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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0001 第一次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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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启国,临川县县衙大堂。
  “大胆,竟敢污蔑赵二公子,来人,杖责二十。”县丞张苍郁冷着眸子喊道。
  威严压抑的临川县衙公堂之上,苏航被四名衙役左右夹挟趴在条凳上,板子打在臀部发出啪啪啪闷响,不一会儿,鲜红的血便浸湿了一片。
  年仅十三岁的乞儿苏航痛得晕厥过去。
  “取凉水来,将人给本县丞泼醒咯。”
  昨夜喝得烂醉如泥的苏杭被一瓢凉水激了个透心凉,宿醉的头疼也轻解了些。
  苏杭,北原市刑警中队队长,年仅37岁,破获数起大案要案。队里上下忙活将近3年才成功将一名抢劫杀人在逃犯抓捕。庆功宴上,大伙儿高兴,喝了个痛快。
  意识摇摆难以下坠,苏杭只觉身边有人在不停拨弄自己,他们身上的服饰非常奇怪,嘴里的也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苏航,还不快快承认赵家奴从蛮格是你所杀?”临川县丞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苏杭蓦然惊醒,诧异地打量着四周。
  旋即,庞杂纷乱地回忆钻进大脑。苏杭,原主苏航,临川县街头一名乞儿,一十三岁,整日游荡在坊间,为了填饱肚子,也干过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之事。
  但是杀人,他没干过,也绝不会干。
  正当他要开口之际,脑海深处响起一片叮叮声。
  【死亡不是终点,模拟开始…】
  【你被赵家冤枉杀害其奴从蛮格,后又被县丞张苍郁屈打。】
  【大堂之上,你向县丞张苍郁喊冤,并述说当晚事发经过,你不过是去赵家厨房偷吃烤鸡,听到惨呼好奇前往偷看,发现奴从蛮格死在房中,你被赵二公子的家仆打晕。】
  【你指着赵二公子说他才是罪魁,但你忽略了知县赵勤明的身份,被赵二公子极其家仆联手构陷,难以脱罪。】
  【你被张苍郁严刑逼供,不得已在认罪书上按下手印。】
  【3日后,你死于伤口感染。】
  【本次模拟结束。】
  苏航:“……”
  既定的死亡结局激起苏航强烈的求生欲,“不对,这个案子还有转圜余地。”
  前世的苏杭乃是刑警,别说亲手破获的案件,就是案卷也看了无数。
  看似绝境的死案,却因为一个人出现一丝转机。那人就是知县赵勤明。此人乃是临川当地首富赵宗泽收养的孤儿。靠赵家培养庇护多年,才爬上如今这般显赫地位。
  但乞儿苏航知道一则坊间传闻。说这个赵勤明的双亲其实是赵宗泽所害,赵勤明忍辱多年,只为寻到当年双亲被害线索。
  苏航要利用的正是此人那隐晦摇摆的立场。
  “大人…草民…有话要讲。”苏航挣扎抬头,望着刚上堂的知县赵勤明。
  赵勤明扫一眼堂下乞儿,转头凝视县丞。张苍郁持拿惊堂木的手终是没敢放下。
  苏航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忙道:“大人,可请仵作上堂讲述蛮格尸体的验看细节?”
  赵勤明审视苏航,颇为他这番不符合身份见识的发言感到诧异。
  “传仵作。”
  ……
  “李仵作,将验看蛮格尸首细节一一道来。”
  仵作李确恭敬一礼,旋即开口话明:“蛮格右胸心脏处被匕首一刀毙命,身体无其它伤口。”说完,双手置于身体两侧退到衙役末尾埋首不语。
  众人望向条凳上气息微弱的苏航神态不一。
  “苏航,你作何解释?”赵勤明沉声问道。
  苏杭:“李仵作,蛮格死在何处?”
  “他自己的房间。”
  “现场可有打斗痕迹?”
  “没有。”
  “蛮格可有饮酒?可有隐疾?”
  李仵作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欣赏:“未曾饮酒,也无隐疾。”
  “小人虽知道蛮格大名,却未曾与他有过交情,他理应不认识我。蛮格身材高大魁梧,而小人矮小瘦弱又不会半分武功,如何做到一刀毙命?”
  以刑警苏杭眼力,蛮格怕是有1米9之巨,肌肉线条深壑夸张,光站着不动就威吓十足。而常年营养不足的苏航只有1米2。
  蛮格是黑奴,赵家花大价钱从京城权贵手里买来的打手,常伴赵魁左右,在临川县作威作福。满街跑的乞儿们都知道蛮格这人,无人敢惹,苏航也不例外。
  “也可以酒醉或睡着时动手。”赵勤明似笑非笑地望着苏航。
  “刚才李仵作才说,蛮格死前并未饮酒。而当时,不过午时三刻,太阳刚落,蛮格没有隐疾,又是赵二公子左右近随,怎会在那个时间睡觉休息?”
  “哦?有点道理。”赵勤明微微点头,眸中欣赏更甚。
  苏航再接再厉,一股脑说出心中猜测:“以小人之见,蛮格右胸心脏被刺,定是死在武功高绝之人手里,而非小人,望知县明察。”苏航滚到地面,趴在地上哀求。
  “蛮格被苏航所杀乃是我和家奴赵五亲眼所见,不会有错。赵知县,可别听这乞儿胡言乱语,谁不知道此人在临川街巷之间的行为,惯是滑头机巧、偷摸拐拿。”见势不妙的赵家二公子赵魁突然开口。
  “本县在审苏航,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没料到赵勤明会是这个态度,赵魁楞了一下,一双阴诡眸子冷冷望着对方。
  赵勤明根本就知道蛮格并非苏航所杀,但碍于赵家威势一直没有表明态度。
  原以为小乞儿苏航会因蛮格一事冤死,不料此人口舌之厉,非常人所及。何况他还没有系统培训过断案技巧,便能迅速找到破案关窍,智力可见一斑。
  赵勤明升起欣赏之意,看苏航的眼神都变得柔和很多。
  “此案已明,本县宣判,苏航无罪。杀害蛮格的凶手再行搜寻。”
  “可这小乞儿偷吃我家烤鸡啊,赵大人。”赵魁身后的家奴赵五噗通一声跪下。
  “张县丞不是赏了苏航20板子了嘛,足够抵消一只烤鸡了。”
  “退堂。”
  “威~武~”
  ……
  苏航被李仵作抱到后堂偏厅休息。李仵作还拿来金疮药给他伤口涂抹。
  “嘶,好痛。”
  “你小子,谁家烤鸡偷不得,偏偏去偷赵二公子家的,活该有此一劫。”
  “他家烤鸡味道一绝。”
  “嘶。”苏航吃痛,惨叫连连。
  “算你聪明,知道把事情推给武功高手,不过你也要小心赵家报复。”
  “知道知道。”
  上好药,借着烛火,李仵作表情严肃地问:“小小年纪,怎么知道仵作验伤、断案脱罪等话术?是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苏航嬉皮笑脸回答。
  “嗯?不说实话我马上把你扔出去。”
  “其实是一本叫《洗冤录》的书。”从原主记忆里获悉,这里并非中国任何一个朝代,而是架空的大启国。这里虽有仵作验尸,手段却很粗浅,法医鼻祖宋慈的大作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否接我赏阅抄录?”李仵作神态恭敬起来。仅是读过此书,便让乞儿苏航从必死局面里抽身,想来定是了不得的名家大作。
  “改日改日,嘿嘿。”
  见苏航疼得龇牙咧嘴,李仵作也不好勉强,临走时轻语道:“我会交代衙役好生看顾你,等你伤势好些再离开县衙。”
  苏航知道这是李仵作对自己变相的保护,真心实意向他道谢。
  待李仵作离开,苏航这才有机会细读模拟器后半段文字。
  【本次模拟奖励如下,可选择其中一种奖励固化。】
  【法医鼻祖《洗冤录》原稿。】
  【法医解剖工具一套。】
  【《武源初探》(上册)。】
  【《赵家秘闻一二》。】
  看着一串奖励,苏航稍做沉思便做好选择,《武源初探》(上册)。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空有断案解迷手段还不够,必须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应付后面的大风大浪。
  至于《洗冤录》原稿,是前世大学时必读书目之一,早已烂熟于胸,倒背如流。法医解剖工具对此时的他无用。关于赵家诸多传闻,身为乞儿的苏航更是信手拈来,无需浪费一次奖励。
  “既来之则安之,还望队里小兔崽子们不要太过悲伤。”苏杭父母都是警察,双双死在一次缉毒案中,而他母胎单身至今,无牵无挂。
  烛火被夜里微凉的风吹得飘摇不定,爆出一个火花。
  “苏航,你不会白死,我会替你报仇,赵家,哼,敢冤枉我,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抓住你们把柄,将你们一撸到底。”
  有了模拟器,又有多年刑警断案经历,还怕不能制霸大启国?
  苏航趴在坚硬的条凳上沉思:“今天的推理还是武断了些,我只知知县赵勤明的底细,却没搞清楚李仵作的立场,万一他和赵家沆瀣一气,在尸体验看细节上做手脚,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叹一口气,苏航变换一下趴姿,动作幅度太大,扯着伤口,疼得他斯哈斯哈冒冷气。
  ……
  县衙后堂知县书房。
  李仵作立在书案前,知县赵勤明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两行文字。字迹苍劲有力,暗藏野心。
  落下最后一笔,把墨迹吹干细读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把纸片卷成小卷,塞进一个寸来长短的木筒内,绑在一尾信鸽脚上,走到窗边,将鸽子放飞。
  “我委托京城同僚查一查苏航的底细。”
  李仵不懂,抬头望着知县。
  “一个小小的乞儿,赵魁怎么会亲自出手?他的身份有问题。”
  “属下先前试探过苏航,他对断案的那些见解来自于一本叫《洗冤录》的大家名作。”
  “你信他的话?”
  “不似作假。”李仵作很肯定地说。
  “《洗冤录》……”
  赵勤明沉默很长时间,末了笑道:“我看你对苏航那小子很是认可,是不是想收徒啦?”
  李仵作毫不掩饰,面带喜悦搓着手道:“是,那孩子聪明,又懂得变通,大人知道,做我们仵作这一行,百姓们忌讳,不愿意把孩子送来学习,属下担心一身手艺无人可传。”
  “哈哈哈,那你就放手去做,不过本县提醒你一句,今日情况紧急,那小子是不是为了保命才突然机巧变通,平日里不知还是不是如此这般。”
  “属下懂得,会找机会再行试探。”
  “嗯,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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