死了,江自流满身都是疤痕,初见时那个满面春风的少年,而今面庞凹陷下去,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胡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伤害我们的也不是你;你没有受伤,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才有人愿意放过你、保护你;
你看,你在西湖上多勇啊,你从来也没有退缩过;又为何因为你没受伤而自责?”江自流蹙眉道。
“那你以后不要为了我做任何事,可以吗?”凤凰游道。
“……可以。”江自流道。如果这能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开心,他愿意答应。
“我也不为了你做任何事。”凤凰游又道。
“嗯。”江自流笑着点头,感到从心脏奔涌出的血液都变成了酸的,一直酸到了鼻梁。
“以后我们只跟着自己的心做事,若是你想去北方,就不要因为我在南方改变你的方向;
若是我们都想做同一件事,就不分你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别再为了我好,把我扔在门外。”凤凰游话闭,将龙钺重新递到江自流手中。
江自流的心忽上忽下,此刻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找到了?”
“找到了。有人用它杀了一个好汉,那好汉是这位小马哥的朋友。”
江自流抬起眼看了小马一眼,脸上的表情全变了。
“噗哈哈哈哈哈……”小马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认识?”凤凰游来回看了看二人,一个笑的止不住,一个脸红的就像猴子屁股。
“不认识。”江自流用袖口挡住脸匆匆道。
与此同时,小马也脱口而出:“不单认识,我的【恋爱秘籍】就是这位‘恋爱大侠’传授给我的。”
小马已笑出眼泪,还不忘别过身去找段泪烟的眼睛。
段泪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憋笑道:“百闻不如一见。”
“什么恋爱秘籍?”凤凰游来了兴致。
“就是……”
小马话还没出口,江自流便用左腿站定,一瘸一拐的上前欲捂他的嘴。
“好好好,凤小姐,你叫我什么?”小马杵着江自流的肩膀,伸长了脖子大喊。
“小马哥?”凤凰游道。
小马清了清嗓子,背手站定,头扬得高高的。
“小马哥。”江自流从嘴角不情不愿的挤出来这么一句。
“恋爱大侠?”凤凰游挑着眉问。
接着又是一片哄笑,小马与段泪烟始终没透露一字,但凤凰游已从字面意获得了一知半解。
小马失恋后,四处买醉,找人打架。
有一天在一家叫过江龙的酒馆,认识了这位恋爱大侠,二人促膝长谈,偷喝了不少龙虎酒。
结果,风水轮流转,小马竟歪打正着的亲见了这位片叶不沾身的恋爱大侠谈恋爱。
与他当日的那些理论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人曾经逼迫醉醺醺的小马叫他‘恋爱大侠’,方才将他对付女人屡试不爽的恋爱秘籍传授给他。
这秘籍尚来不及施展,杜若琳便亲口与小马道别,当下看来,那压根算不得什么秘籍。
一个游泳健将坠入爱河,也是不会游泳的。
小马的到来,为这间沉闷的屋子,增添了久久散不去的欢声笑语。
段玉将进大门便听见了,闻声前来,行至屋外方道:
“想必这位年轻人就是我的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