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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瞄准......对,就是现在,开枪!”
一颗子弹划过草原,直穿山羊的脑门。
红白色的脑浆四溅,头盖骨的碎屑和头皮挂在脖子上。血不断地往外冒。
但是山羊并没有为此倒下。它转头就跑,跑向了草原尽头的森林处。
“该死!”马克骂道。
“快追!”沃伦多赶忙把枪收起,直冲着血迹蔓延的方向追去,马克紧跟随后。
没过多久,山羊跑进了森林,连蹦带跳两下子就没了影子。只有眼前不断延伸的血迹告诉二人方向。
二人放慢脚步,沿着血迹走。
树很大很杂,枝叶很尖,杂草及腰。可视范围不到半米。飞虫和蜘蛛网越来越多。
走了几分钟,眼前逐渐布满荆棘。
二人踩着荆棘,身上全是血淋淋的伤痕,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感到痛。
“等等,”沃伦多反应过来,这里已经是森林深处。而且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看前面,有光。”马克说。
他们走过去,撩开杂草,发现了一片很开阔的草地。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空地上,低着头,好像在啃着什么。
“额.......你好,你有没有看到有一头山羊?”沃伦多问。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依旧在啃着。
“走吧。天色不早了。”马克说。
这时,那个男人站了起来。啃着的东西也滚到了两人脚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苹果。
抬头,却发现那个男人没有头!头四分五裂耷拉在脖子上,血不断往外冒。
男人转过身,喉咙在颤抖着,好像说些什么。
只见伤口处冒出一条东西,吐着信子,原来是条蛇。蛇一离开,男人立刻倒下。
这时才看清男人身后,一道火光闪烁。
沃伦多拿手挡了一下,才发现是一个倒插在地上的十字架。耶稣身上不断燃烧,火苗四溅。
火光下,走出一个没头的山羊。
紧接着又一个,又一个........
总共四个。
一条狗从十字架里走了出来,是他们的边牧。
“马克,我们得走了!”
沃伦多回头一看,方向马克已经吊死在树上了。
沃伦多感到呼吸困难,低头一看,是一枚十字架扎穿了他的喉咙.......
“啊!”睁眼一看,沃伦多发现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卧室,沃伦多才放松了不少。
转头发现凯莉不在身边,她去哪了?
“凯莉!”沃伦多翻身下床,才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
门把手转动,凯莉走进卧室。她脸上明显挂着黑眼圈。
“亲爱的,你昨晚说了一夜梦话。”凯莉说。
沃伦多刚想说什么,又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响起,跑进卧室的边牧一跃把沃伦多撞回床上。
那条狗他们已经养了14年。是沃伦多第一次跟凯莉同居后养的。当时他们为了挑一条好的品种犬费劲心力,最终在镇上开酒馆的阿德勒夫妇听闻后托家人在德国带了一条纯种边牧。为此二人对其无不喜爱。更是因为14年的感情,那条边牧将他们两视为家人。每天早上必然有一个热情的拥抱。
但是今天格外不同。边牧只是看着他。没有叫,没有摇尾巴,单单看着他。
“我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连我也不理。我一开门就冲向卧室。”凯莉说。
“可能......可能它昨晚也吓怕了吧。对吧宝贝。”沃伦多摸了摸狗头。
它还是没有反应,就死死盯着沃伦多。眼神空洞地令人害怕。
“早饭准备好了。”凯莉说。
沃伦多把狗抱下床,跟着凯莉下楼去厨房了,边牧紧随其后。
凯莉把盘子递给沃伦多。盘子里盛着培根和鸡蛋。
平常这时候边牧会起来跟他抢东西吃,但是今天没有,它就是看着沃伦多。
静静看着。
“那个疯子把我们地板搞成了这样。”凯莉看着地板上的大洞说。
“这......幸好他进去了。没人会去保释他。”沃伦多说。
“我去买点木板吧。”
“当然是先去教堂。是时间了。”凯莉说。
沃伦多也吃完了,把盘子放回了水槽泡着。
打开门,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麦苗随风飘荡,麦浪起伏。尽头的谷仓在房子这边看起来就是一个小不点。
右手边就是羊圈。沃伦多打开羊圈的门,一大群白羊冲出来,随后跟着的是小羊羔。
沃伦多抓起最后一只一瘸一拐的小羊羔看了看,欣喜地说:“看来它恢复地不错。”
他回头将羊羔放在边牧面前:“拜托你了。”
边牧没反应。
“哎,老朋友,昨晚麻烦你了。今晚给你吃烤羊腿怎么样?大大的羊腿!”沃伦多说。
边牧还是没反应。
“是时候了。走吧。”凯莉把车钥匙扔给他。
沃伦多接过钥匙说:“不骑摩托车了吗?”
“还是快走吧,我不想错过祷告。”
“行吧。让那个小家伙自己呆一会。”说着,两人就进了那辆绿色的老旧皮卡车。
小镇离农场不远,开车过去仅需2个小时。小镇的出口插着一块由南北战争起就存在的“欢迎来到麦尔尼小镇”的标牌,走进去就是商业区。分布在两旁的车店、饭馆和枪店,要说最著名的还是那家史密斯夫妇开的酒馆。酒馆内专卖由家族传承过来的德国正统啤酒,但是由于日积月累的人气,酒馆也开始卖各种酒类。
人气带动了小镇的经济和活力,不少商家也开始进驻小镇。汽车旅馆、沃尔玛、麦当劳、赛百味等的驻扎,给小镇带来了一丝现代化。当然,小镇的生活节奏还是十分慢的,人际关系也十分和谐。
刚进入小镇,就看到两旁的巡逻队的车驶过。车后面还拖着昨晚打死的野狼。
凯莉看着野狼入了神。
“哇噢!”沃伦多叫到。
“哇!你干嘛!”“没事,单纯吓你。”
在道路尽头是政府办事处。小小的房子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刚刚驶过的军车却把人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平时可不会这样的。”凯莉问。
“可能只是军演?”
尽头转弯,经过一片居民区,教堂都塔尖就望见了。
沃伦多赶紧把车停好,和妻子走进了教堂。
从居民和修女中间穿过,梅姨早在位置上等着二人了。
“终于来了。欸,你怎么了?”梅姨发现凯莉的黑眼圈,关心地问。
“沃伦多昨晚一晚说梦话。把我吵得睡不着。说些山羊啊,倒挂的十字架啊什么的。事宜我要他跟我来。”
“真的?”沃伦多很不解地问。其实对于昨晚的梦他也忘记的差不多了,现在被提起来才有点印象。
“我觉得你应该跟神父聊聊。”梅姨对沃伦多说。
沃伦多刚想说什么,神父已经开始祷告了。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开始祷告。
“耶和华我们的父神,今天,你的孩子在这里静默,祷告,是存着感谢赞美的心,要数算祢这一年中,从祢高天宝座上浇灌给我们丰丰富富的恩膏.......”
祷告后,沃伦多及其不情愿地被两人推到台上。
一个修女在收拾手稿,见三人问道:“怎么了?”
“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想请教一下神父。”
“神父一下就出来。”
一会儿神父就走出来了。几人诉说情况后,神父拿圣水泼了一下沃伦多的脸,拿纸巾擦拭了一下,放入一个盆中。
这时纸居然烧了起来。
“你手里有被残杀的生命。他缠上你,依附于你,他要你感到恐惧。但,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怨恨,反而他在喜悦,这是很让我奇怪的事。”
“我们家是开农场的,当然会宰羊。”
“不是动物之命,不是人类之魂。他不在倾诉,他在喜悦。他远,他近。他在盯着我们。他可以来教堂。”
神父突然一激灵,倒在地上。
修女忙扶起神父。神父扶了一下眼镜,对修女说:“拿个十字架给我。”
修女忙走到储物间,取了一个铁质十字架。
当沃伦多看到十字架时,他惊得睁大双眼:“这不是我梦里的十字架吗!”
神父拿圣水洗了一下十字架,拿一块巾包着,念了好几道祷文,后将十字架交给沃伦多:“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沃伦多将信将疑接过十字架,感觉腰间有东西在震动,一摸居然是昨天那个疯子给他的仪器,但是为什么现在它突然启动了?
“好了,神父,我有点事。”沃伦多说。
“如果有问题立刻回来。”神父说。
“当然。”说着,沃伦多离开了教堂,开着皮卡去小镇中心了。
“愿主保佑你。”神父自言自语道。
“汪!”不知何时,那条边牧跑到了教堂,正蹲在圣台前盯着神父看。
它死死盯着神父,神父却看出了恐惧和死亡。
沃伦多第一站,便是酒馆。
推开木门,便是乌压压的人群。阿德勒在人群中见到沃伦多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在酒架上取下来瓶黑啤。
“黑啤,谢谢。”
阿德勒熟练地将啤酒倒给沃伦多。
“想必又是从神父手里溜出来的小男孩吧?”阿德勒打趣说。
“今天还有更加艰巨的任务。我家昨晚不知道被什么鬼东西搞了,地板都塌了一块。我准备买东西去补补。”
说到这里,阿德勒提起精神,睁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认真的?”
“怎......怎么了嘛?”沃伦多不解地问道。
阿德勒将沃伦多拉近,轻声说:“刚刚来了辆军车,什么那些大兵来我这里喝酒。其中两个人边喝酒边吐槽说这里两起谋杀案就要他们出动,说条子都是白吃饭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弟弟马克就是那种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说那两起谋杀案军方不给媒体报道,要封锁消息。现场的特征是都有大坑。他们内部排除是人为因素,现在政府已经派巡逻队每晚巡逻了。但是今天只打到了一匹狼。”
听到这里,沃伦多不经头皮发麻。心想要赶紧回去修好地板,赶紧把羊关好。昨晚估计就是山羊把什么东西吸引过来了,估计是熊。
“再见了,我的朋友。”沃伦多别了他,驱车去买了些木板、油漆和铁钉。最后来到了这个小镇唯一的枪店——玛氏多枪店。
这是家非常有意思的店。这里原本住着印第安人玛氏多一家,后来年轻的玛氏多接受了美国现代思想和后现代主义的熏陶,从远洋贸易集团回来在这里开了家枪店。但是他的母亲是非常传统的印第安人,并且有着深厚的神学造诣,传承着家族通灵术,成为了家族最新一代巫师。同时他母亲的店就开在枪店背后,两家店背对背靠着,仅一门之隔。
一推开门,一股烤蜥蜴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沃伦多直干呕。
“对不起,我老妈在家接待顾客。”玛氏多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真是的.......那赶紧吧,我的步枪坏了,枪栓出了问题。”沃伦多把步枪丢给他。
玛氏多接过枪,熟练地取出枪栓。
“嗯,枪栓的确断了。撞针也弯了,特别是复位弹簧,已经严重生锈了。刚好我这里都有这些零件。”
玛氏多取出零件将枪组装好,拿出枪油细细擦一遍,递还给沃伦多。
这时,隔壁传出了剧烈的爆炸声,只见一个扎着大粗辫子的老太婆跑了出来,急忙检查在枪店里的蜡烛和画上的黑色符号。
玛氏多对沃伦多无奈地摇摇头。
“奇怪......”老太婆很不解,然后她发现了在一旁的沃伦多。
“沃伦多?你.....你还活着吗?”
沃伦多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按照预言,你已经死在深坑中了。多少了?”
“什么.......什么多少了?”沃伦多问。
“死了多少人了。”
沃伦多完全没听懂这个老太婆在说什么。
“算了,你必是四者之一。”老太婆说完,就要转身回屋。
四者?四只无头的羊,相似的十字架,一样的深坑.......
“等等!”沃伦多叫道。
老太婆回头,发现沃伦多已经满头是汗了。
“我这两天遇到了很不对劲的事情。”
“亚当很迷惑。他被毒蛇诱惑,吃下了禁果。他很疑惑,他被驱逐出伊甸园了。他会化身,他变成了山羊,羊就是恶魔,恶魔死了。”
“我梦到了四只羊。”
“什么?四只羊!”
“还有倒挂的十字架,还有没有脑袋的亚当在吃苹果!”
“天降大水,瘟疫,战争,饥荒.......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我打猎了一只山羊。”
“那不是山羊,那是吃了禁果的亚当。现在那是恶魔。一个刚刚才疑惑的恶魔。”
“但是神父说,那个恶魔在笑。”
“什么?你在哪知道的?你看到了?”老太婆问。
“在教堂,神父告诉我的。”
老太婆回身取了一包粉,转手洒到了沃伦多面前。
乳白色的粉末包围了他,一道道光束刺过粉末。那是火光。
倒着的十字架出现了。是那片梦中的森林。那个无头的亚当绑在了十字架上,不断燃烧着。
沃伦多看着眼前一切,突然一个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是一个人的脚。
抬头,一个人吊死在了树上。
不是马克,是神父!
老太婆的手突然撩开了粉尘烟雾。她抓着沃伦多叫道:“快去教堂!”
沃伦多转身甩开车门,踩死油门冲上了路。
来往的车辆左右躲避,突然在即将到达教堂的路口被一辆军车撞翻在地。
一个喝醉的大兵从车上滚落下来,躺在地上不断呕吐。剩下的士兵赶紧下车把那个醉酒大兵拉开,剩下的跑去教堂。
“啊!”沃伦多解开安全带,踹开门就往教堂的方向跑。
教堂已经被警车和消防车包围了。教堂熊熊燃烧着,红蓝色的灯光交替洒在闪耀的塔尖上,反射的光芒将人们拦在隔离带外。
正在照顾梅姨和凯莉的马克见状,赶紧将要冲进教堂的沃伦多拦住。
“等等,不能进去!”
沃伦多刚想挣扎开,被赶来的士兵摁在了地上。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示意放开沃伦多。
没想到一放开,沃伦多拼命往里面跑。
冲过大门,顶着烧灼的刺痛和浓烟,沃伦多看到,在圣台上,巨大的十字架被倒挂了起来,熊熊燃烧。
神父被吊在了横梁上,胸口有被猎犬撕裂的痕迹,血不断往下流,灌满装着圣水的圣盆。一个铁十字架正插在了神父的胸口中。
“沃伦多.......亚当......恶魔.......”神父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后便死了。
在沃伦多脚下,是一本摊开的圣经。
“园中的果实,你们可以吃。唯有园中那棵树上的果实,你们不可以吃,也不可以摸,免得你们死。但是蛇对女人说:'是吗,你们不一定死。因为神知道,你们吃了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一般知道善恶。'女人见那树上的果实好做食物,就吃了,也给丈夫吃了。”
但是,耶和华并没有把他们驱逐出伊甸园。
“耶和华知道后,便杀了亚当,并且一直追杀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