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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灯,是灯,真好看……啊,是光哎,好爽,好舒服……
很快,他就不满足于用眼睛看,而是缓慢但用力地抬起了右手,想抚摸爱灯上鳞次栉比的花瓣。
两者刚一触碰,花瓣上便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先是一吸一放的伸缩着,继而不满足于只是接触齐明灯右手的肌肤,而是尽情释放着吸力。
紧接着,那只手便紧紧贴在了六朵花瓣上,就连花瓣的交接处,也展现出巨大的吸力,让齐明灯的手扭曲着、变化着,以一个最紧密的姿态与它贴合在一起。
齐明灯感受到右手上传来的强大吸力后,猛地一惊,从刚才那诡异的状态中挣脱开来。
尽管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起来的,这灯又为何会散发出如此巨大的吸力,但尽快让手跟它分开总是没错。
他先是用力抬起右手,而后左手紧抓着右手手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右手仍然紧紧贴在油灯的花瓣上纹丝不动,甚至由于他的急于摆脱,油灯的吸力变得愈发强劲。
齐明灯怕往后会有更古怪的事情发生,连忙用左手按着桌子,双脚顶着桌腿儿,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拔,可右手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
他甚至觉得,他的右手诞生了自主意识,不想离开这盏灯。
因为,“他”与“她”贴合得更紧了,仿佛他们俩生来就是如此,现在只是回归以前的状态。
仿佛是为了向爱灯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决心与齐明灯这个恶人割席而处。
先是右手心最长最细的那根手纹被“他”主动剖开,继而一层层角质层被揭开、飞落。鲜血随之一滴滴滴落,到最后近乎形成了奔涌之势,连带着灵气也仿佛受到了感召,应和着鲜血,以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一齐流向灯芯,流向深不见底的凹陷处。
感受到手心处的巨大疼痛,齐明灯大声地呼喊着,但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他的叫喊声和些许回声,屋外也没有任何动静。
齐明灯运转起家族功法《清泉决》,让灵气停在左手,作刀状,狠狠地打向右手手腕,让他疼得又是一声声大喊——啊啊啊。
在一次次击打后,他怀疑右手早就被自己打骨折,乃至是粉碎性骨折,但就是没断。
随着时间推移,齐明灯右手上的皮肤已经全部撕裂开来,灯座、矮桌与地上落有一些角质层碎片,右手那一点点鲜血和灵气也不能再让“她”满足。
全身的鲜血和灵气感知到这个态势,不再安稳停在原地,而是争先恐后般涌向右手,涌进灯芯,涌进那片未知但美好的极乐世界。
齐明灯感受着身上发生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可以自救的方法,起初他还大声嘶吼,也不怕屋外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家族护卫,甚至期待着护卫,期待着祖父齐大光的到来,但旭日初升,日光倾泻,四下寂静无人。
后来,他的叫喊声渐弱,直至终于没有了声响。只是嘴唇还微微上下翻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想起穿越前的时刻,自己一边喝着肥宅水、吃着龙眼,一边看着老师悉心教导顽皮学生的视频,享受仅存的周末时光。
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后的身体怎么样了?多久会被警察发现?他们会查看自己的学习资料吗?他们该如何向父母诉说自己的“失踪”,或者说“死亡”?而离自己千里之遥的父母,又能否接受这一切……
唉,那天悔不该用功学习啊!偶尔玩玩游戏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嘛!
当事人:后悔,现在的心情就是十分后悔。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时辰,齐明灯终于支撑不住巨大的痛感,支撑不住鲜血和灵气不停流逝带来的虚弱感,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不,确切点儿说,是晕倒但没在地。
他的右手——如果说还叫作手的话,仍然死死贴在那盏灯的花瓣上,整个人往后仰着,呈30度角停在半空中,屁股将要碰到床边,但胳膊长度已然不够,随着齐明灯的后仰、下坠,不知何时紧绷在一起的双脚,便滑向了矮桌腿儿。
可由于右手还在那盏油灯的花瓣上,整个人便以“摔倒、撞桌、起身”的动作循环往复……
是夜,齐明灯又做了很久的梦。
他梦到“自己”待在一个漫无边际的空间里,周遭黑暗无比,只有那盏油灯,宛如神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的油灯变得巨大无比,约莫有上百丈高,而随着它体积的变化,上面那些古怪、细小又密密麻麻的花纹便清晰可见。
但由于齐明灯只消化了前身一点点记忆,只能察觉到上面刻的是地形图,山川矗立,江河流淌,似是活物,就连城池里的街道也泾渭分明,如果他的视力再好些,还可以看到建筑物里的各个小人。
许久,油灯开始等比例缩小,随着体积减小,光芒也渐暗,等长度缩至三十厘米左右时,便围着齐明灯四下转动。
此时,这片空间几乎已几乎被黑暗所吞噬。
突然,油灯上有火星闪烁,继而光芒大亮,火星或在空中排列,或停靠在齐明灯身上。
这些火星带着红、黄、蓝不一的光芒,有的轻盈,有的厚重,动起来或前突,或后退,或高速旋转,或左右腾挪。
有时红光猛放,蔓延开来,照亮连同齐明灯在内的附近空间;有时黄光流动,配合着红光,镶嵌在它周围以作点缀;有时蓝光微闪,放射着星花,给这片空间增添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这些火星有的明显是死物,有的则欢呼跳跃似活物,且包裹着多寡不一的能量,但随着几次有秩序运动,便光芒大减,继而跌落四周,填充到黑暗的空间里,后面的火星便往前跳动,直到赴了前尘。
终于,油灯火星散尽,与周遭融为一体,此地彻底归于黑暗。
……
齐明灯的意识渐渐地苏醒了。
几乎没费什么力,他就睁开了双眼。
发现自己还身处内室,还好好活着,齐明灯有些不可置信。
他几次转动右手手腕,发现很是灵敏,又用神识细细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微小至极的伤口,仿佛之前满地的角质层并非从他的身上脱落。
他快走两步冲到镜前,发现自己外表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变化,只是皮肤比昏迷前白了一度。
此时室内已很是明亮,约摸七点左右,但屋内外还是没什么人,不知他是只昏迷了一个小时,还是好几天,齐家人是否发现?
修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练气八重。
等等,他发现自己的神识半径比昨天大了足足一米有余,已经可以清晰“看”到门外的事物。
正当他这么想时,又感觉大脑受到了猛烈冲击。
有了经验的齐明灯,知晓这是记忆,并未抵抗。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抵抗的方法。
但这股记忆的冲击力,要比昨夜强得太多,量也过分充足,甚至到了要从他的脑海中溢出的程度。
即使这股记忆仿佛拥有灵智,主动凝结成了一个白色光球,也还是近乎将他的脑海塞得满满当当。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交往过的女友们为何在某些时刻要么嘴巴呜呜,用力拍打他的大腿,要么哼哼嘤咛,箍紧他的脖子。
齐明灯一边慢慢消化着记忆,一边感受着身上充盈的灵气,心中默念口诀,食指轻弹。
两秒钟后,一个小火球突然出现,安静地停留在他右手上方。
看着这颗平静中带有一丝炙热,且蕴含着十足能量的小火球,齐明灯他露出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老子的灵气终于能离体了!
溪上翁呢,你敢出来吗?
我要打十个!
正当他想凝神看看神识海中的油灯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停在了外堂的门前。
齐明灯连忙把地上灯罩摄起摆上桌,又运起一阵风刮起地上的杂物扔进渣斗,打眼一瞧没发现什么疏漏后,坐在床边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他知道,不管屋外来的是谁,关于“齐明灯”身份的考验,都才刚刚开始。
……
屋外的人推开房门便直接走进,掀起屏风碰了下右侧门框上的按钮,那屏风当即整体向上卷去,两秒钟后便贴在了上方门框。
齐明灯练气八层的修为,五感要比凡人强出好几倍,但在他听来,此人这么多举动,也只是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少爷,你醒啦。”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上用左手捂着自己面部打哈欠的齐明灯,颇有些欣喜地说道。
柳叶弯眉,樱桃口,丸子头,这是我的贴身丫环冬儿……
十六岁,单灵窍,练气四层……
说的不是汉语,但听起来还是无比自然,连“翻译”的步骤都省略了,跟昨夜自己看过的书中的语言“一样”,应当是这片世界的通用语言。
“你昨夜可有做什么噩梦?”
听着少女再次出声,齐明灯终于反应过来,该接话了。
“没,没有。”他把左手移到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模仿着前身的口气随口说道。
“太好了!老家主说过几天少爷就没事了,但你还是又做了几天噩梦,可把冬儿担心坏了。”
她打开左手拎着的箱子摊在桌上,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就不看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本了。”
说罢,敛起一件衣物向齐明灯的方向走来。
齐明灯用眼角余光看向帮自己穿长袍的冬儿,感觉很是别扭,有心说自己来,但看她熟稔的程度,想必是惯常服侍前身的,怕她觉得奇怪,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他脑海中的记忆模糊而稀薄,只有涉及一些情绪峰点时,才会稍稍深刻。
比如母亲第一次去边境前与自己分别的不舍,修为每突破一层时的欣喜,父母归家时随同半个家族去迎接的振奋,舅舅在自己十五岁生日那天把一匹三河驹带到眼前的激动……
但除却这些情绪峰点,其余记忆总是零零碎碎,连不成一个紧密的时间线,就连亲人的相貌也记不大清,更别说与他们曾经与他们相处时的种种情形了。
齐明灯决定谨言慎行,以静制动,一旦这丫环有什么不对劲,便要第一时间将她打晕,然后夺路而逃去外面做个散修——若丫环都能发现自己变了,修为更高的其他家人还用多说?
就算自己用了油灯和它传的东西有什么危险,也是日后的事,比现在就直面祖父齐大光强。
好在这冬儿是个活泼的e人,很是健谈,不管齐明灯应不应,都自说自话,什么昨夜雨大啊,什么自己快突破到练气五层了啊。
等到一身的长袍、束带、发箍都将要穿戴整齐,便问齐明灯要吃些什么灵食,她好去厨房安排。
齐明灯表面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聊着,实际大脑飞速运转:吃的吃的,还是“灵食”,自己爱吃什么?
过了好几秒,才有自己想要的记忆出现,他装作刚才在纠结灵食的样子,随意说了几样:红杏果、黄晶大饼、水盆羊肉,以及一道浆水鱼鱼。
待冬儿打开窗户应了声好缓缓走出去后,齐明灯才长松一口气。
自己表现得还行,这个贴身丫环冬儿修为比自己低得多,没察觉到自己一直开着神识。
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明显的停顿,在自己背后时也没流露出什么错愕、不解的神情,应当没有怀疑自己这个少爷的身份。
他安排冬儿去做的几样食物,并不全是灵食。以他当下的修为,还不必每天都吃太多灵食,不然身体吸收不了也只是浪费。
这些灵食里蕴含的灵气虽然不算多,但若是天天这样吃,恐怕半个月下来,只是多余的部分便完全够一个寻常的单灵窍修士突破到练气一层,得窥修仙门径。
齐家虽然是南顿城两大家族之一,但“大有大的难处”在这也适应。
每天上千人的吃喝拉撒且不提,光是十余位问骨期修士每月修行所需的固定资粮,都是一笔巨款,所以资源从来没有用超这一说。
是以,黄晶大饼和水盆羊肉只是凡人的食物,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红杏果和浆水鱼鱼才是所谓的灵食。
结果子的红杏树,齐家家中就有。
他们种第一颗红杏树,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但毕竟没有专业的灵植师,只能找了几位有些农事经验的旁系修士,每年用种子在翠湖园苦苦摸索,最近十余年进展颇大,平均每三年就能种活一株。如今这八棵大小不一的红杏树,每年结的果子如果换成灵石,起码有五十块。
至于几十年间其余的上千棵树,结的都是青杏,观察几年没有变化,便从翠湖园中移栽了出去,有的甚至干脆砍了。
浆水鱼鱼所用的鱼名叫碧波鱼,在南顿周边的南河、惠江里有很多,但一般只有练气两三层修为,也不会什么法术,只是力大,普通武师便足以应付。
碧波鱼的头部颇大,因此有个“胖头鱼”的俗名,周边城镇富有的修士,经常拿它滋补身体。
以上这些常识性的东西,齐明灯记得很是牢靠,想必是那些书中的知识形成了肌肉记忆。
想着想着,他发现这些记忆自己刚刚还没有,是想到“吃饭”与“灵食”才突然从脑海里浮现。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以后消化记忆时也是这样,不方便还是其次,关键是很容易在齐家人面前露馅。
他摇摇头,将当今的首要目标,放在了搞清楚自己为何会魂穿到前身身上,而他又是如何“去世”的。
昨夜自己接连两次梦到被人暗杀,这一情形是发生在自己魂穿之前吗?还是说那盏油灯可以对未来可能伤害自己性命的进行预警?
如果是未来,那人是谁?修为如何?什么时候会再次对自己进行暗杀?
第二次直接梦到自己头颅飞起,是不是意味着危机越来越近?
不多时,冬儿已经回来。她端着浆水鱼鱼走在最前方,两个没有修为的丫环各端着一些吃食,落后冬儿一步跟着。
“少爷,浆水鱼鱼来啦,知道你喜欢吃陈记那家的口味,特意让他本人做的。”冬儿又是边走边说。
那两个丫环将吃食放在前堂桌子,也没说什么话,先后对着齐明灯和冬儿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齐明灯坐在椅子上刚吃两口,正想着如何向冬儿套话,院外就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声音毫不掩饰,比起冬儿初次进屋时发出的动静响了起码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