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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吃语从远方传来,不断彻响心间。
“你要去哪?”
……
塑胶鞋底踩在瓷砖上,发出累促又沉闷的响声。
迅速的移动中,如瀑黑发在空中洋洒着。
转过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她终于来到自己的目的地——院长办公室。
门没锁,她的手压在门把上,狠劲一推,门飞速地撞在墙壁上,与门把手弹回原处的声音,平地惊雷般,惊起了房间内的两人。
但她依然去势不减,径直来到桌前,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怒喝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折磨那孩子?”
沫即定了定神,沉声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你以为是谁给你们提供的女娲和伏羲血脉,“彭洋芋素日里平静慷懒的眼睛里此时却要喷出火来,“几天前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以为你们已经改正了才告诉你们那孩子的位置,结果现在……我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方法,但你们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停下来!”
“我真的不知……”
“这件事是我做的,沫沫他不知道。”季梓渊突然打断道。
沫即先是愕然,随及愤怒止不住地上扬,“季梓渊,你!”
“我通过一号的遗物影响了他,“他平静地诉说着,不见一丝慌张,“彭洋芋,他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只是因为一个善念就让他离开,对我们来说意味着无法估量的损失,对生命不剩一年的他也是,毕竟这是他仅剩的意义。他只是个人造人。”
“你妈才是人造人,”彭洋革一脚端出去,墙壁振动,烟尘弥漫,等一切平静后,墙角白灰间才浮现出季样渊狼狈的身影,“季梓渊,我告诉你,这世界上还不存在第二个比我更有资格评判这个问题的人。”
一开始愤怒的沫即,经过这么一闹,也无措地站在桌子后,抬起手,又最终放下。
“我可以停下影响,”角落里的季梓渊抬起头来,嘲弄地笑着,“可是,空缺的位置需要补齐,特别是,他担当着太阳,唯一能够压制苏怜秋的太阳,谁来补上?谁能补上?这是关乎人族的事,二号身上系着的是整个人族。他早已不是一个人了。”
彭洋芋冷冷地看着季样渊,拳头紧了又紧,还是作罢,“真要有什么,我来挡,女娲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而旦,季子渊,苏怜秋不是一个太阳就能压制的,人族更也不是你们就能说了算的,更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鬼,就承担得起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两个人。
沫即叹了口气,“是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又跟你说了什么吗?”
季梓渊没有回答,只是又将脸埋到了阴影里。
“彭洋手好歹也是人类始祖,但阿尔弗雷德…….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可是他位格却那么高。如果他真的是神话里的那位的话,那他跟人类可没多大情谊。”
还是没有回复,季样渊仿佛死了一般躺在龟裂的墙角里。
“撤除影响吧,这么多悲剧……我们承担就够了。”
等至沫即走后,季梓渊在是待在阳影里,嘴唇翕动:“….这个世界……都是悲剧……活着的……都像小丑……”
良久,他才孤独地从阴影中站起,仿佛连世界的阴影都抛弃了他似的。
……
魔都的天也是阴沉沉的。
暴雨几乎淹没了一切,地铁站积了近半米高的水,不过听说有个漫展里的coser因为积水而意外走红。
不过这些都与王曦关系不大。
“你要去哪?”
南星一开始问时,王曦还没多想,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来到魔都,却发现这个问题开始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想,就像按了单曲循环。
对啊,自己能去哪呢?之前计划了那么久,到头来都是泡影。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人设计好,然后就一直被推着走。
自己的选择….….说到底,这世上真的会有所谓“自己的选择”存在吗?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唯一跟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却只留下一封同样迷茫的信。
她那时是这样做的—离开。但她也说这是仅有的选择……当只剩下一个选择的时候,还能叫作自己的选择吗!
所以呢,我又该怎么做?离开?这不是她的选择吗?
而且,我真的能离开吗?破碎的过去像影子一样紧跟着我,要是连过去都抛弃了,自己又算什么?
想不明自,脑子里有各种知识,但都不是自己的。
她现在在哪里?是否自由地,随心所欲地活在世上?可是,她并没有血脉,哪怕还活着,可能也老得不行了。
所以,追求所谓“自己的选择”的意义是计么?
是啊,毫无意义,不是吗?自己原本就是有意义的,虽然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但也是我的意义。仅剩的意义。
记忆中的知识就是这么说的,对他人做出贡献就有意义,
不要再想了,回去吧,回去接受我的意义。
那从一开始就被定好的意义,他们告诉我的,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
大雨让交通乱成了一锅粥。
南星他们不得不下了出租车,来到一个还算僻静的咖啡厅休息。
说是僻静,其实也躲满了避雨的人,但姑且他们坐在了靠窗的角落,所以不算吵闹。
点了杯冰美式,一边复盘一边小口地抿着。
现在已经到魔都了,修齐节院总部就在这,安全方面是不用顾及的。然后就是还几天的收获。先是酒德和修那边,听他们说,陆家已经进人战时状态,私兵数量不清楚,但光盾卫就少说近万,而且修建阵法更是无数。他们现在正在去往夏家。还不知夏家家主的立场如何,不过那位家主平时可比梦叔正派太多,应该还是站在人族这边的。
至于隐修会,虽然知道陆琰梦和他们有往来。但隐藏于幕后的诸葛明月已经数年不见了,明面上的人都是一盘散沙,但好消息是诸葛明月对于人族、妖族的事一向不太在意,一些激进派都是隐修会外围人士。
妖族那边……唯一得知的就是教援在往洛兰书院赶,夏卿酒过去接应,还要多久到以及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至于其它动作……完全没有风声,不过也大概率没有,他们那实力直接莽就行。
最后就是人族…....太乱了,都在行动但都不一起行动,全是小心思。阿尔弗雷德我不知道,更管不着,陆琰梦总体应该是站在人族多一些,但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沫即那边,目前只知道两个大的计划,天庭与人造人,前者应该是他们和苏怜秋的交易内容,后者以及光构之世是他们的凭仗。但沫即和苏怜秋对于王曦的态度很奇怪,前者还能说是善念驱使让王曦离开,后者又为什么要让王曦回来?王曦作为人造人到底特殊在哪?伏羲血脉……对了,彭洋芋,或者说女娲,有什么关系吗……考虑不全,但总体上看人族差妖族太多,而造成这一结果的.……阿尔弗雷德,你真的要再一次进行清除吗?为什么……
突然,手机铃声将他拉入现实。
是沫即打来的。
“你好,是南星吗?能否将电话转交给王曦泥?他的电话打不通,只好麻烦你了。”
沉稳的男声传来,南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王曦。
“沫即找你。”
王曦像刚睡醒般,愣住了,又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接过电话。
“院长吗!实然离开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就回来。”
南星惊讶地看着,但还是没有制止。
电话那一方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声音:“为什么想回来。”
“为什么……不是你们需要我回来吗?我不是本来就该回来吗?”豆大的汗珠从王曦额头上流下,急切的语气使话都有些含混。
“不,我们不需要你,“沫即毫不忧豫地说道,“你已经自由了,可以拥有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王曦喃喃着,仿佛掉线的木偶。
“不对,不对吧……我难道不是洛兰书院的学生吗?”
略显哀求的声音让暂时坐视不理的南星担心起来。原本以为已经逐渐变的正常的王曦,现在却显露出病态疯狂的一面。
“冷静一下。”南星想拍下他的肩膀,但立马又缩了回来。
袁志见此又尝试了一下,“好烫!”
比时王曦体表的温度少说七八十度。
“好了,坐回来吧,我来看着。”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西装革履,背杆挺直,俨然一幅旧贵族打扮,
“老梆子?”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讲话,继续盯着王曦。
此时王曦还在喃喃着,像是一位精神病人无意识地吃语..
“冷静!你还在受季梓渊的影响!“沫即喝斥道,但王曦却根本不离会。
“除了回去,我还能去哪呢!”他还在自言自语着。
“王曦,”沫即深深吸进一口气,尽量让声音缓和下来,“我作为洛兰节院院长,在此宣布。”
听到这句话,王曦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洛兰书院二年级生王曦,因在造神计划中表现优异,由本人自己提出中请,特批该生,提前毕业。”
伤佛一桶凉水浇下来,王曦呆愣愣地举着手机,理解不了发生的事情。
“你忘了吗?你曾经找过我,想要离开洛兰书院,你还记得我怎么说的吗?”
“您说………”呆滞的零件逐渐开始缓慢运转,往日的回忆浮上心头,“等我毕业了,天下之大任由我去。”
“是的,那是你做出的第一个自己的选择,“沫即也有些感怀,顿了顿。”茶喜你,你毕业了,你真正自由了。”
电话再无人声传来,“都嘟”的盲音后,咖啡厅的人声逐渐涌入耳里,热热闹围的世界又拥向自己。
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已经回去了。
南星摸着口袋里的半张照片,已经留在他这够久了。之前几次没拿出来,因为觉得再给一些渺茫的希望给他,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这应该是她留下的。”南星把照片推过去,照片旋转着停在王曦面前,上面的两人还在笑着。
“她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南星不忍说下去。
“只是她已经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王曦低着头,平静地说道。似乎是听出了南星的担心,他补充道:“我不会去找她的。”
他找到她又怎么样呢?只会把她重新带到危险的世界。而目,不管情感多热烈,他们终究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她比我坚强,坚强很多,”他喃喃着,“她真的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抛弃了,选择重新开始……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照顾我的那个……得知真相前,我喜欢她,意识到真相后,只觉得这都是幻影......可是,到现在……”
他说不出话来,再说,就只有泪了。
人影绰绰,周围在眼里显得有些模糊。
“南星,我能去哪?”王曦突然问道。
“……离开吧,哪都能去,你有所有的身份资料,你是一个自由的人。”
“我走了,真的就是一个自由的人吗?真的,能被称为一个真正的人吗?”他反问道。
南星哑口。人,一撇又一捺,却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深深的沟整。
“她能去追求作为一个人话着,我却才找到自己的惹义。”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勺子与瓷杯碰撞发出的声音。
咖啡人的雕花已经变成零散的泡沫浮在表面,连冰块都融化、消失,将苦涩也变得平淡。
为什么总要尝试这种苦涩的东西呢?当初的黑巧克力也是。
“他走了。”袁志说道。
“嗯。”
只是为了一点余韵,就要尝尽苦涩吗?
“他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
被冰块冲淡的咖啡不仅没了香味,甚至变得有些怪异。又加了盒奶,棕黑的咖啡又夹杂了许多奶白。
“外面还在下雨,他连伞都不拿。”
“他本来就没伞。”
香馥充斥口腔,但却甜得让他皱眉。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习惯了苦涩吗?还是,本来那香味就是苦涩,再容不得甘甜?
“他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又看了眼略显黄色的咖啡,不再苦涩,也没有余香。他感觉像犯了什么罪过似的,心疼起来。
“不,他不会回来了。”
那香甜仿佛把原来的若涩都给否定了,咖啡不再是咖啡,苦涩的过去如云烟般消散不见了。
“这样啊,你还是不愿承认那些是虚假的吗。”
他一口喝完咖啡,静静地看着依然淅淅沥沥的雨。
……
那是一条很长的道路,每走一步都会扬起厚重的尘士。
失败品活在阳光下,奔向无果的未来。
成功品行于大雨中,拥抱破碎的过去。
开华者能否获得不染游泥的幸福?
堕落者能否寻得藏于虚假的真实?
无根的人依然未知。
但雨中的彳亍者却寻得所求。
他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