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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裔前线外,堡垒群边,一处茂密的小树林。
舞已经在里边等着我了吗。
妮可小姐忐忑地向林中窥视,强拟的平静已到了必要崩溃的边缘,可绯色的潮红浸上脸颊、又不容她冷静思考。马上、马上就又要有一个人单独和她见面的机会了..她是真的要答应我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加油啊!妮可小姐!
后边足以隐匿人体的高大灌木丛中,伊莉莎就探出头来,严肃的神情以及手势就分明在将妮可鼓励。而伊莉莎的背后,赫然就还有一道身影..
奥菲·亚平宁。
“喂伊莉莎,她要搅什么了?”
端着三弦琴的少年,不知何时也悄悄跟上,此刻就还在后知后觉、没头没脑地问询。
“嘘嘘,别瞎嚷嚷!奥菲,你跟着我看就行——”
尽职尽责的僚机修女连忙出手将身后人喋喋不休的嘴一把捂住,按捺住那家伙惊乍又惶惑的挣扎,彻底将他的头压在地面,牵住头发,从灌木的空隙里教他窥视。
妮可终于鼓起勇气、拨开蔓草,在树林中一块才开辟出的、三五米长宽的小坪地里,舞小姐手持长剑,鸦黑色长发优雅地绾在一边,在夕阳晚风中站定,显然已等候多时。
“妮可!你可来了!”
舞灵敏地将她觉察,转脸面向,满是自信洋溢又和煦温暖的笑容。好白皙细腻的肌肤,好明亮灵动的眼睛..好美。妮可就不敢同她对视,受她衬托,整个人都显得犹疑又不自信起来。
“是、是啊,舞,我们好久没这么见一次了吧?”
在致使上一届断罪人成建制覆没的“血夜”事件发生后,董事会选择选拔新秀、打散组合,自此之后,她们就多年没有再独处过了。过去经历的事本身有多美好,其实当时总不能很及时地察觉,惯于在沧海中漫游的鱼,也不知晓沧海的可贵,只有在后来见惯了河流、湖泊,乃至一滴水也被珍视时,回头回忆沧海横流的曾经,就越想把过往追回,乃至于连去爱也刻不容缓,又因为焦急紧张而不自信的怯惧。
妮可看向舞。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诶?话说妮可,你没带剑?”
不习惯过度用脑,舞小姐就不是一个爱回忆往事的人,对她来说,已经过去的事恐怕就和吃下肚子的饭菜一样,选择吃什么之前恐怕是该要动动脑筋,但主意已定、饭菜下肚,不到万不得已,就没有再围绕它们展开什么思考的道理。举起手中的长剑,舞冲她扬扬眉。
“啊啊..啊?”
妮可用余光看向躲在一旁的伊莉莎,伊莉莎此刻就和她比着些什么唇语,可两人之间距离过远,妮可也看不太清。学剑?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呀喂?慌乱就使得妮可的眼瞳跳得明显、可此刻她也无法将舞回绝。要不..真学?
“真服了你啦,找我来学剑,剑也不带,几年了还和以前似的。”
舞作无奈状、叹一口气。和以前似的?!妮可突兀地听见一句这样的话,不由得满心欢喜,但下一刻,她的理智就将她从前后颠倒的幻想世界中拉回。
——哈,什么?学、学剑?
伊莉莎伊莉莎伊莉莎..那孩子和舞说了什么呀?!
妮可瞪大了眼,满脸黑线,心乱如麻,但下一刻,她的眼就睁得更大!
——舞举起手、轻轻一探,眉心金纹闪耀,上千米外一位狼人战士的佩剑赫然脱鞘!狼人战士猛然惊觉、双手死死想将剑柄捉住,可舞小姐手臂轻轻一抖,这长剑立刻直飞过来,为她一把握住!
“喏,妮可,给你取了一把。”
舞将这柄还雕着狼人纹饰的长剑稍一打量,就递在妮可怀中,妮可有如抱住一个烫手的山芋、连捉几次,都滑得擦手,用力一擒,才终于拿住。
“是有点丑啦,不喜欢的话就先姑且用着吧,到时候扔掉也成。”
舞还带些歉意地说。妮可抱着剑的手连忙向里缩了缩,怎么会!她对这被舞一手递过的长剑视若珍宝,都在想着下半辈子将它供在哪里好了,又怎么会将它轻易扔掉呢。
“行,那咱们这就开始?妮可你想从哪学起呀。”
舞就像一个有着数十年经验的名师,无微不至地关切问询。这种对待小孩子一般的口吻,换在别人身上,就必然令妮可极为不快,但由舞说出,就让妮可的心跳加速到极、有如小鹿乱撞!
——这、这样好像也不错?
——喂喂妮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觉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喂?!
她的残存理性就强行使她自制。
“...好。”妮可哽出一个音节。
“嗯?”
“啊啊!其实我也是有些剑术基础的啦!我..您、我,唔、舞你随便看着教些啦!”妮可很有些慌乱,她努力把如潮水般涌来的杂念摆脱,匆匆忙忙地说,可下一刻,屁股上就被重重抽了一巴掌!
“唔咿——”
妮可身子一颤,吃痛出声。
“妮可,剑是很严肃的事情,可不能随便啊。你太依赖能力了,不多训练一下技巧可是不行的哦?”
舞也摆出一副极严肃的神情,认真地说。
“..好。”
妮可吐吐舌头,双手平举长剑端稳。
“这样,你先砍那一棵树,出一剑,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舞深吸一口气,寻找着教好她的思路。
——基本功。
妮可思索。她过去在佣兵团的时光,团长确实很希望自己将剑术学好——
“你身子骨又小,灵活,机动性又高,学学长剑细剑,真的会很有帮助的。”
被她视若父兄的团长,就这样劝她。
灵活、机动吗..妮可抓紧了手中的剑柄,紧张而又迫切的环境就不容她再多做体会,下一刻,尽自己所能及的速度快之又快地挥出!
没有丝毫斩击技巧、剑身就僵硬地挥拍在树干上,卡住、深入,随后顷刻间妮可巨力传到,竟将这株数十年的老树拦腰砸断!
“...”
舞看看她的剑,再看看她,又伸手在她臀部抽了一记。好痛!妮可一脸无辜、泪眼汪汪地看向舞,满是“人家真的已经很努力了”的不忿,而一想到伊莉莎和奥菲还在一旁观看、她的脸就更有些羞红。
舞摇了摇头、无奈轻喟:
“妮可!看好了,我给你示范一剑——”
少女扬眉,眼神冷静坚定、呼吸平稳深沉,那柄她毕生的伙伴、晶莹剔透的青锋信手出鞘,似一道电蛇,如同流星般划开黑暗,爆发出耀眼的剑芒,行云流水、平平切过,已然当空斩落之后,树身才陡然变故,轻轻滑作两截!
舞轻轻地抬起剑,一个一丝不苟的收剑礼,还锋入鞘,剑中蕴藏的无穷力量,此刻复又消散无形。
——这真的是..剑能抵达的高度吗。
此刻妮可已然呆滞。即便她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抱着情情爱爱的目的来到这里,可这一记斩击,已然足以把她身为修士对战斗武学的追求激发!
“舞..能再露几手吗?!”
妮可小姐好学地举手发问,言语中满溢激动。舞一怔,而后,微笑着嘴角扬起——
“给你的表演哦,看好了。”
剑如飘带般倒冲鞘外,舞小姐伸手挂住,轻盈地旋转着,剑随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而随着她改如跳雀般灵巧腾跃,剑随之闪出一点点璀璨的火花,甫一优雅地摆动着,剑又随之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而一旦快速地挥舞着,长剑随更之形成一片片锋利的刃风,如梨花飘落。
——好美。
这一刻,连一旁观摩的奥菲也为之惊异;而伊莉莎虽然目不能视,但却也能感知到这边似乎发生着什么盛事,她连忙牵住奥菲、神情颇是焦急,轻声道:
“快快,奥菲——怎么了?”
“是艺术。”
奥菲神情笃定。
——好强。
妮可似乎就已然呆滞住。她是给惊呆了吗?不,妮可只是榨出了自己每一分盈余的脑力,全神贯注于赏析舞的招术。舞小姐所穿那一袭素白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绦带,更为她平添风采、使如红蕊白牡丹般夺目。她的头发黑亮如墨,那一条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飘扬在空中,她的手中那杆纤细长剑、她最强的武器,此刻也仿佛是她最爱的舞伴,好高挑匀称的身材,好精湛绝伦的剑术,在妮可眼中、她此刻便不仅是一个用剑的武士、一个可以被爱的女人,更是艺术的化身,一个..纯粹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