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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总加班。我要么跟去工厂,要么去蚊子家,要么窝自家看电视,有时也去隔壁陈明哥哥那。陈明爸爸同常二一样,常年出差。陈明妈妈和陈明哥哥待人都很客气。他家的碟片和我家不同,我的是《奥特曼》,他的是《哈利波特》。我对哈利波特兴趣不如奥特曼浓厚。我俩前期交集略频繁,后期很少见上面,陈明哥哥一家总出门,不容易遇上一次也只是打个招呼,或是交换一下家里的碟片,走个形式,以续关系。后来他们家搬走了,陈明哥哥考了全校第一,去了一所很好的中学,我们再没见过面。我听闻到的有关陈明哥哥的最后一个消息是:他出国了。
我是陈明哥哥左邻,其右舍是黄玉立家。黄玉立的皮肤白里透黄,头发黑里透黄,小眼睛,雷公嘴,朝天鼻,比我小,比我疯,一见面就要打起来。黄玉立有个姐姐,姓名不详,比我大,有一头张牙舞爪的短发,眼睛和鼻孔一样圆、一样大,皮肤不如妹妹白,会和妹妹合起伙来打我。打不是动真格,闹着玩。她们兴趣小组报的也是绘画,长大后都去了美校。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各奔东西,大多很少见上面,然而各自的家长年复一年呆在原本的地方生活,反倒很熟悉。所以我同黄玉立父母打招呼时并不用“叔叔啦阿姨啦”,更习惯“黄玉立家爸爸啦”“黄玉立家妈妈啦”。我们土话里面跟人打招呼要么“你好”,要么直接说称谓,另外再紧跟一个“啦”,以代“好”,作为缓冲,如非要在称谓后面带“好”,需另外讲一句“你好”。以上并非铁律,主要是为了土话顺口,不噎着。黄玉立不一样,她遇到我母亲直接就是:“常旭家妈妈!”不用“啦”作缓冲,可见她比较直率。
逢上一些节日我妈会蹬脚踏车载我回老家,要半个多小时,一次我坐得无聊了,看着转动的后轮发呆,想,如果把脚塞进去会怎样?实验证明会被送进医院。我躺病床上疼得要死,右脚脚踝从此留下了一张蜘蛛网似的疤痕。
我右眼皮上也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原因不详,应当是更小的时候造成的。他人问及时我会戏称:此系我小时候割的双眼皮,只不过失败了。
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个短发的小个儿的年轻女人,总的来说并不严厉。她是我学生生涯中唯一的女班主任。
记得有天课上她带了一摞崭新的连环画,她特地嘱咐说这是图书馆借来的,要小心对待,发下来后一桌——即两人合一本,我跟同桌小心翼翼地翻。我俩分到的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其纸面极光滑,其图画极好看。我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二年级期间电视上播的奥特曼是爱迪,但长得不好看,因而不喜欢。一亲戚不知情,有次拿此奥特曼打发我。我说我不喜欢这个奥特曼。亲戚想,奥特曼还分?
我刚上完应用文写作课就写了封给常二的信。大致讲了些学到的套话,最后步入主题:买奥特曼碟片。其中碟字不会写,用的拼音。写完后下面还空了不少,于是画了几个奥特曼,还有几个长得乱七八糟的怪兽。信寄出了,不久后收到了《艾斯奥特曼》的前十集,另有一本全彩的奥特曼图鉴,我照着图鉴学习了不少奥特曼的画法,认识了不少怪兽。其中我最喜欢葛雷奥特曼中的一个反派,整体看上去像章鱼和毛毛虫的结合体,它的头部像裹着婴儿帽的老奶奶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