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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殆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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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才实在想象不到,面前的女人居然要和他做朋友,在这个女人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穷到发酸发臭的广才,唯一的朋友是同村的幼年好友杨池塘,可是杨池塘去淮县里上了高中了。
  广才听池塘说县城倒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宽阔的柏油路,有着不少大楼,一条条街以井字型排列旁边种满了枫树,一条古漕运河穿城而过上面架起了四车道的桥,桥下时不时还有人撑船游过嘞,就东西那一条街竟就有条河村到镇上的“中心地带”那么长,古牌楼下男人带着一个遮住半边脸的蛤蟆镜穿着喇叭裤,女人烫着一头波浪卷发,街上的男男女女好不避讳的牵着手逛着琳琅满目的小商铺。
  那得是个什么地方啊!广才心里揣摩着。
  如果在他们这个不大的村里,男女间这样的相处方式必定会让所有人嗤之以鼻,也会让全村人落到茶余饭后的话柄。
  除此之外,他再没和其他人接触。他坐在这田埂上似乎忘了谢芸的存在,如无人之境的忆起与池塘在一起的幼年。
  半大的人儿到布满莹莹绿草的塘边摸鱼虾,也常摸个空,衣裤倒时常收获些烂塘泥,他也常拿着池塘的名字打趣,那时的天依旧是湛蓝的,河边的碧绿的水还是一眼能望见底,雀儿还时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叫声,伴随着远方的朦朦胧胧广才觉得除了一家人还是吃不太饱外却对以后生活充满的向往与遐想,那时广才父亲也还没患肝病,家里也没到今天这番田地。
  只记得两人相处的好似亲兄弟般,脱光了裤衩嬉闹着跳进林阴遮盖的塘子里,那塘子有膝盖深是村里的,这塘子了放了不少的鱼苗儿,村里也常默许他们两人的“捣乱”。不大的方塘子撑起了他们整个的童年。
  池塘也常到广才的家里吃住,吃好吃差只愿意和广才在一起,盖同一床烂被褥,睡同一张烂板床,广才的母亲福兰也把池塘当作亲儿子对待,家里有些好的吃食尽管都拿出来招待,池塘的裤子争开了裆洞福兰也一针一线的细心缝补着破洞,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这生活不知过了多少个几年。
  1989年,前些年他亲爱的弟弟诞生了,但广才的父亲却病倒了,只不过他与池塘的感情一如既往,广才的家里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了,池塘的父亲杨大垠在县里的供销社上班,家境还算殷实,听儿子说过广才家里的情况,也常报答似的接济他们一家。
  夏入中伏,这天一如既往的燥热,但杨池塘罕见的红肿着眼跑来了广才家。
  “小塘子,你怎嘞?哭什啊,不要急,我还在这嘞,快说出什事了?”福兰以为他家遭了什不幸焦急的询问着。
  “我...我爸..我爸让我去县里上...高中”池塘抽涕着回复着。
  广才在里屋也听到了这番惊天动地,跑出门来,杨池塘一把扑倒了广才。
  “广才哥,我不能和你一起上高中了,我爸,我爸他逼着我去县上,我实在不想去,广才哥,我们要不一起去吧,从小光屁股到现在,没了你我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咋个办嘛。”
  池塘豆大的泪花又从他那肿到发涨的眼圈里涌了出来,他真的不知道离开这幼年的“亲兄弟”该怎么去生活,这一切对池塘都是未知的,改变不了的,唯一的变数便是广才与他一同面对这未知的事物。
  广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搅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一起与池塘一同去县上的高中,但是面对仍在襁褓中的弟弟与滋哇喊叫的父亲,他不得不像一个缴械投降的俘虏,去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
  “我去不了了池塘,家里的事太多了,我脱不开身,我也记得我们之前登一块的时间,我忘不了的,再说了池塘,你只是去县里,之后还有的是时间的嘛,不该因为这伤心,这是好事啊。”
  广才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翻起了汹涌的海啸,他多想啊!多想去县里!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渴望,原谅他的绝情吧池塘,这不是他的本意。
  “我...走了,广才哥,以后我不定能见你了。”池塘掩着泪眼夺门而出。
  广才仍保持着被池塘突如其来扑倒的姿势卧坐在地上,他久久回不过神,福兰看到她的亲儿子与挚友的诀别,恨着自己无能,也在抹着涕泪,这孩子太苦了,作为母亲的福兰怎么忍不下心。
  “大儿,你去吧,去县里上高中,我霍命也供...”
  母亲的这一句话,把他从广阔无际但空无一物的脑海里拉了出来,但他脸上仍旧挂着茫然无措。
  “妈!家里太难了,我不能去,我再不能把家里屋顶的茅草再掀了拿去当柴烧嘞!”广才隐隐约约带着点儿哭腔。
  随之而来的一阵温热的沙风卷起,带起土地上的尘土与叶片,他干裂的嘴唇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许多沙般细腻的泥土。
  后知后觉的广才猛然爬起,追了过去,他听出池塘那话的端倪,他怕池塘想不开,广才飞快迈着长腿在土道上跑着,他恨自己说出那段善解人意的话他那句话在把他的挚友往绝路上逼迫,心里不断的祈祷着池塘不要这想不开。
  他铜铃似的眼眸也红了起了,眼眶挡着泪像是随时要决堤的大土坝。泪花已经模糊住了双眼,眼眶仍未崩溃,泪水也没像洪水般泛滥,土道上全是广才脚跟扬起的尘土,他搜索了一圈林荫,完全没有池塘的身影,他的内心快被击垮了,池塘啊!你到底在哪!
  此刻,广才似乎看到一个若隐若现人的身影,就在他们少时玩耍的水塘旁。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池塘,但他还是忍不住大叫:“池塘!回来!”他离池塘越来越近,他好像看到池塘的脸上挂着笑,展开双臂纵身躺入了水中。
  我到底用什么才能留住你?难道是给你破碎的生活,绝望的思绪,破败的夕阳?我不能给你一个久久难忘的悲哀。广才内心在大叫,这时他平时冷静的脸庞下炽热的燃烧着灵魂。
  池塘克服了对死的犹豫与恐惧,他清楚的知道,离开了广才就等于连同他的思想与肉体一同埋进了坟墓,他也并没有细想过这对于已经摇摇欲坠的广才又是一记足以致命的重拳。
  池塘并不会水,他像展翅翱翔的小鸟一头栽进水中溺死,哗啦啦的水灌进他的喉咙,冰冷的水裹挟着寒意将他紧紧锁住,他想奋力的挣脱,使出浑身解数也抵消不了深水给他的失重感,他快要窒息了,就在死神即将触碰到他躯壳将他拽走时,他猛的睁开了眼,熟悉的脸庞又浮现在他眼前,广才把他从鬼门关生拉硬拽了回来,他那不受大脑控制的胃和嘴吐出了大概几百毫升的脏水,看着脏兮兮的广才,他今天第一次笑了。
  万幸的是池塘没有死,而广才的眼眶却决堤了,他嚎啕大哭,呜呜咽咽的什么话也说不清。
  这事闹的实在太大,人命关天的事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件轰动全村的大新闻。
  杨大垠从福兰的急电里耳闻了这件事,他像是骑了卷风一般回到了条河村,焦急的跑去案发的第一现场,他也生怕他的儿子遭遇了什么不测,在那年代儿子可谓是宝贝疙瘩,他就这一个宝贝疙瘩,连件“小棉袄”都没有,不能容池塘有任何闪失。
  大垠疯了似的跑到池塘身边。“儿啊,你怎这想不开呀!不就是不去县里上高中的事嘛,这叫个嘛事啊,咱不去了还不行嘛。”大垠哭丧个脸。
  广才趴一旁“叔!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池塘,我没顾好池塘!”
  “广才啊!这不怪你,小孩的事,我理解,我家的池塘啊,太重情义了...”大垠转过头看着肿了眼的广才仍旧丧着脸说道,大垠刚想呜咽出第二句,被池塘的话打断了。
  “爸!我去!我去县上的高中!”池塘半哭半笑着出声,他说出这句话仿佛丢掉了他一半的性命,他似乎理解广才哥的难处,似乎也晓得他太过于冲动,他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了,他不得不向这捡回的命妥协,他此刻算是认了命,他认为他的后半生注定与广才殊途,分割与广才感情让他感到像徒手拉开牢不可破的铁网般艰难,这让他在长满庄家的黄土上窒息。
  池塘的命是夕阳留给他的遗产,是奋力一搏的溃败,天黑透了,翠绿杂草中的野虫儿奏起了悲乐,塘里的瘌蛤蟆也附和着,天上星星点点,月儿也抛头露面,把他们围起的村民也作鸟兽散,回家生了火开始给忙碌一天的自己点籍慰,炊烟生起,他们又多了样下酒菜。
  “咦~你晓得不,今天杨大他家儿投河嘞。事还不小。”这是他们村的顶碎嘴懒汉金美祥。他砸吧一口不知从哪东拼西凑的散酒有滋有味的说起这事,金美祥像是村里的情报处处长,一旦村里有什事让他知晓,无论大小,必然让村人人尽皆知,他也总喜欢回味这些事不关己的事,他时常幻想自己是个无所不知的大人物般,但他恰恰斗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一个一字,听风就是雨,时常“政策又这样,政策又回去啦!”而他媳妇和他恰恰相反了。
  “关你屁事!正事不看你干几个儿!倒还挺在乎别个?”凤玉呛着金美祥。
  凤玉一心想顾好家事,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操持金美祥这个家,她是个好妇人,可却摊上这么个懒汉。
  杨大垠扶起池塘,福兰也架着他,往广才家缓步走去。池塘也是苦命的娃,家境靠他爸虽然殷实,但他从没见过他的妈,听说他妈在他三岁时就跑了,像是人间蒸发般无影无踪,所以福兰待他如儿子般就很说的过去了。
  “哎咳咳咳...杨大来了啊,我家广才给你添堵了...”广才的父亲费劲浑身力气爬起,闷热的屋子里大垠把儿子交给广才两个姐姐照看,福兰去厨房熬饭去了,他赶忙去里屋看广才爸,“大哥,没必要客气,是我不好,一年不怎么着池塘边儿,不知道娃想个什...”闷热的里屋只剩下他们两个命运不同的中年人,但他们的额头又同样的嘀嗒着雨点般的汗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家娃啊,我没什办法,我是老病秧子,只能趁没死能铺点是点儿..”广才爸说出这句话似乎费了不少力气,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就连汗衫胸前也被汗浸湿了一大片,已经隐隐约约有点儿喘了。
  广才的爸谈不上伟大,但他已经竭尽了他生命的所有,自打他卧床不起的那一刻,就编起了草鞋换个广才的学费,广才爸灯枯油尽时,只见一串又一串草鞋挂满了满是裂缝的墙壁,每当逢集,广才的两个姐姐就分散到镇上东西两头售卖,收入简直微乎其微,生拼硬凑只够得上广才的学费。
  两个姐姐玉翠和玉霞打小就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儿,中国人无时无刻不在为传续香火这件事而困苦,这顽疾不知要传上多久,美玉和美霞为了她们两个弟弟舍弃了一切,根本挣脱不了这劣根的枷锁。
  “吃饭!”
  “好勒!”大垠应到
  福兰正喊着,玉翠就已经端着一碗棒面稀饭到他爸床边,并招呼着她大垠叔。
  桌子和凳子被广才在地上拖行着只“克噔克噔”响,土灶上也全是碗筷的碰撞,院子里飘扬着玉面的香气,这次的棒子面稀饭终于照不见人影了,并且里面还罕见的窝了三个鸡蛋,只不过有一个已经到了广才爸的碗里,但他总是会剩给小儿子。
  躺在床上的池塘脸色已经开始恢复,不像之前那般难看,池塘的腿看起来依旧有些绵软,但他还是在玉霞的搀扶下强打直了腿坐上了扁担板凳。
  池塘低头扣着碗沿说“爸,吃完这饭我们就去县里吧。”
  “你实在不想去,咱就不去了。”大垠摸了摸池塘的头。
  “这是好事...我去县里...”
  广才只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中翻起灰蒙蒙的尘埃,呛的他很不是滋味,他平时脸上的平静本就是一种让周围人易于接受的虚伪,但此刻他脸上的喜色又是祝福的由衷。
  这顿饭后,他很少能见到池塘。
  思绪带着广才穿越到往昔,又迅速的将他拉回这个世界,他怔怔的望着前面的垄沟,叹了口气。他以前总能感受到自己任何一次呼吸,现在这道呼吸的节奏变成了两道不同的频率。
  他想,他现在也算个赶时髦的人了,居然能有女性朋友了?而且还是人家大驾来找的他,广才心里乐开了花。
  “你答不答应嘛?广才”谢芸的手又往广才的眼前晃了晃。
  广才没说话,一把抓走了叶片,起身扬起了尘土就要走。
  谢芸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好广才这时并没有走出多远,广才也没有回头,对于谢芸而言大概是音速都在此刻慢了下来,她对着广才喊:“你答应了吗!!”
  她只见广才走出了二百多米后回头对她笑了笑并嘴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能再说一遍吗?”谢芸再次卯足了力向着广才的背影喊到。
  广才挥了挥手上的叶片,比之前要大声点,用那粗犷但富有磁力的声音说:“不了!”
  “你的声音很小,但我记下了!”
  谢芸千方百计的试探终是没有扑个空。
  那天,谢芸没有睡着,广才也没有睡着。谢芸娇柔的心在那晚似乎燃起了烈焰,灼热的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而广才的倦意随着一天的忙碌早就升起了,他辗转反侧,他的眼皮睡了,但眼球却在眼皮下咕噜噜直转,漆黑的夜晚像是平静而又宽阔的大海,但哪怕这漆黑的海露一点“浪”声,他也只觉得心烦意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1990年冬,改革大潮流的春风拂过了这硬邦邦的大地,早在许多年前,条河村就实行了生产责任制,但是广才家却一年不如一年,要说亲戚?那更是没有,他们一家是后来到这苏北这片大地的,听广才爷爷说:原是在河北,听这边生活好,搬迁了过来,谁知道依然是烂透的日子。
  在陈镇高中上学的广才,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寒酸,但他与谢芸之间的交流却越来越频繁了,谢芸常常把家里做的干粮多带一份给他,而广才也总是不客气的狼吞虎咽,当初的谢芸见到这场面下巴都快张到脑后去了,她是第一次看见平静的广才露如此狰狞野蛮的渴望,但广才出于回报的教谢芸题目时,又恢复的往日的神态,似乎在谢芸面前,才可以不焦虑的维护他那仅存到可怜的尊严。
  他们也时常谈天说地,那时话题永远不固定,可以是学校的树,可以是麦地,甚至是睡在稻草上的感觉。
  当然,优渥的谢芸时不时赠予广才书籍,第一本便是梭罗的《瓦尔登湖》,书里波士顿的瓦尔登湖的森林多么让广才向往,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天堂,如果他可以在那静谧的森林里看一本书,与书中伟大灵魂的对话将是极致的享受,那时便也将会永远的把书中物质的朴素抛远脑后,虽然书中的简朴生活对于广才来说已然是奢侈了。
  寒冷的风顺着广才短半截儿的裤筒往上灌,洁白的雪覆盖了整个平原,瓦沿上的冰溜不时的嘀嗒着水,灰蒙蒙的天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似乎要把那雪被累积的更厚些,这个冬天广才的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病魔已经让广才爸难以坐立,脸也肿涨的越来越大了。
  这天广才似乎有些什么感觉。同村的边海平在广才刚上第二节几何课时,冲到教室门口焦急的喊着广才:“广才!不好了!你父亲快不行了!你快回家看看!”
  广才腾的一下站起,顾不得座椅的歪斜,就冲了出去,一路上的地又湿又滑,他的焦急的重心一个没放稳,一个跟头栽到了地里,他眼里流出了不争气的眼泪,他想起家里满墙的草鞋,少时父亲对他说的话,驼着他到各处的景象,他记得那回忆里的每一种颜色。
  他艰难的爬起,走在膝盖高的雪窝里,厚厚的雪被广才和海平划出了两道深深的伤口,他是一刻不敢耽搁,脑海里的父亲仿佛离他越来越远,鲜艳的颜色也逐渐的暗淡,转而是黑漆漆的一片,广才此刻脑袋空洞,只顾的一个劲的往家跑,脸上的弱小无助的眼泪滴入那巨大的白茫茫的一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冲进家门,整个院子充满悲伤的气息,屋里的亲人全都在抽抽涕涕,看来,广才还是回来晚了,此刻的他一头栽进地上,嚎啕的哭,他的心空了一块,他爸死了。
  他失神落魄的爬起,进屋扑通跪倒在他父亲遗体前,他又看到父亲编制的草鞋,他摸着父亲冰凉的手,父亲肿涨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他呜咽着对父亲说着:爸...对不起...爸...对不起...孩..不孝。
  这天晚上,他把父亲的遗体清洗的干干净净,换上整洁的衣物,一生不体面的庄稼人,走时,总要体面一把轰烈一把。
  他把他下学期的学费全部拿了出来,帮父亲打了副寿材,他把长明灯放在门前,之前在爷爷死后,父亲也是这样。
  广才请不起唢呐匠,只得请周围的领居过来帮丧,请大家伙吃一顿不寒酸的饭,后事可能还需要大伙的帮忙,一方不大的棺坑,堆出了大大的土堆,他的父亲长眠在此了,广才甚至连墓碑钱都掏不出,他不能在和父亲说一句话了。
  他跪在他父亲坟前,想着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他以后将是真正意义上家里唯一一个梁柱,不能再念书了,他只能将这未了却的愿让他的弟弟了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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