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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苏牧,静下心来仔细想着叶老太爷的话。思来想去,唯一的线索就是雾月岛了。心里不禁又吐槽起徐师傅来,“这老不正经可真是不靠谱,让人去找这么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又是云里雾里的不说清楚。”
远在永宁村的徐夫子打了个喷嚏,咧嘴一笑:“臭小子才这么几天,就想我了,还算是有点良心。”
叶紫苏的赤鬃马慢了下来,渐渐的,落到了最后,和苏牧并排而行,顿时引得前排一众少年纷纷侧目。
“苏大哥,你该换匹马了。”叶紫苏咯咯笑着说。
苏牧还没说话,身下的瘦马倒是狠狠瞪了叶紫苏一眼。
“哈哈,我这马可有灵性,我都说不得它。”说着用手摸摸瘦马的鬃毛,瘦马才安静下来。
“苏大哥,能和我说说你家吗?你怎么一个人到东域来了?”叶紫苏理了理头发,虽才十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出落得相当动人了。
“我是从南域一个小村子来的,家里还有娘亲和姐姐。姐姐还在跟着师父学剑。”
“哦?姐姐?那?她好看还是我好看。”叶紫苏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没有人比我姐姐好看。”苏牧自豪地说道。
“那我可要见见了。”叶紫苏笑着说。
“有机会吧,对了,你不是才十六岁,叶老太爷怎么舍得让你嫁人呢?”苏牧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闻言,叶紫苏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像是释然了一般,低声对苏牧说道:“其实,我们叶家直系的年轻一代,就只有我一人。我父亲瘫痪在床,二叔又无儿无女。可是,这么一大家子,总归要有个靠得住的人来帮二叔的忙。”
“不是,还有你吗?”
叶紫苏摇了摇头:“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自己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苏牧并不认同,“男子也好,女儿也罢。只要有才有德,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紫苏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我明白了,谢谢苏大哥。”说完,策马而去,追到了前面的队伍,留下了一脸发懵的苏牧:“这是又明白什么了?”
两日后,叶府。
“同样都是一起来的,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住一个别苑。”一少年愤愤道。
“对,凭什么。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旁边有人随身附和。
煽风点火的正是白云帮帮主陈天雄的儿子陈文轩。
“走,去找他。”
此时的苏牧,刚刚练完一套剑法,叶紫苏也在旁边。看着苏牧停了下来,便上去搭话。
“牧哥,你这是什么剑法,舞动起来竟这么好看。”方才苏牧练剑之时,旁观的叶紫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春夏秋冬四时交替的意境。
“这叫万物剑诀,内蕴春生,夏荣,秋枯,冬灭四种剑意。一百二十八道剑式,是我师父自创的。”
“自创剑法?你师父到底是何等人物?”叶紫苏惊奇道。自古以来,自创绝世剑法的无一不是惊才艳艳的天骄人物,引领了一个时代。
“只是一个,有些不太正经的怪老头罢了。”苏牧打了个哈欠回道。“咦?有人来了,找你的?”叶紫苏一回头,果然,十几个少年正向苏牧的院子走过来。
“你们来干嘛?”叶紫苏双手叉着腰,气冲冲地拦住了来人。
一群人看到了叶家大小姐,顿时一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们,我们听说苏牧兄弟武艺高强,想来请教请教。”一少年弱弱的说,这位大小姐的性子苏牧不清楚,他们这些从小在千帆城长大的人可是有所耳闻的。看着平日里乖巧可爱,可要是发起火来,可是一头凶恶的母豹子。
“紫苏,过来。”旁边传来了叶老太爷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叶老太爷和叶世晨两人正一前一后悠然地走了过来。
“正好看看。”叶老太爷对着身旁的叶世晨轻笑着说道。
“爷爷,说什么讨教,这么多人一起过去。分明就是找茬儿。”叶紫苏抱着老太爷的胳膊不满道。
“倒也不用这么护着他,让这帮小崽子长点教训也好。”叶老太爷笑着望向叶紫苏。
叶紫苏顿时羞红了脸颊:“我才没有护着他,我就是打抱不平。”
“老太爷。”一群少年望向叶老太爷,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嗯!”叶老太爷点了点头。
“千帆城杜家杜宇飞,请苏兄弟指教。”说罢,手提柳叶双刀,向苏牧攻来。
苏牧桃木剑断了。此时手上还是尺许长的柳枝。看着柳叶双刀攻来,不避不退,手中柳枝探出,直取杜宇飞手腕,杜宇飞急忙抽刀躲闪,但是却发现不论怎么躲,那柳枝都好似长了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腕关节。“铿”的一声,柳叶刀落地。杜宇飞此时左手柳叶刀飞出,欲要取苏牧中盘。苏牧回身再复一脚,飞来的柳叶刀稳稳的插入了旁边假山的石缝之中,大半刀身都已没了进去。
“谢苏兄指点,宇飞受教了。”
“杜家小子尚且未入通脉,这样也算不错了。”叶老太爷在一旁点评,叶世晨也附和着点点头。
“天马帮,陆右铭,请苏小弟指教。”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声如洪钟。一个身长九尺的汉子手持一把鎏金铜锤跳了出来。竟是比苏牧高了大半个头。
“请赐教。”苏牧微微一抱拳。
铜锤带着千钧之力向苏牧砸了下来。苏牧不敢硬接。身形闪烁,避开了这一击。刚站稳脚跟,陆右铭的巨锤又是当胸横扫了过来,这九尺大汉竟异常灵活。苏牧蓄起剑意。使一个“粘”字诀,将巨锤引至外门。
“春生。”顿时,苏牧手中柳枝之上,仿佛凭空生出许多藤蔓,缠绕上了巨锤锤身。陆右铭身沉力猛,但此刻却有一种无处使的感觉。
“夏荣”苏牧剑意再起,万物剑诀发挥到极致。光影闪烁之间,却见陆右铭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输了。”陆右铭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说道。随即退到一旁。
此时,其余众人已经有些畏缩不敢上前,毕竟陆右铭通脉之境,在他们之中已经算最强者了。
有人忽然想到了陈文轩,就是他撺掇着大家来找苏牧麻烦的。一起回头看去,只见陈文轩目光躲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拱拱手,“我认输。”灰溜溜的在众人的轰笑声中溜走了。
“白云帮陈家这儿子,可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叶老太爷摇摇头。
“还不是他那护犊子的老爹给惯的。”叶世晨没好气地说道。
“叶家,叶紫苏请苏兄指教。”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场中响起。只见叶紫苏倒提白虹长枪,挽出一朵枪花,向苏牧攻来。
苏牧一阵头大,你叶家大小姐凑什么热闹。同时,手中柳枝微微一动,击中枪头。长枪瞬时偏移。叶紫苏枪势再变,长枪翻飞,袭向苏牧头顶。苏牧侧身躲过。手中柳枝顺势卷向叶紫苏腹部,叶紫苏只能抽身避让。
“白虹贯日。”叶紫苏枪若白虹,如雷霆一般袭向苏牧。
“秋枯。”万物凋零,整个柳枝上也被赋予了一股枯寂之意。仿佛连雷霆都要干枯破碎,二人身形刹那间分在两处。叶紫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打不过打不过,不打了。”叶紫苏跑回叶老太爷身边。
“你打的过才怪了,还好人家留手,不然啊,我们的大小姐就要出丑了。”叶老太爷笑着看向孙女,眼睛里满是宠溺。
“爹。”叶世晨突然出声。
这下轮到叶老太爷吃惊了。“你不会也想?你可是万象境。我们叶家要不要脸了。小的打不过就让老的上。”
叶世晨尴尬一笑:“我会留手的,我就想试试这小子还有多少潜力。”
“去吧去吧。”叶老太爷无奈摆摆手。
叶世晨手持折扇,含笑望着苏牧。苏牧也是一惊:“叶家主,您这是?”
“没事,不必拘束,来吧。用你最强的剑。”叶世晨说完,将腰间佩剑解下递给苏牧。
苏牧接过佩剑,抱拳施礼。
“冬灭”。刹那间,万物消亡,死寂一片。凛冬之意席卷天地。场外众人纷纷退出三丈开外,免遭剑意波及。剑出破混沌,一剑斩出,空气都要被冻僵了一般。
“好剑。”叶世晨赞叹一声,折扇微动。风雷四起。恍若九天雷霆凭空而落,与凛冬之剑碰撞在一起。只一瞬间,苏牧的身体便后滑出三四丈。而叶世晨,却是轻摇折扇,波澜不惊。
“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剑吗。”叶世晨故意激苏牧。
苏牧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这些年和徐夫子所学。忽而,灵光乍现,想起了分别之时,脑海中徐夫子的绝世剑舞。
御剑于心,模仿着徐夫子的剑舞挥动起来,初时还略显生疏,到了后来,越来越纯熟,仿佛是剑在御人一般。别苑的桃花也被剑气牵引,在苏牧周身形成了一道剑气风暴。这一剑,没有磅礴的剑意,可是就连叶世晨也感觉到了这一剑的恐怖。
手中折扇挥动,狂风怒啸,玄雷轰鸣。叶世晨借九天玄雷之势,去硬接这一剑。
“嘭”山石炸裂。未及躲开的众人瞬间被掀飞了出去。
“可以了。”叶老太爷一挥手,顿时桃花散落,风雷平息。苏牧瞬间被弹飞,叶世晨也噔噔退了十几步。
“多谢叶老太爷,多谢叶家主留情,不然小子可能非死即伤了。”苏牧欠身道。
叶世晨面露尴尬之色,刚才要不是叶老太爷及时出手,恐怕自己也要遭殃。
“你这一剑,可有名字。”叶世晨郑重问道。
苏牧略一思忖。
“剑名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