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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厂相较于幼儿园就要远的多了。
刘启光两人开着车绕了一个大圈,才从跨江大桥越过江来到了钢铁厂。
从南门这里,行人只要坐个轮渡就能到达的钢铁厂,开车所花费的时间,反倒远远多于行人。
同样,说明来意后,钢铁厂保卫科的同志专门派来个人全程陪同。
“警察同志,你们是来调查胡自立的吧?”保卫科派来的人是个自来熟,“我姓高,你们叫我小高就行,别客气,有啥问题我知无不言……”
“那好,小高同志,你能说说这个胡自立在钢铁厂的表现吗?”刘启光开口问道。
“唉,奇耻大辱啊!我们钢铁厂可是省市连年的优秀企业,怎么就出了个杀人犯啊。这真是我们企业没有教育好啊!我们现在正要开展整治活动,自查自纠,进行严肃的思想教育,将……”
“等等,等等……”刘启光打断了他,“小高同志,我们是刑侦队,不是党委,这些话你就不用和我们说了……”
“是,是。”小高抓着头皮笑脸有点尴尬,“那我先带你们去电镀车间,找他们主任了解下情况。”
钢铁厂的厂区相当空旷,一路过去都是坑坑洼洼的,被重型卡车压坏的道路上满是泥泞,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焦炭的味道。
电镀车间在厂区比较偏僻的角落,路上来往的人很少,看上去有点荒凉。
“这边没啥人啊。”
小高听到叶涛的话,笑了笑,“这电镀车间是没啥人,没啥生产任务,平时其实开工不足的,所以也就没啥人。”
“那这个车间平日里工人都在干啥?”刘启光有点好奇,没有企业愿意养闲人,开工不足,那么工人怎么办?
“他们平时都是按生产计划排班,具体要问他们主任了。”
电镀车间的车间主任,是个胖子,50来岁的样子,留着地中海发型,也有可能是发型的原因,看起来比较成熟。
“这位就是范主任,你们有问题可以问他。”小高介绍着。
“范主任,你好,我是刑侦支队刘启光,这是我的同事叶涛。有些关于胡自立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刘启光直入主题。
“没问题,没问题!”范主任用手捋了捋掉落在眼前的头发,热情的回应着,“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范主任,你们车间是怎么排班的?胡自立是不是也要参与排班?”
“那是当然!”范主任回答的很爽快,“所有人员,在生产任务紧的情况下都要排班,没有例外,包括我自己。”
“那上周四,胡自立应该是什么班?”
“上周四啊……”范主任掏出个本子翻了翻,“上周四他休息。”
刘启光点点头,自顾自往车间里走,小高和范主任对视一眼,马上跟了上去。
“带我去看看电镀液这些化学品储藏的地方,可以吗?”
小高和范主任的表情明显不好看了,他们最怕就是刘启光会提出这个要求。之所以厂办派小高来跟着,怕的就是这个。
“这个,刘队长,这个怕是不太方便。”还是范主任敢说话,直接表示拒绝。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检查工作的,如果不方便,那我就叫方便的来了。”
不论小高还是范主任,都从刘启光的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你们看着办,给我看那还好说,不给,就等着别人来查吧。
“刘队长,请稍等,我请示下领导。”范主任急忙掏出电话,也不知是打给哪个领导,不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对着刘启光,范主任换上了献媚的笑容,“刘队长,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您去看。您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电镀车间门外,范主任递给刘启光他们一个厚厚的口罩和一副护目镜。
刘启光接过东西,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干啥?”
范主任有点尴尬,“劳防用品,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几个人戴上口罩护目镜,准备进车间,小高来了一句,“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就行了。”
才一踏进车间,刘启光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化学品味道,这味道就算隔着厚厚的口罩也无法阻隔。
再往里走几步,眼前竟然飘浮着一层氤氲,空气中的味道愈发刺鼻。
有几个工人正在一个液体池子边操作,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将一篮一篮的物件从池子中捞出。
刘启光对现场的工作环境感到震惊。这哪里像是工厂,简直就是一个作坊。
车间的一角,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铁桶,一个个“危险”的标志印刷在铁桶上。地面上明显有被腐蚀过的痕迹,应该是桶内的化学品产生的泄露造成的。
“你们把东西就这么堆放着?”刘启光在几个桶上看到了“剧毒-氰化钠”的字样。
不用再看下去了,刘启光转身就走,离开了车间。
门外的小高显然没有想到,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正点着一支烟和人打电话。
刘启光一把就扯下了他的烟头,指着墙面上“严禁烟火”那几个大字吼道:“你人不认识字?还在这里抽烟!”
摘掉护目镜和口罩,刘启光总算明白为什么不让他们进车间了。
刘启光有种冲动,他想为在这里工作的工人打抱不平,这里哪是什么工作场所,分明是一个掳掠工人健康的魔窟。
可惜,刘启光无能为力,他没有权力干涉这一切。只能回去想办法通过自己的渠道向上面反映了。
阴沉着脸,刘启光问了一句,“钢铁厂对应的劳保医院是哪家?”
“二院。”小高回答得很快,他知道,他们要走了。
在第二人民医院,刘启光很快就从院方那里查到了胡自立的体检报告和就诊记录。
报告显示,胡自立的肺部产生了严重的病变,也就是已经癌症晚期了。
“胡自立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虽然还是不能断定,胡自立是不是杀害孔芹的凶手。但是,胡自立在刑警队里的种种表现,在这一刻已经有了答案。
胡自立真的是在一心求死。
刘启光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遇到难缠的对手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在乎任何东西的。
你无法用感情打动他,无论亲情、友情或者爱情。
你也无法用利益收买他,无论金钱、地位和权力。
刘启光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