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弑神？”杨霜焱被多诺万的话语噎住。
　　“相传希腊神话中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为了防止儿子取代自己，采取杀子策略，但是第三代神王宙斯活了下来。”
　　“神王都会弑神，我们自然。”多诺万思考些许。
　　“这不还是神话故事吗？就像花兔国盘古开天一样。《圣经》中的亚当夏娃，还有那个什么诺亚方舟。”杨霜焱有点语无伦次，自己是来上学，又不是和什么神仙打打杀杀。
　　“既如此，我们更应该研究，超乎人类界值，成为凌驾万物的神。就像历史还未开始之前，龙是万物元素的顶点存在，之后才诞生了神明。”多诺万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就是天神。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们弑过神吗？既然是神，碾压人类不是小菜一碟。”杨霜焱嘀咕。
　　“有，当然有，我们之中的强者，有着特殊能力，达到终焉级的水平，往后便是半只脚踏入神之领域。对待神，普通的武器、魔法显然没用，得用因果武器，或者某个领域至强的能力。”
　　“比如？”
　　“回到过去，改变某个国家或者朝代的历史，这或许是某个大能领悟更高力量的考验。”
　　“历史就是一部诞生神、信仰神、怀疑神、毁灭神、成为神的反复轮回。这场因果战争斗争了几万年甚至更久。这个秘密过于惊人，普通人即便了解，也会嗤之以鼻。我们招收各个国家的异能者，正是如此。”
　　“我没兴趣弑神或者成为神，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炼金术、咒术、魔法、通灵师、召唤师等等，你都没兴趣？时代在变革，科技也在飞速发展，指不定某天我们就能撬开神之领域，窥探他们的秘密。从前单靠某个领域的大能，也很难掀起巨浪。譬如，最优秀的炼金术师——斯图加特，他就创造了人造的龙。当然，野生发展的龙族很难驯服。”
　　“等等等等。我现在三叉神经好痛啊。脑袋胀痛。”杨霜焱捂着脑袋。
　　“抱歉，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就是，成为神或者毁灭神，都是你的选择，成为其他领域的佼佼者也行。神明，真实存在。”多诺万滔滔不绝。
　　“我不得不说，你的世界观很宏大，但是很混乱。什么奇奇怪怪的。科幻不科幻、奇幻不奇幻，像是三体文明倒腾地球一样。”杨霜焱揉着脑袋中间，仿佛回到高中数学老师讲着数学大题导数的二三问。
　　“我也真是，跟你讨论世界观干什么，我是来读书的，天马行空的写作你去出版社出版。教授，我真觉得你得去看医生了。”
　　绯月拿来一叠小樱桃给兄妹二人，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之后摆摆手去到另一边听歌。
　　“多诺万教授，你说的这些，每一届新生都要听，我呢？听了好几遍了。”绯月无情吐槽。
　　杨霜焱不由得感慨多诺万讲故事的能力，有点宏大有点燃，但是好像跟个精神病人一样。
　　如果是什么动漫出品公司开灵感交流会，那多诺万肯定夺魁。
　　可偏偏自己要去的学校就是未知的，连核潜艇都能弄来，还有啥是不可能。但是，就是这么一点可信度，才是最可怕的。
　　揉搓额头，杨霜焱勉强恢复神智。
　　“杨霜焱，那个老头说的，都是真的。”杨霜焱看见整个空间凝固，先前飞机上出现的黑雾黑影显出。
　　所有的灯光熄灭，确切的黑暗降临。
　　一个冷战，杨霜焱抬头望向前方，只有闪烁璨金辉光的双眸。
　　灯光重新点亮，但是除开杨霜焱，所有人都消失了。
　　“你。。你是谁？还有我的伙伴去哪了？”杨霜焱舔舔嘴唇，润了润干燥的嘴皮。
　　“我就是神。”
　　“咦呃，你。。。你开什么玩笑。”杨霜焱结结巴巴地问。
　　“你觉得我不是？”身形清晰起来，鬼魅神圣。
　　熟悉的感觉，可杨霜焱根本想不起来。就好像要用手机工作时，死活记不到手机放哪儿。
　　“我觉得，你更像鬼。”
　　“因为我穿黑色衣服？鬼这种东西，就是你们人类内心臆想而已，而我是神。如果我是鬼，那么老头说的话不就是哄骗孩子睡觉、忽悠大学生就业率高的鬼话？”
　　“。。。”
　　“你，看看窗外吧。欢迎来到，天堂！”
　　杨霜焱顺着黑衣男子目光看向车窗外，眼眸瞬间放大。诡异震撼的场景让他呼吸不了。
　　“龙化第四阶段——龙鳞护心铠。你的胸口出现了这个，还说你是普通人吗？”黑衣男子一把扯开杨霜焱上衣。
　　黑金色物块坚硬似钢，没有痛苦感觉，完全是从内生长出来。
　　鳞次栉比，冰凉坚韧，古怪的沸血从咽喉上涌，杨霜焱嘴角渗出金色血液。
　　不是漆黑的夜色，也不是海底的幽暗，整个列车正高速盘旋而上，顺着连通天际的巨树树干攀越，整个地球表面是苍莽无尽的玉白泛蓝的大冰层。
　　“冰河世纪？”
　　“不是，是人类的未来。”
　　“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下面的水怎么来的？那是海神和水神所引来的灭世大洪水，不然你以为诺亚方舟的神话为何流传。”黑衣男子摇摇头。
　　“可是为什么结成冰了。”
　　“这得问你了。”
　　“我？”
　　“。。。”
　　天空泛起浓郁灼热的血色，凶猛的暴风雨撞击车体，些许沁入车内，打在男孩脸上。
　　“红的雨水？”水珠溅射跳跃，沿着破碎的车窗织成恐怖的轨迹，渗红无比。
　　整个列车像是沐浴在通向地狱的猩红大道。
　　远处的巨大枝条，比地球上任何一座山脉还要宏伟，上面吊挂着一具具巨龙尸体。
　　血淋淋的龙血顺着树干流淌，汇成下方的暗红色海洋。
　　最大的龙尸，似乎是反复出现在少年脑海中的那一头龙王。
　　“难道，龙王率领洪荒巨兽进攻神界？但是失败了？”
　　一幕幕回忆像是那天剧院里放映机播放着神姬落樱和亚历山大的合照。
　　之前是羞耻的喜欢与自嘲的割舍，眼前的记忆碎片是悲惶与怆然，不可言喻。
　　丑陋的多翼天使拿出神钉、神锤，将巨龙尸体钉在树干里，像是昭告天下。
　　“神，才是世间的凌驾者。”
　　羽翼切割，最大的龙王头颅翕然断开，像是天火流星砸入暗红色海洋，狰狞的画面让杨霜焱呕吐不止。
　　“那是龙神——哈莫雷特。”
　　“别搞笑了，又不是几十年前的游戏赛尔号。还750种族值呢。”
　　“哈莫雷特仅仅只是称呼，其实我更愿意称呼祂为帝龙始祖。祂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完美的生物，掌握着各种属性元素，只要小说家笔下幻想的，就是祂所拥有的。”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杨霜焱只能看见陆地上苟活人类的仓惶，最强大的生物——龙神，都被神给击杀了。
　　人类，怎么可能弑神？
　　“龙神的头还藏在马里亚纳海沟，应该融为一体了。”
　　黑衣男子些许仰视、摇头、低头。
　　“历经岁月淘洗，沸腾的黑红海洋蒸出水汽，凝聚成暗红的云，降下龙神头颅内的神血。。。不知多少年过去了。大海才变成蓝色，然后现在是黑色，只要龙神的血再次沸腾，这样的末世，又会到来。”
　　“我的天。。。”杨霜焱似乎能听见水下一万多米的不甘龙鸣，亘古幽怨，他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尤其是抚摸胸前龙鳞。
　　多诺万教授所描述的神与龙，还有那个坐在龙王冠冕上的男孩，在这一刻忽然成为真实。
　　那么凶悍狰狞，那么亘古无双，那么。。。。痛苦悲惶。
　　“这就是人类和其他生物无尽轮回的命运，在诞生神、信仰神、怀疑神、毁灭神之后，成为神。”
　　黑衣男子似乎很享受轰鸣着雷霆的神钉敲击在坚硬的龙尸，闭上眼，嘴角浮出窃笑。
　　“所以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杨霜焱死命吞下滚烫的龙血。
　　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像是宇宙无上神将他丢入黑洞。
　　“不知道，我只能说，你非同凡响。在五个有关神的选项中，挑一个吧。”
　　“诞生。。？万物有灵，从萌芽到成长，无不是自然生灵的森罗万象。”
　　“信仰？我，算是无神论者吧。”
　　“但是我从未怀疑，至于毁灭，更谈不上。”
　　“你好像给出答案了。”黑衣男子并未惊讶，仿佛知道答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