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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歌正伏在案台上整理着家族的账目,他知道,这账目他也管不了几天了。
书房里很静,静到他可以听见自己用毛笔写字的声音,不知工作了多久的楚行歌,伸了伸自己的脖子,希望这样可以缓解自己颈部的微酸的感觉。
抬头看见的是好几排的书架,摆满了书,有几排的书略显陈旧,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翻阅的,而其他的就显得有点新了。
现在应该已经快过了申时了(大概是17点),案台背后窗户透进来的光还很足,远远用不到立在案台旁边的灯火。
楚行歌停下笔,看见堆得如小山一样高的账簿,未免有些气馁。
从早上开始,楚行歌就开始处理这些账目了,楚家如今是楚行歌在管,中午吃过后,他又一刻没停地在账目上画着,直到现在。
“这交接的工作是格外的麻烦啊!”
楚行歌叹了口气,往后一靠,直接仰着头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毕竟这书房里就他一人,也不需要讲什么形象。
看着天花板也没什么意思,楚行歌索性闭目养神。
可他眼睛还没闭上多久,就听见了远远的脚步声,急急地向着他的小院走来。
“砰!”
小院的门被粗暴地打开,看来来人毫无礼貌可言。
“楚行歌,你缩在这院子的做什么?”
严肃而震耳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来自己的二叔。声音之大,楚行歌都能感觉书房的微微震动;声音之严肃,楚行歌还未出书房,却仿佛已经看见了二叔一直板着的脸。
二叔亲自来找自己,楚行歌现在想当缩头乌龟也是不能的了。
于是,他便起了身,桌面都还未来得及整理,便离开了案台。推开书房古黄色的木门,便急步走向二叔,他不希望自己的行为显得怠慢了自己的二叔。
“二叔好,不知二叔来找行歌,所为何事?”
说着,楚行歌还向二叔做了个作了个揖。
跟着二叔来的还有两个人,这两人楚行歌都认识,一个是药堂的管事,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另一个是自己酒楼的掌柜,他看着楚行歌还像还有些不屑。
楚行歌并未和这两人说些什么,自己是少家主,没理由先一步和他们打招呼。他看到了,这三人身后还有一个抖得更厉害的仆从。
这个仆从一直候在院门外,防止别人打扰自家少家主工作,但当不速之客是楚行歌的二叔时,他完全生不出拦人的想法,二叔板着的脸让他无比恐惧,紧张。
楚行歌在看这个满脸害怕和愧疚的仆从时,仆从也在偷偷观察他,于是楚行歌眼神暗示这布衣小仆退出去,其中没有一丝责怪的一些,小仆甚至能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少家主的安慰。
待那布衣仆从偷偷地退出了小院,二叔便开始了他的责问。
“最近你管理的酒楼的掌柜找上我,说是你有许久没去过了。”
二叔没有接着说,而是看向身后酒楼的掌柜。
那酒楼掌柜也连忙应声,“是呢,楚大公子已经好久没来过酒楼要账本了,以往楚大公子可是每月都来那么一两趟呢。”
楚行歌看着他夸大事实的说辞有点无语。他是最近没去酒楼,那也不过就十天左右,这也当不得是“好久没来”,而且酒楼掌柜不是在楚行歌去酒楼要账本时最不高兴的哪个吗?
楚行歌保持沉默,等着他们的下文。
“楚大公子身为少家主,不去酒楼亲自管账,事还算小。但最近安城流传着你中毒的消息,这可不是小事!药堂的掌事也说你的人来请过大夫。楚行歌!你确有中毒之事?”
二叔厉声责问楚行歌,希望从气势上就将楚行歌压垮。
药堂掌事,听二叔提到自己,浑身一颤,卷入家族的权力之争,对于像他这种自己权力不大,但知道的多的人,是最危险的。他只想明哲保身。
“二叔,我并未中毒。”
楚行歌的语气并未有丝毫动摇,还是如以往一样的冷静。
“可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安城,你作为少家主,难道就没一个解释?”
二叔这话虽是对着楚行歌说的,但看着的却是药堂的掌事。
药堂掌事自知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
“楚少家主的确未中毒,但他的身体的确出了事,额......正如传言所言......”
“正如传言所言,内力已经全无。”
药堂掌事迟迟不敢说完,倒是楚行歌自己替他把事情说出来了。说完这话后,整个小院都静默了,只能听见几人沉重的呼吸声。
沉默中,二叔伸手向楚行歌,楚行歌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二叔迈步向前,一把握住楚行歌的右手,不由分说,就向其中注入自己的内力,亲自试探真假。
内力自二叔体内流向楚行歌的身体,在楚行歌的筋脉中穿梭,除了刚刚进入时有一股阻力,之后便是畅通无阻,流转地非常通畅,但却又未受到这具身体的内力的反抗。
如此直接感受后,他才明白楚行歌为何武学天赋如此之高,如此通畅的筋脉,在运行内力,运转周天时不会有一丝阻力,修行自是事半功倍。但内力也确实没有了,不是中了奇毒,那想必是某种原因导致关键的部位受损了。
“这等大事,你竟敢瞒着不上报家族?还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二叔厉声责问,脸又黑上几分。自己也曾苦心经营过多年楚家,他就算是想要权力,但也是见不得楚家的利益受害。
“此事我会找机会上报家族,只是我也需要时间整顿各项事宜,还请二叔谅解。”
“这种大事,你竟然还想着拖延?楚行歌,你出了这种事,你难道想还着安心做少家主吗?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楚家少家主了,家族中的事务,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听到着话,一直保持礼貌和善的楚行歌,也严肃了起来,硬气地回应。
“二叔,此事怕由不得你做主,只要家主一日未正式取消我少家主的位置,那我就仍是少家主。”
那些堆积如山的账目,他可是辛辛苦苦地算了三分之二了,现在就让他放弃,他可不答应。
二叔因楚行歌强硬的回答,坚定的神情楞住了。
照理说,楚行歌作为一个已经丧失内力的人,可不敢如此和自己说话,那怕有少家主的地位,而且这地位也维持不了几天了。
一个丧失了内力的人,却还能在短短几日内便调整好心绪,不怨不艾,在面对自己是也不卑不亢,完全保持着少家主的作风,也如以往一般,对自己保持着对长辈的礼貌。
“那便速速唤回你的父亲,你既然还是少家主,那就应该知道此事不可再拖延。”
二叔的声音明显已经放缓,他知道,声音大,气势凶,单凭这些压不垮眼前的人,压不垮连失去内力还能挺过来的楚行歌。
“我已经提前派人去叫了,父亲不日便会归家。”
“好。”
二叔点点头,像是总算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在临出门前,他反而对楚行歌说到。
“既然你还自认为是少家主,就好好履行你的职责,也不愧对了你四年的努力。”
他对楚行歌变得极其不喜,是在楚行歌当上了少家主之后。在此之后,对于楚行歌做的任何决定,他都看不顺眼,坚决不承认楚行歌少家主的地位。但如今,楚行歌即将失去少家主的位置时,他却能心平气和地审视楚行歌,反而觉得楚行歌确实当得上一个少家主,甚至是下任楚家家主的不二之选,尤其是今日楚行歌的表现,那才是作为家主该有的气量与行事态度。
可不管二叔心中如何想,楚行歌如今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内力,那么伴随着内力,他会失去的就还有他一直以来的名声和他在楚家的地位。他像是忘记了今天是自己在责问楚行歌,反而惋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