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强化剂：令饮用者获得辨识气息的能力，饮用后8小时内有效。扰动：4-6。价格：1点2瓶。”
　　陆华生皱起眉头。
　　东西倒是便宜，但上午的探查导致自己的异常值暴涨，如今才降回到85。光是装备上空气手枪和弹跳减震鞋，异常值就至少会达到92，只有7点的余裕，再来上一瓶强化剂，怕是连枪都不敢开了。
　　“追踪指南针：维持时限约24小时，可用时长约16小时，扰动识别精准。扰动：1-2。价格：2点。”
　　这个扰动倒是蛮低的，就是贵了点儿。
　　他的“目光”忽然被一段介绍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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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小时后，郊野动物园东门外的停车场。
　　一条明黄色长条气球扭成的小狗一扭一扭地奔跑在水泥路上，后头跟着一身黑衣的陆华生。小狗每跑十多步，陆华生就跟一步，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魔术气球追踪狗，寻人觅物不二之选！气息识别精准，扰动影响极微，更富极尽欢乐的嘉年华氛围，三十七种花纹色彩任君挑选！夏日限时大促，一点十只、两点二十五只。
　　“提供者：小小娱乐家。”
　　他无聊地瞥了眼自己的异常值。
　　89，比一小时前低了1，比三小时前低了4。
　　这篇浮夸的广告词倒也没有说谎。气息识别精准与否姑且不论，气球狗对异常值的扰动的确几近于无。
　　他望着它一扭一扭、莫名欢脱的屁股，不得不承认“极尽欢乐的嘉年华氛围”也基本属实。
　　但什么嘉年华氛围根本就不重要好吗！这玩意儿跑得也太慢了！从东门到狮虎园，又回到东门外的停车场，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气球狗一只接一只，竟然花了整整三小时！
　　并且每条气球狗使用时限只有一小时，时间一到或能量耗尽，它就会砰一声，炸出一朵小小的烟花。
　　陆华生在系统里查找了许久，只想对那位小小娱乐家奉上一句话：“不要再在嘉年华氛围上下功夫了好吗！”
　　这样下去，怕是到天亮他都查不完吴易在郊野动物的行动轨迹……
　　可惜，系统似乎完全没有私信、评论、拉黑、“我不想看”之类功能，也没有意见反馈的渠道。
　　气球狗忽然停在了一辆白色路虎前，转过身，趴坐下来。
　　“这是……那个鸡毛异常者的车？”
　　气球狗歪起脑袋，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或者说，至少是沾染了鸡毛异常者气味的车？”
　　气球狗拼命点头，跑过来在他腿边蹦来蹦去，似乎想蹭他的手。
　　他无奈地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小狗激动地摇起尾巴，砰一声，炸成了一朵烟花。
　　这次还是卡通狗脸形的烟花……
　　陆华生默默在自己心里拉黑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小娱乐家”。
　　面前的路虎有些脏了，却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根据气球狗刚刚提供的行动轨迹，6月19号，吴易一入园，就直奔狮虎园的“观虎长廊”。那是一条透明的玻璃走廊，出入口已被治安局的警戒带封锁，接近中段的玻璃墙面被割出了一面歪歪斜斜、勉强可称为椭圆形的开口，被临时搭建的铁皮墙挡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吴易的购物记录和他衣柜里的有机玻璃板。
　　但气球狗没有往铁皮墙里闯。它领着陆华生顺着长廊出来，在狮虎园外绕了一小圈，就直奔停车场，没有在案发的岔路口边停留。
　　也就是说，吴易破坏完玻璃墙，就回到车边，不知道有没有再用车。
　　如今人不见了，车还停在这儿。
　　令人费解。
　　先不想了，“证据不够，怎么想都只是胡思乱想而已。”表哥的话也不无道理。陆华生戴上塑料手套，拉了拉车门，发觉门是锁上的。
　　幸好自己只买了两颗空气手枪的子弹，预留了三点点数。他再度打开了系统市场，搜寻起能够开锁的异常品。
　　“万能钥匙：小小回形针，打开世界大可能！门锁、车锁、家具锁，只要有正常锁孔，就难不倒本人精心制作的回形针！上手极易、扰动极微，更富极尽欢乐的嘉年华氛围，夏日限时大促，一点十针，两点二十五针，附赠精美怪盗礼盒哟！
　　“提供者：小小娱乐家。”
　　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陆华生默默将这位小小娱乐家从自制黑名单里放了出来，花一点点数购买了十枚回形针。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儿没什么扰动，还便宜啊！
　　要不是只剩下三点，他甚至起了买二十五针的心。
　　可恶！消费者的心态被这家伙拿捏得死死的！
　　眼见点数由“3”变到了“2”，他的裤兜里也多了点儿东西。那是一个铁制的长方小盒，盒面上印着漫天烟花和烟花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身影旁有个小小的“盗”字。
　　这就是“精美怪盗礼盒”了？陆华生忍住叹气的冲动。尽管买之前对礼盒的部分完全没有期待，但到手的瞬间竟不由得一阵失落和空虚。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回形针，试探着将其插入车门，扭了一下。
　　咔哒，是车锁打开的声音。
　　手中，完成了任务的回形针平平无奇地凭空消失了。
　　他压抑着愈发强烈的失落和空虚，拉开了车门。
　　该死，说好的嘉年华氛围呢？
　　一股夹杂着腐败气息的闷臭扑面而来。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副驾驶座的位子上摆着一卷卫生纸、一大盒已吃了大半的饼干、一个还有半瓶水的塑料水瓶和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橘子，已经发霉；另有一个袋子被丢在副驾驶座的脚垫上，里面装着一个空的塑料水瓶、橘子皮和许多团用过的卫生纸。
　　看来吴易在车上待过一阵。陆华生转到车后，用另一枚万能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后箱里有个小背包，包里装了一罐有机玻璃黏补液，尚未开封。
　　黏补液？吴易是打算把“观虎长廊”的玻璃切割下来，再黏补回去吗？
　　所以，他预先买了三块有机玻璃和不同的工具来试验，衣柜里的那块是试验成功的样品？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随着证据的增多，吴易的行动似乎也渐渐清晰了，动机却愈发成谜。
　　不时传来的臭味依旧强烈，不过与最初的闷臭相比，似乎多了一丝新鲜，还莫名有些熟悉。
　　身后传来极轻的碎石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