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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睁开双眼,依旧是那熟悉的安检口,空旷的座位,涌动的黑影,正了正工牌,提了提公文包,步伐快速地向着电梯口迈进。
白色的灯光与阳光混杂着从玻璃穹顶洒落,没有像之前的那般刺眼。
我清楚的知道,这次我的包里没有什么菜刀,厚厚一沓的工作底稿与合同让我的心中感到莫名的踏实。
我对上一次到站后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具体的记忆,对发生的事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冷漠,不是我不想去想,而是仿佛有种什么无法描述的一种感觉阻止我去细想,仿佛被蛛丝所牵扯的落叶,不断的在原地旋转,如此往复。
叮——电梯到了
我顺着人潮涌入电梯,安静地站在电梯一侧,提着黑色的公文包,正了正工牌,看向前方,等待电梯门合起。
当金属制的感应门从两侧合起,略带刺眼的白光从门上反射而来,熟悉的场景开始冲入我的脑海,黑色的人群,奇怪的男人,明亮的地面,带血的尖刀,以及恍惚间脖子上的工牌,模糊的脸上沾染上了绯红。
我只觉心跳加快,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也似乎变得更加沉闷。
我努力的深呼吸,试图让受到惊吓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而有些浑浊的空气并没能缓解肺部的紧促。我试图鼓起勇气,缓缓将头转向了电梯一侧的金属箱体上,通过倒影我看到那里正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提着黑色公文包的高挑男人,阴沉的眼正正看着前方。
没有咧嘴的笑,没有看向我,我缓缓呼了一口气。
叮叮的声音再次响起,电梯再次来到了目的地,我顺着人群再次走下电梯,正了正工牌,提着黑色公文包快步的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叮叮,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了多久我已经有些不太记得了,大厅的灯光开始变得熟悉起来,每天都是同样的行程,我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与同色系的黑色公文包,正了正工牌,快步走下电梯,向着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与往日不同的一次变化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是安静只有脚步声的车站,几个做警察打扮的人正在向周围电梯出来的人进行盘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有些心虚的我,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们是来找人的。
是那个男人吧?一定是他!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省略去了当时电梯里的其他乘客,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黑色的,又或许是那个男人过于突兀。
我看了看手里的公文包,黑色金属材质的箱子给了我一份莫名的安心,我低下头,快步离去。
在那之后,每次下电梯都会遇到警察的盘问,大概是第三次吧,终于轮到了我,早就有过心理准备,此刻的我反而有种解脱的快乐,他们看上去不甚在意,似乎没有企盼着能从盘问中获得什么线索。只是简单的问了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黑色头发、银框眼镜,我很快认出了照片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孔,但却只是紧了紧握着箱子的手,平静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帽檐下压,看不清人脸,其中一个人在手里的册子上不甚在意的写了些什么,问话的人点了点头示意我离开。
又过去了两天,我想,大概是两天吧。
我提着包走上了那水平前来的电梯,站在了熟悉的位置,今天的人不似过往那般,几个人零星的站在电梯里,分的较开。
也得益于此,电梯里沉闷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清醒起来,我试图做个深呼吸,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我可不想像那些只会一脸严肃的家伙那样呆板,就在此时,我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常。
一开始可能还不太确定,但只在下一秒,我立刻就有了答案。
一个令我惊惧的答案出现在我的脑海,这是腐烂的气味,是肉类的腐烂气味!
难道,难道是,尸体吗?!
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下意识的攥紧握着公文包的手,指甲掐进了掌心,在疼痛的刺激下试图从刚刚的想法与恐惧中挣脱出来。
紧拧眉头,想从那干涸的记忆中提取出一些什么,有什么,是什么,带血的刀,工牌,以及猩红斑驳的双手。
我猛的抬头看向了前方,记忆好像清晰了一瞬又突然瓦解,有些恍惚,有些错愕,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我之前为什么都是那样的坦然?我为什么要对那个警察撒谎?
那个冷漠的我令我感到陌生与本能的恐惧,好像自身被什么分割开了,好像身体里寄宿着一个奇怪的我,又或者,我正在变成一个陌生的我。
此刻若非倚在电梯的一侧,想来我已会瘫坐在地上,双腿有些发软,努力支撑着自己,而周围的黑影依旧笔直站立,目不斜视。
可我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我不觉得我会用那把刀犯下不赦的罪行,也不可能在记忆模糊的情况下去顶下莫名的罪行,那时还有那么多人,怎么看着也不像我吧。可我为什么会有那把刀呢?
试图为自己开脱,又挣扎陷入泥潭,恐惧焦虑的阴云将我笼罩着。
叮叮的声音响起,我伴着寥寥的人群走下电梯,步伐有些沉重,缓慢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前盘问的那些警察早已离去,只剩下依旧人头攒动的黑影。
这里的一切看着都陌生起来,我突然才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最开始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安检口,为什么会上那班电梯,又为什么能在之前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
我低头看着工牌,想从上面找到些什么痕迹,除了像模糊不成象的面庞,什么都没有,没有了姓名,没有公司的名称,他仿佛只是一个奇怪的装饰品,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一个工牌。
我正思考着,突然滞涩感袭来,和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我的身体正被什么操纵者似的,正了正工牌,抬起头,紧握着黑色公文包,步伐坚毅地向着目的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