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亚特兰蒂斯帝国，第三舰队，欧芯号核潜艇，副艇长——奥塔洛夫。”
　　白皙男子举手致敬，标准的俄式军礼。
　　“你是白熊国的人，怎么会？”
　　“几十年前的战争爆发后，即便之前停战了，但是战争的影响深远，尤其是他退休后，白熊国积重难返，铁腕手段也难以拉起倒下的巨人。”奥塔洛夫露出神伤。
　　就像半个世纪前，那些老兵看到飘扬的锤子镰刀旗落下一样。
　　那是跨越时代的哀伤。
　　“你叛逃了？”
　　“开什么玩笑，白熊国军队内部腐朽不堪，我更不能烂在泥潭里。”
　　“好啦奥塔洛夫，他这个小屁孩懂什么。”
　　绯月止住有点尴尬的氛围，身后的士兵提着行李进入潜艇内部。
　　“我的上帝！”
　　杨霜焱摸着青铜色铁壁和栏杆，精密器械运转，往里走，多是白色结构，阀门、过道，旁边贴着醒目红色的“EXIT”.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就会抵达伽德金学院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潜艇像是巨鲸融入大海，地动山摇，几人左倾右倒，颤巍握住手掌粗的扶手。
　　来到几人休息房间，用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装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几个世纪前高卢国贵族卧室。
　　“几位，可以休息一会儿，下潜过程中可能会有不适。”奥塔洛夫轻轻关上房门。
　　“果真，眩晕得想要吐。”
　　杨霜焱坐在软白的床上，绯月和杨希儿则是在另一侧。
　　“可惜，看不到海里的景象。”
　　“去学校就能看到了，坐核潜艇上学的人，全世界可能也就我们伽德金学院了。”
　　绯月轻轻拍着杨希儿的背部，她也呕吐难忍。
　　些许晃动，奥塔洛夫轻敲房门：“各位，到了站台了。”
　　如同释放光明魔法，从核潜艇走出的两人瞠目。
　　并不是昏暗的海底，灯光敞亮恢弘，走在过道上却仿佛是陆地，龙目赫赫，近乎透明的高密度护罩隔开海水。
　　地面开始震动，似乎有一辆列车驶入月台，沿路的指示牌显出欢迎杨霜焱和杨希儿字样，男孩忍不住卧槽卧槽起来，简直是八百年没有见过世面的原始人来到富丽堂皇的帝都。
　　狂风席卷月台，刺目的圣光就像几天前绯月打开大门，一样的摄人心魄。
　　这一次是激动。
　　光芒破开黑暗。
　　古铜色流线型车身，奇异神秘的花纹图腾镌刻，宛如艺术瑰宝。
　　“哦嚯嚯，杨霜焱和杨希儿！”头发花白的老者兴冲冲朝二人跑来，兴奋地打开双臂，将兄妹二人拥进怀里。
　　多诺万教授，是负责二人生活起居和学习的全权负责人。温柔又邋遢。
　　恍惚间，杨霜焱像是看到芙莎宫也老伯一样。
　　飞驰的列车徜徉海底隧道，远方的大都会摩天大楼林立，活像海神举起的燃烧三叉戟。
　　很多路段奔行在悬空的轻质轨道上，神秘列车激起一路的明亮火花，旁边环旋围绕着海豚、海豹。
　　“这些不是，书上的海洋生物？”杨霜焱趴在窗户旁，优美的身姿、奇妙的歌声欢迎。
　　“幸好几十年前亚特兰蒂斯从海洋升起，释放保护膜，将大部分海洋生物圈放在防护罩里。同时还有人造太阳释放温暖和射线，保证海底生态系统的循环。”
　　多诺万教授推推鼻梁眼镜。
　　作为列车，眼前的车厢真是过于奢华了，舷窗上包裹紫檀木，天鹅绒顶级沙发用24K纯金细线绣出花纹，18世纪的欧洲贵族花卉珍兽墙纸装饰四壁。
　　说是皇家车厢毫不为过。
　　“你们想要什么喝的，咖啡、茶、还是可口可乐？”多诺万询问，表情释然。
　　“我要波本酒，点缀一些樱桃。”绯月妩媚动人，用丝绒软枕靠着身子。
　　“我就要可乐吧。”杨霜焱看向不苟言笑的教授。
　　“你呢？希儿。”
　　“珍珠芋圆奶茶。”软腻腻的娇音。
　　“我呢，想给大家讲一下学院历史，或者说为什么录取你们。”多诺万教授浅浅抿了几口龙井茶。
　　“这是保密协议，也算是入学合同，你们看一下。”看着冗长复杂的文字，虽然下面有翻译，但还是晦涩难懂。
　　些许迟疑，和希儿对了对眼神。二人还是签了。
　　多诺万教授将文件小心装进档案袋，用细线绕圈捆紧。
　　“伽德金学院，自建校起，致力于向有特殊能力的学生提供最顶级的教育，而且不单纯是理论知识。正常的学制是四年，届时你会获得对应的学士学位，等同于执事级待遇，当然考核和答辩同样很有难度。”
　　“所有学生必须住校，学费昂贵，当然天赋非凡者免学费，并且有不菲的学业奖金。”
　　“不过我们学院身份特殊，课程也是神秘莫测，所以你们几乎申请不到其他学校的研究生、硕士、博士，所以你们只能在本校就业发展。”
　　“特殊？是什么意思？不是什么高等数学、社科金融吗？”
　　“准确的说，我们研究的领域，很神秘，很特殊。”
　　“能有多特殊？”二人眨眨眼睛。
　　“知道外星人吗？知道尼斯湖水怪吗？”
　　“啊？研究这些？”
　　“世界上所有的神秘现象和对象，我们都研究，包括神。”
　　“也就是西方世界的上帝、阿拉伯世界的安拉和东亚文化圈的老天爷？”
　　“差不多，但不全面。据我们这些年的研究，神，真实存在。”多诺万郑重其事。
　　“啊？！不是。。。”杨霜焱有点恍惚。
　　神，真实存在？可为什么所有的典籍都是人形的神，这不是下层人民幻想的心灵慰藉？
　　“除了神以外，我们还会研究神秘的生物，比如龙。包括西方的类似大型蜥蜴的或者是东方几爪的、形似巨大长蛇的龙。”多诺万饮完杯中香茗。
　　他缓缓起身，招呼身旁的侍者掀开巨大壁画的帆布。
　　宏大狰狞的图画横亘灯光下，视线触及瞬间，仿若有巨大的力量要将自己撕扯碎裂。
　　画面鲜活，置身此景，强烈的威压比起之前教皇殿更甚。
　　那是惶惶末日，巨大的黑色太阳骇目，天空是混杂铁青和惨红的颜色，通向天际的巨树矗立大海之上，火焰滔天，蔓延在大树上，枝条落向世界各地。
　　大树盘根错节，凝固在一座巨大岛屿之上。凶猛的狂兽奔腾追逐，狰狞威严的飞行生物撕扯枝条，成群撞向大树。
　　大树之上，是圣辉遮目的天使与神。
　　龙威寰宇，最桀骜的龙王头冠之上，一个少年傲然望向上方神祇。
　　低沉的嘶吼在脑海回荡，洪荒的远古巨兽纷纷集结，跟随最为庞大和威严的龙王扑向神之领域。
　　“龙王，神？”杨霜焱声音颤抖，握着妹妹的手。
　　“没错，龙只是神秘生物里较为有代表性的。”
　　“可是，那是传说中的生物啊，现在又不是什么中世纪魔法炼金的时代。有一种说法是，龙是被最为顶级的炼金术师创造的炼金产物。”杨霜焱通过仅有的知识解释眼前景象。
　　“没有人否认龙的存在性，神，有人否认，但是眼前的壁画赫然。”多诺万教授推推眼镜。
　　“龙，只是神话故事，而神，也对，即便是有信教徒，尤其是教会、教皇。”杨霜焱还是难以置信。
　　自己大学将不会学什么高等数学、社科金融。
　　学这些，足以颠覆认知的东西，这些算是神所命名的“禁忌知识”吗？
　　“你们，怎么理解龙？”
　　“帝皇的象征，神秘的超自然生物，花兔国特有的精神图腾和象征。”
　　“龙，算是神秘的符号象征。也基本证实，龙存在过，或者说，现在还存在着。”多诺万教授稍微顿了顿，“就像人类以为灭绝几百万年的巨齿鲨，这个种群还存在着。”
　　“巨齿鲨？”
　　“神秘的生物远远不止这些，要知道整个地球百分之七十都是海洋，人类对海洋的探知少之又少。”
　　杨霜焱摇摇头，突然之间了解远超知识储备的东西，头晕目眩。
　　“说到神，我们为什么说存在，从人类有历史来说，无上的、神圣的、宏伟的，大多称之为神。《圣经》如是，各国的信仰如是，但是这些都是浅层的信仰、文化理解。具体的，只有我们研究。”
　　“以及，怎么接触神，或者，成为神。”多诺万眼眸散发虔诚炽热的辉光。
　　“那学院的宗旨到底是什么？”
　　“我们研究神，只是为了弑神。”
　　“我们称这个时代为——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