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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李遥与李莫愁两人齐齐惊了一下。
后者自不必多说。
她有自己的傲气,还在另一条命运轨迹线上真个儿收了徒弟。
可就算如此,现今却绝未想过要开山立派,毕竟她此时只是堪堪及笄的年龄,原师门的上乘功法又没习得,当下惊异过后,不自觉地感到些窘迫,继而又感到难堪,脸色逐渐变得涨红。
倒是李遥惊得向后一蹿,椅子滋昂一声拖出长音儿,作为提议的发起者,表现得委实过于怪异。
其实这也不赖他,任谁眼前突然一亮,一道光芒自身下横扫出去,紧接着视线内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都得吓得怀疑人生,多亏了他两辈子见得人杂事儿多,心智足够坚挺,才能够顿住身形,双手死死扒住桌面。
等到李遥逐渐缓过心神,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隐藏了近十几年的不甘瞬间化作激动与振奋,由心尖爆棚而出,难以自抑地起身推开椅子来回踱步,寻人倾述发泄的冲动盖过了理智,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伸手一把攥住近在眼前的玉手,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不必忧心,此事能成,绝对能成!”
要不是这些天观察下来,知晓他这人虽也慕色,却并非什么浪荡混账,不然李莫愁真就忍不住一巴掌糊过去,然后再掏出针来戳瞎他的双眼。
所幸对方仅仅只是握着手,再没什么得寸进尺的动作,便也只在心底嗤了一声,暗骂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如此,终是由着他牵着。
反而没想过,此种情景若换个人来,即便对方是正人君子,稍有冒犯之处,她立刻会毫不留情地出手,根本不在乎前因后果。
发泄了一阵心底狂喜,李遥逐渐冷静下来,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愁妹,实话说给你听,提出这个想法,我确实是想帮你,但也有自己的私心,你可会怪我?”
李莫愁摇头不语,抬眼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有些话李遥尚不能直白说出来。
譬如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虽没有师门照拂,却能够凭借自己一人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其武学天赋资质着实令人叹服,更何况她貌美身娇,这份老天爷的恩赐对其反而算得上是一种磋磨,结果呢?闯荡江湖十几年,她做到了独善其身,又凭借自身实力让无数人闻风丧胆,手段和心智足以胜任一门之掌。
以上,便是他之前提出这个想法时的底气。
如今嘛……
李遥悄悄瞥了一眼李莫愁身侧。
那里自上而下接连漂浮着一串被框起来的文字,若是细看的话,怕是耗费一整天也看不完,单就稍稍瞧上几眼都会觉得头昏目眩,不过只看标文题首倒是简单。
《古墓派心法》
《古墓派剑法》
《古墓派掌法》
《古墓派轻功》
《冰魄银针》
后面还有一些,不过光是看名字就知道那些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他现在真正能够稳下心的依仗。
没错,他李遥等了近十多年的东西,今日终于见了光。
只可惜冥冥之中的存在不知晓他的性格。
武林中人如获至宝的异能,并未成功改变李遥咸鱼摆烂的心思。
嘿嘿偷笑几声,李遥拉过椅子挨着李莫愁坐下,故意不去瞧她羞恼的眼神,觉察到手中握着的柔荑想要抽走,立刻厚着脸皮攥住,他可不想错过今天这么好的氛围,必须快点儿将事情定下,不然就凭他们二人这不清不楚地关系,说不得这丫头明天就会留纸条遁走。
咳嗽几声,李遥便开口劝道:“愁妹你细听我说,之前陈婆婆曾告知我,你为了追寻自己的人生目标,师门阻拦不让,你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我听过之后,很是佩服你,即便结果不算美好,但那也不是你的错,而且至少为了它,你曾不顾一切地努力过,不是么?要知道千百年来,无论是谁打破哪种规矩,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所以我认定你今后必有一番大作为,不应该就此被绊住手脚!”
听得这番有违常理的论调,李莫愁原本复杂的心境忽地平静下来。
她想起了师父冷漠的斥责。
想起了陆展元遮掩羞愧的丑态。
想起了那些围住自己指指点点的陌生人。
还有那个自以为是,对自己说教不停的僧人,凭着自身武艺高超,偏帮着罪魁祸首,还硬要她押后十年再论,就仿佛所有的过错都该她来背负,也应该由她来承担。
唯独此时此刻,有人对她说,你做的没错,并且给予了她常人无法企及的评价。
李莫愁决定再等等,她还想继续听下去。
哪怕她不傻。
十分清楚眼前这家伙只是在想尽办法拉近关系,十句里有一半都是故意讨好,不过那又如何?
老娘喜欢,谁管得着?
拥有异能的李遥足以洞察许多东西,可人心确是看不透。
他只晓得听完他说的话,那对似水双眸肉眼可见的软和下来。
便再接再厉,温声道:“如今你既已暂时搁置了往事,不如向前看看,开山立派并非目标,而只是开阔眼界的手段罢了,人都说站得高,才能看得够远,那咱就去试试,或许那里的风景,才真正让人陶醉忘我。”
“哼,花言巧语,”李莫愁掀开眼帘,嘴角含笑,嘲弄道:“你百般蛊惑,又不知羞耻地亲近我,心里还怕得要死,故作镇定,说说看吧,你能给我什么,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李大公子——”
李遥双目一亮,这种俏皮揶揄的神态,他从未想过能在李莫愁的脸上看到。
当下哈哈大笑,也不隐瞒,脱口道:“我就知道你聪明,不好糊弄,其实事情简单的很,想你也知晓,我虽算不上腰缠万贯,可也能不自谦地说一句富甲一方,日后说不得会更进一步,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足七岁的小儿都知道,以前我还不觉得有何,现在却是需要一柄剑,还需要数个兔子洞才能安心。”
李莫愁闻言笑了起来,起先还只是轻笑,笑着笑着便直不起腰来。
好不容易止住,看到李遥脸色漆黑,噗嗤一声又没忍住,“看来之前程家上门说亲,你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是被吓惨了,哈哈哈哈,原以为你自嘲胆小只是玩笑,没想到是真的,也不知那程家妹子若是听了,会作何感想,能把婚事歪到这处来,李公子真是……奇人也!”
李遥能说什么呢?
事实的确如此。
今时今日,程家能压他一头,对于亲事他不敢违背一句。
可,明日呢?
他虽不讨厌程瑶迦,甚至这几日相处下来,已经喜欢上了那位千依百顺的娇俏女子,尤其是当他看出来对方一整颗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时,那种无法言喻的责任感简直要爆了出来。
不过,对程家的做法,他依旧颇有微词。
即便这里面有长辈之间的约定,当世婚嫁也不外如是。
可他就是不舒服。
既然不能正面硬碰硬,他背后做些准备,也无可厚非不是么?
“就只是如此么?”李莫愁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当真没有其他的?”
“……瑶迦知晓你的事情,我没瞒着她。”
李遥见话都摊开了,便彻底不再装腔,身子往后一摊,真就如同平常那般不顾仪态,慵懒地承认道:“她那么柔顺温和的人,也还是发了脾气,大骂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媳妇都还没过门儿,就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好不容易哄得不哭不闹,她又趴在我怀里说她很开心,没有把事情瞒着她。”
“你的确对她不起。”李莫愁听完,情绪稍有些低落,小声肯定道。
“我知道,”嘿嘿干笑两声,李遥又道:“她说自己很崇拜你,也直言自己做不到如你那般洒脱,离了程家,她或许什么也做不到,还有……”
李莫愁藏着又一份被认同的开心,疑惑追问:“还有什么?”
李遥回想起今早的情景。
他知道程瑶迦师承全真教,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可当她故意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单手掐着腰,另一只手点在自己鼻子上,既怕她过了火会惹自己生气,又要表现出凶神恶煞的矛盾模样,直叫他看得鼻子发酸。
恨不得当场放弃筹备多日的想法。
小姑娘故作深沉地开口,指尖都还颤着。
“莫愁姐是可怜人,你今次过去,不许只说那些哄人的话,既然打算互助,那就必须拿出诚心来!”
“我不开心,还很难过,一想起来就觉得气愤,把你撕成两片都不解恨!”
“可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情已生,再难忘,多情浪子最无情,专情痴人亦如是,左右不过男子笑,女子哭。”
“我没事的,类似的事情我见得多,家里姨娘七、八个,可父亲最尊重的依旧是我娘。”
“利益牵绊终究不牢靠,你……想办法把人留下吧。”
“但我必须是家中正妻,这是我最后的坚持,李郎,别再让我失望。”
罪孽深重啊!
回忆只是一瞬。
在李莫愁错愕的眼神下,李遥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柄纸扇,啪地一下展开。
他边轻轻摇着扇子,边换了副流里流气的纨绔嘴脸,“还有?哼哼,愁妹实乃是天姿国色,如此美人儿日后跟了别人岂不可惜,干脆嫁给小爷我,如何?”
“你想让我……嫁你作妾?!”李莫愁腾地起身,脸色煞白。
“怎么,不愿意?”李遥缓缓起身,小腿有些打晃,但终究是坚持住了。
他几步靠了过去,抬手轻佻无比地捏起对方光洁的下巴,哼笑道:“无妨,抬你作姨娘便是,不过今儿个你是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落到我李老爷手里的小美儿,还想跑掉不成?”
“李遥,你、找、死?!”
“嗳,爷在呢,爷我不想死,也不会死。”
李遥狠命咬了一下舌尖,神色却更加轻浮,“你舍不得打伤我,不是么?从了我吧,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的好日子,可还等着你去享受呢。”
李莫愁忽而红了眼眶。
她终于想明白这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不禁呢喃道:“何必呢?”
“我不是正人君子,只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李遥微微眯起双眼,双手从李莫愁的背后绕过,环住纤细的腰肢,唇口抵在圆润的耳珠旁,“我想要在商道更进一步,对着程老爷阿谀奉承,最终逼得程瑶迦下嫁于我,她没得选择,话我已让人透了出去,而你李莫愁,是我花言巧语骗进府的姑娘,今儿我便强逼着你答应下来,你……也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