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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拉莱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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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暮春将逝、气候近夏,南部湾的海风带来咸腥的潮气时,禁山已经开放了。
  我就生活在禁山的山脚下,一个小村庄里。说是山脚下,其实相隔甚远,我时常站在屋外眺望远方的山,就像小时候那样,那时或许还会坐在屋顶上或阁楼里,望着天边的山尖尖,上面铺着一点皑皑白雪,在日照下绮丽而迷蒙,奇异的光线透出一股难言的美。
  之所以这么远离它,也许是因为那里十分寒冷。年幼的我这么想。
  据说,数年前,在禁山还没被封锁的时候,我们家是在禁山山区内的。祖父那一辈人才知道,我们究竟为什么要从那里搬到这来。
  我问祖父,为什么要从哪里离开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太阳也不是很大吧?我有些迷惑。落日余晖从祖父的指尖穿过,映下破碎的曚彩。他触电似的用双手把脸全挡住,然后又避之不及地背过身去。于是,我向他原先脸朝的方向望去。
  我看到了禁山。
  多美啊,我沉醉地凝望着晚霞,它们在雪山峰间流连、变幻,情姿无穷无尽。
  我想叫祖父同我一道欣赏这旷世奇景,却只看到他进入屋中的背影。
  ——禁山,永远的神秘之地,所有人都避开的话题。
  幼时我一直很向往,憧憬着某种出现在自己梦境或想象之中的怪异与震撼。它们时至今日都偶尔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无不是令我沉浸在重温旧梦的感动中的时刻。
  后来,我才知道,是军队接管了那座山。某一年士兵们忽然排着列队抵达山脚,然后将所有靠山吃山的人家都驱离了那里(也有说并不是“驱离”而是把人请进免费的新住处的),把那里划为军事禁区,从此闲人不得再靠近。
  为何封锁后又开放,此事暂且压下不提。
  先说我得知这一切,是从一个朋友的口中,他对于此类秘事所知甚广、许多小道消息和村子里的消息都是从他那儿知道的。在我这儿,他算是顶顶有门路的一个。
  可当我向他进一步询问细节时,他却支支吾吾答不上话了,说是从自家长辈处得知的,那位长辈讲的也不多,所以自己并不很了解,叫我不要再追问了。
  连他也要回避禁山吗?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转瞬即逝。也许我该感激他是如实相告,而非信口胡诌,向我胡乱扯出一对谎话来,扯个天花乱坠,到底我无法分辨出来。我相信他的口才足以轻而易举把我哄的团团转,所以我更应该庆幸了。
  夜里,我梦见了一些光怪陆离的事物倒腾在凌乱的叙事中。我躺在阁楼里,半掩的小窗外凄迷的月光洒入,斜照在我的脸上。
  窗口外的风景宛如一幅画,黑色的夜空占了上半部分,画面的下半部分是盖了一点皑皑白雪的山尖,幽静的思绪从我心底从底部冒出来,我望着深邃而冷寂的夜空,仿佛看见流动的群星,繁星点点。
  月华笼罩下的阁楼平添几分亮堂,被窗棂分格成几块的黯淡月影投射在木板上,浮尘成了银河,阴影扰动,时光就在当中漫游。
  我忽然意识到,与其说我在望着它们,不如说,那成千上万的灵性的眼睛在注视着我、告诉我……
  我直觉它们迫切要告知我什么,像是低声细语诉说着广袤无垠的宇宙之辛秘……是什么呢?
  深沉的恐惧忽然浮上心头。
  我闭上眼,宁静之中试图寻找出一点世俗的躁扰欲念,好让自己的心腾满热血与希望的愿景,在这样宁静的夜里获得类似独自清醒的、难以言说的快慰。
  但悠长的孤独包围了我,一种无可忍受的置身事外、就像冷眼旁观世事变迁的痛苦,悸动着、潮涌着在荒芜的心地里漫涨。
  一个年轻的人怎能忍受自己在时代的洪流下毫无参与呢?
  我醒了过来,寡淡无味的白日重新以强硬的姿态霸占了我的生活。
  我决定去冒险。
  但现在,我在一个安稳的家庭中,家族世代平稳度日,经营在小村庄里的人望容不得叛逆与失德。所以,这份决心潜藏在我的心底,再往后相当长的日子里不能道出半句。
  我的家族是自曾祖父时开始起色的。如今的成就与地位都是自来到这个小村庄后才树立起来的,但曾祖父的威望积累,是在更早的时候。
  当年,曾祖父是率先提议从山区中迁出的人,可曾祖父家似乎丝毫没有配得上他如此勇敢的魄力,他们对年轻的曾祖父“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抱希望,有甚者还极尽嘲讽,现实也对他设下重重阻挠,迁徙出山这件大事一时间内难有收效。在气倒了他的父亲之后,曾祖父也不得不“息事宁人”,不了了之。
  此事表面上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曾祖父并没有放弃。他在暗中游说各家,尤其是挑着年轻人当家的门户大展口才,筹备着迁家大事。
  而明面上,曾祖父又是家里优秀的青年,砍柴挑水、开垦种植,家中光景如朝阳如潮涨,蒸蒸日上。他不日将掌握话语权,真正称得上一家之主。
  并且,这位勤奋能干的健壮好小伙儿还能够留有余力扶助困难的人,搭桥索、开山洞、移路障……他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
  明里暗里积累的声望开始让他隐隐有了“领头羊”的地位,尤其是在青壮当中。
  是的,他就是这样有着光辉事迹、让人心生景仰的德高望重的长者。
  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地进行了。正如曾祖父所期盼的,经历一系列努力,全村外迁、走出大山的壮举终于实现,一切水到渠成。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我们成为最后一批离开山区的呢?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宿命在轮回着,当年让自己父亲头疼至死的曾祖父也有了儿子,那就是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自小痴迷一些离奇之事物,对于荒野幽僻之地莫名有着天然的兴趣。
  风云诡谲的众国边缘,一个无聊的小村庄里,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吗?
  有的。那就是“禁山”。
  只不过当年禁山还不是禁山,祖父在呲目欲裂的曾祖父的泣血之吼下无动于衷地离开了家门,回到了他的父辈们穷尽一生也要离开的山区之中。
  或许是上天发了不多的仁慈,闲心下给了曾祖父一点安慰,那就是祖父并没有完全抛下亲人,只是驻扎在了山脚下,时不时会回家一趟,在曾祖父的冷眼和曾祖母的维护下待上一阵。
  可年轻躁动的心无法在日复一日的简单中变得安宁,用不了多久,他又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门。哪怕后来忽然结婚也是如此,在一老之外,不过又多了一大一小苦苦守候着丈夫和父亲罢了。
  他也不止会在山里活动,据说偶尔还会出于“必不可少的研究”在大陆上周游,寻找某些未可知的奥秘的解答。有时他会留下一些有趣的玩艺给自己的儿子,或是不留痕迹地让妻子忽然得到自己的消息。那个女人是憎恨的还是惊喜的?又或是二者皆有的复杂?他好像不会让这些忧愁多待在脑海里半刻。悄悄进山探险时,一周半月音讯全无也是常事。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即使是消息灵通的朋友也要仰仗自家长辈,而他们的长辈在祖父面前时就像是朋友在他的长辈面前一样,连话都不会高声说。
  现在,我有点相信那种无端的宿命论了。
  我的父亲小时候常收到祖父在外带回的小玩具,诸如机械表、象牙根雕、石像等等,还有其他不可形状的怪异离奇之物。有时候它们会被祖母丢掉——在喃喃的咒骂声中。
  所以,生出几分同样的性子似乎也说得过去。但事实是他并没有像祖父那样离谱,虽然同样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和天高任鸟飞的野望,但他从来不会丢下家庭,也不会像祖母口中那样“自私自利地远走高飞”、“去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生活”。
  相反,他很顾家,因此他的成就似乎还要超过我的祖父——这份探险特质融合了责任心后变得更具力量。
  就像曾祖父。
  而我,就像我的祖父。
  既然目的已经明确,那么接下来就是寻找上山的途径了。先前提到的,禁山之所以开放,似乎是因为气候日渐恶劣,朋友曾经提到,多年前一场暴雨就是起自山的那边,不知为何连雄伟壮观的它也抵挡不住,蔓延到了山的这边,山上都出现了泥石流,甚至还波及到了本村附近的小镇。
  那场暴雨大概是让军部损失了不少,但外界从未有风声——这也是我等无从知晓的。
  总之,在那之后,许多陌生的脸孔就忽然出现在小村附近,又迅速地消失。我想,他们是上山代替那些死于自然灾害的同事们入驻基地,登上深山老林里无人问津的岗位。
  不久前,军队出现在山下,看样子是要离开了。也许,长达数年的军事要务已经完满结束了吧。这个猜测让我的行动更加有说服力了。
  既要取舍,必然牺牲。我越过了过去二十年从未触碰的红线——先是偷偷进了祖父的房间,试图寻找出一些线索来。
  令我失望的是,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存留,只有一页残缺的、不知以何种植物为原料制成的纸,上面写着模糊不清的字迹,显得语意不明。
  大约祖父已经在过去某个夜里下了死决心,要与过去作切割吧。
  但我还是怀揣着激动、在像贼一样心虚四望后,把那页残缺的纸小心翼翼收进了衣袋。
  之后,我又跑上小镇,事先对家人谎称要长见识、谋生计,提前为继承乃至扩大家业而努力。
  看着他们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的样子,我心中既愧疚又兴奋,随即一种更深沉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走在路上,小村的嘈杂逐渐远离了我,让我得以冷静自反。
  ——不一会儿后,那些犹豫和软弱完全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不移的决心。
  我此行,乃是通过依据我的朋友告诉我的消息,加上我自己搜集多年的许多零散碎片信息,串联起来的一些较为完整的方向。其中一条鲜明地指向了这个小镇。
  现在我要去冒险了。
  后会有期。
  ——拉里·(被涂掉的姓氏),1737年7月26日。
  ……
  菲利普镇,大泽地。
  一个年轻人放下手中的蘸水笔,侧头望向窗外,那里是一座山尖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
  其时冰雪消融,露出了嶙峋的黑色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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