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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九月,安城的清晨还算得上凉爽。太阳才刚刚冒头,练武场上就传来了阵阵声响。
“哼!哈!”
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在舞枪,枪挥舞得虽慢,但看着却是势大力沉。忽地,汉子将枪快速抖动起来,向前飞速刺去几枪,银白色的枪头仿佛与光融为了一体,看不见枪头,只感到有些明晃晃地刺眼,旁人看去,就只能见一抹红缨在空中飞舞。
“哈!”
伴随着一声怒吼,汉子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踏,左手于前,右手在后,双手持枪往前用力一递,枪身宛若出海的苍龙,气势凶猛,无往不破,破风的声音如龙吟一般,久久萦绕在练武场。
出了这一枪,汉子已经大汗淋漓了,他收枪立在身旁,开始调整气息。
这位汉子便是楚家的现任家主,楚豪,古铜色的膀子,线条格外的分明,手臂上,腹部,鼓起的肌肉十分饱满。
这种看着就有力的身体其实并不多见,武者在修炼出内力之后,都会用内力调整身体,即使日夜苦练,身体形态却不会再有太大变化。
若有常年练武之人形体分外巨大,那说明这人武学天赋差劲,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往往是此人修炼出内力的年纪过大,内力已经无法调节身体,或是此人的内力修行根本不够,无法抑制身体肌肉的扩大,而力量的增大却极为有限。
同为武者,身形格外壮硕的,往往落入下风。
但楚豪并非是天赋差劲之辈,他的肌肉饱满有力,那是在内力调整抑制下,又经过了多年的熬打,才慢慢丰满的,这是顶尖的武者长年累月修行才会显现的。
他也是凭着这一身武力,才带领楚家崛起的。
早起练武是楚豪一直以来的习惯,他照例在练武后冲个冷水澡,却在用完早膳之后看见了一个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那个人便是自己儿子楚行歌身边的贴身武者,阿虎。
楚豪自四年前楚行歌正式成为少家主,便将家中要事全都交由楚行歌处理,而自己以“在武学之路上偶有所感”的理由躲到了远离楚府的练武场,潜心练武。
十四岁的少家主,就开始处理家族大事,这个提议当然受到家中人反对,但楚豪作为楚家家主若能再上一层,对家族也是大有裨益。
楚豪的坚持,楚行歌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管理家族的惊人天赋。这才减弱了家族中反对的声音,权衡之下,家族便同意了楚豪的提议,不过家中极为重要的大事,还是得楚豪作为家主亲自出面。
阿虎的到来对楚豪不算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家族中有要事需要自己亲自处理,而自己又有一大段时间落不得清闲。
马车刚到楚府门口,还未停稳,楚豪便冲了下来,直奔楚行歌的院子,看见楚行歌正坐在院子里,还拿着书在悠闲地看着,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楚行歌进了屋子。
“这脸色也不像是中了毒,或是受了重伤的人啊。”
进了屋,楚豪就盯着楚行歌的脸看。但楚行歌面色如常,跟个健康人没两样。看脸色看不出来,楚豪作势就要扒楚行歌的衣服,看看楚行歌到底有没有受伤。
“父亲,我身体无碍。”
楚行歌连忙制止了父亲扒自己衣服的行为。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楚豪虽这么说,但也不打算继续了。他伸出右手,按在楚行歌的背上,用内力探查起楚行歌的筋脉情况,这次,楚行歌并未制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豪疑惑了,楚行歌的筋脉并未受损,但也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内力流动。
畅通的筋脉中,却没有流动的内力,就像是一个武学天赋极好的人尚未习武一般。
若楚行歌真的尚未习武,倒不是什么大事了。但问题是,楚行歌早已修得一身浑厚的内力,而现在却离奇消失了。
除了楚行歌九岁多到十二岁,中间大约三年时间,楚豪一直都未远离楚行歌,而且楚行歌的悟性也很好,所以应该不是楚行歌在修练时出了岔子,更何况,走火入魔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楚豪判断,楚行歌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中毒了。
“你有请药堂的人看过了吗?他们怎么说?没中毒?庸医!唉,若是你母亲还在,她定能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也同母亲学过几年医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我真的没有中毒。”
楚行歌真挺药堂的大夫感到冤屈,白白地就被自己家主骂了一顿。
“当真?有事不必隐瞒,也别硬撑着。你爹我还没老,能给你撑腰!”
楚行歌闻言十分感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父亲是在躲避家中事务才逃去那个偏远的练武场,但如今看来父亲还是靠的住的。
“好,那就请父亲认真履行家主之职,亲自处理家中事务吧。”
“啊?这?你莫不是在设计框我?你休想把那些繁琐事甩回来!”
“父亲,现如今你想让我接着掌家怕是不能了,二叔可不会同意我一个内力尽失的人继续做少家主。哪怕我是家主的儿子。”
“当初是你二叔苦苦支撑起楚家,但他却把家主之位让给了我,从此我们便约定,下任家主,能者居之,不论是谁的孩子。”
楚豪像是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楚家还未崛起的时光,他摇了摇头,不愿再进一步回忆。
“那你以后如何打算?药王谷也一定有办法治愈你,实在不行,你还能......从头修行。”
楚豪是看着楚行歌一点一点地长大的,他自是知道,这样的挫折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一蹶不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从头再来。
“我想一个人出门远行。”
安城很大,是东域最大的城,强大,繁盛,是安城的代名词,很多人想要进来谋个好去处,但耐不住城中少年想出去走走,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楚豪仿佛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当年的他,也不知怎的,就是想出去看看,不管安城之外是好或是坏。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在外面也能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平安归家。”
楚豪爽快地答应,反倒让楚行歌有点吃惊。
“别忘了去趟药王谷啊。”
说完,楚豪并推门离去了,见了楚行歌后他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他相信,这种情况,楚行歌也定能应付过来。
待自己的父亲出门不久,楚行歌也推门走了出去。
楚行歌刚出门就看见阿虎,这五大三粗的武夫,愣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大公子,都怪我这破嘴,坏了事。”阿虎说着就要掌自己的嘴。但被楚行歌拦住了。
阿虎跟在楚行歌身边也有四年了,楚行歌知道他管不住嘴,藏不了事,被二叔的人套出了话也在楚行歌的预料之内。
就在十几天前,楚行歌找阿虎试试手,阿虎向来相信大公子的实力,便一拳下去,并未收力。让人没想到的是,大公子竟然没抗住,甚至被打得咳嗽,这可把阿虎吓坏了。大公子告诉他,自己的内力没了,所以没防住阿虎的攻势,又说自己要去休息便回了房间,之后便闭门不出。
这一下可把阿虎吓坏了,忙去药堂找大夫,这一来一回,让二叔的人看见,三两句就给套出话来了。阿虎自知坏了事,就告诉大公子,但大公子却并不责怪他。
说起来,这消息是楚行歌自己有意传出去的也不为过,只是这阿虎当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啊。
“既然知道,以后就要谨言慎行,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再犯同样的错了。”
自己身为仆从做错了事,大公子却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责怪,只说改正,大公子明明自己都不好受,身体出了问题,那么多年苦练而修得的内力如今没有了;而家中长辈又责难他,他都要找大家主来帮忙了,可大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下任宽容。
阿虎感动极了,这五大三粗的人眼瞅着就要落泪了,为了大公子的宽容,也为了大公子如今的处境。
楚行歌见阿虎神情逐渐奇怪,他倒是疑惑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我刚刚说了什么重话吗?阿虎怎么一副看起来要哭的表情?难道是在路上伤到了脑子?看着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啊。算了算了,还是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楚行歌快步离开了这个诡异的现场。只留下阿虎一个人在那里伤心欲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