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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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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猎者们的锐气明显受挫,一连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凯奇便让潘娜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着现在这情况偷猎者应该不会再向这里组织主要的进攻了。
  “你说,偷猎者们还会上来吗?”潘娜还是有些担心,那晚激烈的枪声让她一天都没有丝毫困意。
  “我想应该是不会再来的了。”约翰抢先一步回答她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他们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击溃的。”
  “就算他们再来,我们也有信心把他们击败。”凯奇说,“这里有我们,可以说非常的安全,现在偷猎者已经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敢再轻易进犯的了。”
  现在那些积雪开始逐渐的消融,融雪汇成一条小溪,融入附近的更大的溪流,向着木屋后面的断崖流淌而去。在缓慢漂流的溪水中,竟然有一只毛绒手套漂了过来。凯奇注意到了这一点,上前捡起手套,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血迹。
  “你说这是偷猎者的吗?”凯奇把手套交给约翰,向他询问道。
  “看着像是,你看着只手套的皮毛,用的都是美洲狮的皮毛,只有偷猎者能捕捉到这么凶残的肉食动物了。”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偷猎者又要上来了吗?”约翰紧张起来,虽然他们前几天已经和偷猎者交手了一次,但那是在晚上的主动突袭。若是现在早上再发生交火,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获胜。
  “我想不会,但这至少向我们传递了一个信号,偷猎者们的营地就在上游附近,说不定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去偷袭他们。”约翰冷静的说道。
  “主动出击吗?我想这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去把他们彻底的赶走,这样我们才不会被他们继续袭扰。”凯奇踌躇满志道。
  “现在时间尚早,偷猎者们现在的防备性不会太高,我们现在就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约翰说着,拿起一旁靠在树干上的猎枪,给了个眼神示意凯奇与他一起出发。
  凯奇回头看了一眼潘娜,对她说:“你没必要继续待在地窖里了,你去做饭吧,等我们回来。”
  潘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后独自走回木屋。
  “我们把奈斯也带上,它可以帮我们探路。”约翰说罢,解开了栓住奈斯的绳索,把栓绳一段绑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举枪前进了。
  小溪的横跨距离不是很远,只是往前摸索了十几分钟,已经靠近偷猎者的驻扎营地了。奈斯突然警觉起来,俯下身子露出獠牙,随时准备撕咬来犯的敌人。约翰见状也迅速蹲下,但是视线前面是几棵浓密的松柏树,只能隐约看见前面缓慢升起的营火。凯奇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拨开碍事的树叶,却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之前嚣张凶残的偷猎者已经不知所踪,在帐篷外面赫然躺着两具尸体,面容已经被啃咬的不成人形,血液顺着手上的伤口流淌到地上,一滴一滴的溅落在寒冷的雪地中,染红了周围一大圈土地。营地中间的篝火快要熄灭了,只剩下几根残破的树枝还在竭力燃烧着。
  “这是什么情况?”凯奇惊讶的说道,“这是发生了内讧了吗?”
  约翰此时也凑了过来,探出头来仔细张望,又回头打探了一下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雪地上,还有一些宽大的类似狗的脚印。
  “看起来这些偷猎者还是没有注意到一点,雪崩过后出来觅食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狼。”约翰说。
  凯奇侧过头看了一眼周围,又问道:“你是说他们遇到了狼群?”
  约翰轻微的点了一下头,道:“对,他们一定是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你看那两具尸体,他们的身上除了牙印和抓痕,还有枪伤,应该就是被我们所伤的。”
  凯奇轻蔑的哼了一声,又说着:“这群穷凶极恶的偷猎者们也是遭天谴了,没想到他们也会栽在猎物的手中!”
  约翰则是淡定的多,他对凯奇说:“这并不奇怪,在野外谁也不能明确的说自己是掠食者还是猎物,不仅是他们,我们也是。”
  “那现在他们应该是走了吧。”凯奇又有些谨慎的问。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走了。大自然自有它的法则,倒行逆施必然会受到惩罚。”
  “我们走吧,也该回去了。”凯奇站起身来向约翰招呼道。这时,尖锐的响声划破长空,一发亮红色的燃烧弹升上只有几片淡淡云层的天空,就像是一颗耀眼的白昼流星。这颗信号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山脊上的雷达通讯站上打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凯奇回头问。
  “这是通讯站管理员交班了,这里通常半年才会轮换一次值班人员。每次轮换之后。刚来的管理员都会打出一发信号弹,向山中的人们宣告他的存在。”
  听到这,凯奇的眼神中突然诞生出一点光亮,他对约翰说:“我有个想法,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看看,说不定那里的风景会更好。”
  约翰笑了笑说:“我已经去过那个通讯站了,那里风景确实很好,不过你不应该和我去,你应该和你的爱人去。”
  凯奇疑惑的回头看了一下约翰,问他:“为什么是和她去?”
  约翰笑了,他对这个未经人事的年轻人的稚嫩感到一点开心,说:“虽然你之前和我说她是你的妻子,不过据我的观察,你和她应该还没有决定好要相伴余生吧。换句话说,她还不是你真正名义上的妻子,我说的对吗?”说罢,约翰用有点骄傲的眼神看着凯奇,似乎是说他已经看穿了凯奇。
  凯奇有些惊讶道:“你猜的真准,但是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和她在安第斯山脉里过完这辈子了。”
  “那就对了,你既然还没有向她完全表露心意,那不妨就去那里。我在那里看过了,这是方圆二十里内最好的观景地,你在那里可以在山脉的见证下,与她共同许下相伴终生的承诺。”约翰向凯奇说着,似乎他对于凯奇的事情非常上心。“我相信,被这片山脉认同的爱情,会更加宝贵,更有它独特的魅力。”
  凯奇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见此状况,约翰又继续往下说道:“你我不过是世间的浮尘几两,一阵风吹过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但是爱不一样。爱会被时间镌刻下来,历久弥新。”
  凯奇听闻这话被燃起了内心的激情,他满眼敬佩的看着约翰,在这时,他仿佛指路明君,他的豁达胸襟正是在安第斯山脉的高山流水中培养出来的,也正是凯奇一直渴望但是却不曾拥有的。
  “那还等什么呢?”凯奇说,“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要赶在日落之前去到山顶。”
  约翰听完后有些像是释然的开怀大笑了起来,他想着这个年轻人总算是开窍了。凯奇脚步很轻快,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木屋,约翰则默默的跟在身后,浅笑着望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或许在他曾经,也曾拥有过这样热烈的真挚的感情吧。
  相隔数十米,凯奇就已经看到了真在木屋围栏上独自眺望的潘娜,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去喊:“嘿亲爱的,我回来了。”
  潘娜见到爱人平安回来,也感到非常开心。这段时间他们经历的很多,但正是这些经历才让他们的心可以彼此靠的更近。
  “凯奇,你回来的太好了,那些偷猎者已经被你们赶跑了吧?我做了早饭,你们快进来吃吧。”说着,潘娜急不可待的冲入凯奇的怀抱之中。
  凯奇一边拥抱着怀中的佳人,一边在她耳边说道:“偷猎者已经走了,我们都安全了。还有就是,不知道你一会,愿不愿意和我上山看看不买”
  潘娜从凯奇的怀中退出来,有些疑惑的问他:“上山?我们不本来就在山里吗?”
  凯奇开始有些紧张了,他笨拙的表达着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上山和这里不一样,我想和你去山脊雷达站那里看看。”
  “雷达站?听着是挺不错,但为什么我们要去那里看风景,在这里的风景不也是很好的吗?”
  “不,这完全不一样,我想我们可以上去,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更进一步。”凯奇说着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耳根已经泛起了红晕。不过好在,潘娜也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好吧,我就陪你上去走走,我也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凯奇听闻,激动的把潘娜再次揽入怀中,他把脸深深的埋入潘娜的金黄色秀发中,肆意吸允着佳人秀发散发的淡淡香气。
  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好好的吃早饭了,风卷残云般大概吃了一些,就拿上挂在门边衣架上的衣服匆匆出发上山,只留下约翰还坐在桌前笑着看他们。在约翰看来,他自己遇到爱情已经没什么可能了,但如果可以撮合到别人在一起,倒也是件美事。
  安第斯山脉的垂直落差很大,山路自然也是陡峭难行。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路,一条淡黄色的小小的山路顺着山的外围蜿蜒曲折向上蔓延,就像是一条绸缎缠绕在一位温文尔雅的老妇人身上一般。越往上走,空气就愈加稀薄,也变得更加寒冷。虽然这里还比不上安第斯山脉主峰阿空加瓜山的高度,但这里的海拔也已经超过四千米,出现高原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凯奇身体素质好,没有什么大碍,但潘娜就显得有些手足无力,寸步难行了。凯奇拿出外套披在潘娜身上,用手挽着她的芊芊细腰,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潘娜低垂的眼眸看了一眼凯奇,尽管过程很累,但是潘娜也没有想过要放弃,经过磨难的爱情才更值得去追求。他们走着走着,亦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的高度越来越高,云层已经触手可及了,当一片白云从他们头上划过,原本昏沉的视线顿时开朗起来。这里很神奇,空气反而变得不是那么冷,呼吸变得顺畅起来,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两层小楼,靠向背后的一侧墙壁上,一根雷达天线向外面凸显者,想必这就是约翰所说的雷达站了。
  由于这座雷达站是民用的,所以铁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推开门,有些生锈的门栓发出“吱呀”的响声,坐在里面悠闲喝茶看着雷达屏幕的管理员也应声回头。对于有人来拜访并不是特别稀奇,但这次来的两人是欧洲人,这可是有些罕见的。
  管理员是个土生土长的阿根廷中年男人,深棕色的皮肤无法掩盖他发脚处因长期紫外线照着的光斑。深邃的眼眶下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是四周枯败的灌木林中有一潭清澈的湖水。
  “你好。”潘娜用西语说道,尽管她和约翰已经凯奇交流是用英语,但并不代表她的西语已经荒废。“这位是我的先生,我们上来看看风景可以吗?”
  管理员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手中的勺子还在悠闲的在茶杯中搅动。他又转过身去,摆了一下手臂示意他们自便。看到没有被拒绝,凯奇和潘娜不再客气,直接进入到雷达站里,这里里面和外面都是灰青色的铁墙。内部设施很简单,不过一台饮水机两个储物柜和一个小厨房和角落的小厕所罢了。除此之外,就是几台略显沉重的雷达机器单调的运行着,还有一段楼梯通向二层的观望台。
  凯奇拉起潘娜的手,向楼梯走去。拨开尽头处的塑胶帘子,安第斯山脉的全貌就可以尽收眼底了。群山连绵直到天的尽头,就像广阔的海面上层层迭起的波浪。现在是春季,正好是候鸟北归的时候,一群又一群返乡的南美燕鸥从身边飞过,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去了。
  壮美秀丽的景色激荡着凯奇的心胸,突然间,他簌的一下抓起潘娜的手,抵在心间,让她的玉酥手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安第斯山脉就在我们周围,它拥抱着我们,也注释我们,请问潘娜小姐,你愿意在这山的见证下,成为我真正的一生的伴侣吗?”凯奇鼓起勇气,发问道。
  “我愿意,我没有任何问题。”潘娜爽快的回答道,“安第斯山脉就是最好的见证,我们的爱情就在这山巅,向世间发出它的光彩,我想它足以感动上天。”
  凯奇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一切,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比的激动幸福。他注视着眼前美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热浪燃起,不禁与她相吻在一起,云雾在身边掠过,在他们的衣角间留下丝丝水滴,这是山脉对他们的祝福。
  短暂的仪式之后,他们并肩站立在观景台栏杆边上,俯瞰脚下群山,他们就在这,爱情凝聚成丰碑,永远的留在了安第斯山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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