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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一片。
像是幽深的大海。
像是坠入无底的深渊。
什么也抓不住,那虚空的双手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浮了好久,可这无边际的暗色如同把他吞噬,向下咽食一般,跌进空无一物的黑洞。
“墨墨~”
那声温柔的女声轻纱一样飘进他的脑内。
妈妈?
“墨墨,快醒醒,还不能睡哦。”
“小墨,醒醒,还有人在等着你。”
爸爸,妈妈?
可是我好累,我一个人生活这么久,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外面会有谁等我呢。
醒醒。
墨,醒醒。
“陈墨羽!!”
尖锐如哨音的女声划破深黑。
陈墨羽大大的呼吸着终于灌进胸腔的第一口空气,像是窒息了很久,大喘着气。
“陈墨羽你醒了没!”
孙艺林的声音从他手中的玉蝉传来。
“啊······嗯。”
他恍惚的转动头部,躺在地上望向上空。
身下传来细软沙粒的触感,面前的天空深蓝挂着闪烁着的星星,如果不是那过分庞大的月亮就这么呈现在他眼前他真以为自己回来了。
“你吓死我了!陈墨羽!不是让你不要晚上出门吗!瞎跑什么?!”
孙艺林那喋喋不休的责问反而让陈墨羽心中踏实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岛主救你,你这一次可能就死了。”
岛主?
陈墨羽猛地起身,转头望向右边。
一头银发的纤细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额前微微拂动的银白发丝之下,一双晶亮如红宝石一般的双瞳正微眯着望着自己。
身后鳞波旬旬的湖面倒影着散落着的星点,随着微风吹拂破碎,又重组,如同一副梦幻的油画。
白皙近乎透明的修长脖颈上衣领正随微风摆动,他身后那一轮圆盘一样的月亮好似从天空掉落的一样,挂落在湖面和天空之间。
“墨,欢迎来到,无心岛。”
清亮的男声随风佛过陈墨羽的耳畔。
“······无心岛?”
少年那双眼睛像猫咪一样盯着他。
“墨,我一直在等着你,你终于回来了。”
“······你是谁?”
陈墨羽这一问,总感觉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一样,历经沧桑终于又回到这里问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笑笑,随后又开口道。
“你叫我夏吧,我是夏。”
夏那张薄唇笑起来。
“无心岛,迷途的灵魂所经之地,无过去也无未来的地方,时间在此处静止。”
陈墨羽有些无措,想要开口,却又好像说不出来什么。
“墨,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嗯······其实我觉得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我好像又什么都没懂。”
“噗,哈哈,这话很有墨的风格。”
夏轻声笑起来。
一直在岛外的孙艺林却坐不住了,玉蝉传出她急急的询问。
“岛主,你就这么把他带来无心岛了,他要怎么回去,这地方可不是活人能随便出入的。”
难不成我挂了?
“不急,我把墨带来这里,自然是有方法的,不过,墨,恐怕是有事情想拜托我们的吧。”
“······他下午去了孙艺林家,我就知道他不会罢休的,那死去的孩子向他拜托的事,他恐怕还记在心里。”‘孙艺林’说道。
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想问,也想弄清楚,但是现下,那男孩的母亲是他第一想知道下落的。
“是,小男孩的母亲,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拿失踪来定义的吧,或者说警察们一直找不到的原因,是因为她恐怕已经不在现世了吧。”
“陈墨羽,你不会想说她死了吧?”
“不,男孩可以感应到他母亲的存在,才会向我们拜托这件事,他母亲恐怕是遗失在你们说的那个叫做裂缝的地方吧。”
“哈,你还挺聪明的嘛。”
呵呵,陈墨羽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多不正常的事一件件向他袭来,他脑洞大一些猜猜也猜出来。
“聪明呢,墨。”
夏望向那轮明月,良久又开口道。
“墨,你可知道普通人不小心掉进裂缝回不来会有什么后果?”
陈墨羽摇摇头。
“裂缝既通往过去,也连通未来,但是一条裂缝往往会不受控制的通向好几道裂缝,每一条裂缝连接的未来都会有所不同。”
“平行世界?”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所说的东西,是比平行更无法估量的,你所掉落的裂缝,你如若改变了其中任何一个细节都很有可能延伸出更多不同的裂缝,像是树根,无限生长。”
陈墨羽心下一惊。
“那男孩母亲没有旁人帮助走出来,那就是说,她不停的在不同的裂缝里重复着当天的事?”
“是。”
夏点点头。
“裂缝出现的地点和时机都是不同的,无法准确判断。”
那女人疯了,跑了。
陈墨羽想起老罗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回到家中的女人疯掉,不用多说也能想出来。
她一人因意外掉进裂缝,又不断重复着当天儿子被杀掉的画面,恐怕是个人都早已疯魔掉。
“有办法找到吗?”
夏望向轮月并未回答。
孙艺林先开了口。
“陈墨羽,这一次真的算了吧,算出女人所在之处,在这么多裂缝之间,希望太过渺茫,情况比上一次更加复杂难以掌握,况且这女人现在恐怕······”
“小林。”
夏淡淡的开口打断,看向陈墨羽。
“墨,这世间万物并不可能件件完善,就像,裂缝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个错误一样。”
他望着海面上的点点破碎光亮。
这座岛也是同样的存在啊,墨。
二人沉默着,玉蝉又传来孙艺林的声音。
“陈墨羽,你可知,那男人为何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诶,你肯定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搅和进来,傻子一样。”
陈墨羽无言以对,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夫妻二人刚刚新婚之时感情很好,但是那男人工作多年也没成么成就,给不了结婚前许给女人的承诺,那女人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下逐渐厌弃贫穷的生活,在外面与别的男人有染,甚至最后把人带到家里当着儿子的面行那龌龊之事······”
陈墨羽想起那沙发之上揉乱皱吧缠绕的肮脏衣物。
“那男人受了刺激,而且你知道发生惨案当天那男孩跟他父亲说了什么?”
“什么?”
“我不要你这样的没用的穷爸爸,都是因为你妈妈不要我们的。”
陈墨羽实在无法想象那张天真的孩童面孔,将会以什么样子对着自己爸爸说出此话。
“这不能怪那孩子,那女人偏激的很,日日拉着自己儿子说那男人的不是,孩子心性单纯,从小跟随者自己长大的母亲自小这么教他,他也跟着母亲一样,认为他爸爸就是万般的不是。”
是啊,孩子能有什么错,但是这世上最恶也是孩子天真的恶。
不知是那小岛上吹来的风夹杂着凉意还是因为什么,陈墨羽感觉身体很凉。
“墨,世间万物复杂多面,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很小一块,许多是非并未是我们能评的。”
一声叹息,也不知是谁叹的,又是为谁叹的。
“陈墨羽,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有麻烦了。”
玉蝉里传来孙艺林的声音还有一阵忙声杂音。
“我?”
“你回到事发那天的时候,超市监控录像拍到你了,警察现在正在四处找你,诶······我早与你说过,不要随便掺和,关于裂缝的事我们或许方法还有一些,与现实相关的一切我们并不能插手太多。”
对面又是一阵脚步声。
“小林,这句话我觉得不应该由你告诉墨。”
夏眯了眯眼望着陈墨羽手里的玉蝉。
“······我知,我做的事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只要现在,都在,就好。”
“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陈墨羽。
孙艺林和夏正在商量着什么,索性陈墨羽自己一人在周边逛了起来,
这座宁静的小岛上除了偶尔拂过的风,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墨兰的湖水与天空好似一体,无边无际,无风之时像一面相连的镜子,深蓝却纯净,除了那大大的一轮在岛前方的明月,好似一处桃花源,往中心走,有着许多形态各异的植被,隐隐一阵幽谧的花香传来,陈墨羽抬脚想往里走,那层层植被茂密的无从下脚,他伸手想要摸一摸油亮的叶片。
嘶——
明明看似普通的叶片,触到之时却如同利刃一样割破了陈墨羽的手,那树叶沾染上陈墨羽鲜红的血。
“嗨~有人吗?有没有人呀!”
此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声。
陈墨羽跑向夏所在的方向,远远的看见湖面上一艘小船上一个坐着一个黄色的身影。
那黄色身影随着船越漂越近,一名身穿黄色制服,头戴黄色头盔的小哥身影逐渐清晰,那头盔上两只长长的黄色兔耳朵十分瞩目。
陈墨羽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僵硬如雕塑。
哈,美团外卖小哥业务如此之广?!
他望向夏,满脸写着‘不是这地方也能叫到外卖?’的表情。
夏看了看他,笑笑道。
“墨,那只是一个迷了路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