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科位于医院最西北边的位置，从医院北门进，右手边十几米远就是传染科。这是一栋有点破旧的四层小楼，与这家医院另外两栋16层高的大楼相比，它孤独地躺在西边的小角落里，是显得那么不起眼。若非北门边上导医站志愿者的指引，初次就诊的病人根本不可能自己摸索到这里。
　　东南沿海的季风性气候常常给这个十八线小城市带来绵绵细雨。在这这梅雨时节里，潮湿和闷热更给这个破旧的楼房增添了一层氤氲氛围。古老的楼宇，湿漉漉的环境、偶尔接触不良的电灯……竟有种恐怖片里那种废弃医院的感觉。
　　传染科室内的布局仿佛也被事先考量过，这栋楼房的建筑格局呈凹字型，并且坐西朝东，室内的布局如同迷宫，似乎是为了锁住这里的怪怖气息。
　　虽然说传染科收治各种传染病患者，但自上个世纪我国开展了全民爱国卫生运动之后，除了病毒性肝炎、结核病、艾滋病外，其他各种常见和罕见的传染病近乎销声匿迹，更别说在这个小小的城市。因此该医院的传染科的患者组成较为简单，大部分是一些肝癌、肝硬化晚期和结核晚期的患者。
　　与其他科室相比，传染科的绝症患者比例较大，这使得科室的整体氛围都不是很轻松。但若偶然来个其他类型的传染病患者，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就兴奋地忙起来了，不论老主任、小主治、住院医生、实习医生，大家都争着去关照这个患者。小医生上赶着锻炼自己的临床思辨能力，老医生觉得毕生所学终于又能派上用场，而实习医生通常一脸狐疑，总会觉得患者们都不按教科书生病。
　　这天，传染科同时来了三个特别的传染病患者，一个疟疾，一个急性乙肝，一个血吸虫。这家已经近十年没收治过这么罕见的传染病患者了，这可把科室的人忙坏了，也乐坏了。而故事也是从这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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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鸣是乐城医科大学的医学生，今年夏天来到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实习是轮转制的，四个星期一个科室。传染科是林一鸣轮转的第三个科室，前两个分别是妇科和儿科。
　　因为医院和学校对本科生的实习要求相对宽松，因此林一鸣在妇科和儿科的日子过得较为轻松愉快，每天跟着主任查房、偶尔当个手术助手、换个药、再和小朋友们打打闹，其他时间自己可以随意安排，只要不出科室，打电脑游戏都没人管。
　　不过到了传染科，就没那么轻松了，前几周还算风平浪静，然而第四周发生的事则彻底刷新了林一鸣的世界观。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林一鸣每天的精神都紧绷着。事情还得从来了三个传染病患者的那天说起。
　　那天是9月4日，早晨林一鸣跟着主任查完房，正准备摸个鱼，打几局王者荣耀。这时候，门外护士朝办公室喊道，说有个疟疾的病人，让主任收一下。
　　传染科主任姓葛，去年刚上任，是个四十几岁的女医生，她每天看起来都挺兴奋的，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工作，林一鸣总觉得她有甲亢。葛主任一听到来了个疟疾患者，更加兴奋了，马上带着下级医生和林一鸣去问病史。
　　毫无疑问，这个患者是从非洲回来的。林一鸣在学校里总听老师说，疟疾在非洲比较盛行，如果国内有疟疾，那99%是非洲来的。
　　疟疾患者叫胡和平，40来岁，巧的是，他是个援非的心内科医生，后来林一鸣管他叫胡大叔，并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胡和平是去年10月份作为第19批中国援非医疗队的一员去的非洲，上个月刚回国。一般国外出差的人回来都要安排隔离，观察一段时间才允许自由出行，胡和平就是在这期间查出疟疾的。但他不接受国家给他在上海安排的医院，坚持要转运到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皮肤黝黑，面容憔悴，问病史时体温有39.1度，但还是坚持问什么时候能出院。除了疟疾的典型症状之一的“打摆子”，胡和平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了。
　　问完病史，葛主任说她联系一下疾控中心的人，做个血涂片，确认一下疟原虫的种类，然后再按计划治疗。
　　胡和平似有不满，林一鸣觉得他很着急似的，好像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去完成，好像地球没有他就停止转动了，好像他休息下来太阳就不从东边升起了。葛主任让他至少在这住院一周，胡和平说反驳道：
　　“过两天就晚了，反正疟疾也不会直接人传人，乐城市又不是疫区，就让我居家隔离吧”。
　　胡和平倒是没说错，疟疾是一种虫媒疾病，一般通过雌性按蚊叮咬传播。但居家隔离显然不符合传染病防治法的规定，作为心内科医生的胡和平不可能不了解，只能认为他烧得有点失去理智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来不及是什么事，不过最终葛主任也没放他走。
　　临中午的时候，那个急性乙肝的病人来了，40多岁，女性，名叫何秀玲。她主述乙肝一年，在白桥县医院治疗一直没有好转。除此之外，她还说自己有精神问题，也许是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自己病得很严重，稍微有点小问题，就想胡思乱想。还觉得脑海里一直有个不属于她的声音。
　　其实她的病情并不严重，急性肝炎一般有自限性，葛主任看了她的用药史，是一些保肝降酶的药物，很常规的急性乙肝首选药，按理说不应该拖整么长时间。
　　葛主任想了一下对下级医生说，她的病程拖这么长的主要原因是她的心理问题。
　　急性乙肝的传播途径大部分为血液传播，去年何秀玲出过一次车祸，输过一次血，很可能她的乙肝是从供血者那里传染的。不过这放在现代医学水平这么发达的今天，这种医疗事故属实不应该。然而也是从那次车祸起，她才开始认为她有精神问题，在县医院挂了几次神经内科，医生也查不出任何精神疾病。
　　血吸虫病人是个的年轻小伙子，名叫沈宇清。他是下午2点多的时候转院来的，他的到来可把全院的人都惊动了。
　　印象中，林一鸣听传染科的大主任说过，乐城市从来就没有过血吸虫病人，这回来了一个，也把林一鸣吓了一跳。不过不用担心，血吸虫病不会人传人。但是这位病人又没有过疫水接触史，也没有长期外地居留史，从出生到现在18年，从没出过乐城市。这就显得非常奇怪，他是如何被血吸虫入侵的？
　　这个病人从白桥县医院转过来时已经神志不清，血压只有80/50mmHg。他的病情非常严重，肝肺肾都出了问题，有严重的黄疸，整个人瘦得只有80来斤，肚子却鼓得特别大，典型的腹部积水表现，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破裂。资历深的医生护士看了都怕，更别说实习医生了。
　　护士长赶紧给他安排一级护理。病人虚弱得说不出话，是家人代诉他的病史。他家人说他是从去年暑假开始觉得不舒服，巧的是那天他也出了场车祸，不过不是他被撞，而是他撞人，后来和受害者私了了。
　　但是，从那天回家后起他就一直发热恶心，经常呕吐，没有食欲。父母常年在省城务工，对他的关心甚少。少年自己到县医院挂了号，医生给开了点胃药，一个月后症状有所减轻，但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他以为是他“青年发福”了，就没有特别在意。
　　上个月病情突然加重，一直肚子痛，持续一个月下来竟瘦了20多斤，可肚子却不见缩小，只好打电话给父母。父母带他到县医院复查，被怀疑可能是血吸虫入侵，送到县疾控查血，疾控查出了血吸虫沉淀环卵试验弱阳性。
　　这一天跟着葛主任问诊，可把林一鸣累坏了，葛主任还要求他写大病历，三个病人都要写。
　　据之前来传染科的同学说，葛主任改病历非常严格，经常要改个四五遍才放过。
　　林一鸣心想：算了明天写吧，明天晚上我值夜班，反正肯定会睡不着。林一鸣有点睡眠障碍，从高三养下的毛病，经常躺两三个小时才睡着，换床睡肯定失眠。因此，林一鸣打算明晚熬夜写病历。
　　然而这个夜晚，也成了林一鸣有史以来经历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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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实习医生值夜班真是一件憋屈的事，不知道是哪个智障领导想出来的主意——林一鸣心想，实习医生能做什么吗？没有处方权，资历又不够深，病人夜里出问题了怎么办？
　　不过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实习医生值完夜班，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天。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写病历吧，但愿病人夜里不会出啥状况。
　　一起值班的还有一个副主任医师，姓张，30多岁，但头发已经有些发白，身高180+，帅得有点像古天乐——这是林一鸣的一个女同学说的。年纪轻轻的张医生却迷上了钓鱼这种养生的活动，经常在上班没事的时候看钓鱼直播，这不，他又在看直播了。
　　林一鸣坐在他旁边写着病历，两个人没有什么对话，整个科室死一般寂静。林一鸣希望后半夜也这么安静就好了，没人来打扰他写病历，然后他就会写得特别优秀，得到葛主任的赏识，被评为最佳实习医生，毕业后直接安排规培，规培期间一直表现突出，因此提前两年完成，随即被安排留院，年纪轻轻就升上了主治，不到几年又升到主任，从此人生一片光明……想到这林一鸣不禁笑了起来，张医生见状问道：
　　“你在笑什么？”
　　这是张医生跟林一鸣说的第一句话，问完也不等林一鸣回答，继续说道：
　　“我先去睡觉了，后半夜有什么情况就叫我。”
　　林一鸣看了看手表，才9点多——妈呀，张医生这么养生的吗？怪不得喜欢钓鱼，真羡慕他能睡得着。
　　又写了一个小时病历，林一鸣手酸得发麻，停下笔来打局王者荣耀休息一下，正要3杀的时候，护士站响起了“17床呼叫，17床呼叫……”的声音，把林一鸣吓了一哆嗦，手一抖，大招没放出来就被反杀了。
　　林一鸣心想应该有值班护士在，就不管它。但等了好久呼叫机一直没人关，“17床呼叫”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科室。
　　林一鸣查了一下病历记录本，发现17床是那个急性乙肝又有精神病的患者。他走出办公室，想看看今天到底是哪个护士值班。来到护士站，看到一个年轻护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的天啊，这么响的呼叫声都没听到，是睡得有多沉”。林一鸣小声嘀咕道。
　　说着他便关了呼叫机，也没叫醒护士，自己来到17床。林一鸣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便推开门，发现17床的何秀玲缩在床边，瑟瑟发抖，林一鸣问她出了什么问题。她瞪着两个大眼珠，嘴唇一直在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林一鸣想，可能是她精神病发作了，转身打算去叫醒张医生，一回头吓了一跳，沈宇清站在门边，刚才推门时，他被门挡住了——170左右的个头，80多斤，还挺着个大肚子，眼睛却是闭着的。记得血吸虫病人在一级护理病房，护士站隔壁，离17床可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他这么虚弱是怎么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他来找何秀玲又有什么事？
　　林一鸣以前胆子挺小，学了医之后逐渐锻炼起来了，胆子大了也重口味多了，碰到死人也不怕，跟手术时还能对着一盆取出来的息肉咽口水。
　　他认真观察了下沈宇清，发现其实他是睡着的，也许是在梦游——林一鸣心想。他想搀扶着病人回病房躺着，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这时，何秀玲喊了起来：
　　“啊！有个人从他身体里出来了！”。
　　她在说什么胡话——林一鸣更加确信何秀玲是精神病发作了。但是他也确实拉不动沈宇清。何秀玲这时更加激动了，拼命晃动自己的身体。林一鸣试图上前安慰她的情绪，但沈宇清伸手拉住了他，那力量，根本不像是个虚弱的病人，把林一鸣拽得生疼。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林一鸣小声说道。
　　林一鸣用力挣脱沈宇清的手，挣脱出来的时候，沈宇清失去了意识，险些倒在地上，他赶紧上前扶住。另一边，何秀玲也安静了下来，不，是晕了过去。
　　林一鸣想着还是赶紧把沈宇清送回一级护理病房，然后叫醒张医生。正当他扶着沈宇清转身准备离开时，迎面碰上了疟疾病人胡和平。
　　胡和平看到这样的场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走进病房，站在林一鸣和沈宇清前面，面对着空气摊开双手，怒目圆睁地盯着正前方，像是他面前的空气随时会对林一鸣和沈宇清造成威胁似的。
　　林一鸣很是不解，难道这屋子里真的有其他“人”？胡和平又看向晕着的何秀玲，吃了一惊。然后他对着空气说：
　　“你们太放肆了，竟然做出这种事！等等，别走！”
　　胡和平伸手上前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扑了个空。一阵微风拂过，林一鸣看到窗帘轻轻摆动了起来，又安静了下去。病房里恢复了平静，却显得有些诡异，只能听到胡和平急切的呼吸声。约莫5秒后，胡和平缓过神来，他转头看向林一鸣说：
　　“先把他送回病房吧，送完回来这里找我，不必惊动你的老师。”
　　林一鸣有些害怕，他正想要问些什么，但胡和平已经转身去安顿何秀玲了。
　　林一鸣只好先扶着沈宇清回病房。他重新给沈宇清接上心电监护仪，看着还算平稳的生命体征，他才松了一口气。
　　林一鸣又拿起一旁的药物输液记录表，看着今晚需要静注一瓶人血白蛋白。他又看向被拔掉了的输液瓶，还有一半没输完。林一鸣虽然在妇科实习时跟护士学过静脉穿刺，但还是不太敢操作。
　　他看向门外的护士站，值班护士还在睡。这护士真是没责任心，值夜班还睡得这么深，隔壁病房出来人了都不知道——林一鸣心想，他走过去想推醒她，一推把整个人都推倒在地，她鼻孔流着血，人处于昏睡状态。
　　林一鸣有点慌张，不到半小时，接连三个人晕倒，不会是这个科室正在暴发什么传染病吧。没工夫多想，他抱起护士并把她放在一旁的行军床上，用湿纸巾擦去护士鼻子边上的血——已经凝结成块了。
　　他打算去叫醒张医生，但想起了胡和平的嘱咐就停住了脚步。不过他记得，胡和平也是医生，于是他去17床叫来了胡和平。胡和平给沈宇清接上输液瓶后，又拿起听诊器在沈宇清腹部听了听，随后对林一鸣说：
　　“你对今晚的事有很多疑惑吧。”
　　“是啊胡医生，你……”林一鸣正要开口，被胡和平打断了。
　　“你跟我来17床。”
　　林一鸣来到17床，看到何秀玲已经苏醒，她一脸憔悴又恐惧地看着两人。胡和平给她倒了点热水，待其喝完后，他招呼林一鸣坐下并说道：
　　“你是实习生吧，叫什么名字？”
　　“对，我叫林一鸣，是乐城医科大学的大四学生。”林一鸣像是在回复带教老师的问话一般。
　　“今晚的事我本不想让你了解的，但我需要一个帮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得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好的，我保证。”林一鸣一脸狐疑。
　　“何秀玲女士，好巧，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
　　喝过热水，何秀玲脸上恢复了血色。林一鸣觉得她已经不像刚入院时那么神经兮兮了。她缓缓开口：
　　“胡医生，我真的太幸运了，一直想见您一面，谢谢您去年救了我一命。现在又救了我一命”
　　“不必放在心上，那天我刚好路过。再说今天是小林救的你。”胡和平指向林一鸣。
　　“谢谢你啊林医生。”何秀玲对林一鸣说。
　　“阿姨别客气。”
　　“你可以先跟我们复述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胡和平继续说道。
　　何秀玲想了想说：
　　“可以……刚才我正在睡觉，突然门被那个小伙子推开了……我先是看到他瘦弱的身体，却顶着那么大肚子，有些害怕……再仔细看时，却发现有点眼熟，但他眼睛是闭着的。正想问他，他开口说话了……”
　　说到这，何秀玲脸色又变得惨白，似乎还在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没关系，他们已经离开了，你安全了。接下来我会来处理这件事，你继续说。”胡和平安慰她。
　　“听你这么说，你认识沈宇清？”林一鸣插话问道，他心里想：这也太巧了吧，何秀玲既认识胡和平，又认识沈宇清！这三个患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认识，这就说来话长了。”何秀玲没打算继续说她是怎么认识的沈宇清，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沈宇清开口说‘我来了’。那声音完全不像是虚弱的病人会说出来的。我由于太害怕就摁了呼叫铃。接着他抬起拳头准备砸向我，还好林医生过来了。”何秀玲看向林一鸣，情绪逐渐激动。
　　“然后呢？我记得你说‘有个人从他身体里出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林一鸣问。
　　“准确地说，是人影，就好像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鬼魂。我觉得他是被鬼魂附身了！对！一定是这样！”何秀玲有些失去理智。
　　“鬼魂正要出来时，你在拉沈宇清，他就又回去他身上了，然后沈宇清伸手拽住了你。然后……”何秀玲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然后我又看到……有个女鬼魂……从我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啊！我……我是不是也被附身了！”回想到这，何秀玲神色慌张，她看向胡和平寻求答案，胡和平耐心地安慰道：
　　“你的确被一个女性灵魂占据了意识，这也是你能看到灵魂的原因。我刚看了下你的病历，你说怀疑自己有精神病，我认为你的精神问题主要也是被占据意识的缘故。不过你放心，她不会再来找你了。”
　　“这么说，这都是真的？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是的，但和传说不一样，灵魂，也就是你说的鬼，只是人死后意识存在的形式。一般来讲，脱离了肉体的意识是无法和这个世界发生相互作用的。”胡和平解释道，何秀玲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林一鸣在听何秀玲的描述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怀疑是否她的精神问题导致她产生幻觉。但在听完胡和平的解释后，他便逐渐怀疑起自己的认知，怀疑起这个世界。
　　他一开始有点害怕，后来整理了下思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真的太奇妙了！过去，林一鸣总觉得生活太平淡，每天机械地干着差不多的事情：吃饭、上课、睡觉……没有惊喜和意外的人生一点也不潇洒！
　　林一鸣一直在期待那种能够改变他世界观的故事发生。在他的认知里，他认为这样的事情会是：人类发现长寿秘诀、可控核聚变实现技术突破、室温超导体被发现、弦理论被证实……如果离奇一点的那顶多也是：人类移民火星、戴森球成功建立、人工智能觉醒意识、外星人造访地球……再离奇一点的那就是时空穿越了。
　　一向相信现代科学的林一鸣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世界有鬼”这种背离科学的奇事。待整理完思路后，林一鸣向胡和平问到：
　　“那两个鬼魂走了怎么办？”
　　“他们会再回来的，这里有他们珍视的东西。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他们的问题的。”
　　沉默了一会，林一鸣见胡和平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