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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往金陵府的船队也是庞大,不过这次的水路隐患可就少了,且不说荆州扬州一带驻扎的有朝廷水师。
这水道更是官府极为看重的,偶尔也会有达官贵人坐船在此间水道远行,所以这一带也因为各种因素治安极好,基本不可能出现像先前益州往荆州走的水路出现一伙干劫船越货勾当的“水鬼”团伙了。
苍皓看这船队似乎还专门有艘船用来载自己这类乘船的船客,且人数还不少,在刚上船时便注意到了,有许多江湖上的人士,男女老少皆有。
荆州作为水陆通达之地,南北往来的江湖侠客也是众多,苍皓对此倒也不奇怪,而且能习武修习的人,大多也是不缺钱财,至少糊口活着肯定没问题,不然单是衣食住行可就足够限制一个人的习武上限。
所以远行之类的活动也就他们这类习武的江湖侠士在做了,出手阔绰不说,有些还能算个人脉,这些船队生意的大老板也是很愿意结交的。
苍皓靠着邓波的面子,倒也受了间上好的船舱隔间,近些日子按时服药,船上伙食也是不错,体内穴位、经脉倒是没了大问题,不过确实如那神医所说,丹田的伤还是隐约存在。
苍皓算着时日,自己六月十七日上的船来,如今航行三日有余,估计二十五日前后便可抵达金陵府,如此想来自己也算是月初出门,月底抵达,一个月的时间全是赶路来了。
苍皓摇摇头,一想着不日便可抵达金陵府回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内心还是有着不小的波动的。
毕竟自然虽然是庶子,但靠着自己从小那股讨人喜欢的聪明劲,苍皓觉得自己父亲在时,回到自家大院那还是可以衣食无忧、当个阔少爷的。
自己母亲虽是妾室,但不是那种作妖的女人,据自己听老管家说过,自己母亲本是一介舞姬,自己父亲早年四处跑商时与母亲相识,又因为自己母亲更是为父亲舍身挡下仇家的报复,才赎了自己母亲回府做了妾室生下了自己。
如今的主母虽然看不惯自己母子二人,但因为母亲确实真心待父亲,又懂事不争不抢,倒也只是表面不给好脸色,暗地里也不怎么刁难自己和母亲。
如果不是父亲早年表现的对自己喜爱的有些过分了,如今的主母倒也不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自己的便宜兄长今年想来也该二十岁了,还有那位二姐估摸也该十八了,自己如今及冠礼被父亲惦记着喊回来,估计那个主母又在那暗自着急呢吧。
其实苍皓对于自家这么大的财产还是挺动心的,毕竟自己这个便宜父亲确实是扬州一带的巨贾。
不过如今习了武,对这看的也开,自己可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后,还靠不了一身武艺混出个名堂来。
念及此处,只觉在船舱内待的有些闷了,如今行船江景,不妨出去一赏,看看这荆扬江道,可跟之前有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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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皓也将佩剑往腰上一别,就走出船舱,往甲板上去了。
这专门供人乘坐的船只自然修的好了些,没货船那般简陋了,还专门在甲板边缘安置了可供扶手的栏杆,中央处还有高台。
苍皓有些怀疑是不是时日好的时候还会有什么歌舞表演在那高台上。
走到栏杆旁,苍皓一把扶住,看着滚滚江水,声响涛涛,虽然水势喜人,但苍皓品不来什么不同,只觉江水看来看去到头一个样。
随即又开始羡慕起那些,写江海河流都能写出花样来的诗人名家了,或者那些坐在江边顿悟的武学大家,真是有种人与人不可一概而论的既视感。
一阵江风吹来,苍皓迎面负手闭目而立,却是闻见一股扑面的异香,睁眼去寻这异香的来源。
只见一女立于风口的栏杆处,青丝翩翩而起,一身含蓄的慵蓝色调的华服,上面绣着奇怪的花纹,衬着那股身姿引人浮想联翩。
似是风吹的急了,又或许是苍皓盯的放肆了,女人一个回头,便是直接和苍皓对上了眼眸。
当真是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柔情似水的面庞,单是一个眼神的交互,即便两世为人,苍皓也是第一次体会了一下什么叫摄人心魂。
“公子是有什么事吗?为何一直盯着奴家?”
女人的声音很是空灵,听着不显年龄。
苍皓见人家主动询问了起来,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脸皮有些薄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抱歉姑娘?在下刚刚在附近看江景,却是风携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让在下好奇,便寻这香味的来源,却不想瞧见姑娘倩影,一时失了仪态,万分抱歉?”
瞧见苍皓这一副模样,女人也是没有过多追究,只是眉头一挑,似是来了兴致一般,缓步向苍皓走来,走到苍皓一旁,开玩笑般的说道:“那这位年轻的公子,可找到异香的来源了。”
带着笑意的空灵之声,扑鼻愈加浓烈的香气,苍皓心跳的厉害,却是没注意脸都有些发烫,头也不敢抬了,只是三言两语道:“寻到了,想必是姑娘身上所带熏香所致。”
女人没急着回答,只是一拍苍皓肩膀,随后自顾自走到苍皓身后道:“公子倒是个妙人,瞧见公子这副模样,倒是解了行船之闷,公子可会奕棋?”
苍皓被眼前女人莫名奇妙的问题给迷惑了,猜不透她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如实答到:“会些,不过不是太精通。”
“嗯…如此,奴家倒是劳烦公子到我隔间来,若是无事不如跟奴家对弈一二吧,行船如此无聊,还望公子不要拒绝哦…”
女人突然的相邀也是给苍皓整不会了,心中瞬间翻涌。
“哈?什么?”
“她刚刚说去她隔间吧?”
“奕…奕棋?”
苍皓也不知道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萍水相逢,这般的自来熟,也是留了个心眼道:“姑娘既然相邀在下,正好无事自当奉陪一二。”
女人眉眼一笑,双手一拍道:“太好了,如此公子便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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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苍皓便来到了女人的隔间。
女人直接摆出一盘上等美玉所制成的棋盘,拿出棋壶,伸手示意苍皓落座。
苍皓落座,女人放好棋壶,执了白子,将黑子壶递给苍皓。
苍皓接过拿出一子,一摸棋子手感直接倒吸凉气,这棋子手感奇特,仔细看去,却是玛瑙所制成,这一副棋,简直有些壕无人性了。
“公子执黑,请先落子吧。”
女人好像已经进入了奕棋的状态,示意苍皓落子,自己便也收起心思,专心落子对弈。
但苍皓的下棋水平实在有限不过几十手过后,看着棋盘上的重重压力,也是不免一阵额头冒汗。
女人也是看见苍皓这窘况的模样,瞧得出眼前的少年奕棋技术不好,也是找话来谈。
“不知公子哪里人士?姓甚名谁?年龄几许啊?”
见眼前女人问起了自己户口,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女人玩味般的眼神,于是又低下头看棋盘答到:“在下贯籍扬州金陵府,唤作苍皓,过些时日便是冠礼。”
“噢,原来公子还是个小朋友,难怪逗着这么好玩有趣呢,奴家秦淮涂山人士,公子唤我涂山兰即可,这厢先有礼了。”
苍皓听见眼前这个名叫涂山兰的女人这么说,也是一惊,来自涂山?还叫自己小朋友,立马诧异般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涂山兰,尤其盯着头上,想仔细看清楚有没有狐狸耳朵。
涂山兰看着眼前突然仔细看起自己的苍皓,不由得一笑问道:“公子为何突然这般打量起奴家来了?”
苍皓脱口而出道:“我在瞧你有没有狐狸耳朵。”
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尴尬,苍皓也是反应过来说错话了,瞬间警惕观察涂山兰的表情变化,好一阵错愣涂山兰捂着肚子对着苍皓大笑。
“公子莫不是志怪小说看多了,还是江湖上对我涂山氏的谣言过于深入人心了,公子真是太好玩了。”
苍皓见女子这般姿态,也是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在静静等待眼前的涂山兰笑够了之后,才听她解释了起来。
“公子可莫要让那江湖茶楼的说书人给诓骗了,我涂山氏不过善养狐狸,视狐狸为祥瑞以外,可不存在什么狐狸精怪什么的,公子可莫要先入为主哦。”
随后苍皓尴尬点头,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苍皓也是得知了涂山兰说涂山氏只是大些的世家,只不过居住在涂山深林之中,不知怎的就让江湖上的风言风语给传的妖魔化了。
二人又是接着下棋聊天,苍皓也是说出了自己此次是回家行冠礼,涂山兰也是告知自己,她是来金陵寻亲的。
又说刚刚在甲板瞧见苍皓觉得格外有趣,便想着叫来陪自己一块下棋解闷。
随后几日里,苍皓时常应邀来与涂山兰下棋,期间倒也询问涂山兰的年龄和异香,涂山兰只是说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异香是天生的。
接连几日眼前有美人陪同,苍皓也是不觉烦闷,反倒觉得时光也变得有趣了,不过老是被眼前这个名叫涂山兰的人寻趣也是感觉有些不爽,下棋也是没赢过。
不过苍皓输麻了之后倒是给涂山兰祭出了自己擅长的五子棋,涂山兰也觉新奇与苍皓对弈,这才挽回了在围棋上丢失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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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行驶的很快,六月二十五日一早便到了金陵府的渡口,跟苍皓的预估行程大差不差。
“这几日倒是与公子相处的有趣,改日有缘不如在这金陵在聚一场。”
“兰姐若是相邀,皓定然赴约。”
涂山兰便直接说月底正午来此渡口相会,苍皓一口答应,二人这才下船挥手告别。
苍皓出了渡口上了闹市,靠着四年前的记忆,往自家的府邸走去。
“呼,这个世界的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