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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雾水颇多,李群玉一路向东,出城,入深林,寻猎山鸡。
上午并无斩获,唯浓云渐聚,李群玉仰头看了会,心想不要下雨才好,一面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就着泉水吃了些干粮,略作休息,复又钻入林中寻找山鸡的踪迹。
天色渐渐暗下来,李群玉好不容易打到一只山鸡,忽然一声霹雳,大雨瓢泼而下。
“岂有此理。”李群玉冒雨穿林,忽见一个山洞,奔跳进去。
洞里漆黑一片,随着外头雨势渐大,愈加助涨昏暗。
李群玉身为剑客,并不怕黑,但是在毫无防备时突然听到一声低喝从黑暗处砰然炸响,应该微微惊吓,方才合理。
“谁!”好熟悉的嗓音!
李群玉掏出火折子,吹燃,洞里赫然一亮。
光线从洞口射进,让里面的人清楚地看到了李群玉。
“是你!”洞里的人惊呼一声。
“果然是你。”李群玉很开心,快步朝洞里走去。
洞里的人确是红衣女子,见李群玉走近,哼了一声,迈步欲走。
李群玉忙道:“丁娘子进来避雨,为何又要走呢?”
“与你何干!”红衣女子还是要走。
李群玉又道:“我不是坏人,丁娘子怕什么?”
“谁怕了?”红衣女子桃脸生怒,猝然停步,转身回到原先立住的位置。
李群玉笑了笑,找来许多干柴,在洞里生了一堆火,“这里有备好的干柴,必是好心的樵夫留下的。”
红衣女子不予理睬,哼道:“你怎会在此?”
火已生起,火光大亮,李群玉抬头再看,一张俏脸映入眼帘,红润生热,吹弹可破,当时就看得痴了,叹道:“你生得这般美!”
锵地一声,红衣女子拔剑一指,怒道:“不许看!谁教你看的?再看,小心我一剑刺瞎你的招子!”
李群玉略略避开目光,算是非礼勿视。
红衣女子收回长剑,又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自打在御街上遭遇,李群玉便察觉到红衣女子似不喜自己与花惊落有牵系,心道:“我若说是为了季里来打野味的,不过徒起争端。”即笑道:“来逛逛,没甚么。”
红衣女子把长剑插进剑鞘,哼哼一笑,讥刺道:“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我那么一说,便灰溜溜地来此充当游侠了,对不对?”
李群玉闻言暗暗一笑,道:“是。”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脸上却已有笑意,而后似乎才发觉李群玉打了一只山鸡回来,道:“哦!怪不得我半天都寻它不着,原是被你打了去!”
呃……李群玉有点哭笑不得,暗道:“这娘子着实蛮横,打不到野味,不说自己本事不足,反倒怪别人捷足先登,好似这大片林子里只有这一只山鸡。”
“喂,你笑什么?”红衣女子心思敏感,瞪着李群玉,喝道。
李群玉淡淡一笑,回道:“那倒真是我的不是了。既然如此,咱们一块烤了它吃,如何?”
“谁跟你是咱们!”红衣女子勃然大怒,脸都憋红了。
李群玉不敢招惹对方,忙道:“是在下失礼了。”
红衣女子昨日败阵而走,心里气闷得很,今天一大早就跑进山里打野味散心,折腾一天却无斩获,眼见天色已晚,想寻一处山洞过夜,还未找到却遇上大雨,慌乱中还把帷帽弄丢了,于是更加烦闷。
但此时,红衣女子肚子很饿,又见李群玉十分谦卑,便道:“罢了,你帮我烤好,我分你一只鸡腿吃。”
李群玉闻言再次忍俊不禁。
红衣女子看见,甚是恼火,怒道:“你笑什么!”
李群玉起身道:“我勉为其难吧。”红衣女子嗔道:“什么叫勉为其难?要帮忙就要诚心足意不是?”李群玉笑道:“好,我诚心帮你。”
红衣女子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忽地恼道:“谁用你帮!我自己会做!”说着从李群玉手上抢过山鸡,却不知道怎么处理,越想越闹心,猛地将山鸡掷在地上,娇叱一声,道:“哼,我难道偏要吃你吗!”
李群玉连忙把地上的山鸡抓起,笑道:“它会飞的。”温声又道:“我想吃一只鸡腿,你若准许我把它烤了,我求之不得。”
红衣女子只是怄气,有了台阶,便道:“好吧,我允你。”
李群玉不敢再笑,搭好木架子,又生了一堆火,却要脱衣服。
红衣女子见状一慌,复又拔剑一指,喝道:“你干什么?我叫你烤鸡,没叫你脱…没叫你做其他事!”
李群玉道:“衣服全湿了,要烤干,莫不然着凉生病,不好。”顿了一下,又道:“我做的架子正好,你也可以…”
“闭嘴!我不准!”红衣女子仍用剑指着李群玉,发现李群玉看过来,视线有点不对,连忙低头,猛然看到湿衣后显露的身材,心口扑通一下,俏脸飞红,背身喝道,“不许看!”
李群玉没有说话。
红衣女子却知道李群玉在脱衣服,又不敢回头,焦怒道:“不许脱!”
“都说了不许脱!不许脱啊!”红衣女子除了叱喝,别无他法,很快便听到李群玉说,“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红衣女子不听,只道:“你果然卑鄙!”
李群玉轻轻地道:“你转过来吧,看不到什么的,放心。”
红衣女子浑身发烫,毕竟慢慢地转过身,隔着木架衣裳,看到李群玉披散着一头秀发,秀发遮掩洁白无暇的美背,猛然一羞,即撇开头,不出声。
李群玉不为所动,静静坐着。
红衣女子忍不住又看,隔着木架衣裳,看不见李群玉全身,只能看见赤裸的上身。
李群玉正在烘头发。
红衣女子看了会李群玉的秀发玉背,浑身燥热难耐,咽了咽喉咙,悄悄脱衣,赤条条的,火光映照,美极。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李群玉忽道:“丁娘子,我的衣服烤好了,你呢?”
“差、差不多了啊。”红衣女子的嗓音温柔了许多,又有些颤抖。
李群玉即道:“你穿好衣服,告诉我一声。”
“为什么要告诉你一声?”红衣女子提高嗓音,诘问道。
李群玉笑道:“因为我也要穿衣服。”
红衣女子闻言猛然又想到李群玉的裸背,低头一看,恼道:“不能你先穿了我再穿么?等我干什么?”
李群玉道:“我生得高大伟岸,怕拿衣服的时候会不小心看到什么。”
“无耻!”红衣女子骂了一声,毕竟立起身,李群玉那泻在背上的一头秀发复又映入眼帘,让人没办法不怦然心动。
“他生得这般好看,怎么却是个使诈的人?”红衣女子暗道一语,慢悠悠地穿上干爽的衣物,没那么紧张了,轻喊一声,道:“哎,我穿好了,该你了。”
李群玉道:“你背过身去了么?”
啊!红衣女子猛地一惊,慌忙转身,羞道:“当,当然了,谁,谁要看你那恶心的身子!”说完一咽喉咙,忍不住想回头看。
“我穿好了。”李群玉提醒道。
闻言,红衣女子急急转身,猛然对上李群玉的目光,再看李群玉披发独立,仿佛神仙,心房似被重重撞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你看什么!”红衣女子怒喝一声,拔腿走出几步,似乎要离开。
李群玉道:“外面雨势甚大,刚弄干的衣服又要弄湿么?”
红衣女子猛地停下脚步,回身道:“要你管吗?去烤你的鸡……不,我的鸡,不许看我!”
“好。”李群玉一笑,俯身拾掇那只山鸡。
红衣女子却忍不住要看李群玉,李群玉拾掇山鸡的过程对她来说实在新奇。
李群玉不管红衣女子,只要红衣女子不问,他便不说一句话。
把山鸡插好,李群玉伸手一递,红衣女子盯着山鸡,天真地问道:“要生吃啊?”
李群玉摇摇头,忍住笑道:“我把火堆移到一处,再来烤它。”
红衣女子哦了一声,快速接过山鸡,掩饰尴尬。
李群玉把晾衣的木架拆了,来来去去整理一番,才回到红衣女子身前,微微笑道:“给我吧。”
红衣女子跟着一笑,转又收起笑容,生硬地把山鸡递给了李群玉。
烧烤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李群玉烤过很多次野味,但每一次都会获得不同的乐趣。
红衣女子更不用说,虽然在另一方面总觉得跟李群玉说话不太适合,却还是开口问道:“哎,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蜂蜜啊?还有盐,还有油、辣椒……”
“我独来独往,不时会遇到类似的状况,所以常常备着。”李群玉笑道。
红衣女子道:“你真会享受。”
李群玉抬眼看了看,颔首道:“还好。”
红衣女子问道:“烤好没有?”
李群玉笑着摇摇头。
“你笑什么?”红衣女子不喜欢李群玉对着她笑,总觉得李群玉的笑里藏着阴险,很不友善,生完气,却又缓和道,“让我来烤吧。”
李群玉点点头,将烤得差不多的山鸡递给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灿然一笑,接过烤鸡就往火焰里送去,一面得意地看了看李群玉,窃喜道:“这不就快得很了吗?”
李群玉道:“这样是很快,可我们就没得吃了。”
“为什么?”红衣女子连忙将烤鸡撤出来,扭头作疑惑状,诘道,“我看你慢吞吞的,这样不更快一点么?”
李群玉笑道:“我们是要烤鸡,不是要烧鸡。”
红衣女子道:“哦!”
见红衣女子笨拙地烤着山鸡,李群玉不免又笑道:“你这样烤,怕是天亮都吃不上。”
红衣女子闻言颇为尴尬,扭头看见李群玉在笑,忽地一怒,心想你用诡计打败我哥,有那么了不起吗?现在却来瞧我不起啦?
心中不忿,手上即有动作。红衣女子把烤鸡往地上一掼,叫道:“吃不上便吃不上!我稀罕吗?”
李群玉后悔不迭,心道:“我明知她争强好胜,偏偏要跟她说笑,当真愚不可及。”起身拾起烤鸡,回来道歉,说道:“都是我不好,你若不介意,我教你怎么烤,如何?”
红衣女子对其他人很少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她与傲白驹和南野琪相斗一半要算到那两人倒霉,撞在她的气头上。气消了,便化敌为友。
独独对上李群玉,不知为何,她就是控制不住。
究其原因,一来是觉得李群玉使诈取胜,让哥哥蒙羞,恨不过,二来李群玉那副嘴脸总是莫名地令她觉得是瞧不起她。
此时看到李群玉道歉,完全不计较她乱发脾气,温文尔雅,毫无愠色,红衣女子自觉过分,嘟哝道:“那你不许再笑话我。”
李群玉点点头,心道:“傻丫头,我何曾取笑过你。”
红衣女子看着烤鸡,轻声问道:“脏了么?”
李群玉道:“烤好后稍稍去一去皮便好。不过鸡皮粘着蜂蜜、食盐,再加上鸡皮本身的油润,咬到嘴里,滋味更足。”
红衣女子不知不觉,竟已挪不开目光,凝视着李群玉,突然一皱眉头,脱口说道:“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比剑使诈的人,可为何……”说到一半,红衣女子忽地闭了嘴。
李群玉笑了笑,道:“不提它事,你来试试。”
红衣女子笑着接过烤鸡,小心翼翼,尽量不让火焰碰到鸡身。
李群玉笑道:“可以再靠近一点。”
红衣女子投入到烧烤中,满心愉悦,不知不觉已挨着李群玉。
琢磨着烤得差不多了,红衣女子扭头把烤鸡递给李群玉,让李群玉决定是否可以开吃。
李群玉接过烤鸡,扯下一根鸡腿,递给红衣女子,“来,小心烫。”
红衣女子担心没熟,委婉道:“你先吃。”
李群玉淡淡笑道:“已经熟到好处,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了。”
红衣女子坚持道:“不,你先吃。”
李群玉笑道:“我可以先吃,但是传出去的话,我这一代大侠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红衣女子扑哧一笑,道:“就咱们两个人,谁传啊?”说完接过鸡腿,大咬一口。
“唔!!!”许是饿了,许是山中,肉汁润喉的滋味竟似是能够逗人喜乐的神药,令红衣女子脸上绽放出比火光还炽热的笑容。
“唔!唔!”红衣女子咬住鸡腿,腾出双手扯下另一根鸡腿,有点烫,递给李群玉,松口道,“你也吃啊,你不饿啊?”
李群玉接过鸡腿,却只拿在手上,不送进嘴里——不得不说,红衣女子痛快吃鸡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看了,以致于轮到他,竟担心其自己的吃相会很难看。
红衣女子看着李群玉,忽地笑道:“干嘛不吃,怕自己的吃相难看啊?”
这都能被看穿,李群玉摇头一笑,道:“没有的事,当然要吃,干嘛不吃?不吃便冷了。”说完大咬一口,不管什么美男形象了。
红衣女子看着李群玉,心旌摇曳,脱口说道:“其实像你这样的……那个,那个,做什么都很好的……我,我是说……咳!”
李群玉憋着笑,客客气气道:“多谢夸奖,快吃吧。”
红衣女子开心道:“嗯。”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李群玉忽然想起这个大事情。
红衣女子闻言,神色略转黯淡,回道:“我单名一个雨字。”
雨?
丁雨?李群玉颇为意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丁雨。
天下第一的丁雨山庄,天下第一的丁雨剑法。
初遇丁雨,李群玉根本就没想过要往这个方向去推测。
用妹妹的名字为山庄及剑法命名,这是怎样的疼爱?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李群玉猛然想起今夜是七夕,暗暗苦笑道,“没想到竟会遇雨,不知季里可有人陪?”
丁雨没料到一个雨字竟会引得两个人发愁,看着李群玉道:“喂,你干什么发愁?”
“啊,有吗?”李群玉回神一笑,打趣道,“我只是在想,今日遇雨,躲到洞里又遇雨,真是无雨不成书。”
丁雨听得出李群玉一语双关,羞涩道:“今夜是七夕,你知……咳。”
“当然知道。”李群玉见丁雨局促地收住话头,继续开玩笑,“不过,不知天河的水有没有涨起来,淹了鹊桥?”
“哈哈。”丁雨被逗笑,挖苦道,“你又不是天蓬元帅,管它涨不涨水?”
“说得对,是我多事了。”李群玉逗得丁雨开心,转又问道,“对了,丁卿,你入京多久了?住在哪里?”
丁雨脸一红,呢声道:“一个小院里。”
小院?李群玉追问数语,但觉丁雨的描述有似曾相识之感,脱口道:“噢,小院里是不是有一株枇杷?”
“咦?”丁雨奇怪得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群玉一笑带过,道:“总感觉该有一株枇杷。”
“哼。”丁雨不信,又没法追究,闷闷地哼了一声。
李群玉道:“你的马让人过目不忘。”
丁雨笑道:“它叫鸿雪。”
“鸿雪?”李群玉听到这个名字,情不自禁,想到了落雪剑。
“是啊。”丁雨笑得很甜,反问道,“你那匹白马也不赖,它叫什么?”
李群玉笑道:“老五。”
“老五?”丁雨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为白马抱不平,“你真坏,怎么叫它老五?太难听了!”
李群玉半开玩笑道:“那你觉得该叫什么才好听?”
丁雨兴奋道:“它跟鸿雪差不多呢,就叫白虹罢。”
“不好。”李群玉摇头笑道,“朝请郎牵白虹入京,圣上若听到了,会以为我有反心啊。”
丁雨听到后面才懂,哈哈笑道:“你真会借题发挥!白虹贯日就白虹贯日,怕什么?”
两人谈笑入痴,猛然才想起双手油腻,齐到洞口,借着雨水洗手。
凉风吹拂,丁雨一下清醒许多,洗了手,独自回到洞里。
李群玉察觉到微妙,跟着回到洞里,从腰间解下一条鞭子,温温一笑,递给丁雨道:“丁卿,你的鞭子。”
丁雨一讶,俏脸通红,本想问一句,“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啊?”最后只是匆匆看了李群玉一眼,接过鞭子道:“我想休息了。”
李群玉美说什么,找来些樵夫山人在洞里放置的干草,丁雨却嫌脏,李群玉笑了笑,仍然将干草铺到石床上,脱了外套盖着,又去将火堆移到近旁。
丁雨本不想搭理,却忍不住看着李群玉搬弄,听到李群玉说“有火堆便不会着凉了”,心里感激,却如何也开不了口,待李群玉把火堆弄好,便躺下,背对火堆,曲肱而枕。
李群玉解下第二层白衫。
“哎哎哎,你干什么!怎么又又……快穿上!”丁雨背着身子,却未闭眼,突然看见壁上李群玉解衣的影子,不由得一慌,猛地弹起身来。
李群玉用白衫包了些干草系好,淡淡道:“做个枕头,这样睡着舒服些。”
丁雨尖声拒绝道:“谁要你的臭衣服,快拿开!”
李群玉把白衫枕头放在石床上,自去坐着闭目养神。
半夜风雨稍大,李群玉睁开双眼,但觉口渴,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孩,见丁雨已枕着白衫,转身走到洞口,拔剑出鞘,伸向夜空,引雨水来饮。
丁雨其时恍惚已醒,借着依稀的火光看见李群玉展示以剑引水的绝技。只见雨水似有灵性,团聚一道而下,目睹如斯景象,让人不得不钦佩。
李群玉饮足,走回来。丁雨慌忙假寐,生怕被李群玉发现。李群玉看着丁雨那精致又稍显稚嫩的脸,突然俯身靠近。
丁雨从洞壁上观察李群玉的举动,紧张极了,暗道:“他想干什么?”
寻思间,李群玉仍在靠近。丁雨已能感受到从李群玉身上传来的温度,怕被发现她在假寐,连忙闭上眼。
李群玉的呼吸越来越近,丁雨第一次感到害怕,暗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敢非礼我,我就杀了他!”
好在,李群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淡淡说道:“丁庄主君子如风,天下第一,就算败给我,亦是坦然磊落,并未折损什么。我只不过是借此成名,你要找我算账,这笔帐倒是可以算算。”
丁雨心道:“你总算还有自知之明。”正得意,脸上突然一热!
“啊!”丁雨大惊失色,本该跳起来拔剑杀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丁雨吓得不敢动,哀道:“他竟然真的非礼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湿热感却又消失了。
“出来走走很好,但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丁雨恍恍惚惚,不知李群玉是何意,猛地又感觉到有一只手敷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丁雨又惊又羞,待那只拇指摩挲得久了,忽然觉得很舒服,同时也似觉察到抚摸她的人好像心事重重。
“他好像很哀伤……”丁雨心动,很快又刻意地推开这种情绪。
直到那只大手移开,丁雨像是如蒙大赦,偏偏又有些不舍,翻身仰躺,便在这时,自己的双唇又湿热起来。
啊!丁雨又恐惧起来。虽然知道李群玉在得寸进尺,却不敢睁开眼睛,任由李群玉松了她的腰带,解了她的衣赏,一寸一寸抚摸她的身体。
“怎么办?怎么办?啊!不可以!那里不可以!”丁雨微微颤抖着,忽地被掰开双腿,浑身一震,暗暗喊道:“哥哥,救我!”
啪!
“啊!!”丁雨惨叫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坠下,到最后迷迷糊糊,似是听到有人说话,道:“对不住。”
次日清早,丁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李群玉背着身子坐在火堆旁,猛地一缩身子,仓皇之下,看到身下枕着的“枕头”,顿时悲怒交加。
李群玉听到动静,转过身,脸有愧色,勉强笑道:“醒了?我打了水,过来洗洗脸吧。”
丁雨闻言,猛地操起“枕头”朝李群玉扔去,因为极怒而生厌憎,无法控制强烈的情绪,带着哭腔道:“还洗得去吗?拿去你的脏衣服!”
李群玉任由“枕头”砸在脸上,满脸惭愧,道:“丁卿,昨晚……”
“闭嘴!谁是你的卿!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丁雨怒吼一声,把李群玉吓到了。
“丁……呃,抱歉,我不是……”李群玉发现以“卿”称呼丁雨的确有暧昧之嫌,当时却是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而且因为丁雨只是脸红,并未拒绝,便不改口了,此时见丁雨反应激烈,顿时窘迫起来,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丁雨愈加暴躁,尖叫道,“闭嘴!闭嘴!闭嘴!我说了,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完腾地跳下石床,拾起佩剑奔向洞口。
李群玉回过神来,猛地起身追上去。
噌!丁雨拔剑回身,把剑尖递到李群玉的喉咙前面,喝道:“别跟来!不然我杀了你!”
李群玉不敢动。丁雨收剑又走。李群玉即又跟上。
噌!丁雨又回剑一指,颤抖着手,双目噙泪,哀求道:“天下第一,你放过我好不好?”
李群玉不禁一怔,待回过神来,见丁雨拖着长剑颓然而立,还未离开,柔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丁雨不想哭,却已泪流满面,本想说“与你何干”,却道:“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我只是要去见一个朋友,你满意了吗?”
李群玉无话。
“那便各走各的,行不行?”说完这句,丁雨冲了出去。
李群玉怔怔的出神,待丁雨走远了,收回心神,叹道:“你何苦来寻我?”
……
密林外,南野琪看见丁雨走来,心里很快活,但仍压低了帽檐,低沉着嗓音问候,正想过问丁雨怎么不戴着帽子,突然攻出一个蒙面人来,一掌直取丁雨的后背。
丁雨浑然不察,南野琪箭步抢上,将丁雨护在身后,砰的一声,已与蒙面人对了一掌!
蒙面人大出意外,转身逃去。
南野琪跟丁雨道:“你呆在此处莫动!”随即展开身法,奋力追去。
两大高手在林中走跳穿梭,尽展轻功之妙,直到抛开丁雨甚远,蒙面人猛地停下。
南野琪追至,劈头一句却是,“阁下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蒙面人背着身,冷冷道:“我不管你接近那位娘子的目的为何,奉劝一句:勿生邪念。若否,我会杀你。”
南野琪回来时发现丁雨的脸色不对,恍然道:“你知道他是谁?”
丁雨漠然道:“我不知道。”
南野琪狐疑道:“是吗?那他怎么叫我照顾好你。”
丁雨怒道:“我不认识他,不用他自作多情!你也一样!”
南野琪仍不识趣,追问道:“你真的知道他?”
丁雨大怒,瞪着南野琪,吼道:“我知不知道与你何干!滚!给我滚!”
南野琪竟似不服,道:“我知道他是谁。”
“你!”丁雨顿时心乱,“你、你……”
南野琪有些得意,卖弄道:“我是神秘楼的人,非常了解江湖人物的底细,他虽然极力掩饰身上的气息,却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丁雨哼一声,道:“知道便知道。”
南野琪莫名地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丁雨一怔,忽地喝道:“好什么!好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南野琪但见丁雨满脸怒容,泪花盈盈,不由得一惭,忙道:“你莫生气,我不说了。”
李群玉赶回牡丹园时,特意造访了卢秉烛当初的住所,此时阒然无人,只有一匹枣红色大马拴在枇杷树下,时不时嘶鸣一声。
大致是三五年后的一个日子,在一个更大的院子里,李群玉发现自己的好友全都聚集在一块,卢秉烛、张谏初、丰玉儒、白雪碣……还有江湖上的酒徒、知己,丁晓年、孟西野、南宫风雨等等。
主角是丁雨,尤为重要的是——今日,他和丁雨结婚了。
所有人都是为出席婚宴、为他们道贺道喜来的。李群玉自是无比感激,但他发现在这股祥和喜庆的气氛里仍然免不了有些许挥之不去的哀愁,他注意到丁雨披着红裳,神色之间却并无太多喜悦,甚至于可以说,丁雨的神情如湖面无风,平静得让人倍感寂寞。
难道幸福到了极致,便是如斯?李群玉这样安慰自己,然而心中实实在在地有恍然若失之感,这是骗不了自己的。
当李群玉正面凝视着丁雨,四目相对之时,周遭的气氛突然一变,变得异常安静,宾客们在一瞬间退散。
李群玉拥住丁雨,此时此刻,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从两人心间同时生起,刹那间至于磅礴,而那些莫名的哀愁的情绪只能在旁围观。
直到一声马嘶,打破了静谧。
李群玉猛地从一张简致的卧榻上弹起,四顾一眼,看出窗外,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立在枇杷树下,嘶嘶鸣叫。
“我怎么睡着了?”李群玉迷迷糊糊,好在醒的也快。
走到枇杷树下,李群玉上前抚了抚鸿雪,忆及那段恍惚的梦境,莫名哀愁,柔声道:“鸿雪,帮我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